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幸災樂禍,diss到你懷疑人森!
彼時,仙喬灣。
黃大發家。
“大發,大發今天天氣好,你趕緊起來!”朱氏一大早就起來煮了粥,看到里面的黃大發還沒起來就有些忍不住了。
這不,一邊喂著雞就一邊在開始催著他起來了。
畢竟難得連續放晴,得趕緊起來務農。
黃大發正剛剛套上毛衣就聽到了朱氏的聲音便就下意識推開了窗戶,往外面給瞅了一眼,見到外面霧蒙蒙的一片。
根本就看不到初升的太陽。
自然,也就卯不準現在是幾點了。
他又給穿上了一件外套,這才對著外面就道:“起來了,起來了,現在幾點了?早飯都已經做好了嗎?”
朱氏有些不悅的抿了抿嘴,“等著你在!還幾點,要不是因為今天起了大霧,太陽早就出來了,你快點起來,吃了咱還得去到地里拔棉花嘞。
這家家戶戶都開始在拔棉花了。
咱家今年可得動作快些,不然哪,那個偏心的黃里發可又得風風火火的就往你那三姐家里去給當免費的勞力了去了。”
說道這里,朱氏的臉色就有些忍不住的就給陰沉了下來。
畢竟,這黃里發雖說是因為小的時候無人照看而給瘸了一條腿,且還整日里牛皮都給吹天上去了的滿嘴跑火車。
頗不受他們待見的,可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的。
這不,每年的這個時候。
十月底,十一月初。
那都是家家戶戶棉花地里的棉花給周期結束了的時候,而他們這些莊戶人家就需要開始去到那地里給拔棉花了。
然后就將一根根的棉花給晾曬在地里直至曬得干枯。
可以當柴燒的那種程度為止。
接著就是捆成一扎一扎的給挑回自家的院子里頭放著或者是放在屬于自家的道場里。
最后就是開始起早貪黑的搶著時間將其給扎成靶子當柴火燒。
且這棉花柴火那也是最好燒火用的,比之那從山上特意去撿的樹枝丫和掃的落葉都還要好燒。
就是得趕著時間快點將棉花給扎成把子。
有點費力。
畢竟按照往年的經歷,這再過不了多久就該下初雪了。
且一旦下雪打霜。
那天氣就會愈發的寒冷了。
到時候就連是出個門都得圍上個圍巾不說,手都還會因為長期在冷水里洗菜,洗衣服的緣故就被凍得生了凍瘡。
那個時候如果棉花還沒給扎完就是要活受罪了。
而且還不是一天兩天。
畢竟棉花棍子十分的結實,一根棉花大一點的可以扎成個八個把子,小一點的也能扎個五六個把子。
且個個除了那開叉的枝丫可以用手折斷。
其他的就必須得借著外力才行。
譬如,在椅子的邊邊處,然后就是將棉花棍子放在中間,接著就是兩手用力一壓,這才能將那些個粗壯又結實的棉花棍子給折成一根一根的,最后就是拿一些稻草將其給捆成一個一個的把子。
然,即使是能借著外力減少用蠻勁兒生生折斷棉花棍子給帶來的雙手不是劃傷,裂縫就是冒血。
可,同樣是會因為天氣冷的緣故。
再加上,棉花棍子不得不扎成把子,因為,家家戶戶都得燒火吃飯,這棉花當柴火燒不僅節省了一筆買木柴的錢不說。
還好燒火。
就是扎起來十分費勁兒。
而且,如果不趕在下雪之前就將棉花棍子給扎完。
最后的結果就只能是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生了瘡的手裂開了一道又一道可怖的傷口,兩只手每天都是火辣辣的疼。
還不得不繼續咬著牙扎把子。
這簡直就是每年寒冬臘月必回訪的一場真實的噩夢,而且幾乎是每個莊戶人家的農婦都有過這樣不少的經歷在。
畢竟,她們這些婦道人家即使是手上生瘡了,裂開了口子,第二天還是得照常起來洗菜,淘米做飯。
那個心酸啊。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朱氏就感覺自己的手現在就隱隱有些生疼了。
所以,得趕緊抓緊時間了。
畢竟再過幾天就是月初也就是立冬的日子了,這天眼看著就要越來越冷了,到時候哪里還扎得動把子。
而人朱氏之所以會主動提起那被寄居在老五黃小發家里的黃里發,還不是因為人黃里發是扎把子的一把好手。
是的,每年的這個時候。
家家戶戶因著有那家庭殷實的,也是有那個條件的。
自然就不想經歷那些個因為白天扎了一天把子到晚上手都疼的不是自己的情況就給找人來扎把子的。
