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梅聽了，臉上沒有多少喜色。

　　別人家的閨女，別人家的兒子，在不在一起的，她并不關心。

　　秦川知道跟小小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她也就不擔心他倆會發展成什么不合適的關系了。

　　只要他能信守諾言，死守秘密，陳婉梅就放心了。

　　“你以后少跟他接觸！如果蔓蔓跟他處對象了，你就別主動聯系他們了。好好學習，鉆研你的攝影，多拍點好的照片。別搞那些個旁門左道，亂七八糟的事情。這社會太亂了，魚龍混雜的，以后天黑了就待在宿舍里，少跑出去瞎溜達。有什么流言蜚語，你也別信。聽到了沒？”

　　俞小小的眼皮子跳了跳，“哦，我知道了。”

　　“你別以為我躺在床上，就好糊弄。多為自己以后考慮，看人仔細點，別什么話都信。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話都要留三分。別像你爸那樣缺心眼，回頭盡受人騙。”

　　陳婉梅像交代遺言一樣，絮絮叨叨地念了很久。

　　俞小小安靜地聽著，她總覺得今天似乎發生了點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

　　可就是捕捉不到那個關鍵的信息點。

　　“媽……”俞小小輕喚了一聲。

　　“恩？”陳婉梅抬起頭，看著女兒。

　　俞小小琢磨著措辭，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不想稀里糊涂地活著。”

　　“糊涂點沒什么不好，人生難得糊涂。”陳婉梅直接把她的話給堵死了。

　　“……”不按套路接話，她要怎么說下去？

　　唉，當媽的太了解女兒了，說話都不好繞圈子，看來只能直截了當地問了。

　　“我想找找我親生父親。我之前在論壇上寫了我的故事。有尋親網的志愿者說可以提供幫助，不過我知道的信息太少了，你能不能……”

　　不等俞小小說完，陳婉梅就把玻璃水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瞬間滿地的玻璃碴子。

　　“你想知道，好，那我告訴你！你親生父親就是個負心漢，是個罪人！他傷害了我，又拋棄了你！如果讓我再看到他，我一定拿刀捅死他！大不了同歸于盡，反正我活夠了！”

　　俞小小的心臟猛地一抽，一時間無法分辨這句話的真假。

　　“媽，我錯了！你別生氣，一會兒血壓又該高了！”

　　陳婉梅做了幾次深呼吸，看到女兒蹲在地上收拾玻璃渣子，頓時又心軟了。

　　“放那兒等護工來收拾吧，別把手弄傷了。要拍照片的手，這種粗活以后少干。”

　　“沒事兒，不會扎著手的。我把大的玻璃撿起來，其它的掃一下就行。”

　　俞小小覺得這是小事兒，兩三分鐘就能收拾完了，沒有必要非得等護工來干。

　　碎玻璃一直擱在地上也礙眼，容易扎到腳。

　　可陳婉梅不這么想，她瞪著眼，氣洶洶地吼道：“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怎么我現在說什么你都不聽！你以前挺乖的，怎么現在變成這樣了？！”

　　俞小小覺得特委屈，把掃帚扔到一邊，頹然坐了下來。

　　母女倆想著各自的心事兒，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期間護士進來了一次，給陳婉梅抽血、測血壓、量體溫。

　　見一地狼藉，護士就叫來了醫院的清潔工。

　　用了不到兩分鐘，地板就弄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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