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149】護夫
臨淵同世子妃佟佳.芷晴只在應多待了三日。
在看過產品質量,確定訂貨數量,以及落實合同細節,并且最終簽訂了合同的當天,臨淵便決定立即動身返回璟天。
一是他實在公務繁瑣,便是這五日的假期,亦是挪了后頭的假期。二來,世子妃如今懷有身孕,臨淵自是無心在他鄉逗留。
臨淵跟世子妃動身回璟天的這一日,謝逾白陪同葉花燃一起去了火車站送別。
“若是受了任何委屈,家書一封,或者是致電回府。記住,瑞肅王府還有我同你嫂嫂,二哥、三哥,包括阿瑪跟額娘在,我們永遠都會是你的倚靠與仰仗。珍重。”
月臺話別,他人依依惜別的溫情言語,到了世子臨淵這里,唯有一句若是受了委屈,他們永遠都會是她的倚靠與仰仗。
以及兩句鄭重的“珍重”二字。
堅如玄鐵,擲地有聲。
葉花燃抱了抱哥哥同嫂嫂,眼眶濕潤,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也只有頻頻地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哥,嫂嫂,你們也要保重。”
火車鳴笛而來。
臨淵挽著世子妃的肩膀,后者對兩人揮手,柔聲道,“好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都同謝逾白上車了,你們兩人也且回吧。”
火車車門關上。
葉花燃又追著火車跑出了一段距離,固執地對著坐在窗邊的哥哥、嫂嫂一再揮手。
王妃眼中蓄淚,執帕的手也是一揮再揮,“回吧,回吧。”
她隔著車窗,勸。
臨淵面容冷肅,微微泛紅的眼尾,卻是泄露他此時的心情,絕不如同他面上表現出來得如此這般平靜。
縱然書信可寄、電話可達,因為離別所產生的感傷、不舍,千百年來,從來都沒有變過。
葉花燃就這樣一路地跑,直至再也瞧不見火車人的身影,她才如同耗盡了最后那點電量的電動小火車,慢慢地,慢慢地停了下來。
她身子微彎,雙手撐在膝蓋上,微喘著氣。
一雙修長、筆直的腿,進入她的視線當中,葉花燃抬頭。
從方才起,在格格嫂嫂面前們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水壩,洶涌而出。
“出息。”
男人聲音冷冽,走過去,抱住她的那雙手臂,卻是那樣地溫暖。
葉花燃將臉埋在他的懷里,聲音悶然,“我想哥哥、嫂嫂了。”
“他們才走。”
男人沒什么溫度地道。
他的兄弟姐妹太多了,多到有時候他看見那些一張張似曾相似的面孔,都需費神思索一番,才能將他們在家中的排行以及名字劃上等號。
他理解不了小格格同世子臨淵以及其他兩位貝勒的兄妹情深,當然,他也半點沒有想要了解的打算。
葉花燃聲音哽咽,“我知道,可我就是好不舍。”
承國十年的應多,男女在火車站相擁,仍然是回頭率非常高的一件事。
謝逾白感受著周遭不停打量的眼神,薄唇抿起,眉頭緊皺,任由小格格宣泄心中的不舍,始終沒有出聲催促。
倒是懷中的小格格,遲遲沒有聽見男人的回應,從他的懷中抬起頭,紅著眼,瞪他,“你就不會說一點安慰我,緩解我情緒的話嗎?比如說,等以后有空,便帶我回璟天省親諸如此類?”
省親?
他恨不得將她鎖在身旁,叫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人才好,又怎會主動提出帶她回去省親?
偏生,小格格眼睛赤紅,大有他不肯許下這一句承諾,眼淚便再次決堤的趨勢。
謝逾白只得妥協,順著她的意道,“日后若是得空,我們二人回一趟璟天。”
葉花燃心里這才好受一些,仿佛有了男人的這一句承諾,回家之行便在不久的將來等著她,不日可盼似的。
“走吧。”
謝逾白攬上葉花燃的腰間。
葉花燃再一次看了眼綿延沒有盡頭的軌道,點了點頭,“嗯。”
……
“大少爺,大少奶奶,老爺請您二位過去一趟。”
謝逾白同葉花燃回到府中,就聽到府中下人的口信,說是老爺子請他們去主屋,也就是謝騁之鎖住的院子一趟。
“可是什么要緊的事?要是不是要緊的是,我想通歸年哥哥回去換身衣服再過去。”
下人思索了一番,如實地道,“瞧老爺的神情,并非是什么緊急的事情,而且,老爺也沒有特意交代一聲,要您同大少爺盡快過去,想來并不如何著急。”
“嗯,那好。我曉得了,麻煩你先去跟父親回話,說是我跟歸年哥哥剛從外頭歸來,回房換一身衣服再過去。”
“是。”
那下人對著兩人恭敬地鞠了個躬,便退下了。
“不知父親這次把我們兩人一同叫去,可是因為歸年哥哥這次完美地解決了同里克爾商人毀約一事?這次歸年哥哥算是立了大功,想來父親將你我叫去,定是為了夸獎歸年哥哥一番。”
葉花燃在屏風那頭,換了一身更為涼快的西洋裙。
繞過屏風,謝逾白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桌邊喝茶。
見到葉花燃出來,謝逾白便將手中剛倒的茶給她遞過去。
葉花燃剛從外頭回來,確也渴了,一下便將杯子里的茶給喝光了,又伸手,要謝逾白再給她斟上一杯。當然,無論她喝茶的動作有多快,舉止總是十分得體與優雅的。
葉花燃又將這一杯茶喝盡,目露困惑地道,“歸年哥哥怎的不說話?”
