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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如夢憑相逢


“小茜,你怎么了?難道你也害了相思不成?”嫣寧訝然得晃過神來。

        相思?呵呵,這蘇三小姐這節骨眼上了還能開玩笑?

        她淡然得搖了搖頭,那不是相思,她也同時告訴自己那只是執念。

        她將蘇三小姐扶到梳妝臺邊,鏡中相映的是伊人蒼白的臉色。

        “小茜,你說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難看?”她撫著蒼白的臉慌亂得道。

        她是個美麗的女子…青山眉黛,鵝蛋臉,朱唇襯上明眸,若是比貌,相信她在秀女中也當屬略勝一籌。

        “不會,小姐無論什么時候都好看…”嫣寧笑著,蘇三小姐頗為不自在得轉過了臉去,這一臉麻子的丫鬟,笑起來會是什么樣子?是丑到讓人不忍抬眼去看的感覺。

        嫣寧看著蘇三小姐這般不敢看她的模樣,倒覺得越加有趣,好玩了…

        出了蘇府,到了靜國寺。嫣寧手下的人幫著不動聲色支開了蘇府的人,早是安排妥當,讓她會情郎,她扶著蘇三小姐到了望舒橋邊,那個眉目清朗的玉公子,早已等在那里。當他們相見時,卻只是兩兩相望…嫣寧退下,好讓這對人好好聚聚,倘若蘇三小姐真當選了三皇子妃,那么這一次,就是他們的最后一面。

        靜國寺香火猶旺盛,因為皇家寺院的緣故,凜雪逢年大祭奠,就會在靜國寺舉行。兩旁的傲然大樹異常茂盛,寺建在龍脈之上,相傳這里有紫光普照,那是圣祖的仙影,于是凜雪帝君,就在這里建了靜國寺。

        此處,善男信女來來往往,不久前,嫣寧來過這里,但是感覺今日這里似乎特別熱鬧。人群越來越多。反正蘇三小姐和那玉公子,相見別離,你情我濃,也不知何時會完,嫣寧索性得跟著人群走一回,好好看看這靜國寺的特別之處,全當做游覽…

        熱鬧的不是香火,而是人流,見到不遠處,停著一架華麗帷幔的金邊馬車,馬車的周圍卻已是圍滿了人,這馬車有什么好看?

        嫣寧覺得奇怪,不過也跟著人流所向,逐漸走進的時候,她才停了下來,周圍的人起初對她頻頻看顧,卻又不忍再顧,她卻越是笑得開懷,于是這般,卻越讓人覺得她是東施…

        原來她如此喬裝,真的是太讓人不敢恭維了點…

        其實,人們的視線已經不再于她,而是重新聚集到了馬車上,似乎那馬車里的人比丑女還要吸引人…

        馬車車廂隔著輕紗,輕紗中人影若影若現,似乎輕臥著一個妖嬈曼妙,修長身姿,嫣寧不由吃笑著,起初并不知道他們看什么那么好奇,原是看美人兒。

        自然這美人兒比她這丑顏女子吸引人多了…

        緊接著從馬車上下來了一個女子,膚白凝脂,凝眸攬盡滿城胭脂色,粉緞霓裳,唇邊泛著笑,霎時間,眾人驚嘆不絕,傾城之色啊,傾城之色啊……

        回眸媚笑襯鮮衣,頷首玉顏映輕髻。橫眼若秋水,眉展似春山。云鬢花顏金步搖,青絲凝默凝嬌俏。朗朗徐風,伊人顧盼回眸,巧笑顏兮,眉目盼兮。

        嫣寧以為這天下當是沒有如書中可言的絕色,可是當下所看到的不能不為之贊嘆!

        然而下一秒,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所看到的,以為自己猶在夢中,這一切都只是不可思議的夢…!

        過了片刻,從馬車上下來個男子,何曾相見夢中英姿闊,當問天下何處傾城色!

