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乖乖在家玩，我要去上班，不方便帶著你。”
  符淵有些無奈，封月就堵在他面前，不讓他離開，說什么都要跟著一起去上班。
  養狗狗時間長了自然也會有感情，更何況栗子聰明乖巧，平時還會幫他拿一些東西，說什么栗子就像是聽得懂一樣，也不會給他搗亂。
  符淵這人又是個喜歡寵孩子的，以前是寵自己的妹妹，現在把感情轉移到了栗子身上，也不會對栗子說重話。
  看了眼時間，符淵妥協了。
  完全敗給了栗子眼巴巴的可憐表情下。
  封月：我沒有，誰可憐巴巴了，我只是單純地用協商的表情看人，別給我戴大帽子。
  “算了，那就跟著一起去吧，出去一定要乖乖的。”
  聽見符淵松口，封月開心了，尾巴一點不受控制地開始甩動，那樣子一看就是很開心。
  小助理立刻從柜子里取出牽引繩，想要給栗子帶上。
  符淵皺了皺眉，他并不想給栗子拴繩，在他心里，栗子已經是家人了，還有那天栗子的虛弱反常，總讓他覺得不能這樣對待栗子。
  “沒必要拴繩吧。”符淵面上沒什么表情，可聽他的語氣并不怎么贊同。
  于江也有些為難，現在城市里本就管控很嚴，不止大型犬要拴繩，小型犬也得栓繩戴狗證，嚴格的地方大型犬都得戴嘴套。
  這次他們去的地方還是公司里，路上栗子雖然不需要下車，可以防萬一，特別是狗狗并不像人類，就算平時再怎么乖巧，他都是狗，說不準看見什么就追出去了。
  現在公司不安定，背地里那些吸血鬼還等著符淵出錯，他得保證不讓那些人抓到把柄。
  “可是……”
  看著小助理的表情，符淵自然也不是傻子，一開始他沒往別處想，現在轉過彎，也知道于江為什么這樣，沉默片刻，符淵對栗子招招手。
  “過來……”
  封月看懂兩人之間的無聲交流，雖然不怎么想拴繩，可現在他是狗子，想出去肯定是要被拴起來的。
  感覺到脖頸間的束縛，封月真是欲哭無淚。
  他，千年來的大反派，以往都是以智商超群襯托男女主的角色，做什么都要比主角厲害，學習要比主角好，金錢要比主角多，實力要比主角高，結果現在，他要被拴繩，變成寵物狗！
  木著一張臉，封月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這沒什么，不就是拴繩么，就不信了，自己變成人符淵還會拴著他，要是變成人還拴著，走在街上，那丟臉的不是他，而是符淵了。
  甚至有人會報警說這人虐待監禁什么的，想想就挺帶感的。
  其實這種憋屈感不是特別強烈，反倒是能出去放風的感覺讓封月有點激動，來這個世界這么久了，結果一點自由都沒有。
  在場的兩人都不知道封月到底在想什么，只覺得栗子真乖，不愧是專門訓練過的，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剛才是符淵親自給封月拴的繩，于江本想接過牽引繩，結果被符淵躲開了。
  “我牽著就好。”
  于江有些擔心，就怕栗子出門激動，把輪椅上的符淵拽倒。
  符淵本人倒不覺得有什么，他和栗子相處的時間最多，很放心栗子不會傷害自己。
  封月根本控制不住有自己意識的尾巴，尾巴帶動屁股甩的飛起，要不是現在興奮大于觀察自己，他絕壁要被自己蠢樣子搞得羞愧死。
  符淵看著高興的栗子，心情也好了太多，嘴角都帶著他自己沒察覺到的笑意。
  符淵這下都不需要自己控制輪椅，封月完全可以擔任雪橇犬的職責，拉著符淵安穩往前走。
  感覺出來以后，符淵索性直接把牽引繩拴到了輪椅把手上，他手下也就控制輪椅轉向，方便栗子更輕松拉動他。
  一人一狗之間的氛圍根本插不進去別人，他們不像是去上班，反倒是像清晨吃過早餐，一起出來散步，感受夏日還不算灼熱的陽光。
  樹蔭斑駁的陰影投射在他們身上，別墅區精心修剪的花木都為這場景打上了散不去的柔光。
  符淵這段時間只顧著埋頭工作處理家人離去后的殘局，像這樣短暫的輕松他許久未感受到。
  拒絕了直接前往地庫坐車，讓司機把車開到大門的位置，符淵就這么牽著栗子，和屬于自己的唯一‘親人’享受短暫的安逸。
  栗子的尾巴不像是其他狗狗那樣高高翹起，他的尾巴反倒像狼一樣，輕輕搖擺自然垂落在后腿之間。
  栗子的毛發偏紅色，黑暗下會覺得整條狗都是黑色的，但在陽光下，原本過于深色的毛發就像是被點亮，發出落日余光才能呈現的暖紅。
  看著前方的狗狗，符淵有種心臟被柔軟暖絨包裹的感覺。
  經過精心的飼養，狗狗身上的病已經完全康復，就連當初火災受傷斑禿的毛發也重新長出，這么看過去，行走時帶動的肌肉明顯。
  就算現在兩人是簡單的散步，栗子都高高豎起耳朵，狗眼中神色專注，能看出它興趣盎然，就算再激動，栗子依舊習慣性保持自己的訓練狀態。
  只要進入工作狀態，他就完全堅守安全保障，只要呼吸還在，他就會認真對待每一分工作時間。
  這種情緒同樣帶動著符淵，從家中起火開始，他內心極其缺乏安全感，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會無意識蜷縮身形，以環抱自己的姿勢睡覺。
  緊張的情緒被逐漸松開，寧靜感沁入心扉。
  心靜下來，耳邊傳來栗子呼吸的喘息聲，鳥雀嘰嘰喳喳的清脆喧叫，微風拂過枝葉的沙沙聲，助理皮鞋踩在地面的行走的動靜，就連輪椅滾動的感覺也像是白噪音。
  一種救贖的感覺從心間傳遞在視網膜上，那里倒映著栗子堅實的脊背。
  符淵相信，要是出現什么意外情況，栗子絕對是第一個沖上去守護他的，就像是他們第一次回家的樣子。
  也許他自己都沒察覺，第一次栗子給他出頭的時候，這種情緒就在他心底被落下一枚種子。
  隨著他們同進同出，這枚救贖的希望，也在他荒蕪的心中開啟綠野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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