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渙若凌釋月影清,久言無聲長風(fēng)吟
第二天一早,十九就徹底恢復(fù)精力清醒了過來,但陸言因為兩天沒怎么休息,還在她懷里沉睡。看到陸言安靜的睡顏,十九不忍心打擾,默默地承擔(dān)著抱枕的職責(zé),陪她一起躺著。
當(dāng)陸言醒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十九的手從眼前劃過,替自己分開散落額前的碎發(fā)。修長的手劃過雙眼,又輕輕順著額頭撫過耳后,然后她便對上了十九來不及掩飾的深情目光,那金色眼底的情愫幾近溢出,熾熱又強烈。
可這視線只有一瞬間,發(fā)現(xiàn)陸言醒了,十九便有些心虛地把目光隱了去,但陸言卻把那一瞬間目光印在了心里。
“我把姐姐吵醒了嗎?”
十九悻悻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問道。
“沒有,是我該起了。”
陸言搖了搖頭。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你何時起來的?”
“巳時了。我是辰時醒來的。”
——已經(jīng)醒了一個時辰了嗎?
陸言有些驚訝。
難道十九從醒來就一直這么看著她?
不管是不是一直看著,陸言都有點佩服自己。她是怎么在這種目光下還睡得著,直到對方伸手了才察覺到的?
“姐姐休息好了嗎?”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聽十九有些擔(dān)心地繼續(xù)問道。
“這話該我問你吧?”
陸言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十九臉頰上的軟肉。
“我、我沒事了。”
“我也休息好了。”
陸言挑眉,從被子里伸出雪白的藕臂,揉了揉十九的頭發(fā),然后掀開被子下床更衣。
十九看著她的背影愣了一會,也趕緊爬下床,打算在影子中找身普通的布衣穿。但是,陸言卻從架子上取下一身黑衣,塞進(jìn)了十九懷里。十九抖開一看,發(fā)現(xiàn)布料上有一些隱藏的星宿暗紋,身后用銀色的線繡著“明衍”兩個大字。
——這是……明衍館的衣服?
“咱們在東淵城的這幾天,館主讓咱們扮做館內(nèi)的人,能少上些麻煩。”
陸言看出了十九的疑惑,解釋道。
“館主準(zhǔn)備得真周到啊。”
十九露出佩服的神色,三下五除二就將衣服穿好,將自己的面容又變成了之前偽裝的樣子。陸言也已經(jīng)穿好了一身與之相反的白衣,身上的暗紋與字是黑色的。
也許是因為明衍館不像鏢局那樣打打殺殺,他們的衣服寬大飄逸,盡管里衣的袖口也束了起來,但外面又套了一件寬袖的罩衣。
十九自己穿起來沒什么感覺,但覺得這衣服比他們的鏢服更適合陸言的氣質(zhì)。
“怎么?看傻了?”
陸言見十九穿好衣服就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揶揄道。
誰知,十九倒是一點都不遮掩,光明正大地承認(rèn)了。
“嗯,姐姐好看。”
“那我起床的時候你干嘛心虛……”
想到當(dāng)時十九躲避的眼神,陸言小聲自言自語。
不過對于她們二人的聽力來說,這種距離下的“小聲逼逼”,沒有任何意義。
“我……沒想到姐姐會醒……”
純純沒做好準(zhǔn)備就被嚇了一跳,本能地慫了。
陸言看著十九這么慫的樣子,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yuǎn)。
◇◆◇
兩人穿戴整齊洗漱干凈后,被門外與她們穿著一致、一襲白衣的侍者,帶去了明衍館本館三樓的一個房間。
一路上,侍者向兩人介紹了一下明衍館的布局——明衍館的院中有前后兩棟小樓,后面的就是她們剛剛離開的地方,是除了館主外明衍館其他人住宿休息的地方;前面正對街道的小樓便是明衍館的本館。
本館的一樓大堂用來接待客人以及飲茶休息;二樓是客人們用來咨詢的單間;三樓是館主的房間、書房以及會客室,只有一些館主親自接待的重要客人會被請上三樓。
“館主,人已經(jīng)帶來。”
“進(jìn)來吧。”
侍者輕叩木門,朗聲道。
話音剛落,里面就傳來了沉穩(wěn)的回應(yīng),聲音意外有些年輕。
得到了允許,侍者推開門,向旁邊的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十九和陸言對他點了下頭便走了進(jìn)去,但那名侍者并沒有跟上來,而是關(guān)上門離開了。
現(xiàn)在,偌大的書房中只剩下四個人——十九、陸言,以及坐在茶幾前、相貌出塵的一男一女。
“你們休息好了?過來坐吧。”
男人抬眼看了她們一眼,抬了下手,示意兩人在他們對面坐下。
兩人順著他的意思坐下后,發(fā)現(xiàn)面前已經(jīng)擺上了茶,上面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在她們進(jìn)來前剛剛倒上,時間掐得很準(zhǔn)。
這就是卜師的實力嗎?
