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氣死他
瀟曉曉從方府出來。
站在臺階下轉身看著那飛匾額,巨大兩個字‘方府’,眼中恨恨的光
楓葉在側。
“姑娘剛才怎么直接怒斥那方老爺,這般的侮辱。”
她在旁,都看不下去。
瀟曉曉轉身,要挪步時,手摸了摸旁邊臺階下石獅子的腳。
淡淡的語氣
“急什么,他敢說這樣的話出口,就表示他自以為自己在阜陽已經可以一手遮天”
瀟曉曉走了幾步,一甩袖。
“既然他覺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那么這次,我們就撬了他的手指,讓他一只殘破的手遮不了天。。”
瀟曉曉略提一提衣裙。
上了馬車,轉身,裙擺劃開一個弧度,瀟曉曉低頭,進了馬車內。
楓葉咬咬唇。
跟上。
*
那方尚成打的好算盤,他知道自己臨南,臨水的產業,怎么沒有打聽到她光城也有。
哦,對,光城太遠,憑他一個縣城里的商門,勢力還達不到那地方。
否則,怎么敢在瀟曉曉面前提這般要求。
真是不想活了。
說真話,瀟曉曉來這世道,就沒把誰放眼里。
她恪守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要他死。
現在,這李府反而不足為慮了。
瀟曉曉回到瀟府,下了馬車,站在大門前。。
對楓葉
“讓人傳話李明莊,敢動我瀟記商行門下的人,我要他死。。”
楓葉略睜了睜眼抬頭瞧瀟曉曉,隨即又低下頭去
“是”
瀟曉曉也不明白楓葉,明明有一個能識字習文的爹,卻有這么一個性子冷冰冰的女兒。
瀟曉曉喜歡穿男裝,楓葉喜歡穿勁裝。
瀟曉曉從來沒有探過楓葉的內心。
雖然跟在自己身邊已經有兩年。
她不喜歡開口講話,會給瀟曉曉梳發髻。
瀟曉曉不喜歡楓葉的太剛硬。
她覺著,生為女子,還是外在柔婉些好,外在的柔弱并非軟弱。
放低姿態,放手去取,天下的東西,盡我所取,游弋世間游刃有余。
這是瀟曉曉同楓葉的區別。
瀟曉曉從來不在意把自己做底姿態,也不在意受一時的委屈,她只知道自己最終能還回去即可。
*
瀟曉曉回到屋內。。
翻出冊子,這是年末給阜陽跟瀟府交好的一些權貴府上的送禮的冊子。
瀟曉曉每到一處,就喜歡讓人打聽那些對當地的資源有絕對支配權的一些人和家族,了解他們的喜好和特長,然后投其所好,順勢而為
然而,方尚成算阜陽的大戶,也就是阜陽處在食物鏈頂端的人物之一,能收拾的他,也就阜陽的縣太爺。
民不與官斗。
方尚成再怎么橫,也不過一商人而已。
瀟曉曉要去找縣太爺,但她長期不在阜陽,阜陽就這么幾條街,縣太爺如果不在衙門辦公。
瀟曉曉不能去衙門找。
瀟曉曉讓人去叫梁小六。
她要知道縣太爺不辦公的時候都去了哪些地方,見了哪些人。
方尚成敢這般的無法無天,明顯,是連官府也沒放眼里。
也是,如果他不犯事兒官府也的確拿他沒多大辦法。
安國政治明清,也還不會光天化日下出草菅人命的事情,更何況,自古官商勾結,方尚成也未必就沒有別的人脈,在朝廷里的,能壓下縣太爺的。
瀟曉曉看過那記檔,原來縣太爺的喜好是聽曲。
也喜好美色。
跟方尚成一樣。
今日去方府,從方尚成的眼中,瀟曉曉已經看出些問題,只是那時,她斷斷不能甩袖而走,便暴露自己的短板。
急躁。
她才不會如此急躁不成事兒,所以,她一定要聽到結果才順勢反擊。
瀟曉曉不知道梁小六從何途徑了解,如何了解,為什么要了解這些。
跟瀟曉曉一樣,似乎梁小六每到一個地兒,就對當地的名門官紳相當了解,之中有不少能在短時間內成他的朋友,大概就是情商高一類。
似乎瀟曉曉要了解一個人,梁小六就給出他的信息。
瀟曉曉不知道他如何了解到,收集這些情報需要人手,可據瀟曉曉所知,梁小六手下的人也就一個青鸞。
還是搬來阜陽才招的。
雖府里的小四小五也是他一同招進來,受他差遣,可到底是瀟府的仆役,歸瀟曉曉管。
他連京城那么遠都有人脈。
贏新不就是他從京城還是衙門里的犯了事兒的退役人員來找來保護瀟曉曉。
走這么多次山路。
翻山越嶺多次。
瀟曉曉人身沒被受到過威脅,也就是說,保護的非常好。
所以,一再來說,瀟曉曉是感謝梁小六的。
*
且不廢話。
阜陽有折西道西邊三縣唯一一個青樓。
為何,因為阜陽地位位置好,且富裕啊。
跟光城不能比。
映月樓就在西街上。
一樓二樓三樓。。
窗外都掛著紅紅的紙燈籠。
一道晚上,燈籠亮起,街道上脂粉飄香,姑娘們的鶯聲笑語,成這街上最具有生氣的一處。
獨特的風景。
阜陽所謂富裕抵不過光城,每到晚上,若沒有停駐的羈客,月樓的生意就不是那么好。。
總有翹首以盼的花樓姑娘等著客人來光顧。
