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聲音好聽，就是有些冷冰冰。

        “公司把個人代言變成團代言，我不介意。用我的名義給新人拉資源，也無所謂。”

        林項北腳步一頓，沒想到剛好撞見有人在衛生間講電話。

        他過目不忘，記得在師南給他提供的資料里，有眼前這個人。

        kb池路云。

        他此刻正靠在洗手臺邊上，撐在臺面上的修長指間夾著一支電子煙。

        “但是跟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富二代炒cp，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脾氣挺好。”

        “不是因為他咖位小的事兒。”池路云冷著臉垂眸，轉著指尖的電子煙，“原因？”

        “他長得丑。”池路云直截了當地回答，絲毫不給面子。他話頭一轉，語氣有點不耐，斬釘截鐵，“就算是炒cp，不是真的，也不可能。”

        “標準？”池路云抬頭，正好看到從外面進來的林項北。

        兩個初次見面的人誰也沒說話，相對密閉的空間內忽然安靜下來，能隱約聽到電話那端試探著叫了兩聲kb。

        他似乎不介意被人聽到對話的內容，看不出什么慌亂的情緒。只微微瞇起眼睛，仔細端詳著來人。

        kb忽然笑了笑：“如果他有nebulax的那個新人的水準，你甚至可以先斬后奏。”

        林項北：“……”

        池路云果斷地掛了電話，掀起眼皮看著林項北，禮貌而疏遠的扯了扯嘴角：“抱歉。只是剛好看見你，找個借口。不必在意。”

        kb并不覺得尷尬，見林項北的視線停留在他手里的電子煙上，若有所思：“介意？”

        林項北：“有點。”

        kb終于多看了林項北兩眼，意識到他的態度有點少見的耿直。

        即使nebulax現在很紅，但他到底是才加入沒幾天的新人。這個階段的新人心態理應還未脫離素人狀態，見到他一直表現的毫無波瀾不說，甚至還挺直白的回答了問題。

        絲毫沒有這個時期該有的拘謹，或表演痕跡往往過重的殷切或圓滑。

        大概是第一次遇見態度這么尋常的新人，kb想，挺新鮮。

        他從不與后輩主動搭話，卻不自覺確認了一句：“你認識我吧？”

        池路云從未想過，自己還有問出這句話的一天。

        要是林項北真的是因為不認識他才這么平靜，那他這幾年，怕是白混了。

        好在林項北聞言一怔，點頭：“認識。”

        但是他的態度太尋常，池路云又覺得自己努力拼了幾年混上來的位置，像是不值一提。

        跟一直想從他這里再撈點好處的公司，還有公司里見到他就滿臉寫著算計利用的后輩，形成過于鮮明的對比。

        林項北看了他一眼，認真道：“你不走嗎？”

        池路云：“……走。”

        他將電子煙放回口袋里，因公司的各種操作而煩躁的情緒，莫名平復了許多。

        kb出了衛生間，跟迎面而來的周嶼白擦肩而過。

        兩人微微點頭，算打招呼了。

        nebulax跟twelve同臺過，但過去沒什么交集，彼此“認識”又不認識。

        周嶼白踏進衛生間的時候，林項北正在洗手。

        他從鏡子里看見了走進來的周嶼白，注意到他先檢查了隔間是否有人，最后在自己身后站定，目光詢問：“有事？”

        周嶼白默默控制著自己不去回想昨晚的誤會，直接切入正題：“有營銷號帶節奏，隊內不合上了熱搜。”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準確的說，是我們兩個。”

        林項北莫名其妙地偏頭：“……不合？”

        周嶼白簡單道：“鏡頭前一切都可能會被放大揣測。”

        “師哥說公司公關需要一點互動。”他錯開視線落在臺面上，神色有點不自在，冷峻如建模般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尷尬，“頒獎典禮過程也會直播，一旦鏡頭轉移到我們這邊，最好有點互動。”

        林項北比他想象中的冷靜平和。

        他抽了一張面紙擦手，言簡意賅：“需要做什么？”

        兩人隔著鏡子對視，一時間都陷入了茫然。

        最后周嶼白道：“正常相處就好，不用太刻意。”

        林項北：“聊天？”

        周嶼白：“……嗯。”

        兩人從未有過真正的交談，尚且不知道共同語言會是什么。

        但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沒時間先串一串詞了。反正到時候攝像離得很遠，不戴麥的話觀看直播的人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兩人一前一后往nx所在的位置走，剛好趕上了直播畫面轉入內場。

        座位上都貼著嘉賓的名牌，以便避免不必要的混亂，而觀眾都注意到林項北和周嶼白的位置挨在一起，還都空著。

        遠景依然能看清輪廓，很多人一眼就認出，走過來的是林項北和周嶼白。

        他們不在的間隙里，urien已然落座，位置與nebulax只隔著一條通道。

        兩個團尚未正面交鋒過，沒有一起上過節目，這次是第一次同時受邀正式同框。

        [刺激，居然坐在一起]

