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陳老板
霍桐很快弄來了兩張邀請函, 自己用了真名, 而黎舟那份用了他身邊一個助理的名字, 黎舟換了一身樸素些的西裝,中規(guī)中矩的跟在霍桐身后, 多數(shù)時候都低頭保持安靜,頭發(fā)垂下來一些遮住眉眼,倒是也不容易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起初霍桐還有些緊張, 但是到了之后瞧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就不怎么擔(dān)心了,一個訂婚宴請了這么多人來, 門口招待的服務(wù)生都不夠用,他帶著黎舟過去遞了請?zhí)痛蟠蠓椒降刈吡诉M去。
霍家在京城有些門路, 江心遠之前能和霍家老爺子說上話, 完全是看在黎家的面子上,現(xiàn)在也搭不上霍家這條線, 頂多就和霍家旁支的幾位不怎么重要的公子哥有些聯(lián)系,霍桐能來, 完全出乎霍家人的意料,入座不久之后就有人特意過來請他去坐在前面。
“不知道霍少今天會來, 招待不周,您可以帶著您的助理一起過去,前面的位置要更寬敞一些……”來請他們的是陳家的一位,滿臉帶著笑意。
霍桐看了黎舟一眼, 兩個人對了下眼色之后,他就站起來道:“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隨便給我助理安排個位置,哪兒都行,主一會恭喜完主人家我還要回公司有些事等著處理。”
對方連聲答應(yīng),就帶著霍桐去了,只隨意打發(fā)了一個服務(wù)生過來帶黎舟去了角落的位置坐下,那邊坐著的有幾位和他一樣,也夾雜坐了兩三個紋著花臂的大漢,有一個還剃著禿頭,穿戴隨意看起來并不像是能進入這種場合的人,那幾位特助自覺受了冷遇,臉上帶著不忿,互相沒有攀談的意思。
黎舟倒是覺得這樣正好,他略微坐了會就起身離開了,同桌的人并沒有覺得奇怪,因為離開的不止他一位,江陳兩家這個訂婚宴辦得中不中,洋不洋,看起來一點格調(diào)都沒有,現(xiàn)場瞧著都亂糟糟的。
休息室內(nèi),陳家的幾位長輩也在小聲議論外面的客人,時不時皺著眉頭。
陳小瑤坐在梳妝臺前正在補妝,她臉色也難看的厲害,化妝師動作都有些不太順暢,剛想再給她上一點腮紅提亮一些氣色,就聽到旁邊傳過來的幾句話。
“陳琢玉把他那些朋友請來是什么意思?我聽說有幾個可剛出獄,這算怎么回事啊。”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家明明是和咱們家結(jié)親,怎么一直順著陳琢玉說話?門口迎賓的也是,什么人都放進來。”
“別提了,陳琢玉發(fā)出去上百張請?zhí)不知道一會要來多少呢!今天大好的日子,都被他攪合了。”
……
化妝師有些尷尬,她只是來給準(zhǔn)新娘化妝的,一點都不想知道這些豪門私密,尤其是聽起來還這么恩怨情仇。她努力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給陳小瑤補了一點腮紅,小聲道:“用這個顯氣色好,紅潤些有喜氣。”
氣墊剛撲在臉上,陳小瑤盯著鏡子里盛裝打扮的自己,一雙眼睛里的火苗越燒越旺,她忽然伸手抓過化妝師手里的腮紅一把扔到了鏡子上,“哐啷”一聲把鏡子從中間砸出一道道蛛網(wǎng)裂紋!
休息室里的幾個人嚇了一跳,她們都是陳小瑤的親戚,知道她大小姐脾氣驕縱互相看看不敢去勸,最后一位姨媽嘆了口氣走過來小聲勸了兩句,“瑤瑤,別生氣,今天大好的日子何必為了其他人氣傷了自己身子啊。”
鏡子里的女人一臉憤怒扭曲,陳小瑤看著罵了一句:“是他陳琢玉不讓我好過,他瞧不得我有一天風(fēng)光,他明明直到今天對我有多重要,弄這些人來分明是想讓全京城都看我的笑話!他當(dāng)年怎么沒死在外面!”
那位姨媽變了臉色道:“瑤瑤,不許胡說,你知道些什么!”她呵斥住陳小瑤,又讓化妝師和其他那些女眷出去,自己留下半是安慰半是警告地對她道:“下次不許在外面說這種話,聽到?jīng)]有?再犯,我就讓你爸爸來親自給你說了!”
