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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寬懷+管仲+秦呂


  漢武帝劉徹, 作為漢朝最著名的幾位雙性戀之一,他在意陪自己睡覺的是男是女嗎?

  不在乎。

  他在乎的對方的體力怎么能比自己更好。

  他在乎自己無意識的表現是不是被人嘲笑了!

  前者事關男人的尊嚴。既然是男女對時長的感受不同,那就沒問題。

  糾結的是自己在投胎成小姑娘之后,自己沒有記憶, 而對方有記憶,衛子夫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自己變成了一個受到教育限制的聰明小婦人, 腦子雖然不笨, 可是不識字,即便美貌和心智當個皇后綽綽有余, 可當時根本不知道世上有什么, 真是太慘了。

  夜里她/他妙手回春、不擇手段的時候, 是不是心里特別得意,特別有報復感?而我當時為了嫁給村里最干凈英俊、最有錢又最溫柔的小伙子高興時, 生了孩子很幸福的時候, 衛子夫是不是在幸災樂禍的偷笑?

  那些年傲視全村,嘚瑟的不行, 真的是恩愛快活,現在想想, 如果這是衛子夫的報復,那真是十分傷人, 自己就很蠢。偏偏不能罵她什么, 投胎是自己要的,如果不是她,還會有別人, 惡心。

  劉徹想到這里,越發難過,不知道那十年夜夜不分離的恩愛夫妻到底算是怎么回事。伸手抓住她的衣領晃了晃:“你是不是很得意?嗯?是不是每時每刻,都在心里嘲笑我?”

  衛子夫心說我是偷偷笑了幾次,不是嘲笑啊,陛下變成小姑娘之后很容易哄高興。這事解釋不好就麻煩了,我還要做生意呢!我要買地啊!據兒還要見他爹。

  “陛下,雖然據兒不幸,可那是被小人挑唆,我剛死的時候氣不過,怨恨陛下被人騙了,但最可恨的是那些哄騙君王的大臣。衛家闔家上下受陛下恩澤,浩如山海,天下皆知。阿青和據兒常常勸我不要耿耿于懷,我又看到陛下一片愛子之心。”

  劉徹把她撂地下:“我的兒子,我當然愛他。”

  第一次聽說起兵我都沒信!!還想要怎樣!!

  你幫著他起兵我都沒直接調兵捉拿,先派使者去見他!

  衛子夫最近十幾年也一直在思考怎么解釋這件事,別總讓他生氣,不要留下隱患,惹他生氣總歸不是好事。“是啊。我當初自盡,是無顏面對陛下。據兒傻乎乎的,多虧陛下救了他。倘若我怨恨您,難道不會像村里那些蠢貨一樣學著打老婆,逼老婆干活么?”

  劉徹認為她說的很有道理,并且勃然大怒:“你敢!”你敢用沒有打我作為恩惠拿出來說?

  衛子夫:……又說錯話了。

  幸好據兒還幫我想過一個借口:“陛下,您知道我不好女色,您心里難過,我也不好過。”

  劉據還曾經很皮的說:娘您辛苦了。

  劉徹剛要生氣,忽然頓住了,眨眨眼想了一會。這不可恨而是好笑,我是不論男女,只要漂亮溫柔就可以試試,可沒聽說衛子夫過去和侍女有什么關系。

  “哈哈哈哈哈”一個不好女色的女子去親吻愛撫小姑娘,大概就像讓劉病已這樣不好男色的人去和男子歡好,再怎么美貌也不行啊。不錯不錯,這么說每天晚上還保持著服侍陛下的狀態。他心里豁然開朗,戲謔的說:“你辛苦了?”

  這里就好應付了,當年有套話:“服侍陛下,不敢稱辛苦。”

  劉徹心說我還從來沒試過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什么樣呢,想都沒想過,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唔,難怪我愛看美人兒們跳舞,那挨挨蹭蹭的也很有意思。他心思一變,嘭的一下變成了美貌小媳婦的模樣,氣質卻沒有變,還是一副驕傲又霸道的氣質,身高又按照記憶中的模樣,比那一世高了不少。上前一把摟住她的腰,笑道:“來,再服侍一次。”

  衛子夫大驚,奮力掙扎,想推開他胸口又不敢用力推:“別,咱們不是夫妻了”

  劉徹摸了摸自己忽然變小的下巴,挑眉:“你對著這張臉再說一遍?”

