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陳安羽輕輕錘了下林池的肩膀,語氣嬌嗔,“馬上五月了,去哪買的春天的韭菜?還有什么牛鞭,你覺得你需要那些嗎?”
林池笑得讓陳安羽想打他,“你再笑,我就踢你了。”
林池搖搖頭,語氣帶著藏不住的笑意,“好,我不笑了。”
陳安羽“哼”了一聲,“再笑就不和你玩了。”
陳安羽的語氣特別認真,認真到林池真的不敢再笑。
收拾好廚房,陳安羽又跟著林池去到臥室。
“干嘛老是跟著我?”林池望了眼身旁的陳安羽,“你可以自己去玩一會兒。”
“我不要,我就要跟著你。”陳安羽從身后摟住林池,在他背后蹭來蹭去,“我就想跟著你。”
林池溫柔地把陳安羽拽到自己身前,“你先去洗澡。我把你行李整理一下。”
“我自己的行李,我可以自己整理。”陳安羽語氣帶著點撒嬌。
林池點了點頭,“好,那你洗完澡自己整理。”
陳安羽搖搖頭,“我不要。你先去洗。”
林池聳了聳肩,“可以。”
林池拿著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后,陳安羽才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拿的都是些春夏要穿的衣服。陳安羽打開林池的衣柜,撐上衣架后,放到了林池衣服的旁邊。這才像是家里有女主人的樣子。
等林池洗完澡出來,陳安羽已經靠在床沿睡著了。旁邊是打開的行李箱。
林池搖頭笑著把陳安羽抱上床,這幾天陳安羽要忙的事情很多,肯定累壞了。林池給陳安羽蓋上被子后,半蹲在地上給陳安羽收拾行李箱。
陳安羽是半夜醒的,彼時林池還在熟睡。陳安羽拿過床頭桌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三點零。”
陳安羽揉了揉頭發,輕輕掀開被子下床。林池還在熟睡著。
來到浴室,陳安羽看到鏡子前林池為她準備的新牙刷新杯子。雖然不是情侶樣式的,但林池已經足夠把她放在心上了。
洗完澡出來,陳安羽拿著吹風機獨自去了客廳。在客廳吹完頭發才又重新回到臥室。
林池睡得很熟,他睡姿很乖。兩人不知睡過幾次了,每次同床,睡著后的林池都很乖,從不會搶被子。
陳安羽輕輕躺進林池的臂彎,閉上眼睛,唇角帶著笑,“晚安,林池。”
——
月嫂有事請了假,今天陳安恪和顧楚自己帶孩子睡覺。
把兒子哄睡后,陳安恪獨自點了支煙站在客廳陽臺慢慢地抽著。
遠處的高樓大廈,亮起的燈光背后代表的是一個家庭,每個家庭都有獨屬自己的故事。陳安恪想起在高中時,自己還和林池調侃過,到時候結婚就在那棟大樓買一層,買一層給自己老婆孩子住。現實與夢想可能總會存在些差距。現實是兩個人早就不是當初會互相調侃的好朋友,更不會把婚房買在同一層大樓。
陳安恪吸了口煙,吐出的煙霧縈繞在他自己眼前,遲遲沒有散去。
想到下午看到的畫面,陳安恪長長地嘆了口氣。陳安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作為哥哥不會插手妹妹的感情。但是,盡管林池說不會告訴陳安羽。他應該要向妹妹親自敘說事情的經過。如果他們決定走過一輩子,就不該有任何隱瞞。不能瞞陳安羽,一個是男朋友,一個是親哥哥,如果以后兩人鬧了矛盾,林池翻舊賬,誰能保證他真的不會翻舊賬。“未來”短短十二劃的字,代表的含義可比筆畫多得多。
陳安恪站在客廳陽臺抽了整整兩支煙。他身上煙味很重,抽完煙又在陽臺吹風,直到身上沒有味道才去浴室洗了個澡。
上床睡覺之前,陳安恪又去嬰兒床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孩子的到來的確改變了陳安恪,不,改變他的還有年齡和閱歷。
臨睡之前,陳安恪給陳安羽發了條微信,約她明天下午在俱樂部見面。
次日早上,林池比陳安羽先醒來。自己的領地突然來了個女主人,這是一種挺奇妙的感覺。林池垂眸注視著躺在自己臂彎的陳安羽,唇角笑意溫柔至極。
林池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臂,并不打算把陳安羽叫醒。
