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亦愣了一下，這就算對別人好了？

        那她以前天天幫江靨記作業，或者順手幫江靨抄筆記，或者幫江靨打掩護，或者幫江靨遞情書給班花，那這些又算什么呢？

        “這就算對他好了？”祝亦還是沒覺得自己這是對顧行舟好了，“不過是順手拉一把，能讓一個壞學生改邪歸正，是很不容易的。如果順手之舉，能讓將來社會上少一個渣滓，那順一下手又怎么樣呢？”

        江靨聽見祝亦把顧行舟比作渣滓，覺得自己有被取悅到，此刻臉眼角都帶了一絲笑意，“喲，沒想到我們亦亦思想境界這么高啊？”

        祝亦粗略把趙琳琳的學習計劃做出來了，才擱下筆，有些困倦了，“還行吧，就一般般的高吧…”

        “行了，”江靨看了一眼桌上祝亦的時鐘，“下去吃飯吧！”

        “好。”

        祝亦把客廳的桌子收拾了一下，把東西有條理的放好，才跟著江靨下樓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江靨把祝亦的想法給馮之婷與江河海說了，兩個大人都沒有反對。

        馮之婷還說，“這可以啊！你們幾個人，嘉樹，亦亦的成績都好，琳琳可能確實弱了一點，但是也不能說成績差。你們幾個從小玩到大，這份緣分那不知道修了多久才能修來，這可得好好珍惜啊！既然一起學習，那就在家里，午飯也別點外賣了，媽給你們做！我就把店拿給員工看著，偶爾過去打一頭就行了。但是你們吃飯問題不能馬虎！”

        江河海也補充道，“你媽媽說的不錯，你們幾個都還在長身體，哪兒能天天吃外賣啊？偶爾嘗一下鮮就得了，飯還是在家里吃，讓你媽媽給你們做。如果擔心你媽做飯吵著你們學習，就去亦亦家，或者到時候跟你文娜阿姨說一下，我們去樓上給你們做飯。”

        “可是，爸媽，我們五個人，像您二位說的那樣，都還在長身體…這飯量，咱們家能負擔得起嗎？要不哪天您幾位家長商量一下，他們幾家也平攤一些伙食費…？”江靨賊兮兮的建議道。

        馮之婷沒好氣的拍了一下江靨的后腦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咱們家缺了這點錢？”

        “那個…”祝亦溫聲開口說道，“馮馮阿姨，我覺得江靨的建議并不是沒有道理的。老話都說，升米恩斗米仇。我們一起學習，并不是就幾天，極有可能是好幾個月。那么這么幾個月的時間，并不能全讓你們家掏錢出伙食費啊。這樣的話，對您家不公平，對琳琳、陳嘉樹他們家，也不公平…”

        “是啊…”江河海也開口說道，“阿婷，如果其他家這真的一分錢都不出，倒容易讓別人覺得，咱們在攜恩以圖回報…”

        馮之婷也想了一下，“也、也有道理，這事情，我跟大人們一起商量。”馮之婷又刻意板著臉，“你們小孩子就別操心了！”

        祝亦與江靨都沒有說話了，認真吃飯。

        吃完飯了，祝亦回了自己的家。

        到家后，祝亦發現成文娜回來了。

        “媽媽！”祝亦見成文娜回家了，滿心歡喜，“您回來了啊？吃晚飯了嗎？”

        成文娜最近加班加的厲害，緊趕慢趕，總算帶著團隊把任務給完成了。這會兒到家了，什么都不想干，就想好好的睡一覺。

        但聽見了祝亦滿心歡喜的聲音，成文娜也知道自己最近虧欠女兒了，便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嗯，媽媽回來了。沒吃晚飯，太累了，也不想吃晚飯…”

        祝亦走過去，抱了抱成文娜，“媽媽辛苦了…”松開成文娜后，祝亦才接著說，“媽媽，即使您不想吃飯，那休息也得回房間休息。您就在沙發上睡著，容易著涼…”

        成文娜有些想哭，祝亦太過于懂事了。

        “好…”

        祝亦扶著成文娜回了房間，順口就聊到了今天的事情，“媽媽，今天我跟江靨還有琳琳他們，去圖書館學習了。圖書館學習氛圍確實濃厚，但是也不方便，至少中午吃飯和休息不方面。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們家跟江靨家就上下樓，也近。所以我們就打算，比如學習就在我們家學習，然后吃飯就去江靨家吃飯。如果大人們不方便做飯，我們點外賣也可以。吃了飯，我跟琳琳就在我們家休息，他們男生就在江靨家休息。”

        成文娜沒有反對，孩子們進入了青春期，和異性關系近一點無可厚非，更何況是從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如果胡亂去阻攔，反而會適得其反。

        祝亦一向懂事，成文娜更沒有理由去干涉孩子的決定。

        “這很好啊。只是家里的話，可能就不如圖書館安靜了。但是你們一起學習，在家里也方便你們討論。”成文娜摸了一下祝亦的頭發，“只是你們如果在江靨家吃飯，依著你馮馮阿姨的性格，肯定不會讓你們點外賣的。十有八九，她會在家給你們做飯。媽媽最近加班加完了，這也跟著要過年了，等過了年，媽媽就會申請崗位調整，盡量調到一個輕松一點的崗位，這也也有更多的時間來陪你了。”

