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救人一命
蛇鷲的出現,對于尋常人來說,總是悄無聲息。彼時,原家杰的懷里還躺著個未著寸縷的年輕姑娘,他卻毫無顧忌地出現在床頭。
這一、二年,原老大也逐漸習慣了他這樣行徑,只抬頭問;“什么事情?”
蛇鷲道:“少爺還沒有放人。”
“怎么回事,不是已經叮囑過他?”
“大約那個女人身上有少爺要的秘密,又或者少爺要拿那個女人做什么籌碼……”
“跟他說,是他老子……”原家杰話音未落,案旁三個座機中最樸素的一臺忽然跳將起來。刺耳的鈴聲,讓這位華東地頭蛇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長久不聯系,原老大過得可還快活?”
電話對面的聲音很年輕,透著一股恣意的調笑,這樣的不著調讓原家杰的后背深深一寒,連懷里的女人都推到了一旁。
“木警官……”
“是我,這次打電話來呢,是想拜托原老大一件事情!
“木警官請說。”
“您的兒子原川,抓了一個女人,能不能煩請您,把她放了呀……她也就是個老師,沒干過什么驚天地動鬼神的大事兒!蹦景⒓f這話的時候,兩條腿翹在桌子上,對面,毛小天滿臉不情愿地削著一個大蘋果。
原家杰深吸一口涼氣,心道怎么除了黃金22,連國際刑警也開始插手此事,那女人到底什么來頭。平復心情,他開口問道:“我一定馬上讓那個不成器的小東西放人……只是,有件事,我原某人想要請教木警官!
“您說!
“這女人……是國際刑警嗎?”不是原家杰膽小,實在是……如果原川真的錯手抓了個警察,那他的好日子也就要到頭了。
電話那頭的人“呵呵”兩聲:“這倒不至于,對方是我們的重要線人,落在你們手里,總不是個事兒,有些事情,原老大還是不知道的好!
“是是是,是這么回事兒,我保證,那個女老師會毫發無損地回去。”
是夜,原川正在打一通電話,還未及三言兩語,便被人綁住,動手的人正是藏在暗中的蛇鷲。柳欣慧被解了綁縛,扔在了東城國立門口。
冬雨又落,學校的大門顯得分外巍峨,落在柳欣慧的眼前的,是一雙米色的棉靴。她奮力地睜開雙眼,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只是怎么努力也睜不開。來人蹲了下來,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啊,這個年輕的男人,她見過,在幼兒園里,他拉著那個小女孩兒,那是……夫人的女兒。
“江……江先生……”雨水沖刷了她身上的血跡,蒼白的唇色和殷紅的血色昭示著她這幾日遭受的折磨:“救……救救我!
搖搖晃晃的面包車上,蔣天行吧嗒吧嗒吸一根煙,然后意猶未盡地吐出兩個圈圈:“你最多有兩天問話,局里面還等著人結案呢!
江涯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看向車窗外的雨幕。
車子停在了福安街中段的一間二層小樓門口,一個大冬天穿著夾腳涼拖的男人走了出來,后頭跟著個架著黑邊眼鏡的金發碧眼的斯文敗類。
“人我帶回來了,接下來就是你們倆的活兒!
夾腳拖鞋呸了一聲:“人是你帶回來的嗎?就租了個車還牛逼哄哄……讓警方專屬的心理學家打下手,也就你做得出來。”
“你也算刑警?充其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博士,趁早辭職回家吃自己,省的那群笨蛋被你弄成瘋子!苯亩旧嗥饋,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木阿吉冷哼一聲,踢踏著拖鞋走回了房間。
另一邊,斯文敗類翻弄著柳欣慧的眼皮,道:“別的,問題不大……只是,這臉,估計是毀了!