        怎么會?!怎么會…他?!……有誰能告訴她這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錦衣似雪,白袍輕揚,偏若驚鴻,挽若游龍,長眉入鬢,星目劍眉,深如墨,薄唇微勾,若輕云為之閉月,飄飄兮,若流風之漫雪。

        遠而望之,皎若明月生氤氳;近而觀之,如若櫻羽撩芳火!

        自是風流傾城,瀟灑俊逸,與何人說?

        彈指五年時間飛梭,驚鴻一瞥,霎那間,她已訝然失聲,心如潮涌,淚水凝眸,身不由心,早已沖出了人群,向那個男子跑去!

        乍然間,群眾不知發生什么事,卻已方寸大亂,看卻那個嬌弱卻有些丑態的女子,像那個如仙之絕色的男子跑去。周圍尖叫聲起,慌亂一片。

        屹立在華麗馬車的侍衛吆喝而出,“有刺客!保護好三皇子殿下!”霹靂聲聲,寒劍出,包圍在那對美麗男女的周圍,形成了一道保護的人墻

        當下,嫣寧仿佛覺得那幾步之遙,成了千里之遠,嫣寧的腳步似不由自己,為何跑也跑不到他的面前…

        男子神色依然,翩然風姿,立于風中不動,唇邊泛著輕嘲的笑意,那個傾城女子緊靠入了他的懷中,面對忽然發生的民亂,嚇得訝然失色,如此微服出巡,怎么會出現刺客?

        而刺客居然是一個丑態不堪的布衣女子!

        “少主…”布衣少女哽咽而語,居然已經時隔五年時間,她自己喊出來的時候,卻感覺也那般陌生。

        她就狼狽不堪得站在他的面前,在夢中輾轉了五年的男子,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咫尺之距…

        “大膽民女!定是圖謀不軌!來人拉下去!”圍上來的侍衛軍喝道,將戈矛對準了那個女子?墒悄桥右廊徽径ú粍,如若一樽化石雕像。侍衛軍看她這樣不動,不由也愣住了!這丑顏女子難道是聾子不成?!

        華衣錦袍男子輕佻揚眉,卻依然靜默,眸中沉然無波,他寬大的錦袍袖口鑲著大朵的金蓮花,如同十年前,她就在站在凌府門口所看的。

        傾城女子離開男子的身邊,男子不動聲色邁出侍衛群,漫步來到丑態女子的面前。

        一身驚鴻風姿,他從一個風姿颯塌的少年到及冠的風流之姿。

        彈指五年,如今,原來,他已成了這般傲然英姿的男子。

        眾人驚愕,屏息,待看著這瘋癲丑態女子如此莽撞,得罪了皇家的人,該是什么下場…

        他勾唇頷首輕笑,瞇縫起了如墨深眸,霎時間,滿城芳菲飛梭,何為美?美,當是這般,輕然不動聲色,卻繪制了錦陽令人窒息的畫卷。

        嫣寧失神含淚笑著,伸手便擁住了他,撲進了他的懷中,一時間竟哽咽無言。

        再次觸碰那熟悉的溫暖,原來已經有五年了…

        原來這幾日頻頻的重復夢境,是因為他真的會回來!不可思議!

        五年,亦長亦短。人心長,歲月便長,人心短,歲月便短。

        頭頂的笑聲漸濃,如同夢里的溫然笑意,然而,當她未及反應來時,他的健臂已經瞬然甩了她的小手,曲指便勾起她的下顎,抬起了她布滿麻子的小臉,輕啟朱唇,戲笑著,淡淡吐納,空氣中淡開了悅耳溫厚的聲音:“嘖嘖嘖…呵呵,我當是什么姿色,這般不自量投懷送抱,我看當府上的賤婢都不夠格…”

        霎時間,嫣寧蒼白了臉色,已恍然,此情此景,不能分辨是夢還是現實…

        “來人!拖下去,不要再讓本皇子見到這種貨色…!”繼而如此一言凌烈之語,斷了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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