  鬼的身材更靈巧,她呲溜一下就閃了出去,不和她講道理(兩世都得陪著小心哄著,現在講什么道理?),話都不敢說,跑的快要飛起來。

  劉徹這才徹底放心,看來她真不喜歡女子,不是騙我,瞧她那副驚恐的樣子,真是好笑。

  這還差不多,不許趁我變傻了拿我取樂(這才是重點)。

  他臨水照鏡:“嘖嘖,空谷幽蘭啊,這要是生在越國,還有西施鄭旦施展美色的機會嗎?真是美人薄命。”回到鎮子里心情大好,不管是衛子夫還是小哥,都得好好伺候我。

  幾十年郁結于心的事兒一朝煙消云散,他真想跟人分享一下好消息,可惜誰都不能說,他高興的手都癢癢。隨手把自己壘的高塔一推,高塔如風擺柳的搖晃了兩下,嘩啦一塌,就沒反應過來的幾個人埋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劉欣從肉塔下面爬出來,氣急敗壞:“干什么!!”

  劉徹故作懷疑:“你把我的塔弄倒了,還問我?”

  頂著一只羊爬起來的老父親劉啟把頭從羊的腔子里□□,做了一件當年對吳王世子做的事——掄起來砸他頭。

  劉徹真沒看見他!要是看見就不敢推塔了,自知理虧,知道父親的脾氣也不好,急轉身就跑。

  羊擦著他身后飛了出去。

  劉啟的掰下來一條牛腿當武器:“混蛋站住!!你敢砸你爹!!你這個不孝子!!”

  “我真沒看見您啊!!!”劉徹狂奔出鎮子。

  “目無君父!!”

  以劉邦為首的圍觀群眾:“哈哈哈哈哈”

  劉啟也追出了鎮子,他袖子里揣著出入的竹片,毫無障礙的直接沖出去了,卻只看到一個女鬼蹲在河邊撩水。“哎,看見我兒子跑哪兒去了么?”

  女鬼低著頭,柔聲細氣的說:“我不知道呀。”

  劉啟疑惑的四處眺望,居然在這一瞬間就跑的無影無蹤了,這是怎么回事?

  遠處影影綽綽的有一個影子,他拎著牛腿飛快的跑了過去:“喂!”

  那是個迷茫的老頭游魂,被他抓住之后還是很茫然,看著這個兇兇的年輕鬼,鬼手里還舉著一只特別肥的、滴答著油湯的牛腿:“哇”

  劉啟看這是個足有六七十歲,形銷骨立的老頭,附近實在是沒有別人。“哎!給你了!”隨手把十幾斤的牛腿塞給他,氣呼呼的回去了。他要用笨辦法,守株待兔!

  老頭鬼看著這天降牛腿,一把抱在懷里,眼淚都下來了:“哇哇哇,要是早點有這大寶貝,我孫子就不會餓死了嗚嗚嗚”

  劉啟莫名的覺得自己很過分,很奢侈,飛快的走掉了。

  當皇帝的大多都見不得快要餓死的窮人,明君的解決辦法是讓百姓能有生計養家糊口,昏君則表示:快把他們趕走,趕的越遠越好,朕的心都要碎了。

  ……

  衛青正在和王翦和趙奢探討軍事問題,就幾種軍糧的優劣開始探討,一直聊到游牧民族喝奶真的能喝飽么,畢竟牲畜很珍貴不能經常殺了吃肉,奶酪酸酸硬硬的好難吃,吃了打仗截獲的奶酪之后拉肚子……鹽太貴了,軍糧淡了士兵沒力氣,咸了需要經常找水喝。

  趙奢:“唉,鹽可真貴。”

