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爆炸風(fēng)云13
“怎么樣,去鐘樓巷?”扔下手中的尸體,毛小天喘著粗氣直起腰。
江涯看了地上死掉的邢隊長一眼,默默搖頭:“今天這鍋,背大發(fā)了……”
“什么意思?”蔣天行捂著腦袋,從祁天身后茫然地站了起來。
木阿吉翻了個白眼,道:“本來咱們都以為這邢戰(zhàn)域是來提供線索的,結(jié)果他卻是來造鍋的……當(dāng)時他拿出信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他的動機,怎么說,他右邊的眉毛很不自然地稍稍挑了兩下,明顯是個不太誠實的表情,而且那封信,大段抒情和剖白……雖然很符合一個將死之人的心情,但是根據(jù)我對劉天浩的了解,那不是他會做出的事情。如果劉天浩在死前真的有時間和機會給別人留下一封信,絕對不會是這樣雞肋的內(nèi)容,他會盡可能多的留下線索。”
“哦~所以你倆才會在上山的時候,讓我留個心眼兒,藏把槍?”毛小天豎起大拇指。
“沒錯,那封信中的內(nèi)容,并不一定就是真實的線索,狄波濤也未必就真的是對方在東城警界的高層,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是暗中隱藏的高層,應(yīng)該也只是高層之一……”江涯又看了邢戰(zhàn)域一眼:“畢竟,這一位,可是邢老爺子最疼愛的幼子。”
“你是說,邢家會覺得是我們殺了邢戰(zhàn)域?或者干脆就是他們設(shè)計殺了邢戰(zhàn)域,然后推到我們頭上?”祁天此刻也反應(yīng)了過來,心跳加快:“對方這是想拖慢我們查案的腳步?”
“如果邢家沒有內(nèi)鬼,那么就是前者,如果有,那么就是后者。”從小在深宅大院長大的毛小青,對這樣甩鍋的事情,已經(jīng)很有體會。
“兩個原因。”阿木博士使了個眼色,示意眾人先行撤退,邊走邊說:“倘若,邢家并未參與這次的案件,而只是邢戰(zhàn)域一個人的行為,那么對方在沒有了狄波濤的情況之下,有可能會想要把手伸向邢家真正的高層,也就是邢老爺子。失去了最心愛的小兒子,老爺子的雷霆之怒不是沒有什么分量的專案組能夠承受的,他一旦入局,我們就會舉步維艱,這就是第一種可能。另外一個可能,倘若邢家內(nèi)部也有人是這次案件的嫌疑人之一,那就說明他入水很深,就算是殺了自己的親人,也想要借邢戰(zhàn)域的死,擾亂大家的視線,同時把邢隊長的死因,推到專案組擅自進入小東山查案的身上,方便在這次案件上掀起更大的波瀾。”
“如果是后者,估摸著邢戰(zhàn)域被設(shè)計的時候還在以為,對方是想要洗白自己呢。”江涯補充了一句。
眾人恍然大悟,頓時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果然跟國際刑警有關(guān)的人就是厲害啊——想罷,都默默看了毛小天一眼,覺得這大概是個特殊品種。眾人小心翼翼地走著,避開了聽到槍聲而逐漸涌上山頭的民工,然后借著機器施工的聲音,躲到了警官學(xué)院之后。
“我們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得想個辦法下山,然后去鐘樓巷看看。”祁副隊肩膀上扛著邢戰(zhàn)域,說話也挺費勁兒。
毛小天嘆了口氣,智商上線,道:“說的容易,咱們扛著尸體出去,想不當(dāng)殺人兇手也難了。”
“可是咱們不是有劉天浩的信么,甭管真假,至少能證明咱們的清白?”
“首先,咱們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劉隊長的親筆,要是假的被人查了出來,絕對雪上加霜……再者,你覺得邢老爺子會愿意聽到自己兒子跟個男人你儂我儂這種話么?”
“臥槽,這豈不是無解之局了。”
“誰說的?”江涯瞟他一眼,唇角微微翹了翹,道:“沒有犯人,我們就捏造一個犯人么。”
眾人看他,連阿木博士都睜大了眼睛。
就聽見年輕人笑瞇瞇道:“怎么,難道有人知道蛇鷲死了么?”
“嫁禍給蛇鷲?”
