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營救
對方生性多疑, 在和黎江通過電話之后, 當天晚上輾轉(zhuǎn)幾處, 一直到他準備好的藏身之處才算是安頓下來。那人力氣并不大,黎舟被他抱下來的時候, 能感覺到他粗重的呼吸。
黎舟通過僅有的幾次接觸,在心里判斷這人的身高體力,一邊盡可能的節(jié)省體力一邊在腦海中分析尋找出逃的可能性。
黎舟被帶進房間的時候聞到空氣中皮革的氣味, 像是在一個什么倉庫里。
那人踩著木制樓梯一點點攀爬上去,打開了一扇木門,把黎舟放進了那個狹窄的空間。
黎舟被捆著, 眼睛上蒙了幾層黑布,胳膊被反綁太長時間快要廢了。對方只會加固繩索,全然不顧他的痛苦, 但是和粗暴捆綁相比, 那人伸出手去摘下黑色套頭觸碰黎舟臉頰的動作卻非常小心,黎舟甚至都能感到他的手指在顫抖。
那人看了很久, 用沙啞的聲音跟他說話,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癡迷:“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了, 真美啊,我一直都覺得, 你是最美的……比我見過所有的作品都要完美……”
似乎是環(huán)境安全了,對方這次用的是中文,黎舟面上努力保持之前的表情,不去激怒對方, 心里卻泛起涼意,一絲絲直入骨髓,果然是認識的人,但是這個人是誰?他只對這個語調(diào)聽著有些熟悉,但是這人的聲音和他記憶里的任何一個人都對不上。
對方癡癡顛顛地還在說著:“我為了找你特意來的,我來看你啊,你開心嗎?”
“但是,你為什么要讓別人碰你呢,被男人親過了,也摸過了吧,甚至還做過更惡心的事……”
黎舟一把被這人摜在地板上,臉頰鈍痛,對方把他按在那一項項說著他做的事,毫無例外都是和黎江在一起的時候。黎舟咬牙沒有吭聲,心里卻在算著時間,從他開始說的時候,似乎都是一個月前外公手術(shù)前后的事情,他沒有和任何人有過親密接觸,只除了黎江,而且他們也沒有在家以外的地方有過親密舉動,這個人能看到他和黎江接吻,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對方已經(jīng)尾隨了很久。
認識的熟人,從國內(nèi)追來,并且知道他是來做什么的。
黎家那邊泄露的可能性極小,那么剩下就是陸家和學校那邊……
似乎是不滿黎舟一言不發(fā)的樣子,那人拖著黎舟去了浴室,用冷水澆在他身上,聲音里帶著歇斯底里:“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我看著你長大,看著你一點點變得這么漂亮啊,是我啊,是我在守著你,怎么能跟別人在一起呢……你背叛了我,你臟了,小舟,我們洗一下啊,洗洗就干凈了。”
冷水淋在身上讓黎舟打顫,唇都蒼白起來。
他來的時候是從醫(yī)院被綁來的,甚至一件厚外套都沒有來得及拿,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初冬寒冷的夜晚被拖進來用冷水一股腦從頭沖到尾,徹骨的冰冷讓他思考都有些困難。
黎舟咬牙道:“你是誰……”
“我是誰?哈哈哈,你聽不出來我是誰了對不對?那也是應該的啊,我做了偽裝。”那人扔下手里的水管,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喉嚨不斷發(fā)出咯咯的聲響,聽起來像是笑聲:“我吞了炭,把嗓子燒啞了,我都是為了你啊小舟。”
“我是來看你的,我想跟你好好說話啊,但是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看到黎江來接你,你不是說他是你弟弟嗎……怎么可以和你弟弟接吻?真是太惡心了。但是現(xiàn)在沒事了,我不要錢,我要的只是你啊,以后我們一直在一起,就我們兩個,我?guī)阕叩眠h遠的,藏起來,誰都看不到哈哈哈!”