十九暗自佩服起來。
“你們就是玄覽鏢局的嘯鐵和飛練吧,走這么遠(yuǎn)的鏢辛苦你們了。我是明衍館館主齊臻,這位是另一位館主,我夫人——林瑯。”
齊臻臉上帶笑,彬彬有禮,琳瑯也向兩人點頭,打了個招呼。館主夫婦看起來都只有二十多歲,與聲音一樣年輕,十九在見面之前,還以為在這種算命占卜的地方做館主的,怎么都得四十往上。
“沒想到兩位館主如此年輕。之前多虧二位帶我們進(jìn)城,又收留我們休息,嘯鐵在此謝過了。”
十九恭敬地對兩人抱拳行禮,表示感謝。然后拿出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鏢單與裝在一個錦盒中的信和物品,放在桌上交給對面兩人。
“這是委托的東西,請兩位過目。”
齊臻拿過盒子,湊到旁邊與林瑯一起查看。兩人只是簡單看了一下就合上蓋子,然后齊臻拿著錦盒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在鏢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遞還給十九,并向十九與陸言伸出手。
“東西沒問題,謝謝二位,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十九與陸言分別與他握手,四人又回到了喝茶閑聊的狀態(tài)。
“對了,你們難得來一趟,要不要算一卦啊?我夫人卜卦算命都很準(zhǔn)的。”
齊臻喝了口茶,饒有興趣地問道。
十九和陸言對視一眼,都有些茫然。她們本來就沒想過要算命,這突然一問,更是不知道要算什么。
就在兩人打算婉拒的時候,林瑯笑著對兩人說道:
“平時很少有人能上來讓我算,時間一長,我也有些手癢,就讓我給二位算一卦吧,全當(dāng)是替我解解悶。”
“那就麻煩林館主了。不過我們也不知道要算什么。 ”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們也不好拒絕,陸言只能如實相告。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二位算一下未來的命數(shù)吧。”
“命數(shù)?可是我不知道我的生辰……”
十九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但林瑯卻不以為意。
“小事,我一摸便知。”
說著,她便雙手各牽一人的手腕,閉上眼睛細(xì)細(xì)摸了起來。等她摸完骨,又仔仔細(xì)細(xì)掐算起來,表情甚是認(rèn)真嚴(yán)肅。
齊臻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家夫人一本正經(jīng)地裝樣子。他們可是“斷天時,衍天機,祈福轉(zhuǎn)運定乾坤”的祥瑞麒麟,區(qū)區(qū)命數(shù)一看便知,在常人面前卻還是要裝裝樣子,真是太難了。
“嗯……兩位甚是有緣,雖然不是同年出生,卻是同日,生辰都是正月十九,未來的命數(shù)也糾纏緊密,難以分割。”
林瑯停下手中的動作,睜開眼,笑著對兩人說道。
此話一出,兩人都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向?qū)Ψ健?br /> 十九曾說過,她的名字就是因為是六叔在正月十九撿到她才取的。若她是在正月十九出生……難道真的這么巧嗎?
還有未來難以分割……難道意味著她們真的可以一輩子在一起?
想到這里十九和陸言都有些激動,但陸言眼中卻有一閃而過的疑惑。
她是人,而十九是妖,怎么可能……難道中間會出意外?
“林館主,能否說得再詳細(xì)一些?”
想到這里,陸言有些急切地問道。
林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正巧,我算到了一句話,正要說與你們聽。”
兩人不由得坐直身體,眼中盡是掩不住的期待。
林瑯看到二人的樣子不由得一笑,輕聲念道:
“渙若凌釋月影清,久言無聲長風(fēng)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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