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146】嬌羞
會議尚未結束,謝逾白便起身,站了起來。
在大家都是坐著的情況下,謝逾白這一起身,便尤為惹眼。
謝騁洋笑了,當即陰陽怪氣地道,“喲。這是受不得批評,打算甩臉色走人了呢?嗯,不愧是年輕人,有血性。至少,換做是我年輕時那會兒,要是我幾個叔伯訓斥我,我是斷然不敢就這么離場的!
謝騁洋這話,就有那么點信口開河的意思了。
他年輕時,可是連他老太爺都管不住他,更別提家中長輩了。
他這是仗著大哥、二哥不可能揭他的短,其他人更是不敢,謝逾白這個當侄子的是,自是更不可能當眾忤逆他,故意埋汰人呢。
尋常人要是聽了他這一番冷熱嘲諷,怕是早就沉了臉色,謝逾白卻是一貫沉得住氣的。
他淡然一笑,“三叔誤會了。實是有一位重要訪客來訪,歸年不得不出去一趟,去將人親自接過來!
“歸年啊,不是三叔我說,你這理由找的可真是夠蹩……”
謝騁洋譏誚的話還沒說完,坐在上首位置的謝騁之便略微激動地問道,“歸年,可是你那位大舅哥來了?”
“是。方才谷雨告知,東珠同其長兄已經在來洋行的路上。父親,這次會議,請容許兒子先行離開,去接一下東珠同他的兄長。”
世子臨淵來,這一百多萬銀元的貨物多半可就有了買主了!
謝騁之又如何會有意見?!
這會兒謝逾白別說是直接缺席這次會議,只要這次的合作能夠達成,就算接下來數月不來洋行都行!
“你這孩子!你大舅哥來咱們應多這么大一件事,你怎么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只讓你媳婦兒一個人去接人呢?太不像話,太不像話了!快,還不快去,不要叫大舅哥久等了。這會議有我呢!不差少你一個。快去!”
謝騁之催促謝逾白趕快去接人。
大舅子?
謝逾白同葉花燃的婚事,在璟天以及距離璟天較近的姜陽兩地,鬧得沸沸揚揚,魁北因為距離今天較遠,卻并未聽到什么風聲。
在魁北,謝逾白這婚算是結得挺低調,除卻謝家本家人,在場的好些個洋行管理層人員都并不知曉。
故而,在聽見父子兩人的對話時,在座的不少人都吃了一驚。
謝經理竟然成婚了?!
傳聞,謝大少不是有某方面的隱疾呢么?
一時間,人們對于謝大少的新婚妻子產生了不少的好奇。
究竟得是怎樣一個天仙似的人物,才能將他們謝經理的隱疾都給治好了?
也有知情的,知曉謝逾白是同有著承國第一美人之稱的東珠格格結了婚。
當然,當著父子二人的面,并無人敢交頭接耳。
只是在心里頭暗暗地想,看來謝家同瑞肅王府之間的姻親關系不錯,否則不過是一個亡國的世子爺罷了,如何謝爺便這般重重視?
謝逾白離開后,謝騁之再沒了繼續開會的心思。
還開什么會呀?
這救星都已經踏上他應多的土地了,他們騁之洋行這次是要逢兇化吉的了!
“散會!
謝騁之宣布散會,還坐在位置上的他是不由地一陣懊惱。
他方才應該同歸年一同去接世子臨淵的,如此人家才能感受得到謝家對他的重視,洋行對這次合作的重視不是?
“大哥,我知道歸年剛娶過門的媳婦兒是個格格。歸年的大舅哥是個世子爺?扇缃穸家呀浭浅袊。他們愛新覺羅家就是再風光,如今也就是花花擺件,充當門面用的,是一點也不實用。真要是論起如今的社會地位,還不及你我呢。不就是一個亡了國,失了勢的世子爺前來咱們應多呢么?也值得你同歸年兩人這般上心?您就不擔心會被人笑話咱們上趕著巴結呢?”
謝騁洋跟上了大哥,口中盡說著風涼話。
謝騁之在家族中排行老大,顧忌大家一起打拼基業的情誼,平日里對幾個胞弟、族弟都挺照顧,鮮少有發火的時候。
這一次,謝騁之直接爆了粗口,他壓低了嗓音,“你懂個屁!沒聽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晏就算是亡了國,可那皇城里的那位不還是在龍椅上坐著,你見他被趕下臺了么?!是,如今那位手中是沒什么實權了,可那些皇親國戚、名門望族之間盤根錯節的人脈,是遠在魁北的謝家能夠企及的么?榆木腦袋!愚不可及!”
