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花骸完結(jié)
豪華的大廳,盛大的記者會,包括藤田、山口在內(nèi)的家主們,都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場,不得不說,身負重傷卻依舊出席的山口,的確引起了記者們的一陣好感,為之后的提問,打下了良好的基礎(chǔ)。
閃光燈照耀著整個大廳,讓姍姍來遲且不愿意露面,只能坐在角落里的天草一家,微微感到不適——此處特指汐少爺,紅夫人畢竟年紀(jì)大了,受不得鬧騰,不可能出席這種場合,而至于鹿輕言,她的心情還是很好的。
渡邊芳則用半個小時的時間,了解到了連環(huán)殺人案背后的驚人真相,意識到自家的那群狐朋狗友當(dāng)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滅絕人性的丑事之后,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恐慌,感覺整個世界都要不好了,最后還是在阿木博士和江涯的協(xié)力安排之下,才準(zhǔn)備好了之后的演講稿。
“這群兔崽子,真是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老頭子恨恨罵道。
眾人無語,心想那幾位家主要是還活著,都是和您一般的年紀(jì)……準(zhǔn)確的說,你是因為被他們孤立了,才能夠活到現(xiàn)在的吧。
“回去吧。”江涯拍了拍毛小天的肩膀。
記者招待會的召開,黃金22是不能出現(xiàn)的——他們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生物,從來見不得陽光。可能窮極這一生,都不會擁有在人前顯赫的機會,人們最多也就是從一些大人物的口中,一帶而過地聽過這個響亮又平凡的名字,然后任憑它湮沒在記憶之中。是以,當(dāng)山口四顧著想要尋找朋友們的身影的時候,江涯等人,已經(jīng)坐在返回酒店的車上了。
還是那扇大門,還是那條地毯,也還是那雙拖鞋……只是今天再看這些的時候,似乎和第一天來到日本的時候,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叔叔回來啦,吃午飯吧……”
屋子里暖洋洋的,聚集了很多人,眾人歡騰地煮著月亮從順城國際機場帶來的火鍋底料,買了很多青菜水果……這大概是雨燕姑娘第一次見到如此辛辣的料理,整張小臉都被辣得通紅紅的。
辛集換上了一件新衣服,以前從沒看她穿過,這是相當(dāng)女孩子的一件長棉襖,月亮灰的顏色,點綴著一點星星的亮片……正是不久之前,染青在東京塔的服裝店,花光了所有的零花錢買的那一件。
看到這里,江涯不自覺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果然自己對于孩子們的關(guān)心還是不夠的,你看染青都記得給自己喜歡的姑娘買東西了……自己是不是也應(yīng)該發(fā)一點壓歲錢……
就在這時,鹿嶠歡快地擠了過來,拉住年輕人的衣角道:“叔叔啊,你知道嗎,小魚兒之前醒過來一次啦……馬叔叔說她很快就要好啦!”年輕人顯然愣了愣,抬頭看向辛集——幾天不見,小姑娘消瘦了一些,大約為了配合治療,也進行了不少營養(yǎng)和體重方面的調(diào)整吧。
“謝謝你。”年輕人伸手,摸了摸辛集的頭發(fā)。
小姑娘的脊背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了常態(tài),抬起頭看著眼前消瘦挺拔的江叔叔,露出一個笑臉來,連那猩紅色的大眼睛,都成了弧線的形狀——這還是第一次,被這個人摸頭發(fā)呢。
“有酒嗎?”
“就知道你想喝酒。”月亮笑嘻嘻的,從托運的行李中拿出一瓶xxx【此處廣告,和諧】,“師傅說,這個好喝。”
年輕人微微一笑,伸手接了過來,直接敲碎瓶口,往碗里倒去。毛小天和阿木博士也將碗湊了過來,那意思——我也要。
一小時后,酒過三巡,門鈴又一次響了起來,染青滴答答跑過去開門,就看見山口瘸著個腿,拄著個拐站在那兒:“哇,你們喝酒也不喊我?”
“你個病號兒不趕緊回去躺著,還想喝酒?”
山口才不管呢,扔掉拐杖就跳了進來:“快給我來個辣牛肉,我快餓死了……”
一直到時針逐漸指向下午三點,眾人才七零八落地躺滿了整個客廳,那樣子,看上去是累極了也像是飽的不想動了。
山口半耷拉著腿,碰了碰江涯的肩膀:“這一次……真的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
“得了吧,咱們倆誰跟誰啊……”年輕人打斷了對方的抒情:“不過,那一千萬美金我可記你的賬上了。”
“臥槽,你小子……我哪兒有那么多錢?”