        [前面的是說林北和周白，還是nx和un23333]

        [只有我想知道他們倆一塊兒干啥去了嗎？]

        [主辦方搞事之心昭然若揭，把兩個團放一起，不知道他們私底下認不認識，會不會打招呼啊]

        twelve借著kb池路云的咖位，位置在靠邊緣的第一排，因此林項北先從他面前經過。

        令觀眾沒想到的是，一向沒聽說在圈內熱衷于交際的池路云，居然撐著下巴朝他笑了笑。

        內場的大屏幕上，kb的笑容一閃而過，引起后排的現場粉絲一陣尖叫。

        周嶼白不著痕跡地瞥了他一眼，神色不變，加快腳步跟林項北并行，目視前方：“認識？”

        林項北點頭又搖頭。

        彈幕刷屏的速度頓時加快了許多。

        [臥槽？這出乎意料的交集！！kb跟lxb認識嗎？]

        [when，where，why，how？？？]

        [我斷網還是缺課了，kb的物料里沒提到過啊qaq]

        [周白跟新成員說了啥啊，好想知道555]

        要回到座位上，勢必會經過urien的前方。

        彈幕如同觀看大型連續劇精彩直播，不由得屏住呼吸，想看兩個團之間會有什么反應。

        鏡頭很快將urien與nx的兩人收錄到一個畫面里。只見夏弦恩率先朝周嶼白友好笑了笑，目光落在林項北身上時禮貌微微點頭。

        “好久不見。”

        沒有隨身麥，只有他們互相之間才能聽到說了什么。

        [這是第一次世紀大同框吧？粉絲隔空battle了這么久，蒸煮意外的還挺和諧誒]

        [跟不認識的人初次見面也不會針鋒相對吧qwq]

        [全溯西一看就跟周嶼白不認識，這倆團行程都不重疊]

        討論度和粉絲量越高，鏡頭越多。

        隨著周嶼白和林項北落座，很快鏡頭便對準了nebulax的方向，時不時切換給另一側的urien。

        邊南一探出半個身子，湊近林項北小聲道：“你們怎么去這么久，我在這好無聊。”

        不等林項北回答，坐在中間的權哲敲了敲邊南一的腦門：“別想了，不能刷手機，屏幕界面被拍到可能又有娛記發散。”

        邊南一維持著微笑郁悶吐槽：“所以說頒獎典禮好幾個小時干坐著，就是很反人類的一種活動。”

        萬柏搖頭：“能請你就不錯了。做好心理準備，拿不到獎的話，鼓掌要反應迅速，不然會被揪住發通稿。”

        一直安靜聽隊友說話的林項北聞言抿唇，想起周嶼白說要多聊天互動，偏頭看著他低聲認真發問：“你們跟urien很早就認識嗎？”

        周嶼白朝著林項北的方向低頭側首，稍稍靠近了一些：“不算是認識，出道后沒有同臺過。成為練習生之前，我和夏弦恩在一個舞蹈社上過課。”

        怪不得urien的其他人看上去跟周嶼白完全不熟。

        “還有，”周嶼白停頓了一下道，“是我們。”

        林項北意外地抬眼看向周嶼白。他神色平淡，言下之意卻很明顯——

        你已經是nebulax的一員，所以不是’你們’，而是’我們’。

        現場大屏剛好將這一幕投放出來，切了專拍nx的機位。

        臺上主持人正在介紹此次文藝大賞的評審嘉賓，觀看直播的人卻都被小窗口里的畫面吸引了。

        桃金娘激動地兩眼放光，恨不能將小窗口放大，好看得更清楚。

        她一直在刷新林項北的微博界面，關注人數已經快要突破一百萬了。這場直播給林項北帶來了二十多萬的新增關注，雖然距離隊長周嶼白的一千九百萬還有很遠的距離，卻是不錯的開始。

        “下面公布流行音樂最佳團體獎。”

        主持人微笑著看向大屏幕，背后很快出現了urien專輯封面，并播放了一小段mv片段，粉絲的尖叫聲鋪天蓋地。短短半分鐘的介紹后，緊跟著的就是nebulax，來到現場的粉絲應援聲更響。

        池路云放松地靠在椅背上，twelve根本沒有可能獲獎，反而不會緊張。

        屏幕切割成兩部分，分別對準了兩個最有力的競爭者。

        這將是他們的第一次交鋒。

        今日的獎項含金量不高，歸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師南曾跟成員們提過醒。他得到確切消息，今年的二輯回歸時間，跟urien撞上了。

        接下來，才是一場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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