陳小瑤咬了咬唇,一雙眼睛泛紅含了淚,眨眼就掉了大顆的眼淚下來,“姨媽,難道我就白白受他的欺負嗎!他爸媽死了是他自己的命不好,當(dāng)初如果不是爸爸站出來幫他把公司管理這么多年,就憑他自己一個小孩早就敗光了。”
那位姨媽皺了下眉頭,她并不是惡人,即便是自己親姐姐的女兒這么說,她也聽著有些刺耳。當(dāng)初陳家老人把遺產(chǎn)給了姐姐和姐夫,但是很快就敗光了,反倒是二房的陳琢玉一家自己從頭開始做出了一份事業(yè),陳二夫妻兩個因車禍去世,只留下一個幼子和公司,雖然陳小瑤的父母一直幫扶照顧,但他們也占了那孩子的家產(chǎn)十?dāng)?shù)年,早就該雙手奉還了。
說到底,人家那份家產(chǎn)也不是繼承來的,是陳二夫妻自己賺下的,理應(yīng)歸陳琢玉所有才對。
陳小瑤并不這么想,她自幼就長在家中聽多了父母的言論,并沒有覺得自己有絲毫過錯,惡毒道:“我們家養(yǎng)了陳琢玉這么多年,他不但不感激,現(xiàn)在還鬧出這么多事來,說到底就是為了錢,姨媽,他為了錢連親情都不要了,簡直就是無賴流氓,我媽媽說的沒錯,他這么胡鬧,早晚要進監(jiān)獄,和他那幫狐朋狗友一個德行!”
姨媽在心里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勸了兩句,但陳小瑤完全不聽,認準(zhǔn)了陳琢玉是在報復(fù)她,“以前他就是那樣,睚眥必報,一個大男人半點氣度都沒有,哈,現(xiàn)在巴結(jié)上有錢人了立刻就變了一副面孔對我們頤指氣使的。”她握住那個姨媽的手腕,壓低聲音滿是惡意對她道,“姨媽,我跟你說,外面都說陳琢玉得了陳家一位移民新加坡的長輩的幫助,那個富商根本就和陳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姨媽嚇了一跳,她家里也和陳家生意多有掛鉤,這兩年一直都傳陳家多了一棵大樹,陳琢玉就是依靠這棵大樹徹底翻身,她們跟風(fēng)投了不少錢,一半是真的吃到了紅利,另一半則是相信有那位富商撐著,陳家會越來越好,如今聽到?jīng)]有關(guān)系立刻慌了神,急忙問道:“怎么回事?怎么就沒有關(guān)系了,瑤瑤,你不會是聽錯了吧?”
陳小瑤冷笑道:“我沒有聽錯,那天我爸媽在書房說我親耳聽到的,那個富商會幫忙,是因為他買了陳琢玉十五年。”
姨媽怔愣道:“什么?”
陳小瑤眼里閃爍著惡毒的光芒,“十五年啊,陳琢玉把自己賣了十五年,還賣給一個老男人,哈!”
那位姨媽完全沒有防備,聽到這個一下反應(yīng)不過來,好一會才“啊”了一聲,“他怎么,怎么能和一個男人……哎呀,這太丟臉了,傳出去可怎么得了。”
陳小瑤拿起前面的粉餅,對著裂開的鏡子仔細補妝,她心里一口惡氣出去,終于暢快了許多,她不是最可憐的,陳琢玉才是。
黎舟離開之后盡量走在光線暗的地方,江心遠一如既往喜歡講排場,包下了整個公館來舉辦訂婚宴,公館房間頗多,黎舟盡量貼在走廊的陰影里尋找陳琢玉,霍桐給他看了財經(jīng)雜志上陳琢玉的照片,而他記憶里也有關(guān)于陳琢玉的一些印象,只要看到,就認得出來。
他順著木樓梯往上走,走到一半忽然看到有人逆光而下,腳步散漫發(fā)出噠噠聲響,映入眼中的先是那雙花里胡哨的皮鞋,緊接著是貼身的西褲,以及緊身馬甲和襯衫,外套隨意披在肩上并沒有穿,對方臉色略有些蒼白,一雙眼睛微微上挑,瞧見他的時候目光流動,緊跟著饒有興味地吹了一聲口哨。
輕浮地想當(dāng)直白,就差在臉上寫“我對你感興趣”幾個字了。
黎舟腳步停住,看向他道:“陳先生是嗎?我有些事想跟您談。”
陳琢玉走近了兩步,停在高他兩個臺階的位置上,含笑道:“想談什么?不如去我房間,我們詳細談?wù)劇!?br />
黎舟:“……”
黎舟硬著頭皮道:“我是黎氏的人,想必您也聽過,不知道對一樁生意有沒有興趣,是關(guān)于恒能電器的,陳家這段時間收購了部分股票,我想陳先生對這家應(yīng)該有些興趣,或者說它背后的恒遠地產(chǎn)控股感興趣。”
陳琢玉看了他一會,像是重新認識了一遍他,眼里興味更濃,“你查我?”