“我一直跟著你,好不容易找到你們學校的那些人,但是你不在,我等了很久才看到你去找那些人,都是那些人太笨了,配不上我們小舟 ,我知道,我能理解,但是我就站在在街角和你隔著一條馬路,你喊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你喊他‘沈教授’。”
那人聲音癲狂起來,伸手捏緊了黎舟的下巴:“你喊的也不是我,為什么有那么多人跟我爭你,他們都該死。”
蒙在眼上的黑色布料已經(jīng)被冷水浸濕,緊緊勒在蒼白的臉上,冷水順著布料邊緣一滴滴順著高挺的鼻梁落下,水痕勾勒出臉龐,即便是在困境中,也能看出這是一個極為英俊的男人,讓人目眩神迷。
那人似乎看的有些癡了,再次靠近他,試圖抱著他冰冷的身體,但手剛一碰上來黎舟就吐了。
黎舟對他的接觸只覺得惡心,胃里翻涌,他已經(jīng)十幾個小時沒有吃過東西,吐出來的只有酸水。
對方嫌臟,又用冷水沖了他一遍,嘴里念叨著什么又把黎舟半抱半拖著帶去了外面,把他丟在冷硬的地板上,自己出去了。
黎舟聽著門聲響動,片刻房間里陷入死靜,他喘了一口氣。
濕衣服還在身上,他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入睡,現(xiàn)在只覺得身上冰冷,胃里也太久沒有吃過東西而蜷縮抽痛起來,但也因為剛才的水流和掙動,讓捆著手腕的繩索略微有了一點空隙,黎舟吸了口氣,幾乎用上了全身力氣,連指節(jié)都泛出青白色來,努力扭曲手腕爭取一點機會,那人綁的不專業(yè),并不是不能完全掙脫開的。
黎舟咬緊牙齒,翻轉(zhuǎn)手腕,綁架了他的這個人,他從剛才的話里已經(jīng)聽出來是誰了。
是,沈藝博。
當年幫陸老大修建商鋪和房屋的那個人,同時也是他在綠島少數(shù)認識的一些人中的一位,他從來沒有對這位沈教授多留意什么,也從來沒有想過為何會在g市數(shù)次偶然遇到恰巧來“出差”的沈藝博,如果不是這次他尾隨許久偷窺到自己和黎江接吻,恐怕在m國的這次將會又是一場“偶遇”。
黎舟覺得身上開始一陣陣發(fā)冷,臉頰和額頭滾燙,思考也開始斷斷續(xù)續(xù),他猜著自己可能發(fā)燒了。
這很不妙,會讓他喪失體力,也無法再確定時間。
他用手腕去蹭著粗糙的繩索努力撐著抽出一點,一面自救一面在心里計算時間,做最后的努力。
手腕上有血,骨頭也發(fā)出細微聲響,他也毫不在乎。
沈藝博不會放過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為了錢。
他要回去,要想盡一切辦法回去……
黎舟腦海中斷斷續(xù)續(xù)回響著這句話,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又傳來一陣聲響,黎舟停下手腕的動作,勉強打起一點精神。
那人的聲音聽起來高興了一些,走過來道:“你衣服濕了很難受吧?我給你換衣服啊,我買了很多新衣服,都是給你的。”他提著一袋東西過來,翻找?guī)紫掠值溃芭秾α耍却魃线@個,這樣才是最完美的。”
提過來放在一旁的袋子里放了很多東西,那人在里面翻找著發(fā)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黎舟冷得打顫,但仍下意識躲避著,很快就被那人按著拿了一頂類似帽子的東西戴在了他的頭上。黎舟掙扎一下,那東西就垂在他臉頰上和他的冷汗粘在一起,有些癢,像是頭發(fā)一樣。
是的,這就是頭發(fā)。
黎舟臉色變了。
那人幫他理順了剛戴上的假發(fā),那是一頭長發(fā),用粗啞的聲音帶著迷戀道:“對了,就是這樣,這樣你就是最完美的了。你為什么不是女孩兒呢,你要是女的,我們就可以結(jié)婚啊,還可以生很多孩子,小舟給我生孩子好不好?”
“滾!”
“嘻,現(xiàn)在小舟是女孩了,不可以說這么粗魯?shù)脑挵 !?br />
“滾開,你讓我感到惡心!”
對方?jīng)]有理睬,像是沒聽到一樣,又拿出了衣服,黎舟看不到,但是對方夸贊的聲音他聽的清楚:“是紅色的裙子,喜歡嗎?冬天穿的厚面料,不會冷,我還買了白色的,我見過你穿白色的毛衣,真美,你和它一樣純潔。”
黎舟開始掙扎,被解開了濕衣服的領(lǐng)口,但是他身上帶著繩子,對方想要脫下他的衣服,勢必要解開繩索。黎舟等著那一刻,但是對方?jīng)]有這樣做,他非常謹慎小心,不敢給他一絲逃脫的機會,硬是把女裝給他套在外面,黎舟掙扎,只能胡亂穿了個大概,衣服堆在他身上,一片凌亂。
那人忽然懊惱起來,抓起黎舟的頭發(fā),狠狠拽著他撞了幾次桌角,直到頭發(fā)下有血流出,那人又立刻慌了,放下他手忙腳亂的幫他止血:“我,我不是故意的,因為你太不聽話了啊,你為什么不聽話呢?”
他想過來看,手指碰上的卻是黎舟的臉頰,那里因為掙動臉上也有一道細小的傷痕,“你不能受傷啊,這張臉不能受傷,不要傷害自己,不然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真的,你別逼我。”
外面有聲音傳來,隱約還有車響。
男人臉色變了一下,用布料把黎舟的嘴堵住,很快又把他推回那個陰冷的角落,用什么東西遮掩上,匆匆出去了。
黎舟蜷縮在那里額頭滾燙,失血讓他意識有些昏沉,模糊中聽到有些響動,但是傳到他耳中只覺得忽遠忽近,并不能聽得真切。
有人在說著什么,他聽到一些單詞,但不能連貫把它們反應成一句話。
直到有人解開他身上的衣服、割斷了捆綁著的那些繩索把他抱起來的時候,黎舟下意識掙動,卻被對方抱得更緊,幾乎要把他勒進自己身體中一般,耳邊有人沙啞著聲音一遍遍跟他說話,大約是因為對方懷抱溫暖,黎舟已經(jīng)麻木的大腦終于把那句話拼湊起來。
“是我,是我,我來了……”
“哥,我?guī)慊厝ァ!?br />
黎舟放松了幾分,側(cè)臉埋在他懷里慢慢失去意識,他終于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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