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143】等你
謝逾白今晚是真的喝的有些多了。
方才下了車,一路走回院中,已是強撐。
回到房中,謝逾白便忍不住胃里的翻涌,疾步去了洗手間。
不愿小格格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聽見腳步聲,謝逾白面色一沉。
“嘭”地一聲,他將手一揚,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葉花燃下意識地往后一退,險些被房門給砸中鼻尖。
她試著旋動把手,很好,房門直接從里頭被反鎖了。
聽見里頭傳來幾聲嘔吐聲,葉花燃眉心微擰。
她不得不輕敲房門,“歸年哥哥,你還好嗎?”
葉花燃先是聽見了里頭傳來一陣沖水聲,之后,久久都沒有再聽見任何的聲音。
葉花燃當即慌了,她迅疾地拍門,“歸年哥哥,歸年哥哥!歸——”
房門打開。
謝逾白鬢角,以及臉上都濕漉漉的,發梢滴著水珠,從洗手間走出,神色如常地看著葉花燃道,“無事。”
葉花燃還是不太放心,她盯著他的臉色,眸中充滿了擔憂,“真的沒關系嗎?要不我去命人泡一杯醒酒茶過……”
說罷,她轉身欲要往外走去。
“不必。”
謝逾白拽住了葉花燃的手臂,堅持道,“我沖個澡就好。時間不早了。夫人先早點休息。”
謝逾白沖完澡出來。
但見小格格坐在床頭,一只手掩嘴打著呵欠,腦袋一點一點的。神情分明是很困了,卻強撐著,不愿入睡。
謝逾白眉頭微皺,他擦著頭發,“怎的還不睡。”
見到他出來,葉花燃本能地彎了彎眉眼,“等歸年哥哥出來一起睡啊。”
謝逾白開了窗,好讓頭發干得更快一些,“下次時間若是太晚了,便自己先睡,不必等我。”
“才剛飲了酒,怎么能吹風?明日起來該頭疼了。”
葉花燃下了床,把窗戶給關上,去了洗手間,重新取了一條干毛巾過來,遞給夜謝逾白,將他手中的濕毛巾取過,放回到洗手間,出來,這才繼續方才的話題道,“我們是夫妻。除非歸年哥哥夜不歸宿,否則不管多晚,我都會等歸年哥哥一起睡。”
“夫妻”兩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是如此這般的自然而然。
謝逾白擦頭發的動作一頓,他的眸底掠過一抹復雜,再次催小格格先行去睡。
“歸年哥哥的頭發干了就睡了,是不是?我等歸年哥哥一起睡。”
葉花燃堅持到。
對于這樣的答案,謝逾白并沒有太多的意外。
很早之前,通過同小格格的接觸,他便意識到,這位瑞肅王府的小格格,年紀雖輕,卻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你先去榻上等著。我很快就好。”
“好。”
這一次,葉花燃沒有再堅持。
頭發終于擦得差不多干,謝逾白關了房間里的燈,只留下床邊暈黃的臺燈。
葉花燃躺在床的里頭。
見他過來了,她將邊上的薄被掀開,好方便他上床。
謝逾白上了床,隨手將床頭那盞暈黃的燈都給熄滅,“睡吧。”
腰間,環上一雙手臂,鼻尖是獨屬于小格格身上的特有的淡香,謝逾白身子一僵。
不知是不是酒氣浮動的緣故,往日里只需要平復一下的心潮,這次隱隱有愈發洶涌的態勢……
偏生,懷里的柔軟無知無覺,還將身子又偎依了他一些。
葉花燃在謝逾白的懷里,尋了個舒適的位置,“歸年哥哥晚安。”
黑暗中,謝逾白神色的眸子泛著幽光,聲線沉沉,“嗯,晚安。”
一夜安眠。
“淅淅瀝瀝,淅瀝瀝……”
外頭,下雨了么?
睡夢中,聽見水流聲,葉花燃困惑地睜開眼。
窗簾拉著,瞧不出外面的天色。
她只能從窗簾的縫隙當中覷見的,微黑的天色推斷出,時間應該還早。
葉花燃開了床邊的臺燈,拿起上面的手表,果然,時間不到五點。
“吵醒你了?”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
謝逾白從里頭走了出來。
葉花燃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她才睡醒,聲音還帶著剛醒時特有的軟糯,“本來就該醒了。”
見謝逾白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葉花燃一臉茫然地道,“是我記錯了么?我記得歸年哥哥昨日已經洗過澡了,怎的今早……”
“昨晚太熱了。”
換言之,是因為太熱了,這才早上起來,又去沖了個凉。
葉花燃眼露不解,“是嗎?昨晚有那么熱么?可我覺得昨晚還挺涼快的?難道是你們應多人特別怕熱?”