黎舟道:“不過是一些公開的商業(yè)信息罷了,我這次來是想和陳先生談合作的。”
陳琢問道:“你叫什么?”
黎舟想了想,還是報了自己對外的名字:“陸亦舟。”
陳琢玉走近了兩步,鼻尖湊近了在他身邊嗅了兩下,黎舟下意識汗毛都豎起來了,退開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陳琢玉笑了一聲,摸著鼻尖道:“有趣,我聞到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你是醫(yī)生?”
醫(yī)學(xué)生也算是醫(yī)生,黎舟微微皺眉,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陳琢玉道:“一個醫(yī)生,翻翻報紙雜志就能分析出這么多,又打著黎家的名號,讓我猜一下啊,g市黎家我只知道一位太子爺,不過倒是有一位和黎家交好的陸老板,他的兒子學(xué)醫(yī),好像叫這個名字?”
黎舟點點頭。
“其實也不是猜的,是黎江告訴我的。”陳琢玉看著他,帶著期待的目光。
黎舟不明所以,但斟酌片刻還是謹慎開口:“既然你認識黎江,那么應(yīng)該知道我和黎江的關(guān)系,我這次來只是為了加深合作,陳家和江家聯(lián)姻對你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恕我直言,陳家現(xiàn)在并不適合你的發(fā)展,陳先生有沒有想換一家的打算?”
陳琢玉道:“你挖我啊?”
黎舟道:“不算,只是想邀請陳先生出來共同創(chuàng)業(yè),資金好說,我看中的是陳先生的人才,不應(yīng)該拘泥在冀州這一個小地方。”
陳琢玉笑了,“陸醫(yī)生說話可真好聽,不過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不如我?guī)闳ヒ娨娢壹依习濉!?br />
黎舟對陳琢玉身后有位外商的消息也略有耳聞,點點頭道:“那麻煩陳先生引薦。”
陳琢玉笑得更開心了,對他道:“不麻煩,陸醫(yī)生跟我來,我家老板就在三樓。”
黎舟跟著他一路上去,三樓空蕩蕩的一層沒有人,走在走廊上仿佛都能聽到自己腳步踩在木地板上的回響,黎舟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覺,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陳琢玉帶著他走到最里面的一個房間,公館裝飾得古色古香,連門都是雕刻了繁復(fù)的花紋,陳琢玉笑著對他道:“陸醫(yī)生稍等片刻,我去問問我家老板方不方便啊。”
黎舟點頭應(yīng)了,站在門外等著。
房間里光線暗了一下,緊跟著就傳來摔了盤子的聲音,聽著像是發(fā)了脾氣。
黎舟抬頭去看,卻看到陳琢玉先走了出來,他衣袖上沾了些水,但是全然不在乎,站在那含笑道:“讓陸醫(yī)生久等了,我家老板沒想到有客人來,實在有些突然他也沒什么準(zhǔn)備,不如你先去我房里,我們兩個單獨聊聊……”
他正說著,一盒煙就從房間里毫不客氣地扔了出來,正砸在他頭上。
房間里傳來一聲粗啞的聲音,壓了怒氣低聲道:“進來!”
黎舟抬步要進去,陳琢玉叫了他一聲,湊在耳邊小聲道:“陸醫(yī)生,我家老板是暴脾氣,人上了點年紀嘛脾氣不好,也沒辦法,有些規(guī)矩,你進去麻煩多配合一下。”
黎舟點頭道:“我知道了。”
房間里只在門口開了兩盞小燈,在燈罩里發(fā)出一點昏黃的光,房間里面模糊能辨認出桌椅等物,具體的就看不清楚了,黎舟走進去之后想著陳琢玉的提點,也沒有多問,也沒開燈,見到里面坐在檀木椅上的高大身影就客氣道:“陳老板。”
這也是霍桐幫他查到的,這位兩年前突然出現(xiàn)的富商似乎和陳家有些親戚關(guān)系,尤其和陳琢玉關(guān)系親密。
那位陳老板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用很緩慢的聲音道:“陸醫(yī)生。”
三個字他念的緩慢,像是在嘴里把這三個字細細嚼了一遍,帶著些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尾音上揚,隱隱有些諷刺。
黎舟想開口跟他說并購電氣公司的事,他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陳琢玉家中那個堂妹陳小瑤和江彭亮聯(lián)姻之后,陳琢玉和江心遠有不少來往,陳琢玉這人永遠跟著利益走,當(dāng)年他在江心遠身邊安插了人手,就聽到過不少他賣給江心遠的消息。既然是以利相交,那么只要給陳琢玉和他背后的人足夠多的利益,對方自然會選擇和黎家交好,跳過江心遠這個可有可無的棋子——何況如今的江心遠,已經(jīng)遠遠不如之前了,價值雞肋,根本不值得什么。
黎舟搬了剛才對陳琢玉的那套說辭,但是這位陳老板顯然對生意上的事頗有些敷衍,只聽了幾句就打斷道:“陸醫(yī)生,抱歉,我有個習(xí)慣還請你配合。”
黎舟道:“自然,陳老板請說。”
對方點了點靠近窗邊的一張小桌,道:“麻煩你站在這里,手放在桌上,背對我站好。”
黎舟愣了一下,但還是按他說的做了,他剛過去放好了手,對方就走了過去站在他的身后,黎舟想轉(zhuǎn)身,但是下一刻就被那位陳老板按住了,按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戴著一副雪白的薄手套,力氣很大,黎舟完全掙動不開,額上冒了細汗道:“陳老板這是什么意思?!”