  王翦點頭:“是啊,是難得之物。”對他來說不難得,但是對士兵來說難得,有定量還容易被貪污。幾十萬軍隊吃的糧食、吃的鹽籌措起來很不容易。

  當年秦王第一次舍不得給他六十萬軍隊,選擇了報價便宜只要二十萬軍隊那人的原因,因為用兵就是用錢,好貴的。少用四十萬人,不僅能節省民力,更能省錢。

  報價低總是容易中標。

  幾人就軍隊中克扣軍糧、偷鹽問題展開了探討。鹽錠可以直接在市場上當錢用。

  衛青:“匈奴那里居然有鹽,真是可恨。”

  鹽主要有海鹽、巖鹽、湖鹽、井鹽幾種,其共同點是都得煮干!咸水的成本不高,燃料的成本太高。雖然不知道匈奴人吃的鹽產自哪里,但是他們有鹽吃。

  劉據在旁邊默默的烹茶,趁著又熱又香的時候用勺子盛出來,端上去。他生前監國多年,卻頭一次聽說會有人偷鹽。監守自盜的官吏什么都偷,管錢庫的偷錢,管糧的偷糧,管蜂蜜的偷吃蜂蜜,管鹽的當然會偷鹽,只要自己家不用花錢買鹽,那就是省錢了。

  將軍們剛要從鹽談到鹽鐵專營的軍事意義,在談一談武帝末年的《鹽鐵論》,衛青見姐姐狂奔回來,嘭的一下關上門,還拿起塵封的門閂插上。不由得按劍起身:“怎么了?誰追你?”聽說有個女人被兩個流氓鬼騷擾過,那兩個流氓鬼被抓去罰了,怎么現在又有?

  衛子夫扶著墻喘氣,狂吸了幾口空氣中漂浮的陰氣,這才緩過來:“沒事,我練練長途奔跑呼呼呼。陛下同意所有的祭肉拿去賣,但是他不愿意從帝鎮里運到屏障外,弟弟,要是能帶兵去搬運就好了。你去請示閻君,能不能帶上幾十人進帝鎮搬運。”

  王翦笑的眉眼彎彎,白眉毛看著越發和氣:“我也去。好大一樁生意,這是福澤萬民的好事。”他的酒樓原先只賣酒和餅子,還有少量受夠來的祭肉,以及更少量的自己養的小動物。

  趙奢也感慨:“地府養的牲畜家禽都長得特別慢。”

  在人間犯法的人,投胎到人間去當生畜,在陰間犯法的鬼,就被強行變成鬼畜被養大了殺了吃肉才能變回去。不知道技術上有什么問題,都不長膘,比起瘋狂生長的稻谷麥子黃米高粱和各種蔬菜水果,顯得更慢。

  四個人一起去閻君殿前申請。雖然知道帝鎮被三令五申不許靠近圍觀,更是強行禁制外人入內,但還是想試試,畢竟是一筆大生意。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呂先生曾說:立一個國家的君主可以獲利無數倍,如今努力耕田勞作,還不能做到豐衣足食。某位秦異人是可謂奇貨。

  不愿透露姓名的馬克思先生也曾說:資本家嘛……為了100%的利潤,他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

  只要求見閻君的人幾乎都會被召見。

  他們也是一樣,進去之后開始默默的在邊上排隊,等著前面的人依次說完自己的事。

  現在有一位健壯而美麗的女人正在和閻君說話。

  王翦認出她:“是商王后婦好。”

  趙奢:“咦?”看側臉很精致,頭發烏黑濃密,云鬟高聳。

  衛青:“是能征善戰的人啊。”夠壯實!

  婦好聽見有人夸自己,轉過頭笑了笑。又對閻君說:“還有一件事,我想帶著記憶去投胎。”

  “可以。”

  “要保證我當人,男人女人不重要。等到亂世有戰爭之前告訴我,我要去打仗。”

  閻君有點頭痛:“打仗有意思嗎?去人間玩應該在太平盛世,安全平靜的玩幾十年。”

  “是啊,戰火紛飛多危險。”

  “要找刺激嗎?”