謝騁洋已經許多年,都沒有被人如此這般指著鼻子臭罵過了。
尤其是這會兒好多管理層的人員都還沒走。
就算是謝大哥刻意壓低了音量,人們可能聽不太清大哥都罵了些什么,可這種當面被羞辱的難堪,還是令謝騁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謝騁洋在年輕時便忌憚大哥幾分,如今上了年紀,自己都是當爺的人了,在長兄的面前,還是抬不起頭,只憋紅著一張臉,被教訓得跟孫子似的只跟孫子似的。
謝騁之發完火,便離開了。
謝騁洋目光陰鷙地留在原地。
見狀,其他人也不敢在會議室久留,紛紛地加快腳步,趕緊溜走,以免殃及池魚。
“放心吧,二弟,這謝家,不會總是他們大房說了算的!
會議室里的人走了個干凈,謝騁航走了過來,拍了拍三弟的肩膀,語氣沉寂地道。
他們二房、三房不會總是一直被大房壓一頭的!
謝騁洋生氣地甩開了二哥的手,他陰沉地笑了笑,“方才,我被大哥教訓得跟孫子似的,大哥可是沒有站出來,為我說一句話呢!
“老三,你真是糊涂。這次同里爾克的合作,全是你我促成的。大哥定然已經疑心你我聯手到了一處。這個時候,倘若我方才再為你說情,你叫大哥如何想我們?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要是疑心我,那你我的合作也到今日為此。日后,你過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便是。”
謝騁航也不由地微沉了臉色。
他不得不承認,老大方才罵得對,這老三就還是個榆木腦袋!
要不是老三好忽悠,沒有其他人那樣的玲瓏心思,好把控,他早就一腳蹬開這蠢物了!
被二哥這么一提點,謝騁洋總算是稍微冷靜了一些。
謝騁洋只是性子容易沖動,卻并不是當真一點腦子都沒有。
他認為,大哥應當是知道這些年他同二哥在某些事情上的合作的,只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但倘使他們公開聯合起來對抗大哥,那大哥的態度,就不會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么簡單了。
一聽二哥說日后要橋歸橋,路歸路,謝騁洋當即慌了,他拽著二哥的手臂,腆著臉笑,“二哥,二哥,剛才是我不對。是我口無遮攔。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謝騁航方才那番言論,也并非當真是要同謝老三徹底鬧掰,說白了,也不過是嚇唬嚇唬他這個弟弟罷了。
謝騁航矜持地“嗯”了一聲。
謝騁洋見二哥緩了臉色,知曉這事兒算是揭過去了。
他想起自己方才無端挨的那一場罵,臉色就陰了下去,“二哥,你說,方才大哥那一番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我就想不明白了,一個亡國的世子爺,到底有哪里還能有什么利用價值,叫大哥給看上的?這個瑞肅王的世子的出現,該不會對你我的計劃有什么影響吧?”
方才,為了避嫌,謝騁航特意沒有去注意大哥對三弟的訓斥,而是轉過頭,同旁人說話去了。
謝騁航看了眼敞開的會議室的門,生性謹慎地他,去把會議的門給關上,這才返身折回,“大哥原話是怎么說的?你把大哥的原話,一字不落地復述一遍給我聽!
“算了,算了。也沒什么要緊的。不過是他借題發揮,拿我當出氣口罷了。一個亡國的世子爺而已,也值得他上趕著去巴結。我看大哥是老糊涂了!”
謝騁洋如今也是年過五旬了,傻子才把被大哥罵得狗血淋頭的話又跟人重復一遍呢。
他咒罵著往外走。
謝騁航直覺地認為,大哥方才罵三弟的話非常地重要。
他拉住三弟,“老三,你先別走。不要忘了,這次我們的目的,便是要利用這次的里爾克事件令歸年那臭小子大栽跟頭,叫他在大哥心中失了信,令他們父子二人失和,如此你我才能夠坐收漁人之利。萬一大哥同歸年兩人想出了什么應對之策……”
“應對之策?哈哈哈。方才大哥在會議上那火急火燎的樣子,二哥你是沒瞧見么?他要是當真有了什么應對之策,還能急吼吼地跟咱們要什么良策?退一萬步,就算是那父子二人想出了什么應對之策,一個亡國的世子爺,又能夠做得了什么?”
謝騁航沉默了下來。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是啊,一個亡國的世子爺又能夠做得了什么呢?
……
“這便是騁之洋行?果是氣派!
