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驕陽似火,白義出了集訓點,慌忙攔一輛出租車,趕往“森林”,他們約定好的地方。
一路上特別心急到了地方后卻又有點不敢上前,害怕,四年不見,怕會陌生…
下車,看到“森林”里坐在窗戶旁邊的人,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白則安上身穿著簡單的白t,隨意搭配一根黑色的褲子,略帶慵懶的坐在座位上,一雙桃花眼,眼神深邃,似是在追憶什么,周身帶有一絲讓人膽戰的氣勢,讓人不敢接近。
白則安感受到了自己被注視著,抬眼一瞬間眸子里映著一個女孩兒,他的妹妹。他的妹妹更漂亮了,他站直身子朝著白義招招手。
白義機械般的走過來。
她越來越近,臉上的淚痕也更加清晰。
直到她坐在他的對面。
“你回來了啊。”
“幾年沒見,小白都不叫哥哥了么?好傷心啊。”
“哥哥…”叫完停頓了一下“怎么回來了啊!”
“哥哥回來看我們家小白啊!怎么哭鼻子,哥哥要嘲笑你了。”說著拿著紙巾輕輕的擦拭她臉上的淚痕。
“我都四年沒見你了,哭下還不成么?”
“好了好了,是哥哥的錯,哥哥跟你道歉。希望美麗的小白妹妹,原諒我這個傻哥哥,可以么?”
白義沒忍住噗嗤一笑,這還是小時候,白則安惹她哭鼻子的時候,說的話,一點沒變。
“哼,不原諒,都沒有誠意!”
“怎么會沒有誠意呢?一個草莓蛋糕夠不夠?”白則安半開玩笑的說。
“不夠,最起碼要三個。”
白義撒嬌的語氣,一下子就讓白則安本來忐忑的心,放了下來。幾年不見,當年的小屁孩都長成大姑娘了,生怕她跟自己認生。
“好,那就買三個。”
接下來,兄妹倆又聊了近幾年的生活,大部分時間都是白義再說。
因為下午兩點半白義還有課,白則安就先送她回去。
這幾天他先住在家里,問白義晚上能不能回家住。
白義頓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正午的陽光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整個城市就像一個大大的蒸爐,讓人們悶得透不過氣。
李慕懷站在陽臺上看著跟一個男生在一起說說笑笑的白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剛剛買完午飯回來,屋里沒人,內心焦急,不知道肚子還疼著的她會去哪里。
站在陽臺無意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臉上映著歡喜的她和一個男生。
他內心涌現出一種酸楚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開門的聲音響起,他知道,她回來了。
房間里突然看到李慕懷,有些驚訝,被和哥哥的再見的愉悅心情充滿的白義倏地想起,剛剛他好像去給她買午餐去了。
暗戀終究是一場不為人知的風吹草動。
害怕被發現,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李慕懷終究還是沒有問她剛剛那個人是誰。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袋子,“這是我剛剛買的,現在要吃么?”
“當然要吃了。”心情本就愉悅在看著他為她買的午飯就更開心了。
“你吃了么?”
“還沒,我買了兩份想著一起吃。”此時的文淮兩人已經不知道被忘在哪個山溝溝里了。
“喏。”白義拿出一雙筷子遞給他,端著一碗帶有辣椒油的面打開準備吃。
還沒打開盒子的蓋子,就被打斷了,眼看著李慕懷把她面前的面端走后又放了一碗“清湯”面。
??!
李慕懷用手敲了一下她的頭“還要吃辣椒?忘了肚子還疼著么?”
白義摸了摸被敲的地方,“現在又不疼了,我可以吃的。再說,這碗是什么啊,清湯寡水的,怎么吃啊!”無辣不歡的她看著這樣的面條就有用深深地無力感,于是用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李慕懷
“那也不行,這幾天你的餐桌是不會出現帶辣椒和冰的食物的。”
面對她帶著有撒嬌意味的大眼睛,李慕懷害怕自己會毫無原則的同意她的要求,狠心的偏過了頭。
大概是知道他是不會讓她吃有辣椒的面了,白義垂著頭,自己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他這也是為我好。然后開始默默的吃剩下的一碗面。
白義的樣子讓李慕懷有些心軟,可是這時候也不能縱著。本來是打算買兩碗粥喝的,但是看她挺愛吃面的,就轉身去給她買面,因為疏忽忘了跟老板交代不放辣椒的,當想起來的時候老板已經做出了一碗,并加了辣椒。沒辦法只能買一碗辣的,一碗不辣的。
飯后,白義告訴他晚上就不一塊吃了,她要回家住。
李慕懷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下午白義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畫著玩著,她認真畫起畫來可是快很多的。
作業交完跟老樊請了個假,得到允許后就回家了。
白義家在程錦別墅區,早些年地皮招標的時候,她爺爺覺得這片地風景不錯,就花了大價錢盤了下來。后來又在這里動工,建了別墅區。
畢竟有自家住的打算,綠化什么的自然就不用想,肯定是好的不得了。
站在別墅門口,白義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推門而入。
白父正在沙發上坐著看報紙,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出來看看。
“咦~小義今天回來了。”
“爸,我哥哥不是回來么?我回來住一晚。”說著頓了一下:“她…在家么?”