江涯沒有言語,看著擔架上單薄的女人,她的臉上,被小刀劃出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然沒有了恢復如初的可能。
屋子里,換上白大褂的斯文敗類居然很有些看頭,有點憂郁滄桑的味道,只是這里并沒有女人欣賞他,唯一一個異性,還躺在病床上被高燒折磨。
手術室中緊鑼密鼓的治療不能打擾,江、木、蔣三人,坐在一樓客廳抽起了煙。蔣天行和木阿吉本不認識,江涯也沉默著無語,客廳中一時間安靜得有些尷尬。
最后還是木阿吉搶先開了口,他素來臉皮厚,舔著臉催促:“人都是你找來的,大家也都是你的朋友,你就不給介紹一下!
江涯這才回過神兒來:“哦……這是蔣天行,東城警局的,國內目前最好的黑客之一。”他叼著香煙,一點火星指向一臉呆滯的宅男蔣。然后又轉過頭,沖著木阿吉:“這是阿木博士,國際刑警方面的心理專家!
蔣天行點點頭,跟木阿吉握手,轉臉又問:“里面那個醫生呢?”
木阿吉也好奇,道:“你也夠有本事的,這么大牌大夫都能請過來。”
江涯擱下煙,道:“他叫馬爾斯,很有名的腦科權威,外科手術做的也不錯,我救過他一次。”他對人的介紹,向來簡明扼要,眾人也清楚他的秉性,于是不再問了。
天,漸漸亮了,蔣天行早已收拾東西回去上班,木阿吉躺在二樓走廊的長椅上打著瞌睡。
江涯出門買了套早餐,此刻,正尷尬地看著門前站著的小姑娘。她穿著白色的棉衣,帶著頂灰粉詳見的容貌,圓圓的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叔叔,這里有什么人嗎?”鹿嶠側過臉,看向二樓。
她身后不遠處,灰蛇像一只禿鷲一樣,半蹲在一座院墻之上。
江涯皺眉——藤田竟然就這樣在小姑娘面前現了身形?
“嗯……有很重要的人。”江涯始終猶豫,要不要說謊,要不要隱瞞。
誰承想,小姑娘在樓下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便轉身要走,還揚起笑臉小聲說了一句:“叔叔可以帶朋友們來家里吃飯!
江涯不知道灰蛇是否已經告訴了鹿嶠二樓究竟是什么人,畢竟灰蛇性格詭異,與大多數人都相處不來,他心中忐忑的是,小嶠兒想不想知道,她的母親,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她的存在會對自己的未來,有什么影響……
“你不好奇么?”灰蛇看鹿嶠走遠,緊追兩步,跟到了她的身側。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自己素來不愿意和別人交流,哪怕是江涯,如非必要,也不會主動開口,但是如今卻覺得和這小姑娘說話很有意思。大約是因為她年紀小卻很聰明,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專注地看著這世界的神情,像極了一個人,又或者……
鹿嶠停了停,矮矮的個子還不到灰蛇的腰間,但是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卻頗有點頂天立地的氣勢:“叔叔是不會做對我不好的事情的……既然是為了我好,不論我知不知道,我只要相信叔叔就可以了。柳老師說過,人活在這世界上,至少要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才會幸福!
從未相信過別人的藤田二十三郎靠在某座別墅的院墻上,低下頭,翹起一邊嘴角,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小東西:“那我,永遠也不會幸福嗎?”
鹿嶠看著那雙灰色的眼睛,平靜無波,忽然搖了搖頭。
藤田微微一笑:“果然……我……”
“不是的,你可以相信我。”涼涼的童音,像這冬天的雨一樣,來的突然,打在臉上,讓人一個激靈。
灰色的雨衣衣擺從鹿嶠的眼前飄過,溫熱的手掌落在頭頂,等她抬頭時,剛剛還在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小女孩兒的頭發很軟,像絲綢一樣……藤田看著自己的手掌,那里有很多傷痕,骨節粗大,曾無數次被人扭斷……但此刻,這雙手前所未有得溫暖舒適,就像他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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