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秦安洛別過落在耳邊的頭發(fā),又坐了回去。
“倒茶。”
這次甚至不用她指,直接有人過來畢恭畢敬的端起茶壺,給她倒好了一杯。
一時間,房間里除了輕微的呼吸聲,竟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幾名傭人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互相用眼神傳遞著信息。
——秦安洛她是瘋了嗎?
——她不會是精神錯亂了吧,不然怎么這么奇怪?
——難不成是因為鐘先出差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要說秦安洛來鐘家的這兩年,他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雖然秦安洛明面上是秦家的孩子,可是他們都知道,秦安洛在秦家根本不受寵。尤其來了鐘家以后,她更是沒一點(diǎn)小姐的樣子。
要說他們明面上是鐘家的傭人,那秦安洛就是背地里的鐘家傭人。
畢竟誰也沒見過一個大小姐,會跑到別人家里給人洗衣做飯的。
所以,他們也是從來沒有把秦安洛當(dāng)成是一個雇主來看待,甚至有些人還會肆無忌憚的欺負(fù)她,阿琪就是其中之一。
可不管受到怎樣的不公平待遇,秦安洛也從來沒有和鐘先生透漏過半句,這也就讓人更加的無所顧忌了,畢竟從來都沒出過什么事情。
要說在平時,秦安洛也是柔聲細(xì)語的,從不會指使他們做什么事情,樣樣都是她自己做,更不會連倒杯茶都要別人來。
以至于阿琪那一番舉動,沒有人阻止,相反,大家還挺樂見其成的。
但誰也沒想到,今天的秦安洛一下子轉(zhuǎn)了性子,就因為一杯茶,二話不說就把阿琪給開除了,甚至鐘先生都發(fā)話讓她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清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茶是早上剛泡好的,味道幽香,是不錯的茶葉。
秦安洛慢慢品著,一個眼神都沒有在給到旁邊。
不多會兒,就聽到阿琪輕輕抽泣的聲音,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卻依舊不忿的道:“你等著,等鐘先生回來,有你好看的!”
秦安洛輕吹著杯沿的茶葉,絲毫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里。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眾人循聲看去,是鐘家的孫管家。
他這幾天因為家里有事,和鐘林愷請了假回去處理,這才一進(jìn)門,就看到一雙雙求救似得眼睛瞅著他,讓他摸不著頭腦。
“哎呦,這是怎么了?”孫管家瞅著阿琪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一臉迷糊。
有人小聲的跟他說清了緣由,孫管家這才恍然。
他把行李都放在一邊,過去剛想說話,就被秦安洛輕飄飄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
“孫管家,你想說什么?”秦安洛笑的人畜無害,可那笑容,孫管家怎么看都有點(diǎn)哆嗦。
“秦小姐,”孫管家咽了咽唾沫,才說道:“我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看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教訓(xùn)兩句的就行了,沒必要直接開除吧。”
秦安洛一聽,頓時不悅,她抬眼,反問道:“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欸,這話怎么說的。
孫管家也感覺到今天的似乎是有點(diǎn)不一樣了,但沒也多想。
他繼續(xù)說:“不是,阿琪在鐘家也干了不少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過是一杯茶的事,小姐你不要太小題大做了吧。”
秦安洛冷哼一聲,把杯子放到茶幾上,杯沿被晃得漏出了幾滴水。
孫管家眼皮一顫。
“孫管家,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要好好和你談?wù)劻恕!鼻匕猜鍤鈭鋈_,緩緩道:“阿琪在鐘家這么多年,進(jìn)主人家的臥房都不知道敲門,甚至在我房間外面大聲交談,還對我直呼其名。你這個管家,當(dāng)?shù)目晌疵馓环Q職了,這就是你教出來的人?還是說,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和你學(xué)習(xí)的成果?”
她一字一句,說的孫管家心里莫名發(fā)顫。
不是說阿琪的事情嗎,怎么突然轉(zhuǎn)到他身上了?
秦安洛在鐘家是個什么身份,他們大家心知肚明。至于下面的人怎么對秦安洛的,他大概也知道一些,本來就是有些瞧不起她,自然也就對大家放縱了一些。
至于下面人對秦安洛直呼其名什么的,在這之前他甚至沒覺得是什么問題。
而他只叫秦安洛小姐,細(xì)細(xì)琢磨,其實也是對秦安洛少了一分尊敬。
畢竟人是和鐘先生回來的,在這個家里也住了兩年,按理說,他作為管家,應(yīng)該是要喊一聲夫人的。可對于他自始至終稱呼秦安洛為“秦小姐”,鐘先生也沒有什么異議,孫管家心里也明白了幾分。
不打算結(jié)婚的女人,自然不會成為鐘夫人。
秦安洛也沒有提出過什么要求,大家都相安無事,維持著一種細(xì)微的平衡。
可這一直維持在表面上的關(guān)系,今天卻被秦安洛毫不留情的給撕破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孫管家老臉也不禁紅了一紅。
他下意識的恭敬了幾分,“是我沒把下面的人教好,不過您看是不是給個機(jī)會,就——”
“既然你已經(jīng)承認(rèn)沒教好了,那我今天就教教你,這管家到底怎么當(dāng)。”秦安洛沒耐心再聽他說下去,漫不經(jīng)心地玩著自己的指甲,打斷他道:“這人我已經(jīng)開除了,接下來你知道該怎么做嗎?”