世子妃芷晴,在世子臨淵的攙扶下,下了車。
一棟占地面積極廣的西式洋樓建筑,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贊嘆地道。
葉花燃也隨之下了車。
她順著嫂嫂的目光,抬眼,也瞧見了眼前這棟便是放到后世都甚覺氣派的辦公樓。
不是葉花燃第一次來騁之洋行,卻是今生的頭一遭。
前世,在歸年去世后,她曾有大部分的時間,都交給了這棟洋樓。
垂眸斂去復雜的情緒,葉花燃笑道,“哥哥,嫂嫂,我們進去吧!
“好。”
世子妃點頭,挽著丈夫的手臂,隨同小姑子一起,上了辦公樓的階梯。
騁之洋樓門口,一抹高的身影早已佇立在門口。
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葉花燃松開了嫂嫂,三步并兩步地跑上前,她跑到他的跟前,仰起頭,“怎么在這門口等著?等很久了嗎?熱不熱?我讓谷雨給你傳口信,是好叫你放心,我接到哥哥嫂嫂了,不是叫你來門口接我們的呀!
這給點,大家都還在上班。
來來往往的員工,早就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謝經理。
員工們都還在奇怪跟不解,到底今天公司要來一個怎樣的大人物,竟勞動洋行的“太子爺”親自在門口迎接。
在瞧見一抹纖瘦的身影朝“太子爺”跑去時,人們不由地暗自替這位小姐捏一把冷汗。
這整個應多,乃至魁北,誰不知道他們這位“太子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人們以為,跟以往一樣,這位小姐多半是要遭受到冷遇的了,不曾想,只聽他們平日里那位,哪怕是跟女性合伙人都不假辭色的“太子爺”竟,竟主動牽起了這位小姐的手,聲音更是他們從未聽過的溫和,“左右無事,何況,我也才剛下來!
分明是會議才剛開始,他便借故離了席,開口,卻成了左右無事。
聽他這么說,葉花燃這才放了心,“嗯,沒耽誤你辦公就好!
小格格到底是遠嫁,年紀又小。
從她出嫁到現在,世子妃同丈夫臨淵沒有一日不在擔心的。
如今,瞧見兩人親昵互動,眼里容不下旁人的樣子,世子妃總算是心有慰藉。
臨淵的心情卻是并不如何美妙了。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臉色微沉。
大庭廣眾,太不成體統!
倘若他們現在還在瑞肅王府,臨淵定然早就訓斥出聲,可這里是騁之洋行,是應多!
他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在東主動的面子,生生地忍下這怒火,他不能叫妹妹難做人。
小格格的鼻尖上冒了些汗,謝逾白從口袋里掏出了帕子,替妻子將汗擦去,這才抬頭,對臨淵同世子妃打了聲招呼,“兄長,嫂子。”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葉花燃到底有些難為情。
她微紅了臉頰,嬌羞如春日枝頭的杏花,叫人移不開眼。
人們也是這個時候,才瞧清楚她的長相,當即倒抽一口涼氣——。
原來,這個世間上當真存在縱然有一雙丹青妙手,也難描難畫的美人。
人們不由地感嘆,長成這樣,也難怪“太子爺”都動了凡心了!
即便是妹妹已經同謝逾白結了婚,聽見謝逾白的這聲兄長,臨淵心底還是極度地不適,可他到底是瑞肅王府的世子爺,不允許自己意氣用事。
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接著便對謝逾白道,“那批貨在哪里?你先帶我去看看!
完全是公事公辦的口吻。
上百萬銀錢的貨物,自然不是存放在洋行。
那批貨物,在騁之洋行位于郊區的倉庫。
從騁之洋行出發去郊區的倉庫,一來一回,沒有半天的功夫,絕對回不來。
謝逾白顧慮臨淵這次是同世子妃同行,兩人一路已是舟車勞頓,再乘車去郊區,世子妃身子會太累,便建議道,“從洋行驅車去存放貨物的郊區倉庫,郊區多小路,并非一路都是平坦的泊油路,車程顛簸。男子還好,于東珠跟嫂子而言,怕是會有些吃不消。不若這樣,今日,我先帶兄長參觀一下我們洋行。稍遲一些,兄長同嫂子一起回酒店休息,休息。休息一日,明日,我再驅車陪同兄長一起去瞧一瞧那批貨?如何?”
臨淵微微皺了眉,“我這次出行,已是推了許多公務,行程很緊。”
多耽誤一天功夫,等他回去,公務便多積壓一日。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謝歸年的顧慮并不道理。
“要不,這樣。歸年哥哥,我先帶嫂嫂回酒店休息。等回頭你跟哥哥結束了,再來酒店接我回去。哥哥,嫂嫂,你們意下如何?”
“這樣好,不耽誤他們兩人之間的正事,不會誤了功夫!
世子妃率先表態道。
妻子既是同意,臨淵也便沒有意見。
于是,事情便這么決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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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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