而在二樓的房間。
華貴的實木地面,由一架紅木十二扇嵌絲帛大屏。那白色的絲帛上,每一屏都有著丹青墨畫。
日照青松,白鷺投石,鶴鳴天影。。
有姑娘,穿著粉色的綢緞小衣,頭上梳了云鬢,一朵絹花斜簪在云鬢上。。
手里彈著琵琶。
唱著小調。
屋內臺前,粉色的帷幕垂下,深紅的蠟燭照的整個房間徹亮。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云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女聲咿咿呀呀的唱著。。
聲調凄美和婉。
瀟曉曉外罩一身月白色交襟深衣,衣襟處用了雪白的緞子。
頭發用一根絲帶系起,膚白唇紅。
燭光落在她白皙的肩頭,使得她裸在外的皮膚都鍍上了一層淡粉色。
倒像是畫像走下的瓷人。
俊俏非常。
瀟曉曉笑著,殷勤的跟卓寶鴻倒酒。
縣老爺兩眼盯著那花娘,如脂玉頸,垂頭時的嬌花柔媚。
瀟曉曉心中暗道
上鉤了。。
然后繼續給縣老爺斟酒。
“大人,你多喝點。。”
那縣老爺眼越發精光熠熠,只盯著那花娘,花娘越發羞怯。
卻越引得縣老爺心頭越發瘙癢。
實則,花娘更時不時眼瞟卓縣令身后的瀟曉曉。
就在這時
“嘭。。”
一聲巨響,門從外面被踢開。
“誰敢動本大爺的女人。。”
伴隨著兇狠的吼聲而來還有洶洶氣勢。
花娘一驚,身體一縮,然后手中琵琶勾錯了弦,劃走了音。
滿臉恐懼,抱著琵琶縮到墻角去。。
老鴇也一起上來,急急忙忙總一完整的話也沒說出口。
此刻,手指伴隨著喘氣,壓了下來,終于。。名稱才喊的完整
“方。。方大爺。。”
她要說縣老爺要人過去。
可這方尚成一聽這‘月花’今日不能接待,已經有顧主了,根本不聽她解釋,就闖進了花娘的房里。
“老子的女人,誰也敢碰。。”
瀟曉曉早從地上站了起來,拉開折扇。
站在縣太爺身后,慢悠悠的搖著。
方尚成一見是瀟曉曉的臉,又見她面上笑意詭譎。
就知道是她搞的鬼。
正待大罵。
才看見滿前矮他一頭,滿臉黑的人。
方尚成正了正身。
“卓縣令。。”
卓寶鴻站在門口,手握拳假咳了聲。
“阜陽縣就你最大,無法無天了是吧。。”
方尚成立馬收了盛氣,抱拳
“卓大人,打。打擾了,請見諒。”
“這‘花月’一直是服侍小的的人。”
瀟曉曉頭望天,心里犯了個白眼,果然,見了縣太爺還是得自稱小。
卓寶鴻沒瞧方尚成,假意轉過面看瀟曉曉
“今日,是瀟記商行的瀟老板特意邀我聽曲,說月樓里的一花娘唱的曲很好,本官來聽了,雖然你講過這花娘過去一直服侍你,可今日,是本官偕同瀟老板來聽曲,本就是秦樓楚館的人,方老爺這么獨占一份卻不好。。”
方尚成被搶白了一頓。
可面對縣太爺他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是。。是。。。”
瀟曉曉見這方尚成這般被壓制的也是心頭快意,直接在卓寶鴻身后便做起了鬼臉給方尚成。
方尚成抬首間瞟到了。
心里憤又無可奈何。
“那么,我們今日。。”
卓寶鴻轉身,本來了興致,就被這樣打斷,真掃興。
再說他一個官的身份,進青樓被傳出去也并不好。。
便轉頭,伙同瀟曉曉,征詢意見回府。
可瀟曉曉不會讓這趟白來。。
“老爺,你剛才也說了,方老爺這獨享一份的性格不好。。”
“這阜陽縣的縣太爺姓卓,方老爺急著踢門進來,口中可是‘大爺。老子’的喚,方老爺這般財大氣粗,所以敢給朝廷命官當‘老子’”
瀟曉曉瞟向門口
“是吧,方老爺。。”
“但今日這花月明明就是老爺先招來的,我們只是聽聽曲,為何要讓他。。”
瀟曉曉挑了方尚成曾逛青樓的日子,又招走了他月樓里一直照顧的這個‘花月’,就是等的今日一出。
卓寶鴻聽瀟曉曉一講,也對。
是方尚成無禮在先,當著這么多人,他再退讓,以后在阜陽縣的威信還要不要了。
瀟曉曉見卓寶鴻猶豫。
立刻在他耳邊煽風點火道
“花月還有一曲《西江月》唱的可好聽了,大人還是聽了再走。”
卓寶鴻聽瀟曉曉這么一講。
側頭一點。
“也可。。”
轉頭對方尚成道
“雖然方老爺是花月一直服侍,今日本官來了,本官點了她唱曲,還請方老爺割愛。”
那方尚成雖然是那女子恩客,但也沒有贖身,妓院里的規矩,誰錢多誰先叫花娘便為誰服務。
“是。。是。。。”
瀟曉曉眼見方尚成黑著一張臉離開。。
房內,卓寶鴻聽著曲,瞇著眼一副舒服享受的表情。。
到動情處,還跟著和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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