“去了便知道了。”
葉花燃如何聰慧?
只這一句,她便聽出了謝逾白的話外之音,“怎么?歸年哥哥不認為父親叫我們過去,不是為了你妥善解決了里爾克商人毀約一事而特意將你我叫過去,只為了夸獎你或者是我們兩人?”
謝逾白沒有再這個話題上繼續,而是淡淡地問道,“還渴么?”
葉花燃搖了搖頭,意思是,夠了,不需要再給她倒茶了。
謝逾白便放下手中的茶壺,起身道,“那我們走吧。”
“好。”
葉花燃便隨謝逾白一同往外走去,心中卻是不免疑惑。
倘使她這個公公并不是因為歸年哥哥順利同兄長簽訂了合同,完美地解決了里爾克商人毀約,導致他們大宗貨物險些砸在手中一事,那這個時候將他們叫過去,還能是因為什么事?
“老大同老大媳婦兒來了?來,坐,坐,坐。”
兩人來到謝騁之的主屋,謝騁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為熱絡一些。
不但親自招呼他們落座,還很是熱絡地吩咐丫鬟們奉茶。
這在以往幾次,可是沒有過的事情。
這一次,十七姨太太沐瓊英并未陪在謝騁之的身邊,同謝騁之一起坐在沙發上的是三夫人沐婉君。
短沙發上,還坐著一個葉花燃此前未曾見過的,面色斯文、俊朗的青年。
“東珠,歸年,你們兩人這次,可真是為我老謝家出了大力了。尤其是東珠。這批貨能夠完美地清出去,可多虧了臨淵世子的照拂。”
謝逾白并未出聲,他在等著他這位父親的下文。
他不信,老頭特意將他同小格格兩人一并叫來,為的就是說這一兩句廢話。
謝逾白不出聲,謝騁之面上隱露不滿,葉花燃不得不笑著道,“父親言重了。兄長同咱們家洋行的合作,本就是雙贏的一件事。何談照拂。”
聞言,謝騁之這才臉色稍緩,又變作一副笑模樣,可親地道,“你兄長同你嫂嫂今日回去了?”
“嗯。我跟歸年剛從火車站送兄嫂,自外頭而歸。”
“可惜,可惜。要是世子肯多留幾日,我們謝家便可一盡地主之誼,以讓他們兩人不虛此行。”
“父親有心了。這次兄長實是行程緊張,不得不掐著日子趕回。日后總歸是有機會的,想來兄長定十分樂意在魁北多逗留幾日,感受一下咱們應多的風土人情。”
“對,對,對。世子定然會有重訪應多的那一日。”
這幾日,謝騁之因為那一批滯留的貨物,不知添了多少煩心,如今問題終于迎刃而解,他的喜悅知情,自是溢于言表。
邊上,三夫人沐婉君動作隱晦地碰了碰丈夫的手肘。
謝騁之眉頭微皺,隱隱似有不耐,可最終還是忍耐了下去。
他笑盈盈地看著坐在沙發邊上,面容白凈,相貌清秀的少年,略帶著責備,又帶著些寵溺。同時又有些愧疚的語氣道,“宇軒吶,先前不是你吵著鬧著,想要跟在你大哥身邊學習、歷練,他日也好跟你大哥一樣,進公司為父親分憂解勞么?怎的,現在你父親將你大哥給叫來了,你怎的反而一聲不吭了?”
畢竟搶了兒子的心上人嘛,面對從別莊回來,臉頰明顯瘦了一圈的兒子,謝騁之還是有些愧疚的。
不過,比起愧疚,更多的還是得意。
還有什么比證明老子比兒子還要叫女人傾慕要來得得意呢?
在謝府,謝宇軒曾經是最為與世無爭的一個。
他的母親是父親明媒正娶的三夫人,在這個府中擁有他人無可企及的地位。便是他的大哥,在出身上,亦是遜他一籌。
順風順水之下長大的他,同其他的兄弟比起來,便少了那么幾分野心,更多的是閑云野鶴般的閑適性情。
年前,因為他同瓊英的戀情,惹得母親不快,一怒之下,將他軟禁在了別莊。
這一次,還是他稱病,母親才會將他從別莊接回。
經過這件事,謝宇軒徹徹底底地頓悟了,一個男人,只有當他將權利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他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
否則,就連心愛的女人,他也只有拱手讓出的份!
