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大王。我本是一只修煉的不太合格的小貓妖。修煉了300多年,終于能變成人形了。便來到這人間玩耍,但誰料到小妖法力太弱,沒多長時間就恢復原形,變成了一只貓,我想找個地方提升一下修為,好再出來玩玩,但沒想到就在我在街上走路的時候,被賽西子撿了回家。然后我就被關在她租的房子里,我看到里面有二十只貓。賽西子每日每夜把我們這些貓關在里面,也不開門也不給吃的,感覺是想要餓死我們。有一天她突然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她把那女的打暈,給她灌了藥,然后她自己就跳窗逃跑了。于是我們這群餓的皮包骨頭的貓就只好……大王,我發誓,我沒吃,我差一點就吃了,后來想了想,寧可餓死,也不能干那種事。”
白仙仙聽明白了,事情果然沒那么簡單。戊戍做了自殺的定罪,還是太輕率了些,這女子手法還真有些很辣,沒留下任何的證據。偷梁換柱,遠走高飛,還損壞了尸體的面容。不得不說這做法很絕。
“那么。”白仙仙問小貓妖,“你可知道賽西子去哪里了?”
“這我不知道,我也是被鎖起來的,要不是今天他們把門打開,我在那房間里餓的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也感謝餓的我靈魂出竅,法術居然又增了好幾個等級,大王您看,我現在能徹底幻化成人形了,不會再那么輕易的變回去了呢。”
白仙仙冷靜思考,事情已經清楚了,但苦于沒有證據,小貓妖顯然也不諳世事,不能出面指認罪犯,她必須要做些什么,不能讓兇手順利脫罪,逍遙法外。
這都過了十幾天了,要跑估計也跑很遠了,可是,人生地不熟,這里最近的城是文琴城,比現在這座城還要窮,賦稅又重,民不聊生。
賽西子一個酒水女子,一個人趕路,最多也就只能到那里了,與其去哪里,倒不如留下來,繼續在這個熟悉的城市生活,她既然大費周章殺了另一個人,毀了她的面容,那必然是想以那個人的身份繼續在這里生活的,所以,白仙仙抬起頭,她并沒有離開,甚至很可能就在這大堂之上,看自己設計的局一步一步完美落幕。
不知道最近,哪家人丟了女兒、妻子、母親。但人海茫茫,不能大海撈針。
如果我是那個人,我會不會,站在這里,確認自己已經消失?白仙仙回憶,在這大堂之上,從一開始,仿佛就有幾個人不對勁,她閉上眼睛,仔細回憶細節。
“大王,那個女的長得其實不丑,不過比不上年輕小娘子,我在她房里亂跑的時候,看到她燒了烙鐵熨衣服,那時候我不知道那紅通通的東西很燙,便跳了上去,結果把我給燙壞了,我馬上從火臺上跳下來,烙鐵剛好碰到那女右胳膊,一個月光景,胳膊上應該還有印記,大王如果要尋她,恐怕這是個線索。”
白仙仙心中已然有了算計。
“好了,我知道了,等會兒我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太慌張。也不要把我們的對話告訴任何人,想在人世間玩就多玩一陣時間,什么時候想回去看看,咱們山頭隨時歡迎你。”
“是,大王。”
兩個人停止了貓語傳聲,說了這么一大段,旁人不過覺得隱隱約約有幾聲貓叫,并不影響大堂上混亂的情景,老夫人還在叫喊著冤屈,衙門內的工作人員已將所有搜查到的證物盡數歸納整理,準備結案。
白仙仙咳咳兩聲,不知怎么的,就這不平凡的咳嗽聲一下子吸引了堂上人的注意力。
“戊大人,小女子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在講的時候,希望大人能緊閉大門,不讓堂上任何一個人離開。”
白仙仙此話一出,堂上騷動起來。戊戍眼神命令,手下將眾人團團圍住。
戊戍自己也覺得直接判自殺有些太輕率了,并且似乎是被人牽著走的。戊戍站了起來,一身藍色官服即使剛才坐著斷案也沒褶皺半分,直挺挺的更顯出肅然正氣。
有人能提出異議,再指使大家去重新查案,或許也是戊戍愿意看到的事兒。
“臺下何人。”
“小女白仙仙,和朋友”白仙仙看了看身邊的渠輕辭,“出來辦事路過此地,尋著熱鬧就跟了進來,聽完這段案子總覺得案情還有幾處蹊蹺。”
“哦,是嗎?那你倒說說有哪些蹊蹺呢?”
“第一,這女子是個煙花女子,本就已經生活不易,連房租都交不起,為何還要養那么多貓呢?”
旁邊馬上有人回答:“老爺,這我知道,自從她搬進來好像就一直愛貓,見到路上有流浪貓,她也會可憐他們,帶回家養起來,可能是見不得那些貓在外餓死吧,也是個善良的人,我有一次,看到他給一個流浪漢幾文銅錢,可能是可憐天下淪落人。”
翠紅樓進來的兩名女子也說:“她人真的不錯的,客人很少的時候,她也愿意把到手的酒水錢跟其他姐妹們分,有時候其他人沒有客人,她也會介紹自己的客人。”
白仙仙了然:“既然如此,她明明自殺了,也明明知道死了以后更沒有人喂養這些貓,為何還要把這些貓關在自己房間內?難道她生前是個愛貓之人?死后就要拉著貓給自己陪葬嗎?”