洗漱完,林池去廚房準備早餐。
雖然林池不想叫醒陳安羽,起床時也是盡力降低音量,但陳安羽在林池離開被窩的那一刻就醒了。
陳安羽伸了個懶腰,從枕頭底下拿出自己的手機,看到了陳安恪發的微信。
陳安羽問哥哥,為什么突然要約在俱樂部見面。陳安羽其實對籃球并不怎么感興趣,但因為從小到大家里的熏陶,她不排斥籃球。
陳安恪什么都沒解釋,只是說讓她準時來俱樂部,并且不要告訴林池。
看到最后一句話,陳安羽眉頭微微皺起,自己沒和陳安恪說過她和林池在一起,他是怎么知道的?還沒等陳安羽想到答案,突然記起昨天哥哥應該在家門口看到了。陳安羽便沒有再問,回了句好后就關上了手機。
陳安羽洗漱完出來,迎接她的是香噴噴的熱飯。就是說,有個會做飯的男朋友真的很重要啊。
陳安羽走到流理臺,從背后抱住林池,然后深深地呼了口氣,“哇,我這是找了個什么絕世好男友。”
林池笑著拍了拍陳安羽環住他腰的手,“小滑頭,最會哄人。”
“那你被我哄住了嗎?”陳安羽踮起腳尖,親了下林池的右耳。
林池笑著點頭,“被你哄住了,要不然你怎么進的我家?”
好吧好吧,陳安羽開心地抱著林池,越抱越緊,“怎么辦?你太好了,我都不想和你分手。如果以后我們分手了,看到你給別的女人做飯,你對別的女人那么好。我會瘋的,林池。”陳安羽就喜歡這樣,用著玩笑的語氣說出真話。早就在很久之前,她就發現自己有點病態的占有欲。
林池轉身抱住陳安羽,狠狠地親了一口,“別亂想了,洗手吃飯。”
然而,到了飯桌上,陳安羽還是不老實。林池只好放下筷子,伸手抓住陳安羽在桌子上作亂的腳。“再玩,就沒飯吃了。”林池斂了斂語氣,表情也很嚴肅。
見狀,陳安羽立刻把腳往回收,但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把手松開。”
林池只是朝陳安羽笑著,并沒有回答她。但陳安羽可以感受到,她的腳被林池夾在了他的大腿之間。
陳安羽不動了,模樣乖巧地低頭吃飯,乖得不能再乖。
林池面上正經的不行,只有陳安羽知道,她放在他兩大腿之間的腳被夾得越來越緊。悶騷的男人,面上看著怪正經。
吃個早餐,吃的眉來眼去。兩人都保持著安靜,直到……陳安羽突然腳上用力,踢了林池一下。
林池猝不及防,差點沒摔下高腳椅。
“腳都要被你夾酸了。”陳安羽哼了一聲,“別裝了,我就沒用力,不可能疼的好吧。”
但是林池低著頭,一點都不搭理陳安羽。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的陳安羽走到林池身旁,歪頭看著他,“不疼吧?”
林池依舊不吱聲。
陳安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是吧?你不是挺能干的嗎?不至于這么弱不禁風吧?”
林池還是沒出聲。
陳安羽面上終于有了擔心的表情,她雙手搭在林池的肩膀,“我真的沒有用力哎。”
就在陳安羽話音落下的那一秒,林池突然抬頭捧住陳安羽的臉頰,狠狠地親了一下。親完之后,十分欠揍地說了句,“我逗你的。”
陳安羽抿了抿唇,不服氣地捧住林池的臉,“我也要親你。”
陳安羽眼睛很亮,林池看著看著忍不住又親了親她。
黏糊的小情侶。
膩膩歪歪地吃完早飯,兩人一起洗碗,雖然有洗碗機,但這兩人還是一起站在水池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洗碗。
“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去趟俱樂部。你知道吧?”
“知道什么?”
陳安羽肩膀碰了碰林池,“我爸的俱樂部,現在我哥哥在管。籃球俱樂部,不過,成績一般。”
林池沒有呼應。不過,陳安羽也沒有在意。
下午,林池去醫院,他已經請了好幾天的假,再不去真的會沉迷不上班的生活。
陳安羽和林池換了車,兩人都開著對方的車。
陳安恪認得林池的車,當他站在二樓看見那輛車時,以為是陳安羽和林池一起來的。
“就我一個。”陳安羽看著坐在對面的哥哥老往自己身后看,下意識地說了這句話。
“你開的誰的車?”
