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戲服也是殺人利器
“到很久了?”胡瑜溫聲詢問道,“似乎我稍微遲了些。”
陳菲茹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剛來不到兩分鐘,喬大哥送我來的,他的車停你的車旁邊,你看到?jīng)]?”
胡瑜一愣,“我沒注意,光想著你可能早就到了,急忙趕過來的!”
陳菲茹一笑,眼中俱是暖意,“進去吧!”
胡瑜已經(jīng)從祁連海的口中得知挖出來的尸體都是男性,但這個劇場里,卻只有女鬼,沒看到男鬼,魂靈不見,這是胡瑜覺得很意外的原因之一。
走進劇場,胡瑞立即轉(zhuǎn)頭問道:“你該不是把阿欣也帶進來了吧?不過我看不見他!”
胡瑜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若是看得見,八成會嚇成精神病!不過我可以讓你的眼睛在短時間內(nèi)看到。”說著那手就往兜里探去。
“別別別!”胡瑞雙手合什,一副拜神的模樣,“我啥也不想看到!”
“那你坐觀眾席先歇會兒吧!”胡瑜隨意指了一把椅子。
胡瑞坐下來,不到兩分鐘就睡著了,手術(shù)讓他的精神過于疲累。
“哇,他好快!”陳菲茹低低地嘆道:“象身上有一個睡覺開關(guān)似的。”
劇場的燈光被胡瑜開亮了,用于照明,舞臺上由于需要專業(yè)的燈光控制開關(guān),所以還暗著,但是舞臺上有幾個穿著戲服的魂靈,膝蓋下,便模糊不清,或側(cè)或背,沒有誰正面朝著觀眾席,只是靜靜佇在臺上,一動不動,不象魂靈,倒象是穿了衣服的石膏像。
陳菲茹仔細觀察周圍,除了他們幾個和臺上的陰人,感覺不到還有其他的陰貨。
許欣則是一臉鄭重地望向臺上,確實,他沒有任何關(guān)于舞臺上的這些女鬼的資料,似乎接魂殿里,就沒有什么相關(guān)的片斷記載,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挑戰(zhàn),很可能,這些魂靈,因為什么原因,被替代或者被抹殺了。
咯啦啦!
側(cè)門突然打開,還晃了晃,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但是,那門只是打開,門外一片漆黑,那是通向兩側(cè)洗手間的大門,出門就是狹窄的走廊,現(xiàn)在走廊上沒有開燈,門外的黑幕透著不知名的東西,似乎在黑暗的深處,有什么正隱藏在那里,隨時會跳出來朝眾人怒聲咆哮。
劇場的燈不知道是不是在陰氣的作用下,比平時要昏暗許多,即便是象陳菲茹這種經(jīng)常能看到陰人的人,也覺得劇場內(nèi)的氣氛十分磣人。
胡瑜向前走了幾步,靠近了舞臺,那些陰人并沒有挪動半分,似乎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仍舊一動不動立在原地,長長的水袖搭在身上,一絲未動,仿佛被孫猴子施了定身法。
“胡瑜哥哥,先別忙去驚擾它們!”陳菲茹低聲說道:“也許它們在舉行著什么儀式!”
“儀式?”一旁的許欣忍不住出聲道:“就這么站著,是個什么儀式?”
胡瑜搖搖頭,他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忽然,空氣一陣晃蕩,銀袍一閃,是阿傍,只見他手中一揚,數(shù)道光圈縛住了那幾個臺上的女鬼,“縛靈環(huán)!”胡瑜低低輕喊出聲。
“你們怎么搞的?這幾個女鬼半天收不走嗎?”阿傍的語氣中似乎極不耐煩。
被縛的女鬼幾乎都一臉驚懼,胡瑜說道:“我只是想弄清楚,這個劇場樂池下的那么多具男尸為什么沒有魂靈。”
阿傍驚愕地望向胡瑜,“有這種事?”
許欣嘆氣道:“老大,就是因為接魂殿沒有這幾個女鬼的任何資料,她們相當于是黑戶,所以我才想著過來弄清楚,是接魂殿的資料出錯,還是我們忽略了什么。”
聽許欣這一番話說出來,阿傍也十分吃驚,“接魂殿還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情,漏的常有,但象這種的,真還沒遇到過!”
胡瑜以商量的語氣問道:“可不可以把這個穿綠色戲服的讓我問幾句?”
阿傍定神想了想便同意了,卻不除下縛靈環(huán),而是將縛靈環(huán)的一端交到胡瑜手中。
胡瑜低聲問道:“是在這里問你,還是我們到那個附近?我想你也不希望什么事情都被人知道吧?”
穿綠色戲服的女鬼,正是柳葉兒,走到了舞臺的另一側(cè),那女鬼什么也沒說便坐了下來,扯到了縛靈環(huán),胡瑜見狀,也坐了下來。
“沒錯,我是叫柳葉兒,二三十年代在德昌紅得發(fā)紫,很多有頭有臉的先生老總,少爺小姐,都大把大把送金條和大洋來,為的,只是跟我吃餐便飯。”
“但是中間有幾年,你不在戲臺上!”胡瑜提醒道,“你是去生孩子了吧?”
柳葉兒的臉轉(zhuǎn)了過來,一雙波光蕩漾的眼睛落在了胡瑜臉上:“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很多!”雖然聲音冷淡,但眼中留露的,卻是毫不遮掩的贊美。
只聽柳葉兒繼續(xù)說道:“我在興市把她生下來,但你知道,戲子是絕不能有孩子的,三歲不到,就送給一戶涂的人家,不過,她也不可能活著了,她若活著,最少有八十五歲了吧,她生在民國二十九年的芒種節(jié),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回到戲班,我繼續(xù)上臺,但是那時候兵荒馬亂的,孩子的父親始亂終棄,將我賣給一個大亨做姨太太,戲班的班主知道后,一面好言安慰我,一面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藥……”說到這里,柳葉兒泣不成聲,“我恨!”
狠狠一抹了眼淚,“某天上完了戲,我將班主留了下來,單獨在我那隔間里與他喝酒,那酒里我放了迷藥,三杯不到,他就暈乎乎睡過去,我用了最大的力氣拿我唱戲的彩綢,把他勒死了!呵呵,戲服,也是殺人的利器呢!但是,我沒辦法藏尸,正巧我的沙發(fā)要換墊,于是就把班主給塞了進去,我刀馬旦出身,這把子力氣當然是有的。”
胡瑜終于明白,那塊金表,正是戲班班主那人渣的!
“我一個戲班姐妹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但她說道,整個戲班,只要有點資色的,基本都被這班主害了,所以她贊成我報仇!”
說到這里,柳葉兒朝胡瑜凄涼一笑:“樂池的那些尸體,就是我利用資色,把他們弄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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