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 北極星,能照亮回家的路(6000+)
“……”
“讓你逃,是先保障你的安全!你懂不懂?!”
武榮的話,是真是假……
殷時修心下難定……
若是按照武榮說的,他和施盛德合作不過就是逢場作戲,那么……
“盛德集團(tuán)走私販毒,你沒參與?施盛德越獄,不是你幫的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放長線,怎么釣大魚!”
武榮整張臉都脹紅了,言辭懇切激烈!
“此刻往這個方向趕過來的,正是白思東所帶的刑警大隊,他們過來的方向就是要正面截斷施盛德逃路的方向。”
“你不是沒有看到施盛德這次帶了多少人過來!”
“如果你不先撤離,前方槍戰(zhàn)一觸即發(fā),施盛德等人被截斷前路,必然會往回跑,這里是他們早就已經(jīng)設(shè)好的埋伏,你還留在這,是要被當(dāng)成活靶子么?”
武榮上前,把自己的腰帶解下來就順著殷時修手上的肩膀處繞了一圈,狠狠勒住,
“止住血,游艇你不是不會開,往西南碼頭開,在那里會有人接應(yīng)你。”
殷時修沖武榮伸手,
“手機拿來。”
“……”
“我要和白思東通話。”
武榮看著殷時修,二話沒說就從懷里把手機丟給殷時修,
“白思東的私人電話,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通,畢竟執(zhí)行任務(wù)時,私人電話是不用的,通訊錄里有他執(zhí)行任務(wù)的聯(lián)系電話。”
殷時修接過,劃進(jìn)通訊錄便翻到了一個標(biāo)著“白思東”的通訊號。
電話撥過去,很快就被接起來,
“廳長。我們的人已經(jīng)在港口位置部署完畢!”
“小舅。我是殷時修。”
殷時修聽出了這聲音,也確定這語氣是來自于白思東。
“時修?你怎么會用武廳長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對面的白思東此刻一頭霧水,昨天上午接到了一個執(zhí)行任務(wù)去外地進(jìn)行警力支援,傍晚才回的北京。
回了警局,屁股都沒來得及沾上座位,武榮一道行動執(zhí)行命令下來,又是整裝出發(fā)!
白思東本可以不參加這次的行動,但無奈這次的行動偏偏是追捕越獄的施盛德。
下一步的計劃是順著施盛德這根線索把整個販毒老巢給挖出來!
盛德集團(tuán)的販毒案本就是他負(fù)責(zé),眼下到了最后的關(guān)鍵時候,他又怎么可能不參加行動?
也正因此,對于蘇成濟(jì)被綁架,殷時修被威脅的事情,他是全然不知。
唯一讓他心下存疑的便是聽到局里有人說在北京檢查站查出了一批毒品運輸。
當(dāng)時時間匆忙,他也沒來得及細(xì)問。
這會兒突然接到殷時修用武榮的手機打來的電話,心下不由一怔,大覺不安。
殷時修聽到白思東說的話后,對武榮說的,其實已經(jīng)信了一半。
“你帶隊過來是要抓施盛德?”
“恩,你現(xiàn)在在哪兒?”
白思東眉頭皺了起來。
殷時修深吸口氣,對白思東道,
“我準(zhǔn)備回家,你小心些。”
說完,殷時修就掛了電話,把手機遞還給武榮。
殷時修看向武榮,武榮知道他想問什么,解釋道,
“你的事情我沒和白思東說,他昨天還在外省執(zhí)行一個相當(dāng)危險的任務(wù),其實今天我下達(dá)命令的時候,并沒有要求他參加,但他已經(jīng)主動參與了。”
殷時修的左臂受了傷,整只左手都已經(jīng)麻木。
聽了武榮的解釋,右手抄起桌上的鑰匙,他看向武榮,
“抱歉,只是性命攸關(guān),我不得不防。”
“我明白。快點走吧,白思東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照方才施盛德他們逃出去的速度,這會兒差不多就要撞上了!”