這看著,是真沒有一點(diǎn)余地了。
孫管家暗自嘆了口氣,“知道了。”
阿琪本來看到孫管家回來,心里還燃起了一絲希望,可這下,她是徹底不能繼續(xù)留在鐘家了。
她焦急道:“孫管家,我不能……”
“你少說兩句吧,上去把你東西收拾好了,趕緊走。”孫管家沒什么好氣的說。
他才回來氣還沒喘勻,就因為阿琪被罵了一頓,任誰也沒什么好脾氣。
秦安洛也是有點(diǎn)累了。
她瞅著自己因為干活方便,被剪得光禿禿的指甲,也不知道幾天才能長出來。
“我餓了。”秦安洛起身走向餐廳,“今天吃什么。”
廚師本來還站在一旁看熱鬧呢,一下子就被秦安洛給問住了。
“秦……不是,小姐。”看過剛才的事情,他哪還敢像從前一樣對秦安洛直呼其名,好在話出口前改了稱呼,驚得他一身冷汗。
差一點(diǎn)啊,自己也要補(bǔ)阿琪的后塵了。
他小心翼翼的說,“您每天不是都……自己做嗎?”
他之前在鐘家干了不少年頭,可自從秦安洛來了,鐘先生的飯菜就都?xì)w了秦安洛親自去做,她自己的飯自然也是自己動手。
可憐他一個大廚,每天就只能給家里的傭人做做飯。
簡直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根本沒有讓他發(fā)揮的空間吶。
這會兒秦安洛問起來,他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秦安洛不可思議,“你讓我自己做?!”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廚師趕緊搖頭。
原主像個老媽子一樣的伺候鐘林愷,秦安洛是有點(diǎn)印象的,可如今從別人嘴里聽到,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就她原來的這雙手,去做手模都綽綽有余,誰敢讓她去洗手做羹湯,才是不想活了。
她倒也沒想為難廚師,只是說:“我現(xiàn)在餓了,你去做點(diǎn)吃的過來。”
“好好!”廚師趕緊應(yīng)下來,轉(zhuǎn)身就去扒拉冰箱了。
雖然只是做一個早餐,廚師絲毫不敢敷衍,趕緊做好端上來了。
一顆太陽蛋,一份牛油果焗鮮蝦,上面擺著面包條和兩片生火腿,一同端上去的還有一杯咖啡。
秦安洛看了看這份早餐,瞧著還算不錯。
只是那杯咖啡,她讓人拿走,換成了牛奶。
“我不喝咖啡,記住了?”
“是,我下次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了!”廚師立馬應(yīng)下。
他偷偷看了眼那杯被拿走的咖啡。
要知道,在今天以前,他每次看到秦小姐吃早餐都是端著一杯咖啡的,還是那種最苦的黑咖啡。
這才一夜過去,連口味都換了啊。
他不敢說,也不敢問。
這頓早飯秦安洛吃得差強(qiáng)人意。
到底是大廚,即便是簡單的太陽蛋,也做得很有水平。
只不過……
秦安洛擰起眉,還是有些不滿意。
“這個蔬菜……”
大廚立馬湊過去。
“菜不太新鮮。”
“不可能,”大廚說,“這都是我昨天親自去買的,絕對新鮮!”
“昨天?”秦安洛反問。
“是……是啊。”大廚突然有些心虛。
秦安洛道:“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以后我吃的蔬菜都要新鮮采摘的,像今天這種情況,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你明白嗎。”
大廚忙不迭點(diǎn)頭,“明白,我今天馬上就去!”
“嗯。”
吃飽喝足,秦安洛回到樓上,突然想起自己那一柜子的破爛衣服,簡直侮辱她的審美,于是又出來,喊了聲孫管家。
“小姐,您喊我?”孫管家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他剛把阿琪給送走。
今天的秦安洛喜怒無常,他怕再出點(diǎn)意外,連一天也不讓阿琪呆了,盯著她把東西都收拾好,搬出了鐘家。
這不剛回來,就聽到秦安洛在叫他。
靠著過道的圍欄,秦安洛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下,和他說:“我一會要出去,你給我找一個司機(jī)送我去。”
孫管家說:“小徐就在樓下呢,他開車穩(wěn),就讓他送您吧。”
“嗯。”秦安洛沒有異議,繼續(xù)說:“你找人把我衣帽間里的那些垃圾都處理了,等我回來,我不想再看到那些東西。”
“垃圾?”孫管家沒明白。
可秦安洛話從來不說第二遍。
能讓她說兩次的人,她也不會再讓那人繼續(xù)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還有,床上的那些東西是誰買的,那么粗糙,睡得難受死了,也都扔掉,換成真絲的。”秦安洛對于那堆床上用品的嫌棄溢于言表。
孫管家愣愣的站在那里,只會點(diǎn)頭了。
至于衣帽間里的那些垃圾,他也不敢真上去追問那些垃圾是什么,只能到時候上去看看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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