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126】膩歪
葉花燃坐在梳妝鏡前,由婢女夏雪替她梳頭。
謝逾白來到屏風后頭穿衣。
屏風是絲綢制的,能夠隱隱瞧出成年男子修長的身形來。
當一個婢女一輩子能有什么出頭之日呢?
三夫人說的對,機會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的。
十一姨太太,十三姨太太,不都是婢女出身,因被老爺強占了身子,故而一躍枝頭,才有現(xiàn)如今風光的日子么?
她夏荷長得不輸給家里任何一位小姐,她不信她只有一輩子只能當婢女的命。
夏荷壯著膽子,繞過屏風。
謝逾白已經(jīng)換上外出的襯衫,唯有紐扣尚未系上,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
夏荷羞紅了臉。
她扭動著腰肢,走過去,小聲地開口,“大少,讓夏荷來吧。”
她抬手,指尖尚未觸碰到謝逾白的衣角,只聽一道極冷的聲音道,“滾出去。”
夏荷臉上的紅暈悉數(shù)褪去,瞬間為慘白所取代。
她咬著唇,她的眼底盈著委屈的淚水兒,神情又有些難堪跟不可置信,似是沒料到自己會遭到如此這般粗魯?shù)膶Υ按笊贍攡~~”
“滾!”
謝逾白眼神淬冰。
屋里,葉花燃跟婢女冬雪自然也聽見了動靜。
冬雪大致上猜到了何事,眼底不由地閃過一絲的幸災樂禍。
這個夏荷,未免也太沉不住氣了一些。
大少奶奶可還在呢,竟想著勾引大少爺了,簡直不知道應該說她是頭腦簡單,還是愚不可及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夏荷笨手笨腳,惹得大少不快了,奴婢去瞧瞧。”
冬雪將手邊的梳子放下,故意道。
葉花燃一只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冬雪錯愕,對上葉花燃笑意璨爛的眼,“不急。”
說罷,在冬雪怔愣的功夫,葉花燃松開了手。
她站起身,朝屏風那邊走了過去。
冬雪自是不放過如此看熱鬧的機會,她連忙跟上。
葉花燃繞過屏風,但見謝逾白只手系著襯衫的扣子,面色冷肅,而那個自稱是夏荷的婢女正淚水瑩瑩地凝睇著他。
見到葉花燃,夏荷的底閃過一絲不甘跟嫉色。
見狀,葉花燃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派來這兩個婢女的人,是生怕他們夫妻感情太和睦,故而一大清早,便來給他們倆添堵呢?
“噗嗤”——
未語先笑。
房中三人,尤其是夏荷,怎么也想不到,小格格會是這樣的反應。
這也讓她心底莫名地涌上一股不安。
在房中三人的注視下,葉花燃施施然走到謝逾白的面前。
她接替了謝逾白手中的工作,替他將最后三顆紐扣給一次扣好,又替他將領子的褶皺撫平。
夏荷親眼瞧著,方才對她疾言厲色的大少,面對少奶奶的靠近,不但沒有半點排斥不說,就連臉色也緩和了不少,注視著大少奶奶的眼神,甚至能夠稱之為溫柔?
夏荷心下一震。
她剛要瞧個清楚分明,這個時候,葉花燃轉(zhuǎn)過了頭,看著她,淺笑嫣然,“怎么,剛剛,是想要這么伺候大少么?”
夏荷聽出了大少奶奶話語當中的諷刺,她帶著不服地道,“回大少奶奶的話,伺候您跟大少,是奴婢的職責范圍之內(nèi)。”
葉花燃也不惱,她似笑非笑,眼神卻陡然轉(zhuǎn)為銳利,“噢?那這職責范圍,可包括勾引主子這一條?”
夏荷一驚。
她雙膝“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還望大少奶奶明鑒。”
不敢?
只差在她眼前做出勾引之事了,這都自稱不敢。
莫不是要當著她的面,爬上歸年哥哥的床,才肯承認自己心存不軌?