“……謝了,武榮。”
殷時修說完便轉(zhuǎn)身,以盡量快的速度朝著武榮指出的方向跑去。
此時的殷時修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思考武榮的行為舉止,說的話里是否有自相矛盾的漏洞。
白思東接聽電話的剎那,殷時修的顧慮就已經(jīng)被打消了大半。
轉(zhuǎn)身往外跑的時候,殷時修心里對武榮是心存感激的。
他甚至慶幸著自己沒有白交武榮這個朋友。
————
半夜十一點多,天已經(jīng)全黑。
天空懸掛著明黃色的月牙,距離月牙不遠(yuǎn)處,有一顆明亮的星星,那是北極星……
北極星,指南星,能照亮回家的路的明星……
肩膀被打出來了個洞,血肉的洞口汩汩的流著血。
皮帶能綁縛住一時,卻禁不住人身體的跑動帶來的扯動。
殷時修找到那艘黑白的游艇,淌水上去后,他稍微查看了一下游艇的內(nèi)部情況,這邊還沒開動游艇,槍聲從另一個海岸就已經(jīng)傳了過來!
槍聲“砰砰”……
殷時修臉色發(fā)白,唇也沒了血色,發(fā)動了游艇便往西海岸方向開去。
海上燈塔輝映,海面被月色照射的波光粼粼……
槍聲此起彼伏的響,徹底驚醒了本該沉靜的港口。
“給我追!一個都不要放過!”
白思東一聲令下,帶著一小隊人就從倉庫的后方抄了過去。
他親眼看到施盛德和幾個人順著這個方向逃……
喇叭聲響,
“所有的歹徒們!整個港口都已經(jīng)被警方包圍了!趕緊繳械投降避免不必要的死傷!”
“四處逃竄是沒有意義的!”
白思東這邊正帶著一支四人小隊追捕施盛德,突然聽到刑警大隊b組執(zhí)行隊的隊長聲音,眉頭皺了一下。
“怎么回事?”
他壓著聲音問了一下緊跟身后的隊員。
“不知道啊,我以為只有我們a組的人,b組的人什么時候來的……”
白思東抿了下唇,
“不管了,先把施盛德抓到再說。”
反正來的是他們警方,幫手是沒人會嫌多的。
白思東耳朵動了一下,聽到了轉(zhuǎn)角后的墻面有窸窣的腳步聲。
手一抬,示意大家高度警戒!
白思東握緊槍,身體緊貼著墻面慢慢向前挪動,身體的邊緣幾乎是緊緊貼著墻腳的那根線。
只要一個轉(zhuǎn)身,他應(yīng)該就可以看到施盛德等人——
“上!”
白思東這邊命令剛出,槍響的聲音幾乎是和著這聲命令同時響起。
子彈連發(fā),伴隨著人中槍倒地,嗚呼沒命前的那聲聲尖叫。
約莫十幾聲槍響結(jié)束。
明明耳畔還有槍聲在不遠(yuǎn)處此起彼伏的響起,這場槍戰(zhàn)并沒有因為這短促連續(xù)的十幾發(fā)子彈而結(jié)束。
可這一瞬,周遭幾十米內(nèi)像是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至極的安靜中……
可怕的靜謐里只有一道低低的求救般的嗚咽聲……
“別,別殺我……別,別殺我……”
那聲音驚懼,戰(zhàn)栗。
往日里那不可一世的囂張霸道,被鮮血和死亡帶來的驚懼慢慢磨滅掉。
施盛德臥倒在墻角上,血液從身體上打出的槍眼里涌出血……
他身中數(shù)彈,那只略顯蒼老的手緊緊揪住一旁土地上的野草,就那么緊緊的揪著……
突兀瞪大的眼睛,里面情緒萬千。
憤怒,不甘,痛苦,懊悔……
“我,我不想死……我可是……”
“砰”!
又是一聲槍響!