戊戍點了點頭,眾人不作聲了,這好像還真把他們給問住了。
“也許,她是舍不得這些貓咪再挨餓,干脆帶他們一起上天。”
白仙仙:“那也有可能入了地府,萬一入了地府這貓不找她索命啊。她生前已經過得更悲夠悲慘的了,死后還下還要欠下那么多血債嗎?貓雖然不是人,也是條命。而且,她自殺就自殺,還要把門窗封起來,故意不讓人發現,尸體腐臭味道也很難傳出來,不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被發現嗎?如果我是賽西子,我想死就死了,我為什么不想讓人立即發現呢?”
好像很有道理。
“這位白娘子,你認為呢?”戊戍認真的問。
“我猜,這件事情不是自殺,而是移花接木,以假亂真。”
臺下私語不斷,但白仙仙說話的時候,就像開了喇叭一樣,并不妨礙每個人聽的清清楚楚。
“官家大赦天下,但并不是全部人都脫了賤籍,賽西子就是其中一個,如果她一輩子都只能在翠紅樓工作,那么她的日子一眼看得到盡頭。她想從良,卻不被允許,大家都以為,她會自殺,那她就制造一起自殺事故,成功脫身。她養了貓,只是為了毀掉尸體的容貌,聽說她養了很久,說明這次移花接木是蓄謀已久的事。翠紅樓里,每天連點茶水費都賺不到,于是她想到了一個巧妙的脫身的法子,那就是變成另外一個人。這樣脫籍不脫籍根本不重要了,她變成一個良民。想去做工就去做工,想嫁人也是不可以。她獲得了新生,而別人都以為她死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道理,臺下的群眾有一部分聽懂了,有一部分沒聽懂,聽懂的竊竊私語給沒聽懂的解釋,剛才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戊戍:“白姑娘,你所說的雖然乍一聽匪夷所思,但仔細琢磨卻不無道理,我唯一的疑問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紙上談兵。”
白仙仙雙手作揖:“戊大人,我知道你們查案斷案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證據,剛才我在說的時候,一邊說一邊仔細的揣摩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我不敢妄下定論,但是一般犯罪的人都有一種心理,尤其是設計了如此精妙案件的人。此人的內心強大,自然不言而喻,所以她定要回來看看她的‘作品’。今天這種重要的場合,她也一定會出現在現場。”
場上的人轟動了!
“什么?她的意思是說兇手就在我們之中。”
“對,她是說兇手會回來看現場。”
“不可能不可能,那女子我們往日也經常見到她,絕對不在今天我們這些人里面。”
“對啊,確實沒有啊。”
眾人的議論白仙仙全部都看在眼里,她仔仔細細的觀察著每一個人,目前場內大致有三個人是她鎖定的對象。這三名女子身形相貌都與犯罪嫌疑人也就是那具尸體大致相同。
其中有一人更是顯示出了與眾不同的淡定。即使是白仙仙說出了推斷的瞬間,此人也十分鎮定。能在這個場合如此內心強大處變不驚的人,白仙仙想,就算不是兇手,也不是凡人。
接下來她只需要確認一件事,就是看這個人的胳膊上有沒有烙鐵的印記。
“戊大人,其實,如果您相信小女子對犯人心理分析的結論的話,請允許小女子再稟報一件事情。”
“白姑娘請說。”
“如果兇手就在現場,要找出她并不難。剛才鄉親們也說了,大家與她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容貌一致很容易認出,但這名兇手既然已經決定改換人生變成另外一個人存活于世,必然也是做了易容術的,所以想要從外觀容貌上辨別并不簡單,要仔細核實在場的女士們是否做了易容術,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對了,忘了一種可能性,這位兇手可能已經連性別都變了呢。”
臺下一陣哈哈大笑,笑完大家又不住點頭,“有道理,有道理,這個娘子分析的真是有道理,若真案子真有你說的這么神奇,這就是既荒誕又現實,我們大家今天這場熱鬧沒白看。”
“不止是熱鬧還是一場精彩的熱鬧,對對對。我感覺腦子都比以前好使了點,是智商提升了嗎?”
“戊大人,煙花女子經常給客人遞茶倒水,因此他們的食指和中指尖容易磨出繭子,一般花魁有的是侍奉的下人,不用親自端茶倒水,還有專門的師傅替他們修理手指,自然是看不出來,但這位犯罪嫌疑人是翠紅樓的棄丁,自然沒有人替她打理雙手,她錢財并不多,易容之時,未必有錢全身包裝,恐怕現在那人只需要檢查一下在場每位人的雙手便能輕易找到她本人。”
白仙仙一邊說一邊繼續觀察著場上鎖定的幾個目標,果然一提到雙手,馬上有人伸出手摸了摸,也有些人隔著袖子小心的試探,唯獨有一個人……白仙仙越說,她越鎮定,手都不動一下。
戊戍:“此事并不為難,還請大家配合。”
手下:“請大家把手伸出來交由我們核實一下,多有冒犯了。”
白仙仙目光卻只鎖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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