葉花燃走過去,抬起夏雪的下巴,
先前,因了那塊沾有玫紅的帕子的緣故,葉花燃倍感羞赧,以致并未好好瞧過這兩個被派來伺候他們夫妻二人的婢女。
眼下分神掃了眼那冬雪,又仔細地打量了著這個夏荷雪兩個婢女,發(fā)現(xiàn)兩人均模樣周正,相貌不俗。不同的是,這個夏荷的身材要更為豐滿一些,而冬雪瞧著要更為清麗一些。
“也難怪了,有這么好看的相貌,換成是本格格,亦未必甘于便當一個小小的婢女。”
那夏荷一聽,自是心中難掩得意。
是,她這相貌素來是婢女里頭拔尖兒的,她想要往上爬,有什么錯?!
倒是那冬雪方才注意到格格掃過來的眼神,心底一凜,越發(fā)繃緊了面皮,唯恐會被夏荷所波及到。
三夫人既是派了她跟夏荷來,她可不能頭一天便壞事,回去,定然是要挨罰的。
夏荷心中正自哀自憐,只聽小格格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有什么辦法呢?這人跟人吶,打娘胎里一出生,便已經(jīng)注定了各有各的命。比如說,山里頭的野雞,縱然是被帶去了城里,她也成不了鳳凰。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葉花燃這話,只差直白地告訴夏荷同冬雪兩人,莫要再癡心妄想。
夏荷的心思被戳穿,她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
便是冬雪,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不等夏荷反應,葉花燃便松開了抬起她下巴的手,她走回了謝逾白的身邊,下巴微抬,睥睨著眼前一站一跪的夏荷同冬雪二人,盛氣凌人地道,“我不管你們兩人是存著什么心思,不過,你們都給本格格聽清楚了,也瞧清楚了,本格格手里頭挽著的這個人,只能是本格格的。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這會兒就給本格格回哪兒去。若是派你們的人問起,便說,本格格并無……同人分享丈夫的打算。都下去吧。”
一聽說葉花燃要將她們趕走,夏荷跟冬雪便慌了,夏荷急切地道,“是三夫人派咱們來的,沒有三夫人的命令,您不能……”
“啪!”
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夏荷的臉上,葉花燃眉眼凌厲,“本格格準許你開口了嗎?”
夏荷的嘴角被打出了血。
她同冬雪都是由三夫人沐婉君高價買進,進行培訓過,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用來拴住老爺謝騁之的心的。
可謝騁之如今已是半百老人,又是妻妾成群,大腹便便,如何能夠有身為長子,未來極有可能會是謝家家主的謝逾白來得又吸引力呢?
昨日,三夫人找她們談過話,問她們愿不愿意前來侍奉大少爺,她們一開始也顧忌過大少爺?shù)纳访山K究是心比天高,令她們寧可壯著膽子一試。
在夏荷的心里,她便是沒有資格成為少奶奶,也會是姨太太,她認定了大少奶奶是出于對她的嫉妒,才會百般跟她過不去,她憤怒地瞪著葉花燃,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被冬雪扯了扯袖子。
冬雪亦是雙膝跪在了地上,搶先一步道,“是,格格教訓的是。奴婢們不敢癡心妄想。還請格格莫要趕我們走。”
冬雪自然不是因為擔心夏荷,而是不愿為夏荷所連累。
就算是夏荷非走不可,她自是希望她自己能夠被留下來。
“方才本格格所說的話,本格格不想再重復一次。趁著本格格現(xiàn)在心情還不錯,本格格限你們五分鐘之內(nèi),便從本格格眼前消失。否則,本格格就去跟管家要來你們的賣身契,直接將你們發(fā)賣了?你們不是喜歡男人是么?屆時,本格格將你賣去勾欄之地,讓你們見男人,見個夠,可好?”