“人對冷熱的感知本來就不盡相同。何況,男性主陽,女性主陰。男性本就比大部分的女性都要更怕熱一些。”
謝逾白走到屏風后頭,拿起掛在上面的等會兒外出要穿的衣服,穿上。
“也是。”
葉花燃不疑有它,她贊同地點了點頭,隔著屏風,問出心底的另外一個疑惑,“對了,歸年哥哥每日都起得這么早嗎?”
她記得,昨日她醒來的時間也不算太晚,可歸年哥哥已經出門了。
“嗯。”
謝逾白沒有告訴葉花燃的是,在他同她結婚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他的睡眠質量并不好。
即便是一早就躺在床上,一整夜沒有任何的睡意,亦是常態。
常常需要服用一定的安眠藥。
是在遇見她之后,他的失眠意外地不藥而愈。
倘若不是身體早已形成了常年早起的自律,將睡過頭,也為未可知。
聞言,葉花燃微微睜圓了眼,“雖說一日之計在于晨,且人在早晨時的精神最好,可歸年哥哥你起得也未免太早了一些。為何不再多睡一會兒呢?起這么早,難道午時不會犯困嗎?”
謝逾白穿好衣物,從屏風后頭走出,“我并無午睡的習慣。”
“沒有午睡的習慣的意思是,從來都不午睡嗎?”
“嗯,”
對于從小到大都要午睡,一日不午睡,便如同失了水的花兒,枝葉便都要萎謝的葉花燃而言,從來都不午睡這件事聽起來簡直太過不可思議了。
不過,不對啊……
前世,她分明記得但凡有時間,歸年哥哥都會在每日午時,前來鎖夢樓,抱著她小憩片刻……
謝逾白今日起床沖涼時,并未看時間。
他拿過小格格手上的那塊表,一看上面的時間,便微擰了眉心。
今日是他起得太早。
昨日這個點,小格格尚在熟睡,即便是連他出門都未曾發覺。
想來,今天應是被他洗澡的水聲給吵醒的。
“我真的不是歸年哥哥給吵醒的。只能說,今兒真的是湊巧了,醒得早。不要一大早就皺著眉頭,嗯?”
葉花燃下了床,她站著,踮起腳尖,右手食指指尖,輕撫謝逾白眉宇間的褶皺。
謝逾白將手中的手表,替小格格戴上,他側過連,垂眸凝視著她,“時間尚早,再睡一會兒?”
葉花燃打了個呵欠,“不了。昨日還能借口是身子不舒服,故而起晚了。總不能天天借口身子不舒服,起那么晚?傳出去,總歸不大好聽。不知情的,還以為謝家的大少奶奶得是有多好吃懶做,才能日日睡到日頭高照,也不見起呢。”
“我說過,在這府中你無需顧忌任何人,只需依……”
“只需依自己的性子行事嘛。我記得。可我也要面子的呀!總不能,哪房哪房的丫頭聚在一起聊天,那個說,你們知道嗎?昨兒二少奶奶又在摔東西了!為什么?還能是為什么?自然是因為二少爺昨兒又留宿在外頭,沒有歸家。這才結婚多久吶?想當初,二少爺為了追二少奶奶,不知下了多少工夫。又有的說,還是四少奶奶肚子爭氣。剛嫁進來那年,便為謝家生了個大胖小子。隔年,又生了一個小少爺。年前更是又為四少爺添了一個千金。如今,四少爺算是兒女雙全了。說起來,倘使不是二少奶奶進門這么久,至今沒有生個一男半女,二少爺又怎會在外頭天天尋花問柳,老爺也不加以管束呢?說白了,老爺不也希望二少爺那一房能開枝散葉么?到了我這,那些個丫鬟便是,哎呀,你們看吶,大少奶奶今兒早起了嗎?哈!早起?大少奶奶能早起?那太陽豈不是從東邊兒出來了?”
葉花燃大氣兒也不帶喘的,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通,末了,俏臉嚴肅地道,“難道本格格不要面子的嗎?”
謝逾白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隨口的一句,倒招來小格格如此長篇的一通辯駁,所言內容更是令他啼笑皆非,他睨著她,“你這是在府中聽了多少的墻角?如何便連老二、老四房中發生何事,你便都知曉得這般一清二楚?”
葉花燃如何沒能聽出男人話語里的揶揄?
她哼了哼,“本格格需要聽什么墻角?本格格只需讓冬雪跟她們聊個幾句不就什么事都一清二楚了?”
謝逾白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日小格格留下冬雪,還有這層用意在——深宅大院,下人們之間傳播消息的速度,總是比主子們要知道得更快,也更詳細一些。
謝逾白不由地慶幸。
慶幸,當日,他一意孤行,執意將小格格從姜陽給帶了回來。
倘若,當初在姜陽,他成全了小格格,如今,陪在小格格身旁的人,是不是便是老三?
