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吃完晚飯，高霆鈞照例進去書房工作。

　　可他一進房間，就發現銅鎏金觀音不見了。

　　保安室室長調取監控，發現除了高霆鈞之外，并沒有人進出過書房。

　　高霆鈞冷笑，“這是見鬼了？給我找！”

　　保安室室長領命，帶著手下挨個房間搜查，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把東西找出來了。

　　神態安詳的銅鎏金觀音立在外廳的茶幾上，這是個隋代的文物，高只有十幾厘米，不是很大，卻很精巧。

　　高霆鈞掃了一眼站成整齊方隊的仆人，“最后給你們一次機會，是誰偷的，現在站出來吧！”

　　見沒人言聲，王媽小聲勸道：“老先生都給你認錯的機會了，還不趕緊站出來！一會兒被逮出來，就不只是開除那么簡單了！快點的，別硬撐著了！”

　　下面依舊鴉雀無聲，仆人們各個耷拉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備車，等會兒把這個偷東西的人找出來，直接送公安局！”高霆鈞頓了頓，沉聲繼續問道：“住在9號房間的都有誰？”

　　小滿一聽是自己住的房間，立馬站了出來。

　　俞小小面無表情，跟著阿玲和另外三個姑娘一起，走到了隊列的前面。

　　“五號柜子，現在是誰在用？”高霆鈞的視線從六個女仆身上快速略過，最后定格在俞小小的臉上。

　　雖然他把家中的雜物事兒全權交給王媽管理，平日里很少過問，可偶爾也會有仆人給他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

　　他喜歡的，就會留在身邊，做貼身女仆。幫他收拾房間，整理資料，照料他的飲食起居。

　　此時這個站在最邊上，顯得過分冷靜的小姑娘，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多看了幾眼，才發現，之前好像在哪里見過。

　　對了，前陣子在小餐室跟宬宬吃飯的時候，最后就是這個姑娘來送的湯。

　　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女孩長得非常出挑，干干凈凈的臉蛋，清澈如水的眼眸。

　　一望便知，是個伶俐聰慧的丫頭。

　　“五號柜子是我的……”小滿這時才隱隱約約地感到一絲不安，她懵懵懂懂地看向高霆鈞，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解釋一下吧，為什么東西會在你的柜子里。”高霆鈞抽出一只雪茄，點燃，慢慢地深吸一口，接著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

　　外廳里安靜極了，沒有人說話。

　　除了高霆鈞之外，所有人都靜止了一般，連呼吸都只敢偷偷摸摸地進行。

　　俞小小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實的窒息，她其實是最不用緊張的，因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清楚是誰偷了銅鎏金觀音，也知道它是被誰放進了小滿的儲物柜中。

　　可她依然緊張得手腳發麻，心跳得越來越快，身上越來越冷。

　　“不知道，我不知道它怎么……怎么會在我的柜子里！肯定，肯定是哪里弄錯了……”小滿慌張得牙齒打架，她擺著手，極力辯解著，“我沒有偷您的東西啊！這是什么我都不認得，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是放在哪里的呀！”

　　“那你告訴我，是誰把它放進你柜子里的？除了你，誰還有這個柜子的鑰匙？”

　　高霆鈞很快便斷定，東西不會是這個說話磕磕巴巴的女孩偷的。

　　膽子這么小，一緊張就渾身發抖的人，怎么可能會有膽量偷東西呢？

　　況且，女孩的這種單純和善良，是演不出來的。

　　這樣的孩子，容易被栽贓，也容易被冤枉。

　　“鑰匙……”小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褲兜，“鑰匙在我這里……”

　　“今天還有誰用過你的鑰匙嗎？”高霆鈞盡量溫柔地步步引導。

　　小滿的腦子已經亂了，她沉思良久，剛要開口說話，阿玲突然用力撞了一下她的胳膊，“趕緊認錯吧，沒準兒還有機會留在高家繼續干活！你再狡辯，就要進監獄了！”

　　小滿的眼淚唰地一下流了出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反復念道：“老先生，東西真的不是我偷的！我沒有偷啊，真的不是我……”

　　高霆鈞皺了皺眉頭，透過煙霧瞥了阿玲一眼。

　　雖然阿玲低著頭，但她閃爍卻狠絕的目光還是被高霆鈞準確地捕捉到了。

　　“我什么時候說是你偷的了！你站起來，別害怕，我從來都不會冤枉好人。”

　　事情到底是什么情況，高霆鈞心里已經有數了。

　　只是，現在還沒有證據，不能抓人。

　　因為高家老宅里仆人眾多，所以在公共區域裝了不少監控。

　　可這里畢竟是私人住宅，需要一定的隱私。

　　因而，依然有不少監控拍不到的角落。

　　偷銅鎏金觀音的人，一定在高家呆了不短的時間，知道從哪里走最安全，所以他能夠成功地避開所有的攝像頭。

　　阿玲假惺惺地去扶小滿，小滿抹著眼淚站起了身子。

　　這時換了一身家居服的高宬來到外廳，坐到了父親身邊。

　　他看到桌上的銅鎏金觀音，隨口問道：“東西找回來了，人抓到了嗎？”

　　高霆鈞搖頭，“還沒有。”

　　高宬看了眼父親的表情，便知道事情進展到了哪一步，“是沒有證據？”

　　“恩。”高霆鈞瞅著兒子笑了笑，“要不要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高宬假裝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挑戰，“好，那我先看一下監控吧。”

　　保安室室長把電腦搬過來，將有關的幾段監控記錄找給高宬看。

　　高宬快速瀏覽了一遍，看的過程中，他多次去探俞小小的視線。

　　俞小小雙手虛握，放在身前，對高宬做了幾個手勢。

　　高宬勾唇，笑意漸漸浮上眼角。

　　“走廊盡頭的那個窗戶外面，是不是也有一個監控探頭？”高宬話落時，又偷瞄了一眼俞小小的手。

　　她對他快速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保安室室長立馬回道：“是有一個，不過它是對著外面涼亭的，拍不到屋子里面的情況。”

　　高宬指了指電腦屏幕：“你找出來讓我看看。”

　　“那個探頭我剛剛也查過了，沒有什么特別的。”保安室室長一邊解釋著，一邊把這條記錄調出來，點擊了播放。

　　這一次高宬看得比較仔細，因為他相信，玄機一定就在這段監控視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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