謝逾白看了小格格一眼。
他這位小嬌妻還當真會活學活用。
他幾分鐘之前,才告訴她,倘若有婢惹她不快,她大可以直接將其發(fā)賣,眨眼的功夫,小格格便學會用他所說的言論拿來威脅人了。
不得不說,每一回見到小格格伶牙俐齒這一面,總是輕易便令他移不開眼。
冬雪跟夏荷本以為,她們這位大少奶奶年芳不過十六,又是自小被養(yǎng)在瑞肅王府的小格格,年歲小,又不經(jīng)事,自然是什么都不懂,也就好拿捏。
未曾想,竟是比許多成婚多年的夫人都還要老辣!
她們?nèi)羰歉以倭粝聛恚谷痪鸵獙⑺齻儼l(fā)賣去那勾欄之地,供那些男人糟踐!
小小年紀,心思這般惡毒,如此這般惡毒的女子,豈配得上大少?
但是很快,現(xiàn)實便狠狠地給了她們一巴掌。
從方才起,便一直沒有出聲的謝逾白,冷冷地道,“還不滾是么?可要本少現(xiàn)在就去命管家來房中一趟?”
謝逾白這一開口,竟是無條件站在小格格這一邊。
同樣是一番話,從葉花燃以及謝逾白嘴里說出的效果截然不同。
小格格威脅說要將她們賣入勾欄之地,夏荷同冬雪最多認為那僅僅只會是威脅,大少爺不同,他是言必行,行必果之人!
“是,奴婢這就告退!”
生怕晚“滾”一步,大少爺就會叫來管家,要將她發(fā)賣了,冬雪目露驚恐,她也顧不得她同夏荷的“姐妹情誼”,在地上磕了個頭,便起身忙不迭地出去了。
“你呢?還不滾,是在等著本格格叫來管家將你發(fā)賣了,是么?”
這個時候,縱然夏荷有百般不甘,又如何敢同大少奶奶頂撞,她忍著臉頰上那被掌摑了一巴掌的痛楚,含著人屈辱的眼淚道,“奴婢,奴婢,這就告退。”
“哎。這下可好,本格格妒婦之名,怕是不過一個早上,便要傳遍謝府上下了。歸年哥哥,你說這下可如何是好?”
葉花燃雙手捧腮,狀似困擾地道。
謝逾白垂眸,注視著她,“難道不是事實?”
葉花燃哼唧了一聲,不但沒有否認,反而順勢要求道,“日后莫要在除本格格意外的女人面前,袒胸露茹,可聽明白了?”
謝逾白:“……”
其實,以謝逾白的耳力,如何沒有聽出腳步聲的靠近?
只是,他未曾料到那個叫夏荷的婢女膽子竟那般大,那時他以為……
葉花燃觀察力何等驚人,她捕捉到了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自在,倏地,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了眼謝逾白,“該不會,歸年哥哥當時以為,繞過屏風的人是本格格,甚至,還為了引誘本格格,故意未將襯衫的扣子給系上……”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門了。”
謝逾白忽地出聲道。
葉花燃眼睛晶亮,“這般突兀地轉(zhuǎn)移話題語氣,歸年哥哥,心虛吶?”
“閉嘴吧。”
謝逾白轉(zhuǎn)身走出屏風,態(tài)度不若以往那般淡漠跟嘲諷,語氣聽著竟有幾分無奈的意思。
葉花燃明顯察覺出男人對她態(tài)度上微妙的變化,難道,當真婚能夠迅速拉近兩人的距離,以致成個婚,便能令男人婚前婚后發(fā)生如此大的變化?
她雙手背在后頭,故意走在他邊上,“不要!歸年哥哥還沒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呢。”
謝逾白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答非所問,“天亮了。”
嗯?
葉花燃下意識地扭過頭,看向窗外,果然,先前哈泛著青色的天,不知不覺,天色已經(jīng)大亮。
葉花燃那忙拿起自己昨夜脫在床邊的手表,拿起一看,已是六點多,“嗯……你們這兒規(guī)定得什么時辰新媳婦兒得向公婆請安來的?”