“能捉活的!”
白思東瞪著對施盛德開下最后一槍的b組執(zhí)行隊的隊長!
那人論警階,尚在白思東之下。
見了白思東,也不敢不敬,忙解釋道,
“白隊長,他活不了了。廳長下了命令,拘捕者可以直接槍殺。”
白思東攥緊了拳。
施盛德眼睛瞪的都要凸出來了,盛德集團(tuán)的董事長,好不容易越獄后重見天日……
他還在想著要怎么報復(fù)殷時修,還在想著逃出去后怎么重新開始!
他還和容家做了好大一筆交易!
他還……
他還沒有活夠,他不信自己會以這樣凄慘的方式結(jié)束自己的人生……
施盛德恐怕到死都沒有想明白自己是死在誰的手上……
到死都沒想明白,為什么他會死……
白思東也知道這施盛德是斷然活不了的。
但……他還有問題想問!
到底是誰有這個能耐能幫助施盛德越獄!
是不是警察局里頭的人?如果是,這個人是誰!
光是有這個問題在,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應(yīng)該對施盛德下殺手!
不僅是施盛德,這倒在施盛德身邊的幾個嘍啰,能留一條命的都應(yīng)該先留一條命!
血腥氣撲面而來,施盛德死了,白思東的心情卻半點兒也好不起來。
“大家小心!歹徒人數(shù)不少,切記,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
b組隊長說完后,朝白思東打了個招呼,而后就讓人把施盛德和另外幾個人的尸體拖了出去。
“隊長,他們這下手竟然比我們還快,而且這手下的也忒毒了。”
白思東身后的隊員眉頭皺著,不自覺的嘀咕了句。
白思東沒說話……
天色墨染一般的黑濃,他是一個刑警,多年的偵查工作經(jīng)驗告訴他……
b組毫無預(yù)兆的就出現(xiàn)了在這港口,并且一上來連通知都不通知他一聲,火力就開的這么猛。
這其中,很難不讓人覺得蹊蹺。
“先把事情解決。”
眼下情況危急,不是探討蹊蹺的時候。
白思東帶人從倉庫后頭繞了出去,外面的槍聲已經(jīng)慢慢消停了下來。
尸體都堆到了一起……
白思東慢慢走了過去,警方也有受傷的,但歹徒不是重傷的就是被一槍打死的。
他執(zhí)行過這么多的任務(wù),從來沒有哪一次任務(wù)是像這一次一樣,仿佛是警方單方面對歹徒的屠殺。
說屠殺,其實并不恰當(dāng),畢竟歹徒方面也有反抗。
“這些人可真夠不要命的,手腳都中了槍還要反抗!”
b組的隊長說著……
港口的燈都開了,倉庫的燈火,路邊的大燈把整個港口都照的雪白發(fā)亮。
而這堆在一起的歹徒尸體,像座小山一樣,沉重的壓在白思東的心頭。
他隱隱覺得還有不對勁的地方。
這種不斷在心口被放大的不安,讓白思東緊繃的神情一直沒能放松下來。
直到——
“白隊,你看海面上!是不是還有人在逃?!”
一個警員這邊放聲一呵,白思東循著警員的視線看向海面,視線這么轉(zhuǎn)過去的剎那,那游艇就像一個炸彈一樣,“轟隆”一聲,驀地在海面上炸開!
“奶奶滴……嚇?biāo)绹D……”
一個警員操著一口家鄉(xiāng)話,嘀咕了句。
那游艇炸開的火光把墨染般漆黑的夜空都給燒著了似得。
黑色夜幕在燈火輝映下一閃一閃!
武榮從倉庫里一瘸一拐的出來,他捂著自己受了槍傷的大腿,臉色蒼白的扶著墻壁,就這么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有警員看到武榮,見他受傷忙跑過去迎著扶著。
“廳長,你受傷了!早說了不讓您一個人先過來!您偏要過來!”