畢竟扎把子還真的是有些活受罪的,不少人都怕。
可是,沒辦法。
作為大人的,需要養家糊口。
而且,普遍每家每戶分工合作也是十分的協調。
老公老婆一起拔棉花,曬棉花,然后就是一起捆棉花,最后是老公挑擔子,一擔一擔的往家里挑,老婆則是負責扎把子;
一個一個扎好累積的如同是一座座的小山一般。
然后就是老公捆把子。
一個一個的捆成一捆一捆的,最后就是放回柴房備用,需要的時候就去提上一捆把子拿到灶屋里燒火。
其實雖然辛苦,可是也算是平凡的幸福。
而,整個仙喬灣要說誰是扎把子的一把好手。
黃里發說是第二就沒人敢說是第一的。
畢竟,他就是靠著每年的這個時候才能掙上一筆錢的。
是的,請人扎把子按天算。
一天二十塊錢。
而且,黃里發這個人也實在,幾乎是一天去到哪家扎把子就是不帶停歇的,直接從白天扎到晚上。
所以,雖然他的身上是因為長年沒人照料的情況總有股難聞的氣味兒,可是,大家看在他做事這么實在的份上。
那都是會在付完當天的工錢時還會特意就給做頓好吃的給他吃的。
但,那都不是和別人一般的待遇,而是直接端給他。
是的,他不會被主家人請上桌。
嫌棄多少還是會有的。
而黃里發作為家里五姊妹當中的老大,從小不僅是沒有享受過什么好的待遇,還因為當時家里太過貧苦的緣故而給無暇顧及。
導致最終成了個腿腳不便之人。
自此,一生就都給毀了。
不過,他這個人看得開,要真看不開,估計早就該氣得去跳河了。
畢竟,外人嫌棄他,他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被自己的親弟弟嫌棄,還跟踢皮球一般踢來踢去的。
這換誰都有些不好想的。
且,雖說長兄如父,黃里發也是因為自小腿腳不方便的緣故,自然做得就沒有那么的十全十美。
可,即便如此,他也在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弟弟妹妹們干活。
不管是小時候還是他們都各自成家,有為人父,為人母。
可,到頭來,換得的卻是一桶冰水。
從頭淋到腳。
那年,黃里發才十來歲,父母因為長年忍饑挨餓的緣故,早早撒手人寰,留下一群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們。
而黃里發那會兒也還是只是個孩子。
為了不讓自己的弟弟妹妹餓死,他只能用偷,用搶的,可是,一個小孩子,還是一個瘸了腿的小孩。
被村民抓到,后果可想而知。
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可,手中仍舊是死死的握著一個硬邦邦的窩窩頭。
黃大發看著哥哥黃里發分給他的窩窩頭,十分厭惡的就給撇開了臉去,態度惡劣,“你不要在出去丟人現眼了行不行!”
“啪——”
黃睨枝直接就給了人黃大發一巴掌,“你怎么說話的,要不是因為我們,大哥他需要出去找吃的嗎?”
“黃睨枝你做什么!長本事了啊,阿爹和阿娘這才剛剛沒了,你就開始打你弟弟了,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姐姐!”
一旁的黃睨蘭見到弟弟黃大發被自己的妹妹黃睨枝給打了一巴掌,當即就是氣得一把將人給推倒在地。
黃睨蘭個頭比黃睨枝要高上一個頭,而且性格囂張跋扈,十分的蠻橫。
五姊妹當中,黃睨蘭雖然排行老二但卻更像是家里的老大。
見到黃睨枝這么輕而易舉的就被自己給推倒了,黃睨蘭不屑的翻了個白眼,然后,拉著黃大發就出去了。
小弟黃小發見到姐姐倒地半天起不來趕緊就爬到了黃睨枝的懷里。
哇哇直哭。
黃里發一邊偷偷的抹眼淚,一邊就默默的將那個被分成好幾半的窩窩頭給遞到了自己小妹和小弟的面前。
沒有靠近他們。
是的,自小,黃里發就知道,自己的弟弟妹妹們很是不待見他。
倒也沒有別的什么緣故,就是因為他是個瘸子,常常被村里的小孩圍著打轉,唱童謠,笑話他是個跛子。
為此。
弟弟黃大發經常黑沉著一張臉。
幾乎是看到他就跟沒有看到一般,而且,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出去丟人現眼!”