“無妨。”
聞言,葉花燃放了心。
等兩人都收拾完,太陽已經(jīng)照亮整座謝家宅院,精致的亭臺與假山都沐浴在晨光之中。
謝逾白陪同葉花燃一同去給父親謝騁之以及他那十幾位母親請安時,謝騁之尚未起來。
盡管如此,謝騁之住處的客廳可是相當?shù)責狒[。
他的三位夫人,包括謝逾白的生母柯綿芳在內(nèi),都悉數(shù)到場不說,其他十幾位姨太太也均到了,再加謝家?guī)讉少爺?shù)姆蛉耍烫即蟮目蛷d,竟坐了個滿滿當當。
毫無疑問,葉花燃同謝逾白,是來的最晚的。
原本,大家有說有笑,見到謝逾白攬著葉花燃進來,眾人一致停止了說笑。
所有或打量、或不滿、或嫉妒、或純粹是好奇的目光,齊齊地落在了葉花燃的身上。
“見過各位母親。”
面對生母柯綿芳,謝逾白竟同謝騁之其他幾位夫人跟姨太太沒有什么不同,僅僅只是打了聲招呼。
相比之下,對待二夫人徐靜嫻的態(tài)度卻是要更為親近一些。
葉花燃心下詫異于謝逾白同生母之間生疏的關系,可眼下,顯然也不是問問題的場合,她也跟著打了聲招呼,接著,便由謝逾白攬著,尋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坐下后,葉花燃手伸到謝逾白的腰間,悄摸地扭了他一把。
什么“無妨?”!
她還以為他口中的無妨,指的是“無妨,時間尚早”,哪曾想,這人的無妨,竟是“無妨,遲到了又有何關系……”的意思。
都怪他,也不把話說清楚!
瞧,眼下多少人盯著他們看吶,指不定以為她這個新媳婦多貪睡呢!
這下好了,除了妒婦,她有得被安一個貪睡的名頭,她還能不能在謝府有點面子了?
眉頭為皺,轉(zhuǎn)過頭,葉花燃沒事兒人似的對他嫣然一笑。
屋里頭其他人沒瞧見葉花燃的小動作,只當著兩人是眉目傳情,一時間,臉上表情各異,心緒更是復雜。
眼前這個同夫人膩膩歪歪的人,當真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不茍言笑,便是笑了也總是冷笑、陰笑,叫人瞧了就不太舒服的老大么?
難道當真應了那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
可以往他們當中,也不是有人沒有使過美人計,也不見老大碰過。
莫非,是他們以往找的不夠美艷?
老大眼界太高,非東珠格格這樣的美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東珠,一切可還習慣?”
二夫人徐靜嫻問道。
“都還習慣。謝謝母親關心。”
徐靜嫻點頭,“都還習慣便好。歸年,今日就別去那些商鋪了,陪東珠好好在應多城好好逛逛。咱們這,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
“是。”
謝逾白應道。
葉花燃眼睛微亮。
這可真是合了她的心意。
她不但可以出門去見碧鳶,還能逛一逛應多的街市,好看看到底要在這應多做什么生意才好。
謝家在魁北盤踞太久了,早已有人盯著謝家。
她需暗中有自己一份營生,如此,倘使有人給歸年哥哥使絆子,她也好從中調(diào)度,不致使歸年哥哥太過被動。
說話間,大廳一陣騷動。
原來,是謝騁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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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她是夏家不受寵的三小姐,亦是帝都人人嘲笑的草包少女。
他是豪門權貴,亦是帝都人人都想嫁的天之驕子。
夏初初做夢都沒想過會和這樣的男人搭上關系,還成了名正言順的江太太。
婚后,江煜弦寵她入骨,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給她打造娛樂圈帝國。
一時間夏初初成了上天的寵兒,人人艷羨的對象。
據(jù)說江煜弦心底藏了一個人,等待多年,戀戀不忘。
為這事,夏初初郁悶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江煜弦溫柔的嗓音落在她耳畔,“傻瓜,你要和自己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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