  “那是你們閻君度假時的消遣。找個太平盛世,當一輩子清閑的文人,曬太陽喝酒。”

  閻君表示:“我們日常也這樣消遣。”

  婦好笑嘻嘻的說:“好殿下們~你們讓我試探秦漢的皇帝們,我可沒這么多話,勤勤懇懇的就去了。”

  閻君對此頗有怨念:“我讓你去引導他們遵紀守法,試探有沒有謀逆之心,誰讓你挑唆他們鬧事。”皇帝比天子和諸侯王更不好對付,一家獨大實在是可怕!

  “可別冤枉好人。”婦好叉著腰,理直氣壯的問:“我那句話挑唆了?我只是說了說地府的情況,他們自己不肯屈居人下,發現有可乘之機,和我有什么關系。誰謀反了?劉邦不是來找你們聊天嗎?劉徹不是來要投胎的嗎?”

  閻君氣的拍桌子:“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婦好心說我挑唆的我能不盯著他們嗎?你要問我為什么挑唆?開玩笑,商周兩朝天子都攻打了閻君城,諸侯們為什么拆分成春秋戰國兩個鎮子?就是因為聚眾鬧事!

  閻君還以為把皇帝們拘禁起來,就能避免出事?別開玩笑了,誰都知道謀反失敗全家被殺,還不是此起彼伏的做。周朝還說尊周天子為天下共主呢,別他媽的逗了,號稱有周禮正統的魯國到后來都不去謁見天子。

  君臨天下啊,大傻子都知道那很爽。你們想釣魚,我也想看看誰能成功,哼。

  “我看不慣周禮,這些尊奉周禮的人都不行!嬴政愛生氣,有一個瘋狂愛他的兒子,劉邦是個小色鬼,劉恒城府太深,劉徹過于傲慢。都打不過我!”

  “前面說的都對,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閻君們理直氣壯的說:“我也打不過你啊!”

  “對啊。”

  “有幾個人打得過你。”

  “在這樣我們就喊幾個都尉來跟你‘講道理’哦!”

  婦好一下子就泄氣了:“你們現在不忙嗎?行不行給句準話?”別胡攪蠻纏啊。

  “行唄,你自己愿意去打仗,可別忘了一將功成萬骨枯,一萬比一,你就準能投胎成將軍么?碰上真正的亂世,連功成都甭想,國王將領都是活一天算一天,死了算球。”

  “對哦,要是成了個亂世中被殺的小孩子,有意思嗎?”

  婦好冷笑一聲:“我死之前牙疼的要命,沒有更慘的事!”

  從來沒牙疼的過的幾位閻君紛紛拿出糖來吃,并且塞給她一把,又給了‘領取投胎前保留記憶的藥一瓶’的憑證給她。

  兩個男人走上前,年輕一點的自稱是父親,開始激昂慷慨的說了起來,從天命民心、國家格局說到改朝換代的百姓何其痛苦,又往下說。

  滿頭濃密秀發披散在肩膀上的閻君不由得摸著自己的頭發,黑著臉:“別廢話,到底想要什么?”好家伙,這么清凈的日子能把我煩的想拔頭發,嘴太碎了。

  劉秀帶著兒子劉莊義憤填膺的表示:“王莽禍亂天下,憑什么住在那么好的地獄里?他過的那么好,憑什么警示后人?!!”

  閻君翻了個白眼:“你們去看過了?”

  劉莊越發生氣:“親自去看了!窗明幾凈的茅屋里,他衣裳整潔的坐著算算術,如果這也能算是地獄,天下的學宮都是地獄嗎?如果地獄缺少獄卒,朕可以每天揍他八遍。”

  閻君知道皇帝們大部分都不聽人勸,也就懶得講道理:“你們可以嘗試一下,如果能扛住一整天寶貨地獄,不覺得難過,我們也可以改改這地獄。來個人,帶他去,他承認寶貨地獄很厲害就可以停下了。”

  劉莊夸他:“閻君真是從善如流!”

  閻君們把頭埋在竹簡里吭哧吭哧的笑得不行,笑的糖都要掉了。

  劉莊還以為他們是被夸得太開心。

  蒙恬隨手點了一個鬼:“你,帶他們去。”

  “諾。”鬼差自來熟的上前搭著他倆肩膀:“哎我說你倆有什么想不開的也不問問王莽舒服不,就覺得他舒服?這么瞎猜可不好唉。”

  倆皇DìDū表示不適應,把他的胳膊甩掉:“不要動手動腳。”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子非王莽,你咋知道他愛做數學題?”