身后的人輕笑了一聲,道:“陸醫(yī)生你不用這么緊張,我只是想來跟你說幾句話。”
黎舟淡聲道:“您放開我,一樣能說。”
“抱歉,我以前做的生意有點見不得光,所以必要手段,還請諒解。”對方聲音沙啞,腿上也有金屬咔噠的聲響,像是半條腿慢半分走路。
黎舟低頭慢慢向后看,但幾乎是立刻就被人按住了肩膀,從后面捏著脖頸又轉(zhuǎn)回去,威脅他別看。
“年輕時候爭強斗勝,傷了腿,讓陸醫(yī)生見笑了。”
黎舟剛想說話,就被背后那人接下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對方身形高大,牢牢把他按在那一只手鉗著他雙手,另一只則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游走,介于撫摸和搜身之間的動作,讓黎舟渾身寒毛都炸起來了,他想掙動,下一刻對方的腿都卡進來,啞聲道:“別動,我只是摸一遍。”
黎舟飛快道:“陳老板要是不信任我,可以換人來跟您商談,我今天來本來也只是碰巧,不如我們改天約個時間再談。”
背后的人嗤笑了一聲,“陸醫(yī)生怕什么,我只是確認我們彼此的安全。”
黎舟心里覺得這人特別不對勁兒,簡直比剛才帶他上來的陳琢玉還要邪氣得多,而且比他高了半頭完全在體型上的壓制讓黎舟有些不安,他擰了擰眉頭,對方似乎是能感知他的心情一樣,立刻退開了一點淡漠道:“好了,說吧。”
黎舟放松了點,剛想轉(zhuǎn)身,就聽到對方開口道:“就趴在那說,別回頭。”
黎舟:“……”
黎舟忍耐下來,趴在那說了江彭亮的事,又說了他們和黎家合作的好處,“據(jù)我所知,您支持陳琢玉,他和陳家其他人不合,陳小瑤家人當(dāng)初搶了他的家產(chǎn),用一個不穩(wěn)固的聯(lián)姻并不會給陳老板帶來什么好處,您在這里做的費時費力,不如一開始就找最好的合作伙伴。您聽說過前年的中海并購案嗎,那一年黎氏新增土地儲備653萬平方米,不到一年時間,又拿下了冀州和京城的279萬平方米,這都是黎氏現(xiàn)在的當(dāng)家人黎江做的,他年輕,但是更有魄力,如果可以我愿意為您引薦。”
他說了很多,但是背后的人一直保持沉默。
黎舟幾乎要懷疑對方完全不想合作的時候,對方忽然開口道:“你說的不錯,但是比起剛才說的這些,還不如你的聲音打動我。”
黎舟懷疑自己聽錯了。
背后的高大男人貼近靠攏,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霸道的氣息,“黎醫(yī)生也給我點好處吧?”
黎舟沉聲:“您什么意思?”
后面的人笑了一聲,從身后靠近了過來貼在他耳邊用沙啞聲音道:“黎醫(yī)生不知道嗎,就算是男人,也是能讓男人快活的。”
黎舟不再忍耐,憤怒掙開他靠攏的懷抱想要離開。
對方卻貼過來,仗著身高優(yōu)勢把黎舟圈在懷里肆無忌憚地撫摸了一陣,那雙手即便是帶了手套也灼熱的厲害,黎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是力氣不如對方,只能罵了兩句。他平時極少罵人,急了也只能蹦出幾個英文單詞,倒是把身后的男人逗笑了。
“我不喜歡用強的,”背后的男人咬了他耳垂一下,舔了舔,“我比較喜歡你情我愿。”
作者有話要說: 陳琢玉:巧了,我也是cp粉。
而且還是能前線第一時間拍照片(500w肖像畫)和開站(房)子(間)給我追的cp玩兒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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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營養(yǎng)液,二更合一,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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