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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王夫人似笑非笑地道:“你倒是處處維護葉氏,這八字都沒撇上呢,就維護上了。”
借著天邊翻滾的云霞所映射下來的金紅色光茫,王應輝攙扶著王夫人,走在通往挽月廳的庚金石道路上,聞言便笑了起來:“娘以往都稱呼晨曦的名字的。”
王夫人冷哼一聲:“固然我為了自己的修養和名聲,不會說她半句不是。可她身為晚輩,竟然這般不依不饒,還用的是元神攻擊,這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
一般切磋雙方,是不會動用到秘術或壓箱底的法寶的,就更遑論元神攻擊了。但葉晨曦就這么干了,雖柳家人有錯在先,但她太不依不饒了。被收拾的對象又是自己的舅家,王夫人再是闊朗大方,心頭自然是不舒服的,覺得葉晨曦太不給自己面子了。這還沒過門呢,便這般目中無人,將來還了得?
王應輝卻說:“娘說得極是,晨曦確實沖動了些。剛才她也知道不該下手如此之重。可娘為什么又不換個角度想呢?柳家是您的舅家,明知晨曦是我未來的媳婦,雅柔以切磋為名,處處攻擊晨曦的臉,江海同樣如此,舅婆就更不用說了,當時管家與我講,若不是晨曦施展赤紫蓮陽焰,她的脖子肯定會被舅婆生生扭斷。”看著王夫人微凝的面容,王應輝聲音也冷了下來,“晨曦年紀輕,修為也比不過江海和舅婆,生死關頭,有考慮不周的地方也情有可原。可舅婆呢?明知她是我未來的媳婦,竟還要置她于死地。娘您說晨曦沒把您放心上,可柳家人,又何償將您放眼里?”
王夫人沒有再說話,晚霞下的面色在道路兩旁樹枝投射的斑駁陰影下,變得忽暗忽明。
……
晚飯在挽月廳舉行,雖然比起中午的客人,少了九成左右。但挽月廳依然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葉晨曦與王青、王紅、王丹三人四人,才剛踏入挽月廳,鼎沸的人聲驟然停止,一雙雙目光全看向葉晨曦。眼里都帶著敬畏和好奇。
張錦朝這個小插曲,已然筑固了葉晨曦在王家的名聲和地位。與柳雅柔的“切磋”,卻一人單挑柳家祖孫三代人,賓客們也多少明白過來,這個葉晨曦,確實不好惹啊。最重要的,王家人對葉晨曦相當維護,這便證明,王家人對葉晨曦頗為重視,不管你服不服,葉晨曦成為王家少夫人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王紅在葉晨曦耳邊輕聲道:“看吧,果然人都是怕惡欺軟的。”
葉晨曦淡淡一笑,怕強欺軟本是人類的天性,修仙界更是如此。靠男人撐腰,只是下策,靠自己掙回顏面,方是王道。
柳家人自然是恨她入骨,但那又如何?至少不敢再來挑釁她。
王夫人進入挽月廳,招呼了一圈后,便對葉晨曦道:“今兒你可是大出風頭了,打了幾場架,想必肚子也餓了吧,可得多吃些。”
王夫人固然開闊明朗,可對葉晨曦到底還是有著不滿的。
葉晨曦頗有些不好意思,訥訥道:“伯母恕罪,剛才晨曦確實沖動了。”她確實不該攻擊柳雅柔的元神。不但曝露了她的壓箱底秘技,又還讓人病詬。
王夫人道:“年輕人沖動,也不完全是壞事。至少,經此一戰,再也無人敢惹你了。”說到此處,王夫人特地頓了下,說,“可雅柔到底是我侄女,泰和真君是我舅母,全都折戟于你,我面上也是無光。等雅柔養好傷,你們再進行一場正大光明的比斗。甭管輸贏,事后大家坐下來喝幾杯,用酒泯恩仇,如何?”
葉晨曦笑道:“我與雅柔真人本就沒什么恩怨,當時也是一時沖動了。如今想來,也頗為后悔,正愁找不到機會向雅柔真人道歉呢。伯母這主意再好不過了,我都聽伯母的。”一副乖寶寶模樣。頓了下,葉晨曦又道,“只是我在王家呆得時日也夠久了,也該啟程回師門。雅柔真人倘若養好了傷,自可來逆風派找我。”又還拿出一個白瓷瓶,放到桌面上,“這是我自己練制的七品滌元丹,麻煩夫人轉交雅柔真人,也算是我的一點兒心意。”然后又不好意思地道,“至于泰和真君和江海真人,只能麻煩夫人替我收拾善后了。”
王夫人微滯,一個獨立特行有鋒茫有實力有本事的王家少夫人確實是一件幸事,可做這樣的人婆母的王夫人,個中滋味,便只有自己方能體會了。
不過人前,王夫人也還得保持身為城主夫人的風度和修養,微微頜首,“我先替雅柔謝過你。”
手指微抬,白色瓷瓶便飛到王夫人手中。用神識微探,竟然有六顆七品滌元丹,對王家來說倒也沒什么,可以葉晨曦的家世背景,已算是大手筆了。
……
王夫人的壽宴,便在葉晨曦的光茫萬丈、柳家人的氣急敗壞和黯然神傷中收場。
過了數日,幽靈冥蟲袋也由王家的煉器師打造成功,葉晨曦便想回逆風派,準收伏這些幽靈冥蟲。
王應輝很是不舍,讓她就在王家閉關收伏冥蟲,然后專心修煉,以應付十年后的風云大賽。
葉晨曦說:“十年后的風云大賽,你將參加凌云大賽;而我嘛,則參加青云大賽。你的對手只有十二人。而我的對手,可就多了去。呃,我還是回去找師父去,讓師父指點我術法。”與王應輝只是戀愛期間,又還沒名份,就長年呆在王家,也不像樣。還是回自己的少陽峰,在少陽峰,她才是主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王應輝垮下臉來,一把抱住她,依依不舍:“可我舍不得你怎么辦?”
葉晨曦捶他的胸膛,笑道:“傻瓜,只是暫時的分離而已。風云大賽還有不到十年時間,眨眼就過了。”修仙人的世界,十年真的不算長。
王應輝不肯放開她,依然摟緊了她,不住的親她的臉和眉眼:“可我就是舍不得你,萬一你走了,我犯了相思病,無法潛心修煉,怎么辦?”
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一副求安慰的模樣,葉晨曦卻忍不住笑場,捏了他的臉說:“那就涼拌。”二人又說了會子連葉晨曦都沒察覺的肉麻話,在如畫無數次的催促下,這才依依分別。
雖然有王應輝給她安排乘座王家的出行座賀,飛離行賀都城,但葉晨曦不想搞特殊,還是騎著黑旋風,從王家大門出發,直奔行賀都城東城門。漂亮年輕的通玄女修本來就會惹來諸多的回頭率,再加上身披黑金甲的黑旋風威風凜凜,尺長的鐐牙,炯炯有神的雙眸,如扇般的耳朵,也惹來諸多打量。
而前腳送走了葉晨曦的王應輝,一直目送一人一獸消失在街道盡頭后,這才收斂神色,恢復平日里的清冷。他拿出一張傳訊符,猶豫片刻,這才啟動訊符。
顧驕陽的聲音很快就傳來:“我是顧驕陽,我在九孤山等你,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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