        祝亦聽了成文娜的話，其實都沒有什么感覺。但聽見了成文娜最后一句話后，卻仿佛收到了最好的禮物一樣，“真的嗎？媽媽？”說著，祝亦又撒嬌般的抱著了成文娜，“媽媽真是太好了…嗚嗚，我太幸福了…”

        成文娜自然知道祝亦在撒嬌，也沒有拆穿她，任由祝亦抱著自己撒嬌。

        而趙琳琳和陳嘉樹，也分別給家里人說了這件事情。兩家家長自然沒有不同意的，畢竟江靨與祝亦，成績好是真的。在一起學習，不求成績進步多少，至少不會在外面游蕩，被那些不良少年帶偏了性子。

        顧行舟回了家，看見空空蕩蕩的家，也習慣了。沒有什么感概，從冰箱里找出昨晚沒有吃完的外賣，把剩下的外賣裝到了碗里后，才把外賣放進微波爐里加熱。顧行舟覺得，得想辦法“敲詐”他爹媽一點錢了，畢竟之后在別人祝亦江靨家學習吃飯啥的，總不能白嫖吧？

        就算別人叔叔阿姨心腸好不說啥，他顧行舟也不好意思啊！

        微波爐里的剩飯剩菜加熱好了，顧行舟把飯菜端出來，放在客廳的餐桌上，一個人無聊的吃著。

        正吃著的時候，出現了開門的聲音了。

        顧行舟下意識的警覺了起來。

        ——“密碼正確”。

        一聲冰冷的機械女聲打破了寧靜，隨后也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老顧，你慢點！讓你別喝這么多酒，你還喝！”女人在責備誰，但也發現了家里的燈亮著，“行舟，過來，搭把手！”

        顧行舟被點了名，自然就不能裝死了。走過去，扛起了顧良杰的另一只手，與宋慧一起，架著顧良杰，把他送回了家里的主臥。

        宋慧把顧良杰安頓好后，才從主臥出來了，看著顧行舟吃的東西，便皺著眉頭，“怎么吃這些啊？平時我和你把給你的錢呢？”

        “我不吃這些吃什么？我就是出去吃，吃的東西也大同小異，沒有什么區別。”顧行舟似乎提前進入了叛逆期似的，說話夾槍帶棒的，“別人家，都是媽做飯，等著孩子回去吃。我們家，您沒有給我做飯就算了，我自己弄來吃的了，您就別嫌棄了好嗎？”

        宋慧被顧行舟一陣懟，心里有氣，但也沒有辦法發作，畢竟這些年來，她和丈夫確實疏于了對顧行舟的照顧了。被懟了，最后也只能說，“那我跟你爸做這些，是為了誰啊？為了隔壁家的孩子嗎？”

        顧行舟飯菜吃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吃了，放下了筷子，“我打算高中去榮雅二中。但這成績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想先去白水鎮一中。那里有我一朋友，成績特牛逼的那種，讓他帶帶我。”

        顧行舟的語氣，不是商量，反而更像一種通知。

        宋慧沒有聽出顧行舟語氣的異常，只聽見了自己兒子要奮發向上了，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真的嗎？你這不是騙媽媽的吧？”

        顧行舟剛想回答懟回去，就又聽見宋慧接著說了，“兒子，你放心，只要你想考榮雅二中，我跟你爸，就是砸錢也給你砸進去！讓媽想想啊，有沒有認識的人在教育局工作的，或者榮雅二中里有沒有認識的人…”

        “媽，你那些一會兒慢慢想。”顧行舟打斷了宋慧的“思考”，“我這寒假，會在我那朋友那里，一起復習。中午飯可能就在別人家那里吃了，到時候你得給我一點錢，不能讓我在別人那里白嫖吧？咱們家可做不出這些白吃白喝的事情…”

        “你說得對！這事情，等你爸醒了之后，再跟你爸說一下！”

        “不過媽，你們今天怎么回來了？”顧行舟跟宋慧說了一會兒話之后，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顧良杰跟宋慧都是大忙人，節假日都不一定會回家的人，怎么會在這時候回來。

        宋慧也沒有瞞著顧行舟，“省城的一塊地，在談的過程中，出了一點岔子，沒有談下來。其實那塊地，談下來也不好開發，所以沒談下來也沒有啥影響，本來就打算在昨前天就該回來的。但是在一場局上，你爸遇上了以前的熟人，就非得說約一場。所以這才拖到今天才回家。”

        顧行舟嗤笑了一下，“你也說一下我爸吧，麻煩他對自己的身體上點心吧？喝成那樣，還真當自己是年輕人，千杯不倒萬杯不醉的？而且，掙那么多，最后沒命去用，你就問問他，那感覺好受嗎？”

        顧行舟的話聽起來，怎么聽怎么不順耳，所以宋慧雖然知道兒子是關心他爸，卻還是有些氣惱，“你這是咒你爸還是在關心你爸啊？你以為我沒說啊？你覺得你爸的那副樣子，像是聽了的嗎？”

        “不是媽，我初三了欸！馬上就得中考了，中考完了就是高中了！你們在我身上上點心吧？”顧行舟覺得自己，雖然逃課，雖然打架，但是性子什么的，還沒有被帶歪，也算是奇跡了。

        “好的好的…什么，你都初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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