黃睨枝伸手接過黃里發遞過來的窩窩頭。
順便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同時還將懷里的黃小發給塞到了他的懷里,黃里發趕緊抱住。
“大哥,你磨聽黃大發的話,那個逼崽子就是個要死的,狼心狗肺,沒良心的東西,你是我們的大哥,我和小弟都喜歡你的,要不是你豁出命去給我們找吃的,我們早餓死了,你磨傷心——”
黃里發抬眸看著眼前的三妹。
眸中有液體在閃動。
是的,當初也是五姊妹當中的三妹給了黃里發一絲溫情。
這才讓他支撐到了現在。
所以,五姊妹當中,黃婆子也是人黃里發最為親近的一個親人。
然,她畢竟也是個女孩子,終歸是要嫁人的。
黃里發雖然是萬般的舍不得,但,終歸是得面對,好在,聽說近些年,三妹家里那也是愈發的過得殷實了。
他是放心的。
可他自己卻是有點叫人不放心。
是的,黃里發畢竟是個腿腳不便之人。
年輕的時候還要好一點,可以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年紀愈發大了,很多的時候就愈發的不方便了。
所以,黃里發就想著讓自己的弟弟妹妹們看在他平時也是多多少少都有幫忙務農的份上。
照顧一下他。
這不,就來了黃大發家。
然,黃大發自小就不待見他這個大哥。
自然,那也是說什么都不肯照顧人黃里發的,且不僅是他不肯,人朱氏還當眾威脅,要是黃大發敢真的就將人黃里發給接到他們家里來住就散伙。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這么一鬧,黃里發哪里還敢來啊。
而黃小發夫婦倆則是因為長年在外的緣故。
自然也就沒有那個時間照顧他。
黃里發就被踢皮球一般的黃大發給踢到了人黃睨蘭的家里來,畢竟,黃睨蘭是家中的大姐,而且黃睨蘭也是那個時候五個姊妹當中。
家里條件最為富裕的一個。
黃里發一來是多年未見到自己的這個二妹了,多少是有些思念的,二來就是,想住上一晚上。
然后,聊聊天,拉拉家常什么的,像很多的兄弟姊妹間那般說說笑笑的,這一直都是人黃里發的夢寐以求的東西。
而且說實在的,他當時還真的就沒有那個奢求,奢求自己的二妹會收留他。
畢竟,二妹和二弟本就不待見他,他心里是知道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
且遠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惡劣。
黃睨蘭不僅沒有接收人黃里發還直接就惡言相向將人黃里發給說得無地自容,最后默默走了回來。
他一個腿腳不便之人,是徒步走了兩天,才給走回了自己的破茅草屋里。
黃里發看著那一吹就能吹走的茅草屋頂,嘆了口氣。
或許也是郁結于心。
心涼著涼著也就徹底涼透了。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
黃里發被淋了個冷汗淋漓,被子,衣服,家里,都滿是積水,他生病了,可,無人知道。
是的,黃里發夫婦就在同一個村子里卻是對他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的,倒也不是從來都不聞不問吧。
一旦到了農忙之際,或者是現在這種需要人幫忙扎把子的時候,朱氏就會想起人黃里發來。
而且,也是因為黃里發從來都不會要人黃婆子錢的緣故,自然,朱氏也要求同等待遇,所以,每年扎把子的時候,人朱氏不僅是沒有特意給人黃里發做頓好吃的,還十分理所當然的就將人黃里發給叫到了他們家里來給扎把子。
當然也是不會給錢的。
不僅不給錢,還特意在那幾天家里就只每天煮稀飯,吃青菜。
黃里發因為一直以來都有當人黃大發是自己的弟弟,所以,即便是黃大發對他再無情,該幫忙的時候。
他還是會幫忙的。
不過,正如朱氏所言。
那也是有分一個前后的。
是的,黃里發雖然是一直顧念親情,沒有生過黃大發和黃睨蘭的氣,但,他也是有私心在的。
這不,他知道,三妹家過得也是不容易,所以,說什么他都沒有想過去投奔自己的這個三妹。
而且就那樣默默的扛著,直到,他隱約看到了黑白無常來接他來了,黃里發這才苦笑了一聲。