可謝宇軒到底太過年輕。
他深知,盡管是他主動同母親提及,想要進騁之洋行的是,可他深知,他提出的這一要求勢必會侵犯到已經進了公司,尤其是大哥的利益,因而,尚未開口,便先紅了臉。
幾次張口欲言,面對長兄瞧不出喜怒的臉,也只能是來一句,“今后,有勞大哥教誨了。”
一時間,謝逾白同葉花燃兩人都沒有說話。
兩人心知肚明,謝騁之這個時候,讓謝宇軒進公司,意味著什么。
早不提出要進公司,晚不提出要進公司,偏選在里克爾商人毀約一事得到完美解決的現在。
這是,明晃晃的,要求分享的成功果實呢。
謝逾白不肯搭腔,惹得沐婉君不虞,“歸年,你弟弟可是在等著你的答復呢。還是說,身為大哥的你,并不愿意帶弟弟在你身邊做事?”
“我是去公司做事,幫人帶孩子,并不在我的工作職責范圍之內。”
謝逾白這話,可以說是極不客氣。
沐婉君氣得當即重重地拍了拍沙發的扶手,怒目瞪向了他,“你放肆!”
謝逾白不為所動。
他的生母,可不是這位三夫人。
不過是給個面子,叫她一句母親罷了,便真以為自己是他的母親,可以恣意教誨他了?
沐婉君有什么資格沖他發火?
謝逾白不為所動。
場面一度僵持了下來。
“老爺,您聽聽。老大現如今是翅膀硬了,你我再難說動他。興許過些年,他自個兒一個人便能自立門戶了。到時候啊,我們幾個或許還得仰他鼻息呢。”
“自立門戶”這四個字,可以說是犯了謝騁之的忌諱。
謝騁之兒子太多。
兒子一多,當老子的便不可避免地有些危機感。
謝騁之自知他不是什么好父親,他這是擔心兒子們會圖謀他手中的權,他辛辛苦苦掙得得這份家業吶!
自立門戶?!
休想!
謝騁之沉了臉色,“歸年,跪下!向你母親道歉。”
沐婉君當即朝謝逾白瞥以示威的眼神。
有這么一瞬間,葉花燃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跪下?
便是在王府,三哥哥哥若是犯了什么錯誤,阿瑪至多也只是罰哥哥們跪“自省堂”。
男兒膝下有黃金,豈是說跪就跪的?
倘使三夫人是歸年哥哥的生母也便罷了,可這位三夫人,只是歸年哥哥名義上的母親,如何僅僅只是因為口頭起了爭執,便要歸年哥哥下跪?
這將歸年哥哥的自尊置于何地?
莫不是,這些年,歸年哥哥在謝家遭受的都是這樣的境遇么?
否則謝騁之何以要求得如此理所當然?
“你不跪是么?好,來人吶——”
謝騁之似是還要動用家法,這一次,謝逾白尚未作出回應,葉花燃卻是不樂意了。
她淺笑著,聲音卻是不大不小,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父親,不知歸年犯了什么錯,便要他下跪認錯?”
謝騁之臉色難看地道,“目無長輩,還不夠么?老大媳婦兒,這是我們的家世,你……”
“可我也是謝家的人呀。還是說,在父親的眼里,只因著東珠并不姓謝,便沒資格當謝家人?”
由始至終,葉花燃的態度都軟軟的,并不如何咄咄逼人,謝騁之卻感到前所未有的難辦。
如今騁之洋行跟皇家武備到底才剛開始合作,牽頭人是臨淵,謝騁之如何敢在這個時候將小格格給得罪?至于葉花燃這句話,謝騁之卻是更不好回的了。
縱然他心底認為,只有謝家兒郎才算是謝家人,妻子總歸都是嫁進府內的,女兒也都是要嫁出去,嚴格意義上都不能算是真正的謝家人,可他又如何蠢到將這些給當真說出來?尤其還是在三夫人沐婉君都還在場的情況下。
“為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是歸年對他的母親態度未免太過放肆,倘使任由其發展,日后豈不是也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里?!
“父親多慮了。歸年對父親自然是尊重跟愛戴的。可尊重跟愛戴,同盲從是兩回事。父親想必心知肚明,弟弟此前尚未進過洋行,并無相關的工作經驗,要歸年將弟弟帶在身邊教著,確是需要格外的精力跟功夫,歸年不愿,又何錯之有?再者,咱們洋行才剛剛同皇家武備簽訂這一樁交易,接下來歸年哥哥要盯著質量的檢驗,交貨,他不愿在這個時候再為其他事情分心,也無非是為了咱們洋行著想。想必父親跟母親定然也是能夠理解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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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格格:這個男人我罩了!
為小格格瘋狂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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