“歸年哥哥,歸年哥哥……”
一只手,在他的眼前輕晃。
謝逾白倏地,抓住了眼前的那只手,他的眸光陰鷙。
這樣的眼神,葉花燃已經許久都沒有在謝逾白的身上看見過。
她不由地擔心地問道,“歸年哥哥,你怎么了?可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小格格關切的聲音傳至他的耳畔,謝逾白驟然回過神。
“抱歉。”
他松開了手。
即便如此,葉花燃白皙的手腕,還是紅了一圈。
如玉染瑕,刺目得很。
葉花燃順著謝逾白的目光,便發現謝逾白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手腕。
她寬慰他道,“不要緊的,是我的肌膚容易留下痕跡,過上一會兒就能好的。”
“抱歉,沒有下次。”
謝逾白鄭重地道。
其實她真的沒怎么感覺到疼,不管如何,歸年哥哥這般鄭重地承諾絕對沒有下次,無非也是出于對她的在意而已。
葉花燃笑著點了點頭,“嗯。”
六點多,碧鳶、冬雪跟昨日的時間一樣,端著早餐進來。
意外發現昨日睡到很晚的小格格竟然也醒了。
尤其是碧鳶。
約莫是在姜陽那場深林大火受了驚嚇,身子至今沒有緩過來的緣故,格格現在格外地嗜睡。
往常都是非睡到八九點不可的人。
同冬雪兩人對謝逾白行過禮,碧鳶幫著冬雪,將早餐在桌上擺好,不由地困惑地問道。“格格您今日起得可真早,今兒是有什么事兒要早起外出么?”
葉花燃同謝逾白兩人一起走至桌邊“往后本格格也都會這么早的。”
“噢。”
“怎么,你不相信本格格所說的話?”
葉花燃坐了下來,斜睨了小丫鬟一眼。
碧鳶搖頭,“沒有,沒有。只是,格格,姑爺這么早起來,是為了出去辦事兒。您左右無事,起這么早作甚?”
碧鳶問這問題,冬雪都替她提一口氣。
哪有,哪有這么對主子說話的。
要是換成三夫人,只怕一個巴掌都已經甩下來了。
然而,大少奶奶到底不是三夫人。
冬雪覷見,大少奶奶竟是連臉色都沒有變。
“怎的?無事我便不可以早起了?再說了,我昨日沒事,可不意味著我今日也沒事。”
“那格格您今兒是有什么事,非早起不可啊?”
“你這丫頭,話忒多。怎的,本格格就是想要起早點,不成么?”
“成的。奴婢沒有說不成啊~~~奴婢,奴婢只是好奇,問上一句而已……”
冬雪聽著主仆二人的對話,真真切切地意識到,這位大少奶奶同二夫人對待下人的態度,當真是截然不同。
一時之間,冬雪不由地慶幸,慶幸她做出的是留下的決定。
“今日要出門?”
謝逾白將一個春卷,夾到小格格碟子當中,問道。
“嗯,出門辦些事情。”
謝逾白尚未來得及問,小格格出門辦什么事情,便余光瞥見伺候謝騁之的小廝阿毅站在門口。
想來,是見他們正在用早餐,故而乖覺地沒有出聲打擾。
阿毅沒有著急著開口,便意味著定然不是什么急事。
謝逾白也便沒有告訴小格格,而是等兩人都用完了早餐,這才看向門口的阿毅,“何事?”
阿毅邁進房門之中,“阿毅見過大少爺,大少奶奶。回大少爺的話,老爺請大少爺還有大少奶奶去一趟他的院中。”
“嗯。我知曉了。我同大少奶奶換過外出服,便一同過去。”
阿毅便恭順地點了個頭,退下了。
歸年哥哥知道父親這么早便將我們叫過去,所謂何事嗎?”
“不知。”
謝逾白如實地道。
“希望是好事。”
葉花燃嘟囔道。
葉花燃同謝逾白兩人,換了一身外出服,到了謝騁之的住處,這才發現,除卻他們夫妻二人,大廳里再無其他人。
這讓葉花燃有些不解。
據她所知,謝家的幾個兒女,每日是定來同謝騁之請安的,今日卻也是一個也瞧不見。
可見,應是謝騁之交代了下去,譬如今日身體欠安,讓兒女們不要過來打擾諸如此類。
謝騁之同歸年哥哥兩人父子之間,并不如何親厚,想來,謝騁之不會在身子不舒服的時候,還特意召見長子。
那么,便只剩下一種可能,因是出了什么事,才會令謝騁之一早,便將歸年哥哥叫來。
只是為何,要連同她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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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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