他這一生啊,真的是活得跟個笑話一般。
毫無成就。
就連是弟弟妹妹都不愿意承認他這個大哥。
他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事實上,要不是因為黃小發夫妻倆突然回家,然后在聽村里的人說了黃里發的事情。
他就真的死了。
黃小發的良心也好,在看到大哥寧可自己偷偷摸摸的死在家里也不去叨擾他們,便就和老婆藍氏商量了一翻。
畢竟老婆藍氏是個有潔癖的,他也知道。
所以,他并沒有說將人黃里發接到家里來,而是說,在他們家旁邊在給修砌一棟屋里出來讓黃里發住進去。
這以后,多多少少有他們夫妻倆給看著就不會出什么岔子。
畢竟是血親。
藍氏倒是個通情達理的,這才點頭答應了下來。
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自有好報的緣故。
夫妻倆結婚這么多年,始終都沒有懷上孩子,這一把黃里發給接到自家隔壁來就給懷了個孩子。
是個男孩。
藍氏還讓人黃里發給取的名字,叫做黃天睇。
黃天睇今年才剛剛滿一歲。
長得白白胖胖的,十分的討喜。
黃里發更是最為喜歡小弟的這個孩子,這不,都將自己撿來的一個寶貝的不得了的金項圈都給送給了他。
為了這事兒,朱氏可沒少上人藍氏家里找她這個弟媳吵架的。
黃小發自然不好當面說什么,而人黃大發更是就仍由著人朱氏鬧騰,他則是眼觀鼻鼻觀心。
最終,黃里發被說得沒法子。
這才將自己這么多年所存下來的積蓄都給了人黃俊杰三兄弟,當然,不是直接就那三兄弟的。
畢竟,三兄弟都那么大了,怎么會要他的錢。
而是給了人朱氏。
代為收著了。
這事兒才算完。
是的,朱氏就是個小肚雞腸的。
不僅小肚雞腸,還什么都要跟人黃小發的媳婦藍色比上一比,奈何,黃小發本就是五姊妹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自然,她的老婆藍色也就比人朱氏要年輕很多且識大體,還比她會做人,長得也是比那朱氏要漂亮了很多。
所以,這也是人朱氏為何這么看不慣藍氏的一大重要因素。
還有就是因為人黃里發的事情,畢竟因著他的事情,他們家可是沒少被那村民們給戳脊梁骨的。
可,那藍氏不也沒有將人給接進屋里的嗎。
卻是就給博得了一個美名不說,人黃里發更是有啥子好東西都給到了他那一口一個的小侄兒的手上。
可真是氣死她了。
不僅如此,每年的扎把子那也是第一個就跑到那嫁出去的三妹家里給扎上個三四天再回來的而且還分文不收。
所以,朱氏,那是有很大的意見在。
這不,一大早的,一想起這些事兒來就有些心情陰郁了。
黃大發沒搭理朱氏,直接就去了灶屋。
朱氏立馬就跟了上來,“我說大發,我說的話你倒是聽到沒有?”
黃大發蹙了一下眉頭。
朱氏知道他的脾性,所以,也沒有說別的什么廢話。
當即就道:“你端著碗過去一趟吧,讓你們家那黃里發今年先緊著咱們這邊的棉花地,畢竟,咱們今年可是種了不少的棉花。
夠他扎上個十天半個月的了。”
是的,朱氏從來都不喊人黃里發大哥,而是直呼其名。
黃大發端著碗就給舀了一碗小米粥。
然后趕了一些咸菜便就往黃小發家的方向去了。
朱氏的臉上這才多云轉晴。
然,兩夫妻不知道的是,人黃里發早早就給爬起來往人巫木村莊趕了。
是的,黃里發早就在等著天氣放晴了且早就也算好了日子,差不多三妹家也就是這一天兩天就會拔棉花了。
他今天就啟程,明天估計就能到了。
到時候也就可以開始扎把子了。
畢竟,巫木村莊那邊,拾寶海的老婆跟人跑了的事情距離三店市集可不遠,再加上這都過了這么久了。
自然,黃里發他們這邊也都聽到了些風聲。
不過,正如拾七所言,老拾家和這黃大發家走得不說很近,自然,他們夫妻倆聽到也就當作沒有聽到了。
可黃里發就給記在了心里。
畢竟,王氏那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今年突然就給缺了這么個干活的好手,不知道三妹家里會不會忙不過來。
所以,黃里發就給提前算著時間就給過來了。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這不。
黃婆子看著吃飽喝足的拾寶文就是冷笑一聲,“吃飽了?”
