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變了天
“趴下！”
“老板！”
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方斯年將夏卿卿撲倒在地，子彈擦著他的胳膊過去，打中山子太陽穴，山子應(yīng)聲倒地，雙目圓瞪。
方斯年的胳膊滲出血珠，夏卿卿內(nèi)心復(fù)雜。
她手心剛才滑出來準(zhǔn)備扎他一針逃跑的銀針掉在地上，夏卿卿扶住方斯年，“你受傷了。”
“你在乎嗎？”
夏卿卿瞪他一眼，“不在乎，最好流血身亡。”
方斯年就笑，“嗯，還是你蠻不講理的樣子可愛。”
夏卿卿扭頭，他又道，“卿卿，跟我走吧，陸懷川就是個土匪痞子，他不懂你。”
話音剛落，灌木叢中突然傳出一道戲謔的聲音，“方老板都泥菩薩過江了，還惦記著誘拐我媳婦兒，你有幾條命陪我玩？”
“阿川！”夏卿卿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扔下方斯年，想要朝陸懷川跑過去。
陸懷川眸底熾熱，目光鎖定著夏卿卿，口型告訴她，“不怕。”
方斯年將人拽回來的一瞬，頭低了兩秒，那兩秒鐘，他眼底的情緒從失落，落寞，到自嘲，苦笑，再到調(diào)侃，槍抵在夏卿卿太陽穴，聲音也似從寒冰中拉回一樣，“能和陸師交手，我的榮幸。”
他挾持著夏卿卿一步步往后退，“陸師長是要跟我比誰的槍更快一些嗎，不如試試，看看是你的槍先打中我，還是我的槍先打中夏醫(yī)生的頭。”
“你敢！”陸懷川暴怒，如一頭發(fā)狂的獅子，全身布滿戾氣。
“川哥，都拿下了。”黑熊和李國慶一左一右押解著方斯年身邊的亡命之徒，“就剩他自己了。”
方斯年并沒有亂了陣腳，他拉著夏卿卿一起，退到了海邊。
海風(fēng)毫無顧忌地沖撞著海岸線，海浪也顯得格外狂躁，層層疊疊，推搡著翻涌著。
方斯年貼著夏卿卿的耳邊，聲音低沉，透著無奈，“卿卿，我說過，我對你從來沒有戒備。”
夏卿卿手心里直冒冷汗。
他說完這句，突然看向陸懷川，臉上勾出平靜的笑，“陸師長，你想要的，自己來拿。”
所有人震驚的看著方斯年向前用力推了一把夏卿卿，陸懷川大跨步?jīng)_到夏卿卿身邊，一把將她攬進(jìn)懷里，他們眼睜睜注視著方斯年身子重重掉進(jìn)海里，海風(fēng)裹挾著海浪，很快將他的身影吞噬殆盡。
陸懷川用力擁著夏卿卿微微顫抖的身子，“不怕了，沒事了。”
夏卿卿沉默著沒說話，那一幕太過震撼，她不相信方斯年就這樣了結(jié)了自己的生命，“阿川，他死了嗎？”
警方姍姍來遲，全力打撈方斯年的尸體。
夏卿卿上了車，陸懷川瞇眼注視著遠(yuǎn)處的大海，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上了車，把人撈進(jìn)懷里，夏卿卿乖順貼著他胸膛，一言不發(fā)。
“卿卿，瘦了。”陸懷川輕輕擦拭她被灰塵沾染過的臉頰，眼底是心疼和自責(zé)。
夏卿卿身心俱疲，“阿川，我想夏夏和安安了。”
眼淚打濕陸懷川胸前的衣裳，他抬起她的臉，仔細(xì)端詳她的神情，“卿卿，你心疼他？”
夏卿卿錯愕，陸懷川重新用力將人摟抱住，“對不起，對不起，我?guī)慊丶摇！?br />
先去了趟潘家，冬兒還在忙潘志勇去世后的事情，短短兩天，她像是從一個小姑娘瞬間長大成了一個可以抵擋所有事的大人一般。
夏卿卿到的時候，冬兒正穿著一身黑衣，由安南和莊韻陪著，在和律師交談，那樣子，夏卿卿都有些不敢認(rèn)了。
“卿卿！”看到她，冬兒恢復(fù)了幾分從前的模樣，“嚇?biāo)牢伊耍憬K于回來了。”
夏卿卿抹掉她的眼淚兒，“嗯，我回來了。”
兩人簡短交談了幾句，夏卿卿身上的衣裳還沒換，陸懷川帶著她回了在港城的家。
夏卿卿無力地癱坐在床上，陸懷川直接把人橫抱起來，“走，你男人伺候你。”
他放了水，又給夏卿卿脫了衣裳，一點一點給她擦洗。
夏卿卿閉著眼靠在他身上，溫水順著肌膚蔓延在周身，陸懷川很溫柔，甚至是虔誠。
兩人從剛才見面，到現(xiàn)在，似乎一共也沒說幾句話。
以往哪怕一天不見，陸懷川見到人都要摁住一陣親熱的，可是今天，他也出奇的淡定和冷靜。
只細(xì)心給夏卿卿清洗。
終于，是夏醫(yī)生打破了這詭異又說不上為什么的安靜。
“阿川，我不是心疼他，我是有一瞬間，突然不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了。”
男人清洗的動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游走。
他的卿卿骨子里是善良的，“卿卿，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正義和對錯，以暴制暴有時候是最直接的方法，正義感沒錯，用自己的行動去阻止惡人的惡行更沒錯，那是我們能做出最好的選擇。”
夏卿卿仰頭看他，濕漉漉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困惑。
“你保護(hù)了自己，保護(hù)了很多可能被惡人傷害的人，過程可能和你的初衷有些相悖，但結(jié)果是好的，這就夠了。”
以前的陸懷川，幾次廝殺在戰(zhàn)場上，爭分奪秒的場面，沒有多余的時間給他思考，完全是大腦遵從本能，他可能習(xí)慣了以暴制暴，心慈手軟只會給敵人可乘之機(jī)，干脆利落斬下對方頭顱，才是保己保友。
夏卿卿看著他堅定的目光，好像豁然開朗了。
“什么都不要想，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覺。”陸懷川給她擦干頭發(fā)，把人擁進(jìn)懷里，輕輕拍打她后背，像孩子一樣哄她入睡。
夏卿卿聽著他強(qiáng)有力的心跳聲，慢慢均勻了呼吸。
這個夜很漫長。
長到港城變了天，易了主。
方家因為方斯年被徹底查封，方斯年手中的產(chǎn)業(yè)也悉數(shù)被迫停工，員工接受審問，被動離職。
方斯年的事成了港城的典型，李浩連夜開會通報。
夏卿卿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了不少，陸懷川在廚房給她準(zhǔn)備早餐，門外有人敲門，“阿川，是誰啊？”
還系著一條可愛圍裙的陸師長打開了門，一個怯生生的女人站在門口，“是夏醫(yī)生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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