陳安羽微微擰起眉,她哥今天有點奇怪啊,“林池的啊。那天你不是看到了嗎?我搬去和他同居了。”
以為哥哥是要訓自己,陳安羽先下手為強,“你當初不也是搬去和顧楚同居。所以,哥哥不要說妹妹。”
“我來找你不是因為那件事。你是個成年人,事情的結果都會有你自己承擔。做好保護措施。”陳安恪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你知道林池以前是個籃球運動員嗎?”
陳安羽點頭,“我知道啊。受傷退役后重新讀大學學了醫啊。”
陳安恪繼續問:“那你知道他怎么受傷的嗎?”
“他沒說,我也沒怎么在意。”陳安羽是真的沒注意,他一開始在網上查林池的信息時,也沒怎么看到相關新聞。
陳安恪突然低頭,過了會兒,才抬頭看著妹妹,“是我墊的腳。”
陳安羽剛喝的咖啡差點吐出來,她聽力很好,聽清楚了哥哥在說什么,但是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反而不太理解含義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陳安恪雙手交疊放在桌面,語氣和表情都格外的平靜。
陳安羽皺眉望著哥哥,不解地問:“你為什么要墊腳?墊林池的腳干嘛?”
面對妹妹的追問,陳安恪保持著沉默。
陳安羽歪頭看著哥哥,突然不知道要說什么。
氣氛陷入沉寂。
末了,還是陳安恪說道:“我已經和林池道過歉了。他不讓我告訴你,但我覺得,如果你們要長期走下去,這件事情你應該要知道。”
“好,我現在已經知道了。”陳安羽的情緒表露得很明顯,她很不開心。
陳安羽下樓時碰見了顧楚,她心里有氣,順帶著對顧楚也沒了什么說話的欲望。顧楚和她打招呼,陳安羽也沒有回應。
顧楚站在樓梯看著陳安羽的背影,暗自搖了搖頭。
陳安羽坐進車里才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哥哥說的話。墊腳造成的后果,輕則賽季報銷,重則斷送職業生涯。這種行為,并沒有明確的規則限制。所以,哪個奪冠隊伍里沒有點干臟活累活的人。但規則沒有否定,就代表允許這種行為出現在籃球場。
運動員受傷常見,陳安羽之前也聽說過類似事件,但當事人雙方是自己的親人,陳安羽還是第一次經歷。
陳安羽坐在車里,回想之前玩林池手機時,他的微博轉發內容很多都是籃球相關。他還很喜歡籃球,他還在喜歡籃球。
越想越覺得難過,如果別人毀了自己的夢想,陳安羽不讓那個人死也會讓那個人渾身脫掉一層皮,她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但是,林池……陳安恪不僅活得好好的,現在家庭事業雙豐收,不知道有多幸福呢。
陳安羽抽了張紙巾給自己擦了擦眼淚,擦掉不知何時掉落下來的眼淚。
回到家里,陳安羽先看到的是正在做飯的林池背影。他怎么可以那么好?
陳安羽走過去,從背后緊緊抱住他。“怎么辦?越來越喜歡你了。”
林池拍了拍陳安羽環著他腰的手,“什么時候,嘴巴學得這么會說話?”
陳安羽踮起腳尖,輕輕咬了下林池的耳垂,“跟你學的。”
林池放下正在處理青花魚的刀,舉起雙手緩緩朝陳安羽轉身,“我現在身上應該有魚腥味。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陳安羽聞言立刻松開手,也學著林池的樣子舉起雙手,“好吧,你贏了。”
兩個有潔癖的人,誰也說不了到底誰贏誰。林池有潔癖還自己動手清理魚,陳安羽覺得自己愛林池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陳安羽跑去樓上洗了個澡。盡管才在這里住了一夜,但她已經對這里足夠熟悉。
林池在樓下開放廚房里繼續做著飯,繼續做著兩人吃的飯。以前陳安羽沒住進來時,林池獨自一人沒什么做飯的勁頭。但現在,林池想做飯給陳安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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