拾寶文下意識就道:“嗯,吃飽了,珍珠的手藝也是愈發的好了,這菜燒的,這餅子烙的,還是那個味兒——”
周氏紅著眼眶輕嘆一聲,繼而就是低垂著,偷偷抹了抹眼淚。
一副,她男人肯定是在外面吃了好大苦頭的架勢。
殊不知,人拾寶文壓根兒就比當初離開老拾家的時候可要長得發福了許多,畢竟,以前人拾寶文可是個尖下巴。
現在不說是有多圓吧,可,明顯是比之以前要長好了那么一些的,就是眼底下的烏青有些滲人。
估計是擔心回家被黃婆子揍,所以才給沒休息好給導致的。
張氏是這么想的。
所以,當她看到人周氏又在偷偷抹眼淚的時候,著實是沒能給忍住就給翻了個大白眼。
拾金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家里的低氣壓,他趕緊三口并做兩口,快速的扒拉著碗里的稀飯。
只求不要殃及池魚啊。
是的,作為老拾家的一份子,拾金當然是清楚家中幾個房的長輩們心中的那點彎彎繞繞了。
不說是百分百,八九不離十也是能猜到個大概的。
眼下,這地兒可不是他這個小輩該待的。
所以,拾金幾乎是在將碗里的稀飯吃了個一干二凈后,第一時間就跟人黃婆子和拾老頭打了聲招呼便就給匆匆回房里去了。
而黃婆子也的確是等到人拾金回屋后這才給發的難。
不過,她倒是一反常態,沒有開罵。
“老四啊——”
拾寶文下意識神經緊繃,畢竟,自個老娘是個什么性子,他還是清楚的,這怎么突然間就不開罵也不開揍了?
是的,拾寶文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要不就是被人黃婆子拿著棒槌給揍得解氣了為止,要不就是罰跪祠堂一天一夜之類。
可萬萬沒想到,這都已經吃飽了。
自家的老娘還能這么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
事態反常必有妖!
拾寶文那是渾身的血液都給瞬間凝固了。
反正,這回不管自個老娘罵的是有多難聽,打得是有多刺骨,他都得咬牙挺下來,只有留下來了,才有那資本分得沙場紅利。
有了紅利,還怕沒錢翻本嗎?
笑話。
是的,抱著這樣視死如歸的念頭。
人拾寶文那是一臉的堅定,看著黃婆子就道:“媽,兒子隨您怎么打都成,只要您能夠消氣,原諒兒子。
看在,兒子也是子女環繞的份上,讓兒子回來住吧——”
拾老頭輕咳了一聲。
又看了看黃婆子,這才嗡嗡道:“老婆子,都是一家人,老四既然都已經知道錯了,又何必老揪著他不放呢。”
黃婆子冷笑,“老娘說什么了嗎?”
拾老頭一噎。
拾寶文當即就對著拾老頭道:“爹,都是兒子當年糊涂,一時就給鬼迷了心竅,害得你們擔心,害得媽擔心,如今,兒子別的不求,就只求媽能夠原諒兒子讓兒子回家,好好孝順您倆老——”
這話說得,可真是直戳中人拾老頭的心窩子咯。
是的,好話誰都愛聽。
尤其是拾老頭。
而且,他本就偏愛老四。
這下子就愈發的動容了。
畢竟,家中的幾個兒砸,那可是都還沒有一個能像老四這般“實誠的”,當著他們的面兒就已經在大包大攬的了。
說是要好好孝敬他們兩個老人。
這,他能不感動嗎。
自然是感動的不行。
然,還沒等到人拾老頭說話,這邊的黃婆子卻是就不咸不淡道:“想回來啊,也不是不行。”
拾寶文當即就是喜極而泣,“媽,您說,不管是什么要求,兒子都能做到,只求媽能夠原諒兒子——”
黃婆子睨了拾寶文一眼,“不管怎么說,你也是從老娘的肚子里給爬出來的,要真死在外頭了,也是丟的我們兩老的臉。
老娘要是真不管你的死活就不會替你這個王八羔子給養媳婦孩子了,少在老娘面前唱大戲,收起你心里的那點花花腸子,要真心腳踏實地的過日子,老娘也不會真的就將你給趕出去。”
“是,是,媽,兒子是真心悔過的,您要相信兒子啊——”
黃婆子冷笑,“要老娘相信,就要拿出點真心實意來,你可別以為老娘跟你那糊涂爹一個德行,三言兩語就被你給哄得團團轉。”
拾老頭一聽就有些不高興了。
這老婆子,咋個說話的。
可,黃婆子沒搭理他,不僅沒搭理,連瞅都沒有瞅上一眼。
而是直接就對著下首的拾寶文就道:“好了,吃也吃飽了,這么些年來,家里也沒跟著沾你啥光不說還得替你養活老婆孩子,你要知道,老拾家可不止你這一房,老娘的這碗水也向來都是端平的。
眼下也是到了拔棉花的時候了,咱們上屋地里的那幾十畝的棉花地今年就交到你手上了,算是替家里做點貢獻。
再說了,咱家現在沒有一個閑人,你那孩子都還知道利用放假的時間去賺錢,眼下就你一個閑人,這差事交到你手上。
沒問題吧?”