  “他能創立寶貨制,顯然喜歡算學。”劉莊非常嚴肅:“我雖鉆研儒學,對《九章算術》也頗有研究,算術的樂趣無窮。”

  劉秀就覺得這個鬼差的語氣特別親切,好像是某個自己認識的人。

  “行吧,你倆一會都要試是不是?到時候可別哭著叫阿娘,嘖嘖嘖,我們地獄里別的東西沒有,坑人的東西老多了,我跟你們說,一會不行了別為了面子硬撐著,閻君雖然最近不忙,也沒時間嘲諷你們。哎我說你這個當兒子的怎么看著比當爹的還老了?還有啊秀兒,你都是皇帝了,怎么看著還這么年輕?咋地你當了皇帝之后不快樂嗎?”

  “二哥?”

  劉仲興高采烈的摘下面具:“嘿!秀兒你還記得二哥!二哥沒白疼你~你也是真好,二哥每年都能收到一大堆祭品!兄弟們都特別羨慕我!”他死后被追封為王,按流程有祭祀。

  劉莊懵逼了:“二,二伯?”等等這是什么情況?

  劉仲陪著他們去寶貨地獄的路上,足足嘮叨了一路,把自己到地府之后經歷都說了一遍。一里路,說了三千多字。到了地方和那個慢條斯理的鬼差說了:“這兩位…想來體驗一下寶貨地獄。沒別的意思,就想知道王莽有多慘。”

  慢鬼差:“嗯…行啊…伸手…”把鐵索在倆人手上一套:“餓不餓?去,做題去,答對一百道題就有飯吃。”

  劉秀和劉莊剛要承認這地方不錯,一聽說還能吃飯,又很生氣!特別餓的時候能吃上飯多幸福啊!倆人親自試了試,驗證了‘餓的腦子不好使’這句話真實可靠,這才放心。

  “寶貨地獄的確厲害!”

  “不負盛名!”

  慢鬼差又一抖鐵索,他們倆頓時不覺得餓的那樣難受,出去之后還是找了一家飯館,大吃一頓,心里餓啊。

  ……

  終于輪到衛青時,他上前說了自己的要求:姐姐和王翦做生意,把帝鎮的祭肉拿出來賣,太多了,申請帶兵進去搬。

  閻君們陷入了沉思中:“祭肉有那么多嗎?比周文王周武王還多嗎?”

  王翦急切的問:“閻君陛下,周天子的祭肉很多嗎?”他娘的我怎么早沒想到!禁止出入也可以做做小生意嘛!我真不善于做生意。

  閻君有些惋惜,當年有意叫他來當差,老將軍不愿意:“唔,周朝早期挺多的,八百諸侯都得祭祀文王武王,后來就越來越少了,等到最后幾近于無。唉,你買那么多祭肉干什么?”

  王翦的胖臉上染上一絲微紅:“說起來令人羞愧,我開了一間小小的酒樓。”

  閻君一拍桌子:“哈!那是你的產業?酒好喝!”

  “對啊我家夫人現在懶得釀酒了,直接買你家的酒。”

  “你家酒賣的便宜好喝”

  王翦害羞的捋了捋胡子:“不敢當,不敢當,只是做點生意維持生計。”順便收攏了幾百個勤勞的鬼負責耕種,還有幾百個勤勞的鬼負責釀酒。“地府的豬羊太難養肥,變成雞的鬼又不下蛋,倘若閻君能準許我買走帝鎮中的祭肉,往后酒樓里能平價賣一些肉菜,好叫眾鬼嘗嘗人間滋味。”

  酒樓的名字就叫酒樓,一個賣酒的樓。

  一樓是倉庫,二樓三樓按碗賣酒。

  “不可以啊!”閻君們又一拍桌子:“‘天子鎮’‘春秋鎮’‘戰國鎮’‘敵鎮’全部禁止出入,這是嚴令!韓非子每次護送剛死的皇帝去帝鎮時,還得臨時領取令牌。豈能因為你們要做生意更改法律!韓非,說他!”