“……”
“如果我不過來拖著,哪等得到你們過來?”
武榮皺眉沖扶著自己的警員說道。
“廳長……就您這么搗騰,有幾條命夠你搗騰的?”
“廳長。”
白思東走到武榮面前,看了眼他受傷的部位,再抬眼對上武榮的眼睛,
“廳長辛苦了……殷時修呢?”
武榮受傷,大家的心都提著,但比起武榮眼下受的傷,白思東更擔(dān)心殷時修。
武榮深吸口氣,他看向白思東,而后視線慢慢轉(zhuǎn)移到了海面上那團(tuán)還在熊熊燃燒的畫面。
“……”
白思東循著武榮的視線望過去,眼里是跳躍著的一團(tuán)火。
神情嚴(yán)峻,眼里全是錯愕和驚恐……
武榮面容虛弱,聲音聽起來也虛的不行。
他就站在白思東身邊,幾乎用只有他和白思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他打傷了我,搶了我的手機,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和施盛德是一伙的……”
“你特么在胡說什么!”
白思東的家庭背景擺在這,縱然眼下武榮是公安廳廳長,他只是刑警大隊的隊長。
然而在公安局里,卻沒人會覺得白思東的地位低于公安廳廳長。
此刻白思東一吼,白皙的面孔脹的通紅!
武榮壓低了聲音道,
“你以為我為什么要一個人只身前來刺探情況?”
“……”
“北京檢查處查出的那批毒品就是殷時修帶人在運,監(jiān)控視頻拍的清清楚楚……”
“我來就是想先看看其中有什么誤會,就算沒有誤會,我和時修這么多年的朋友,無論如何我得保他一命。”
“可我沒想到,我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問,他一看到我就直接沖我開槍!”
白思東拳頭都攥緊了。
武榮說的,他壓根就不信!
“那他為什么要給我打電話?!”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b組帶隊過來是副廳長下的命令,一定要徹查出運輸這批毒品的人!”
“他們是快到港口的時候,我才接過任務(wù)指揮。”
“那時候殷時修都已經(jīng)逃走了。”
白思東指著那海面上的一團(tuán)火,
“你告訴我,這叫逃走了?!”
白思東摘下自己的警帽,狠狠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在尸體堆邊上來回的踱了幾步!
他皺緊眉頭!
“你確定,確定他是上了這艘游艇!他怎么會在港口這邊放置游艇?!”
“到底搞得什么東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思東現(xiàn)在心里一團(tuán)亂!
對于眼下發(fā)生的事情,他完全摸不著頭腦!
施盛德死了,施盛德的團(tuán)伙也都已經(jīng)成了自己腳邊堆起來的一座小山!
殷時修和施盛德是一伙的,這一點,白思東死都不會相信!
可現(xiàn)在讓白思東腦袋炸的疼的不是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事情是怎么發(fā)展到眼下這一步的……
而是,殷時修乘坐的那艘游艇,就這么在自己眼前爆炸了……
游艇爆炸了,“轟隆”一聲,火紅火紅的一片……
那……人呢?
殷時修……人呢?
白思東咽了下口水,漆黑的瞳,帶著滿目的震驚和不可思議,一如那通天燃燒著的火光一般。
“廳,廳長!”
武榮暈倒了,一旁的警員驚叫道。
b組的行動隊長上前趕緊把武榮背上,
“先送醫(yī)院!所有的傷員都先撤退,其他人留下來善后!倉庫里里外外都要仔細(xì)檢查!不準(zhǔn)留有任何危險物品!”
白思東手腳僵硬。
身上全是汗,可汗水順著脊背滑下,像結(jié)了冰似得。
他起身,
“通知搜救隊!下海救人!”
白思東不信殷時修就這么死了!
就方才,他們還通過電話!
“聽到?jīng)]有!打電話給搜救隊,下海救人!”
白思東這邊說著,自己也沒閑,直接跑到港口邊上,找了艘漁船就要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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