拾寶文簡直是如遭雷擊。
拔棉花?
還是幾十畝地,這怕是還沒拔完,他的整個手不就得廢了嗎!
周氏也是嚇得臉色煞白,當即就道:“婆,婆婆——”
黃婆子冷笑,“咋滴?覺得我這個老婆子說得不對,你想給老娘掰扯掰扯?”
“不,不是——”
周氏連連擺手。
知道這個慫包是個啥性子,黃婆子也就懶得再搭理她。
然,旁邊的拾老頭卻是再次就給抖著嘴唇就給冒了一句話道:“老婆子,這么多棉花地,你讓老四一個人怎么拔得過來啊?”
黃婆子冷笑,“老四,你有意見嗎?”
拾寶文的心在滴血啊。
他總感覺自個的老娘是存了那個廢了他手的心思在的,不然,怎么會來這樣一出?但,這話他怎么敢當著人黃婆子的面兒就給說出來。
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
是的,他必須挺住。
只要度過了這一關,以后那可是好日子等著他在啊。
怎么能就這么放棄了。
不就是拔他個幾十畝的棉花嗎!
豁出去了!
于是拾寶文語氣堅定,“兒子作為老拾家的一份子,出去混了這么多個年頭也沒混出個啥名堂回來,本就是不孝。
眼下,難得有個可以為這個家出力的時候,兒子喜極而泣,一定會將上屋棉花地里的棉花一根不落的都系數拔完!”
黃婆子斜睨了身旁的拾老頭一眼,“聽到了?”
拾老頭抖著嘴唇,“你,你個老婆子,哎——”
“你要是心疼你兒子,可以去幫忙啊,沒人攔著你。”
拾老頭“......”
這要是放以前,還真是會去的。
可現在,還是算了。
畢竟是中過風的人了,可是受不得那風吹的,這臉和嘴的歪斜程度要是真去給吹上一陣寒風怕是還得上一個檔次了。
還是不要了不要了。
本來現在他就會因為一時激動就給控制不住嘴角留涎,這要是再讓其惡化,拾老頭簡直是不敢想。
到時候是得多遭人嫌棄啊。
所以,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吧。
拾老頭一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一邊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底下的張氏卻是立馬就道:“婆,婆婆——兒媳婦,兒媳婦愿意陪著孩子他爹一起去上屋地里拔棉花。”
黃婆子倒也沒為難張氏。
畢竟,該她做的,比如是老拾家的每個屋里和堂屋里,灶屋里的一些衛生情況,家里的一日三餐什么的。
她都做的很是不錯,黃婆子是滿意的。
所以,黃婆子只是道:“正好,一個人拔,一個人捆,末了再叫老四一擔子一擔子的就給挑回來——”
“順便也將到場里的稻草給挑幾擔子回來放著,提前做好扎把子的準備,畢竟,這幾天瞅著天氣應該不錯。”
拾寶文“......”
瞬間就給遭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還要他挑!
這真的是親媽?
張氏聞言眼睛直接就給亮了起來,這么說,今年的棉花地就不用她們上場了?這得是走了多大的運啊。
不過,還是得扎把子。
但是,她可以稍微偷點懶啊。
畢竟婆婆家那大舅定然是會過來幫忙的。
是的,原本張氏也還在發愁的,畢竟,往年里那也是她和人王氏一起拔棉花,捆棉花,扎把子的。
今年突然就給少了這么一個干活的好手,到時候可不得累死她了。
可眼下。
真真是走大運了啊。
這么一想就喜得張氏當即就是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然,黃婆子剛剛就已經說了的,這個家里是不養閑人的。
尤其是見不得那些個幸災樂禍的。
這不,黃婆子三角眼一瞪,對著人正偷著樂的張氏就道:“張翠花你個好吃懶做的婆娘,還杵著那干啥!
傻了吧唧的!
家里的糞坑都快漫到院子里頭來了,你還非得等到老娘親自開口不成!”
張氏“......”
她不是應該提前準備好扎把子的嗎?
為啥子還要挑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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