  “鬼卒一多就不聽訓,會有行賄受賄,私相授受等事。”

  “萬一鬼卒正是漢朝人,受過皇帝的恩德無處報答,或是受過皇帝暴行無法暴打他呢?”

  韓非心說我這個都尉當的,不僅負責抓人,還負責吵架:“請閻君三思。”

  “咦你不是最討厭文臣和商人嗎?你那五蠹怎么說的?”

  “此一時彼一時。”韓非說:“過去的商人鑄造粗糙的用具,騙人的錢財,買的時候拼命壓低價格,賣的時候奮力抬高價格,讓賣東西的農民被搜刮的入不敷出,賣東西的士民蒙受損失。這是商人的可恨之處。當年戰國時,各國的官爵都可以花錢買,斷絕了人才上升的路,商人反倒可以提高地位,得到權力和爵位,為所欲為。耕戰之人卻既不富裕,也不尊貴,長此以往,誰還愿意為國君奮力拼殺呢?都去經商賺錢了。人們追逐的不外乎錢財和地位。”

  閻君聽的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不錯。”“你認為可以?”“且慢,管仲你為什么沒做生意?管仲?”

  墻壁掛了許多錦畫,是有許多老頭的繡像,其中一個忽然動了,從二次元忽然變成三次元,探出一個頭來:“閻君忽然呼喚,難道是府庫里的錢不夠用了?”

  一排閻君集體臉紅。

  這些諸子百家和皇帝一樣,都因為功過難分不能輕易去投胎。皇帝的功過還有結束的時候,不論哪一個皇帝定下的政策都會和整個朝代一起結束,就可以清算了。但諸子百家不同,言論會影響人很多事,有成熟的思想和道德體系廣為流通并被人信服奉行的人都別想去投胎,等著看吧,看看他的門徒們會做出什么事,如果是因為他的言論遠隔百年千年的教唆而產生的惡行,那就算他一筆,如果是門徒本人曲解和單純的壞混蛋不是人,那就不算諸子的罪過。直到這個影響力巨大的人所有的言論在世界上消失為止,才能清算一切!

  所以……之前地府的府庫莫名的空虛,給鬼卒們發不出錢,閻君們湊在一起一商量,集體去請管仲出山幫忙。

  管子果然是妙手回春!現在府庫里的錢多的閻君想給鬼卒漲工資。

  管仲從錦畫里走出來,安然落座,聽完了前因后果,眨巴眨巴眼睛:“唔,帝鎮不能讓外人進入?我聽說皇帝們能出來,以后在正月祭祀的時候,讓他們出來等著祭品掉下來嘛。”

  整個閻君殿內安靜無聲。

  打算做祭肉生意的四個人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是傻子。

  祭肉是死的,我們也是死的嗎?

  衛青每年的祭品也能掉下來一批,但他從來都沒想過可以換地方。每次都是盡量回家,來不及回家找個空地等著,最后把酒肉分給眾人,他還沒見過多的無法搬運的肉山呢。

  韓非說:“還有一點,地府的房子租金便宜,又不用養家糊口,很多人工作一周積累了足夠租一個月房子的錢,就開始游手好閑,賭博生事,近年來還有女閭。如果酒樓里能賣肉,讓他們有花錢的地方,倒可以讓鬼眾認真工作。”

  閻君紛紛點頭。

  衛子夫上前半步,福了福身說:“閻君陛下,二位夫子,容妾身一言,漢朝高祖被禁止出鎮子,他的祭肉卻是最多的。高有數十丈,宛若小山。”

  管仲摸摸下巴:“這樣啊,把帝鎮擴大出一條路去,讓他在邊緣等著,祭肉落完再將邊緣收縮進去。他既沒有出帝鎮,又可以免去眾人搬運的麻煩。”

  衛青也想到了這個辦法,只是不能搶話。

  閻君們情不自禁的為他鼓掌:“睿智啊!”

  “智慧啊!”

  “厲害啊!”

  “服了服了!”

  “還能這樣?”

