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許南薰分別之后，季北遙獨自開車回家。

　　夜已深，季家除了等門的傭人之外，父母和哥哥似乎都已經睡下了。

　　上樓推開自己臥室的門，陽臺上隱約閃著一道黑影。

　　季北遙打開燈，走到陽臺，見到人，有點驚訝：“哥，怎么這么晚了還沒睡？”

　　季凌寒眉眼間透著寡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勾了勾唇：“見到她了？”

　　想起晚上被打斷的告白，季北遙一陣懊惱。

　　他走到陽臺，背過身，靠著欄桿，應了一聲：“嗯。”

　　季凌寒重新仰起頭看天：“怎么樣？”

　　“沒怎么樣。”季北遙深吸一口氣，語調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可不就是沒怎么樣么，兩次想要說出口的“我喜歡你”都被人打斷，他還能怎么樣？

　　“你還沒告訴她么？”季凌寒又問。

　　季北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驀地感覺到今晚的季凌寒好像很不對勁。

　　不過他還是很老實的回答：“沒有。”

　　想了想，季北遙問了一個自己一直以來都想問的事情：“哥，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聞言，季凌寒收回了目光，淡涼的說道：“我連自己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還有什么資格去喜歡人呢？”

　　“哥……”

　　“沒事，我早就習慣了，其實比起意識清醒的等死，我更希望有一天能在睡夢之中過去，畢竟那樣不會有太痛苦的感覺……”

　　最近的一段時間里，季凌寒已經病發了兩次，雖然每一次都能及時搶救回來，可這種病只要發作一次，與死亡的距離也就越來越近。

　　這一點，季北遙懂，而季凌寒更懂。

　　也許是站的時間有點久，季凌寒的體力有些支持不住了。

　　他伸手扶住陽臺上精致的雕花欄桿，說話的氣息開始變得微弱：“北遙，女人有時候就像一顆流星，一旦出現了就要抓住機會許愿，而機會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間，錯過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聞言，季北遙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這……眼前站著的人是他哥季凌寒嗎？

　　是那個從小到大幾乎沒怎么接觸過除了媽媽和家里傭人以外的雌性生物的哥哥嗎？

　　“哥，你……怎么會突然說這些？”

　　“嗯？很意外嗎？”季凌寒側過臉看他，蒼白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雖然我沒有喜歡的人，也不知道喜歡是個什么滋味，可是沒吃過豬肉，總也見過豬跑啊……”

　　季北遙：……

　　哥，你這比喻是認真的嘛？

　　所以在你眼里，還沒有告白的我就是連豬都不如了？

　　“好了，太晚了，我要回去睡了。”季凌寒垂了垂眸子，輕輕的喘了兩聲后緩步離開了臥室。

　　季北遙愣愣的站在陽臺上，表情和姿勢維持著同一個動作。

　　錯過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了……

　　他腦子里反反復復的就是這幾句話，半晌，那雙透黑的眸子微微閃了閃，緊接著摸出了手機，點開微信，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敲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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