“親兄弟,明算賬,況且我這還拖家?guī)Э诘哪亍!?br />
“好吧好吧……這鍋我背了,這一千萬美金,雅扎庫來出。”山口一邊說著,一邊揉胸口,那意思——真特么心疼。
眾人說著,江涯忽然坐起身,沖著角落里的雨燕姑娘招了招手:“你過來。”
女孩兒乖巧的走了過來,嘴角還殘留著剛才吃火鍋留下的一點印子。只是還沒等她坐好,懷里便被扔進一個錦囊似的小盒子來,不沉,但是……看上去挺貴重的。
“這是……”
“是你媽媽的骨灰……”男人說著,往沙發(fā)上靠了靠,道:“再多的,我也沒有辦法給你……這是我拜托我法醫(yī)室的朋友拿出來,然后火化的……”
瞞著東京警視廳操作這些,其中難度不言而喻。
女孩兒沉默了,良久未曾發(fā)出聲音,直到眾人都安靜下來,逐漸將目光投到這個角落的時候,才忽然落下一滴淚水來,噗通一聲在地上跪下:“謝謝您……感激不盡。”
“之后呢,你打算怎么辦?”男人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
“那還用說嗎,當(dāng)然是跟我們回家啦……”鹿嶠蹦跶著跑了過來坐到江涯腿邊,晃蕩著兩條小短腿:“我告訴你哦,福安街有好多漂亮的房子,都是白色的,還有很多很多樹,都長得老高了,還有學(xué)校,我們建了一所幼兒園,有很多很多小朋友,還有很多很多能干的大人……吶,你跟我們回家嗎?”
“我……”雨燕姑娘半跪在地上,微微抬起頭來,眼眶通紅,幾乎連鼻涕也要流下來:“我……我能跟你們回家嗎?”
“當(dāng)然。”男人一錘定音,伸手撓了撓懷里小胖子的后脖子:“你該少吃點了,可胖。”
“不怕,嶠兒很快就會長個子了。”
……
傍晚很快到來,夕陽西下,連雪地都變成了金色。
江涯獨自一人,往富士山附近走去……直到那絕景之前,才微微停下了腳步,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來,低聲道:“我不能把那孩子的母親的尸首帶出來,自然也不能把你帶出來,但無論如何,總希望你的靈魂,還能有一部分飄散在外面的世界,看看這時間最漂亮的風(fēng)景。”男人說著,右手輕輕一揚,灰色的粉末在夕陽的余暉之中飄散在空氣之中:“再過幾個月,這里盛開的櫻花,大概就有你的一份功勞了……我想雅扎庫的那些人,尸體旁邊是不配有花的,但是你,卻應(yīng)當(dāng)如此,因為你本來就只是個花農(nóng)罷了……”
——三天后,東城國際機場。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陽光,剛走出機場的眾人,被一陣寒風(fēng)撲面,就打了個哆嗦。不遠處,金寶川老爺子拉著威風(fēng)凜凜的幽靈,提科帶著自家活蹦亂跳的兒子,站在一個賣糖餅的小攤兒旁邊,等待著同伴們的回歸。
開車的還是毛小天和阿木博士,一輛大面包,一輛瑪莎拉蒂,眾人不挑也不揀。只是,坐在瑪莎拉蒂上的江涯,總是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面包車上的鹿嶠。
“怎么了嗎?”金老爺子喝了口熱茶,慢悠悠問道。
“沒什么……”
“年輕人有什么話,不要憋在心里。”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天草汐找你說什么了?”面包車上,染青撕下一片味道很好的海苔,咔嚓咔嚓嚼著。
“嗯……就是問我,那天在壽司店為什么認定犯人是個女的啊……”
“你告訴他了?”
“嗯……”
——
寒風(fēng)。
對于忽然駕臨酒店的天草少爺,大家都感到無所適從,但是江涯并沒有阻止來人進來,相反地只是遠遠地看著……似乎是想看清楚,未來,如果沒有自己,有些事情究竟會發(fā)展到什么模樣。
“你那天,到底是怎么看出犯人應(yīng)該是個女人……等等,算了,這個不是我想問的,有關(guān)案子的事情,我直接去警視廳調(diào)文檔就行,我來就是想問你……你知不知道……”寒風(fēng),忽然裹著雪花飛起來,將少年的身影淹沒在昏黃的燈光下。
江涯被那些攜風(fēng)而起的東西,擋住了目光,沒能看清楚從少年唇齒間露出來的那句話,而之后的鹿嶠,也再沒有提起這件事情……
四十分鐘的車程,頂著寒風(fēng)的眾人終于回到了福安街。甫一下車,鹿嶠便沒了身影,直直地往中間的白色別墅沖過去。
染青一邊收整著行李,一邊問提科:“楚漁真的醒了嗎?”
醫(yī)生微微笑著,陽光將他金色的頭發(fā)暈染的分外好看:“那會是個大大的驚喜的……”
這一刻,微風(fēng)細碎,飛鳥成群,路過的人們都知道,又一個春天要到了,所有的生命都會復(fù)蘇,所有的過往都會沉睡,一切都將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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