  衛青心說只要能把以后的問題解決了,現在這一年的量不算什么事!“衛青想求閻君網開一面,允許衛子夫、劉據、劉弗陵和衛青四個人進去搬運祭品。”

  “可以。你們都是熟人。”

  ……

  嬴判官在等審核的時候,掏出白玉,慢慢搓上面黑色的珠子。

  呂雉發現光亮,也開始揉這顆珠子,和和氣氣的叫了一聲:“夫君?”

  嬴政:“嗯。扶蘇繼任鎮長之后都干了什么?”

  一兩年時間,足夠他展示自己。要是行,就繼續讓他干,如果不行,讓他來這里工作,閻君們對他給予厚望。扶蘇的優點在于不用費心就能讓別人喜歡他,覺得他真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而缺點也正在于他是個君子,君子遇到流氓如果不能拔劍砍殺,就完了。

  呂雉修煉了這么久,感覺自己心平氣和,再想到謀劃中的未來,也不激動狂熱了:“他修了法律,讓阿盈刻在石碑上,立在鎮中。常和人一同練武、閑暇時趙飛燕跳舞,他也去圍觀。史書又修了一卷。人皆敬他,就連劉邦也沒去找他鬧事,倒是阿盈”

  “阿盈怎么了?”

  “有些仗勢欺人,時常挑釁為樂。”

  嬴政笑了笑:“不主事的兒子胡鬧也無妨,很可愛…嗯?”這個心態好熟悉。

  呂雉心說:你當年就是這么看胡亥的吧,呸,胡亥也配和我阿盈相比?

  兩人很有默契的規避話題:“夫君住得好么?”

  “還不錯,判官的房舍不算太小小。既然你看扶蘇放心,搬過來住。”嬴政難得的解釋:“以免他覺得我對他不放心。”不是不讓你執政。

  呂雉又說:“我的東西太多,不好搬運。夫君先帶我去認清了門戶,我慢慢將東西挪過去。”

  “我有半個月假期,明天用了,去接你。”嬴政心說,我們有車,還有兩個兒子,這都是壯勞力啊。“劉徹投胎的結果有眉目么?有什么端倪?”

  “那還說不準,聽阿盈說衛子夫和他重修舊好,他們出鎮子,躲開眾人的耳目親熱了一陣子。可能這兩個人投胎時又有什么糾葛?”

  嬴政沉吟了一會,給她細細的講解:“投胎有幾種,下地獄受苦的鬼在刑滿后必須去投胎,這是強迫的。那些不必下地獄的鬼,則可以自愿選擇去投胎,投胎成什么由判官分大類,譬如說投胎成蟲子,但具體是九州大地上哪一只蟲子,什么蟲子,就各憑天命。還有一種,投胎之前吃了藥保護記憶,投胎之后也不記得自己的前世,等回來之后在三生石前照一照,就都能想起來。最后還有一種是走無常,閻君和判官常用,投胎én之后白天無所事事休息,夜里睡覺后在地府工作。劉徹是吃藥的那種。”

  他暗暗的探聽了很久,只打聽到這里。更具體的就不知道了。

  呂雉說:“我看劉徹的臉上偶有媚態,有時候還會捂肚子,定然是女人。”

  難道衛子夫和投胎后的女徹都成了后宮中不受寵的女人么,寂寞半生,互相慰藉,有了深情厚誼?恩愛如夫妻?后宮的美人許多,別人送的、各地選來的、偶爾看著順眼的,都留在宮里,劉邦應付不過來,很多后宮美人一輩子也沒和皇帝睡過覺。呂雉當皇后期間知道,有一些女人會結為姐妹,有一些真是姐妹,有一些則如夫妻恩愛。她不管這些事,只要不危及自己的地位,愛咋咋地。

  嬴政問:“捂肚子?懷孕嗎?”