這個她不用問白父就知道她說的是誰。
“沒有,你媽的公司出了點狀況,今天晚上大概不回來了。”
“嗯。”
坐在沙發上兩人相顧無言。
尷尬的氣氛讓白義有些不知所措,她手里捧著手機,給白則安發信息。
白義:??!
白則安:怎么了?
白義:我回來了,你在哪呢?
白則安:出來買點東西,我過會兒回去。
白義:快點。
白則安:ok
白父手里你就拿著報紙,卻沒看進心里,到了現在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白義會跟自己妻子林女士鬧矛盾。
那年就一塊兒去了岳父家趟,回來后母女兩人就一直沒怎么說話。
問話誰都不說,他知道那天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但是一直查不出來。
不過總想著母女兩個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想著給兩人說和。然而白義似乎對這件事很抗拒,在某一次討論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發了一大通脾氣,甚至直接搬出去住。
十四歲的小姑娘白父怎么舍得讓她一個人出去住,但架不住女兒軟硬相逼,只好以讓她在爺爺奶奶家住為條件,同意她搬出別墅住。
白父放下手中的報紙暗地里搓著手,語氣小心翼翼:“小義啊!這次回來多住幾天唄,爸爸老想你了。”提了好幾次,都沒同意。這次本就抱著再次被拒絕的心態,誰知他竟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時光很不留情,父親的臉上有了隱隱約約被時光雕刻的痕跡,他臉上的期待,讓白義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白父得到想要的話后開心的像個孩子,拉著白義聊了很多,有小時候的,有現在的。
父女倆好久沒有這么融洽的待在一起了,聊的起勁,感情也逐漸拉近。
林卿卿進屋后聽到父女倆開懷大笑的聲音皺了皺眉。
快步走近,打斷兩人的談話:“白義,我不是讓你退了美術集訓班,安安生生的去上小提琴課么?剛剛給你小提琴課老師打電話,你為什么沒有去?”
白義聽見這個聲音就覺得頭大,也沒理她,對著白父說她先上樓了。
白父點點頭。
白義扭頭就走。
被無視的林卿卿頓時覺得火大:“你給我站住,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我讓你干什么你不干什么?你就非要跟我作對么?”
白義依舊沒有回頭。
林卿卿還是這樣,火氣總是往她身上撒。剛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她不夠優秀,后來才發現,林卿卿大概真的不喜歡她。失望的次數多了,也就不會覺得難受。
“行了,阿卿。她喜歡什么學就是了。我白嘉松還不至于連閨女的興趣愛好都培養不起。”
白嘉松成功的將林卿卿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你有臉說,如果不是你縱著,她會成現在這樣叛逆么?都是你給慣的。”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四個字到底沒有從他口中說出來。終歸是曾經相愛過,即使現在變成了這樣也還是說不出重話。“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小義一回來變成了這樣?”
提起當年,林卿卿周身的怒氣頓時降了許多。
“當年什么事?別轉移話題。”她滿臉心虛。
“沒什么好瞞的,阿卿,跟我說說好么?”
溫柔的語氣讓林卿卿差點把事情說出來,還是最后的理智將她拉了回來:“別問了,當年什么事情也沒發生。”聲音中帶著狠厲。
知道問不出所以的白父也實在是累了,沒有多說什么,就進了書房。
客廳里安安靜靜的,安靜的讓林卿卿有些害怕。
不知何時,白則安就站在客廳里了,林卿卿回頭看到他嚇了一跳,“阿則,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跟我說啊!”
“剛回來,我還有點事找我爸,先走了。”
最后只剩林卿卿一個人站在客廳,臉上的尷尬最終化為了悲傷。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那件事情發生之后,本就不太喜歡這個女兒的她變得更加不喜歡了。
大概是怕吧,害怕白義會把她做的事情告訴白嘉松。
中間也可能夾雜著對白義的愧疚,從小到大都驕傲的她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竟然會有愧疚這種感情,這種感情讓她覺得羞恥,所以她怨恨讓她產生這種情緒的根源。
她想改變這種現狀,卻發現結果只會越來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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