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盡量，是必須。”

        “難得見你這么強硬的樣子。”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蕭何，你知道我在擔(dān)心什么。如果你出了事，我和孩子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我答應(yīng)你。”

        “答應(yīng)我什么？”夏橙深受蕭何文字游戲的荼毒，在這種時候還不忘確定一下蕭何是不是真的答應(yīng)她。

        “我答應(yīng)你，之后無論出了什么事，都以自己性命為重。”

        “恩。”

        “可是萬一在我和很多很多人的生命做取舍的時候，你也愿意選擇我嗎？”

        “生命是等價的，不可以加和，不會因為另一方人多或是怎樣，就會放棄少數(shù)，一個人，和一群人是一樣的。”

        蕭何對于夏橙的回答不是很滿意“回答的很官方，看來你的價值觀異常的正直。”

        “不，那是別人的想法。”

        “那你的想法呢。”

        夏橙想都沒想“你比所有人加起來都重要。”

        這下倒是把蕭何有些驚著“我怎么感覺有點受寵若驚。”

        “是我真實的想法，對我而言，不管天平的另一端是國家，還是其他的無數(shù)個個體，在我心里都沒有你重要，他們對我而言，是冰冷的符號，你對我而言，才是鮮活的生命。”

        “我現(xiàn)在投訴你的政治老師還來得及嗎？”

        “為什么？”

        “我覺得你的愛國教育有點不及格。”

        “老師只是教給我們應(yīng)該做的，但是具體怎么做，具體做什么，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會為她的選擇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對于夏橙的言論，不論對錯，蕭何對于夏橙都刮目相看。

        “我可以認(rèn)為你這是在跟我表白嗎？”

        說到表白的事情，蕭何突然有些喪氣，他絞盡腦汁都沒有想起一次夏橙或者自己認(rèn)真的對對方說過類似的話。

        “當(dāng)然。”

        夏橙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了，倒是讓蕭何覺得自己有點忸怩。

        “小橙？”

        “恩？”

        “我好像還從來沒有跟你說過。”

        “什么？”

        巨大的剎車聲把蕭何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三個字吞沒。兩人一起抬頭，結(jié)果是一個五六歲樣子的小女孩兒才橫穿馬路。

        蕭何憤怒的踢了一腳前排的椅子。

        阿諾抿著嘴，憋著一肚子笑意。

        夏橙疑惑的看著蕭何“你剛才說什么？”

        蕭何看著一臉期待的夏橙，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恩，自己就是慫，活了三十年了，蕭何第一次承認(rèn)自己身上有這個字。

        “沒，沒什么。”

        “你剛才分明有說話。”

        “可能是，小心？”

        夏橙一臉不相信“是嗎？”

        蕭何篤定的點頭。

        “可是我剛才覺得你說了三個字。”

        蕭何一臉尷尬“可能是‘小心車’。”

        迎著夏橙笑意盈盈的目光，蕭何后知后覺“夏橙你騙我！”說什么我覺得你剛才說了三個字，這分明就是聽清楚了好嗎？

        伸出另外一只完好的手，一把捏住夏橙的臉，轉(zhuǎn)到蕭何的方向，她的嘴巴瞬間就嘟成了一朵花的模樣。

        “說，聽清楚了嗎？”

        夏橙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臉認(rèn)真的點點頭，這是她第一次讀懂蕭何的情緒，此刻的他，雖然一臉氣急敗壞，雖然一只手就捏的自己根本不能動彈，但是夏橙就是知道，蕭何在跟她開玩笑。

        開只屬于夫妻和情侶之間的那種玩笑。

        “聽清楚了為什么還問。”這下蕭何的臉真的紅了，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短短的幾分鐘，一直占據(jù)主動權(quán)的他突然就和夏橙的位置倒了個個兒。

        夏橙撐了撐嘴巴，示意蕭何自己還被他捏著，不能說話。

        蕭何惡作劇似的裝作看不懂的樣子，朝著夏橙嘟起的嘴就落下了一個綿綿的吻，夏橙掙扎了一下，蕭何順手就把自己坐的這一排位置和司機之間的簾子拉下去了。

        不拉簾子還好，這一拉簾子，讓夏橙有種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

        氣氛頓時曖昧和尷尬極了。

        一直到感覺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兩人連氣都喘不勻的時候，蕭何終于放開了已經(jīng)癱軟到他懷里的夏橙。

        屬于男人的自信心好像終于找回來那么點兒。

        “還逗我嗎？”

        夏橙乖巧的搖搖頭。

        于是捏著她臉的手滑到了她的頭頂上，像拍小孩子那樣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

        夏橙扭頭看著蕭何，一臉氣憤“小氣鬼。”

        蕭何不明所以“我又怎么了？”

        “我就是想再聽一邊而已，你居然這樣對我。”她用力揉了揉因為蕭何太過用力而在自己臉上留下的幾道指印，一臉控訴。

        “聽一遍？聽什么？”蕭何一時間有點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夏橙郁悶的看向窗外，蕭何好半天才喊道“小橙？”

        “叫我干嘛。”

        “我愛你。”

        誒？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可是好尷尬，她不想把臉轉(zhuǎn)回去怎么辦。

        “小橙？”

        “干嘛又喊我。”

        “我愛你。”

        “我知道了。”

        “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蕭何委屈的說道“我們要公平啊？”

        “男人為什么要和女人之間談公平？我覺得這是非常愚蠢的事情。”夏橙接道，事實上她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要和蕭何說這樣的話。

        他們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說出這樣的話，就是要負(fù)責(zé)一輩子的。

        “小橙？”

        “我愛你。”

        夏橙感覺的自己冷靜地表情快要維持不住了，不過自己反正是朝著窗戶的方向，偷偷笑一笑蕭何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吧？

        嘴角先是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隨后這個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小橙，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知道啦，煩不煩。”戀人之間，就連抱怨都帶著一股濃濃的愛情的酸臭味。

        “可是你還是沒有跟我說。”

        “蕭何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啊。”

        “我早就說過，當(dāng)人家丈夫的，不需要有骨氣。”

        “我愛你。”小小聲，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你說什么？”蕭何打開車窗，大聲的喊道“我聽不見！”

        夏橙狠狠地轉(zhuǎn)過頭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我！愛！……”

        蕭何猛的轉(zhuǎn)過頭來，一臉笑意地看著夏橙，最后一個字突然就喊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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