  女人只要一確定有了身孕,就要雙手捧著沒多大的肚子。

  呂雉笑了一會:“不是。這些瑣事你不用知道。”

  “嗯。”嬴政有些悵然:“判官們最近不忙,每十天能回家休息一天。”我也懶得回家,一個人回去發呆有什么意思,不如繼續判案。

  還有些話沒有繼續說,火浣布飛了回來,燒的雪白嶄新,而下一個鬼也押了過來:“我繼續判案。”

  “那我也繼續修煉。”

  次日。判官打算用積攢的假期休息,不用去稟報閻君,把準備休息的日期寫在木板上掛在門上就可以走了。要是有事找他,知道他的去向就行。

  呂雉兩手空空,就帶了一把佩劍等著他。

  “你要搬的東西呢?”

  “我先看看缺什么,再說搬什么東西。”

  “好。”

  一路談論的是新來的皇帝劉莊。

  嬴政對他頗有好感,這人治國認真,不論是開始工作前還是工作之后的兩種狀態,都欣賞認真治國而且有方略有成效的皇帝。

  呂雉雖然對于自己被遷出高廟記仇,但那是恨劉秀,孝道指的是無改父道,劉莊沒把自己遷回去也不為過。“他對扶蘇也很敬重,只可惜,果然不肯加入我們的陣營。正等著再過幾百年漢朝滅亡,他也來地府當差。”

  “那很好,他來當差便不足為慮。別人怎么樣?”

  “劉病已說他兒子偶遇了生前最喜歡的馮婕妤,兩人要正式成婚。”

  兩人一路閑談,進了閻君城穿過兩道門,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這地方一排一排的,全都是宅子。嬴政帶著她往巷子里走:“這個區域住的都是判官,大部分家里沒有人。”

  走到一戶門口匾額寫‘秦呂’的宅子,停下腳步:“到了。這里流行寫上夫妻雙方的名姓或字號。讓人容易找。”

  “這宅子不錯。”

  和帝鎮的宅地大小差不多,但圍墻是真的墻。

  進門去種在院子里的花池中有一棵兩丈高、亭亭如蓋的大樹,樹后面是一排房子,左右兩邊也都是屋子。

  嬴政伸手敲了敲樹:“醒醒,這是夫人。”

  樹上浮現出一張小孩子的臉:“夫人您好,夫人是干什么用的?”

  嬴政耐心極了:“夫人就是我的妻子。”又對呂雉說:“這是受了傷的樹精魂魄,在地府沒擺脫形態,我托鬼卒替我買些花草,他倒是慧眼識英。這小孩子有三百年道行,受了傷也足以保護你。”

  總覺得自己住的地方不夠安全,要重兵把守!

  “三百年啊,那豈不是秦朝就有了它,好難得。”

  樹孩反應過來:“哇,你們經常在一起授粉是不是?我知道人們說的夫妻,只和對方授粉。”

  在他們弄明白什么是授粉之后,呂雉笑得不行:“對,說的很對。”

  還有一個小婦人站在旁邊,上前施禮:“夫人。”

  嬴政又說:“這是另一位鬼卒的孫女,暫時不想去投胎,我留她在這里聽差。”

  心酸,朕現在雇人只能靠提高工錢,提高工錢之后鬼卒就把他自己孫女塞過來。

  庭院里干凈整齊,屋子里卻什么都沒有:“呂雉,你安心修行,不要著急,修行的越好,將來的路途越順。亂世需英雄,人間大治一甲子,大亂一甲子,等到亂世時你文武兼備,必有所作為。”

  “遵命,夫君。”呂雉表示和自己想的一樣。

  “別這么生疏客氣,我看他們恩愛夫妻膩歪的很。”嬴政伸手把她攬進懷里,想了半天,干干巴巴的問:“你現在修行的進展如何?”

  沒想出什么甜甜蜜蜜的情話。

  作者有話要說:  1.8w收藏的加更。我現在追不上收藏的長速啊~厲害了我的讀者們!

  劉徹在意是她有沒有在心里里嘲笑自己,自己是不是可笑。至于嗨皮起來的部分,那不重要。

  玩弄嘲笑or小心服侍,這是個大問題。

  現代的鹽不受潮結塊是有了添加劑,粗鹽很容易結塊。在曬鹽法誕生之前都是煮鹽,在漢代,查到一斤左右的走私鹽就值得被記錄下來,我有一本大概叫古代偵探故事的書,寫的是古代官員們判案,里面有好多個私鹽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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