“好主意啊。”阿木博士感嘆,順手扒開邢隊長的胸口,道:“蛇鷲那小子殺人想來會留個印記,咱們仿一個。”
于是省鑒識科的毛科長就開始了和一群殺手的造假大業(yè),祁天站在稍遠的地方,負責(zé)望風(fēng)。半個小時之后,聞風(fēng)而來的民工們都已經(jīng)散去,唯有一個人留在原地多看了一會兒,但也沒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舉動。
“人差不多散了,咱們可以分頭行動,關(guān)鍵是要騙過消防隊的人。”
“咱們其實沒必要把尸體帶下去,可以放在一個地方,然后暗中埋伏著等人發(fā)現(xiàn),這樣我們就有了報案人,只要等隨便一個警察確認了這標(biāo)記屬于蛇鷲,就萬事大吉。”
“那萬一撿走尸體的是對方組織的壞人呢?”蔣天行一派天真的模樣。
眾人都樂呵呵地看他,那意思——你怕不是個傻子。毛小青好心解釋道:“他們要是真的出現(xiàn)了,可就別怪我們順藤摸瓜了。”
日落西山,眾人兵分三路,留下毛家姐弟守著東山上的尸體,江涯和木阿吉趕往鐘樓巷,而祁天和蔣天行則回到警局處理即將到來的“消防大隊長”暗殺事件,事急從權(quán),眾人已經(jīng)無法顧及此刻的行為是否觸犯法律了。
當(dāng)夜幕漸漸落下,一個上來收拾東西的民工終于發(fā)現(xiàn)了角落里的尸體,隨即尖叫著往山下跑去,石堆后頭等的饑腸轆轆的姐弟倆相視一笑——終于可以回去吃飯了。警局接到報案電話,似乎早有準(zhǔn)備,出動的無比迅速,帶隊的正是對這件事情還不知情的專案組成員方客——即那個被毛小青了踹了一臉的黃臉漢子。
而另一邊,當(dāng)江涯和蔣天行帶著原川趕到老鐘樓的時候,彼處已經(jīng)人去樓空,一絲痕跡也未曾留下。原家大宅里也一樣,除了一直都在的仆人和小弟,并沒有陌生的身影出沒。兩人借著太子爺?shù)耐L(fēng),將宅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直到屋后竹林的閣樓里,才發(fā)現(xiàn)一點點新鮮的血跡。
“會是誰呢?為什么要幫我們?”阿木博士捻著地上一點點粘乎乎的血跡,自言自語。
江涯看著他白皙秀氣,一眼就知道是屬于讀書人的手指,陷入了另外一種沉思——目前的東城,優(yōu)秀的狙擊手,包括黑白兩道在內(nèi),能夠在兩公里的距離開槍并無一落空的的,除了自己和毛小天之外,甚至連月亮和灰蛇都不能位列其中,畢竟他們是以近身暗殺而聞名天下。年輕人忍不住再一次想起,昨天夜里,鹿嶠說的那句——不要把她當(dāng)成一個孩子。
“三路人馬……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江涯忽然間福至心靈,低頭看向木阿吉,語氣中帶著點激動:“我可能知道是誰了……”
“什么玩意兒?”阿木博士掏掏耳朵。
“你說,如果一個人厲害到連月亮和二十三都同時敗在她的手中,她的身體各項既能會不會都被放大了,包括對身體的掌控力……以及視力,如果是那樣,成為一個強大的狙擊手,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你是說那個叫辛集的小姑娘?”
“對……”年輕人話音未落,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掏出來一聽,卻是蔣天行,就聽這個技術(shù)宅劈頭蓋臉來了一句:“嶠兒把暗碼揭開了,其中藏著十一個人名,都是這場實驗十多年來的幸存者。”
“十一個?這么多?”阿木博士驚訝。
“這都是爆炸前的,誰知道爆炸之后還剩幾個……你們倆趕緊回來吧,名單上還有些排序分類之類,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原川抬頭望天,有些無奈地跟在兩人身后往警局出發(fā),他自然是數(shù)不清楚自己進過多少次公安局了,只是像如今這樣的境況,還是第一次。
“你們說,我進去了還出的來么?”太子爺很沒底氣地自我調(diào)侃著。
阿木博士瞟他一看,嗤笑一聲:“得了吧,看在嶠兒的面子上,我們也得撈你啊……不過么,你這做人確實失敗,小時候靠爹媽,長大了靠妹妹,什么時候能靠著自己保住這條小命啊。”
原川住了嘴,沒再說話,有些出神地看著窗外——今天,星星很好。而就在太子爺晃神的瞬間,車上的三個人都沒有注意到,角落里閃過一個纖弱而頎長的身影,看起來像一條詭異的水蛇。
警察局里,邢老爺子的雷霆之怒果然如眾人想像中那般按時降臨,作為刑警隊領(lǐng)導(dǎo)的毛小天和祁天,不得不在祁局長的辦公室接受了有史以來最恐怖的一次訓(xùn)話。邢老爺子78了,依舊中氣十足,掌間力氣之大,幾乎瞬間便將祁副隊的肩膀拍垮了一半。
“我的兒子,是這個國家最優(yōu)秀的兒郎,做警察十幾年來,大功小功立了無數(shù),否則即便是憑著我邢家人的身份,他也是不能夠在這個年紀(jì)便成為消防大隊長的。我不管這個蛇鷲是什么人,你們必須在一周之內(nèi)給我把他抓到手,問問清楚,我兒到底什么地方值得人動了殺機,然后,把這個狗娘養(yǎng)的送上斷頭臺……倘若,一周內(nèi)你們做不到,便不要怪我老頭子越俎代庖了。到底是建國之后出生的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說罷,一巴掌拍在祁局長新買的桌子上,茶壺震了震,剛泡好沒多久的毛尖兒滾燙得飛濺了出來。
望著老頭兒慢悠悠穿過走廊的身影,毛隊長長舒一口氣,有些慶幸道:“比我家老頭兒好多了。”
祁天看他一眼,心知他說的是他爺爺,毛普寧老將軍,那老頭兒確實不好對付,跟成了精似的。
待二人回到辦公室后,就看見江涯和木阿吉已經(jīng)回來,身后還跟著個跟屁蟲,此刻正一臉害羞地給他妹子削蘋果,還認真地切成了小塊。
“名單怎么樣了?”毛小天有些好奇。
“你自己看吧……”江涯遞出手上的紙,上面密密麻麻的計算過程讓人心驚,而最后的一串人名……或者說,代號,更是讓人霎時間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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