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只要天道提什么過分的要求，老子直接二話不說，先弄死他再聊。

　　然而天道提的要求，非常簡單。

　　甚至他不提這個要求，我一樣會如此做。

　　天道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在那丫頭心中，我便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她向我祈禱，若是能堅持到最后，就給她幸福。”

　　天道頓了頓，一臉苦澀：“她不知道，她的幸福，又豈是我這小小的天道能給的？我這個做爺爺的，所能夠做的，也只不過是為了她祈禱而已。祈禱這份因果，不會降臨到她的身上。黃泉，答應我，以后，要對百合好一點。再好一點。你我之間的恩怨，與她無關。那丫頭對你的情義，很深。”

　　我皺著眉頭：“你讓我答應你這件事？”

　　天道：“對。就是這件事。我分身三千，修得萬世無法。我得混沌古樹，得因果垂青，三魂無礙……可到頭來，我能夠做的，僅僅是懇求你，能對百合好一點。這丫頭是個苦命的人……哎，不說了，都是我的錯。”

　　我：“不用你說。她是我的人，若有危險，先死的，是我。”

　　天道斟茶的手，輕輕一震。

　　眼眶之中，竟然有一滴眼淚落下。

　　仿佛這一剎那之間，心中僅剩下的那點執念，也散開了。

　　徹底的解脫！

　　徹底的安詳。

　　他點點頭，精氣神恢復了很多，又有了一點之前高高在上，把眾生當成棋子的天道模樣。

　　他遞來一杯茶，開門見山：“莫璇和詩小小，牛魔妹等人，已經脫困了。”

　　我：“你的陣法，還困不住她們。”

　　天道：“沒錯。困不住她們。霓裳覺醒，莫璇通天，她們之中，隨便一人，都有資格殺我。”

　　我：“妺曳，風微木等人呢？是你把她們從幻月秘境之中帶走的。”

　　天道：“沒錯。是我把她們帶走的。現在，她們在無念手中。”

　　我一身殺氣滕然而起：“你找死！”

　　天道：“哎……無念乃是洪荒宇宙三個神主之一。無念乃是宇宙之心真正的主人。無念還是位面之主蒼穹圣主的棋子，他要帶走風微木等人，你覺得我能攔得住？”

　　我：“無念是蒼穹圣主的人？”

　　天道：“沒錯。無念原本就是無念。在你隕落之后，輪回于我的小宇宙之中，無念才和蒼穹圣主搭上關系。當年的長工，為什么忽然找到我？為什么忽然把宇宙之心給我？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中位神，何德何能，能讓長工對我刮目相看？”

　　他頓了頓：“后來，我即便有宇宙之心，無數上位神，甚至古神荒界，荒古深淵，太古圣地之中的神靈，連女媧娘娘和伏羲上人都出面了，卻沒能把宇宙之心奪走。卻只能縱容我……你覺得我有這么大的能耐？娘娘用九天琵琶困住我，你覺得，我有能耐讓九天琵琶那一塊焦木，枯木逢春，重新成為混沌古樹？黃泉，你們都太高估我了。”

　　我眉頭緊鎖：“背后都有無念？”

　　天道：“沒錯。無念在下一局很大很大的棋。這局棋大到他自己也是其中的棋子，只不過他不知道罷了。他以為他能笑道最后，他能受蒼穹圣主的接引，進入位面，成為位面強者。他以為他找到了明主，游走于因果之中，無所不能。但是，當刑天覺醒，刑天找我談判合謀，說出計劃的時候，我才知道，幻月秘境之中，存在著怎么恐怖的東西。我才知道，無念再聰明一百倍，再強大一百倍，也必死無疑。”

　　我：“他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天道：“因果！”

　　我：“因果？”

　　天道：“沒錯，就是因果。因是陣，果是線，他只是個穿針引線的人。僅此而已。他受命于蒼穹圣主，設局哄騙長工，把宇宙之心給我。他暗中助我，讓我對抗整個洪荒宇宙，弄出這個亂世，制造這個局面，全都是在種一個人的因。這個人，就是你！”

　　我眉頭緊鎖。

　　天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無念是編劇，還是導演。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控制著。包括我給你帶上天賜面具。很多很多事情，一步一步，讓你走到現在，這其中，一個因，套著一個因……如同滾雪球，直到現在，越滾越大。”

　　我：“真正的幕后主謀，是蒼穹圣主。蒼穹圣主，為了殺我。但無念這么做，豈非與初衷不符合？我沒死，現在卻機遇連連，反而變得很強大。”

　　天道：“你覺得，蒼穹圣主最開始要殺你，能成功嗎？”

　　我不清楚。

　　但我身邊，藏著太多太多的底牌。

　　蒼穹圣主意識到我在這里的時候，我已經與九泉大戰一場，隕落了。

　　我的靈魂，肯定經過某種秘法，重新輪回。

　　我最開始，甚至連命運都無法掌控，何況是因果。

　　我的身邊，有輪回王宮第三層的亂世神女。

　　我的身邊，有女祖環繞。

　　我的身邊，還有圣徒輪回。

　　我的身邊，有各種各樣無法斷定的機緣……

　　蒼穹圣主殺不了我。

　　天道：“沒錯，蒼穹圣主殺不了你。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賈道師。有他一路保駕護航，就算是蒼穹圣主親臨，見到他，怕是也要恭恭敬敬行禮，喊一聲化外神師。直接殺殺不了怎么辦？你和他的深仇大恨，早晚有一天，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們終將有個了斷的。換你，你怎么樣？”

　　我：“賈道師并不是時刻守護在我身邊的。老賈離開的時候，若我是蒼穹圣主，必然親臨。”

　　天道：“對！蒼穹圣主肯定也是這么想的。他親臨了！賈道師帶著靈子，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必死的心智，進了鏡像位面。然后蒼穹圣主就來了。他要殺掉你！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他碰到了一個和尚。一個老邁的不行，滿嘴牙齒都快掉光了，路邊調戲一個小姑娘的老和尚。那老和尚見到蒼穹圣主，跳出來，掐著腰，喊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過，交出買路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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