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開得太涼，莫婳凍醒之后，看著床上濕乎乎的床單發愣。

　　剛醒的瞬間，她還以為自己是尿床了，后面才反應過來是來了大姨媽。

　　她身體發育一直比同齡人緩慢，跟莫蕓相比不像是了一歲，而是了很多歲。

　　莫蕓也常拿這件事數落她身體有毛病。

　　她記得上一世她是十七八歲來得月事，具體是怎么來的她已經忘了，但是她能肯定，絕對跟這次不一樣。

　　想起昨天晚上做的夢，莫婳頓時覺得頭疼。

　　因為見到了瞿邢和瞿瑾，回到家之后她一直平復不了心情，晚上睡覺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干脆把空調挑到了最低。

　　冷風中人倒是睡著了，卻做了一個夢。

　　比起夢更像是上一世的回憶片段。

　　關于瞿邢。

　　“瞿邢，我冷。”

　　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非要帶她來滑雪，中途還玩生存游戲，撇開人帶著她到處亂竄。

　　看著洞外越下越大的雪，莫婳沒好氣地說。

　　瞿邢抬手把她抱進了懷里，讓她的腳疊在他身上：“暖了沒？”

　　“沒。”

　　“那換一個方法。”

　　瞿邢懶洋洋撐著胳膊，“唔”了聲說，“坐著不動就會冷，你動一動試試看。”

　　拉鏈開了一半，莫婳才明白瞿邢的動一動是什么意思。

　　莫曼茹一樁生意需要瞿邢的幫忙，莫婳不樂意也要乖乖聽他的話。

　　紅著臉，她還真熱起來了，額頭都滲出了汗水。

　　身上的肌肉緊繃有力，瞿邢的神情卻透著饜足的慵懶，感覺洞外落雪的動靜一大，身上的女人就怕是有人過來，緊張的抖動，瞿邢惡趣味地揉著她的腰，扯了扯唇說：“雪崩了。”

　　“啊？”

　　莫婳茫然懵懂地瞪大了眼。

　　“唔……因為你搖的太用力。”

　　瞿邢瞇著眼，眼里宛如流光瀲滟，亮的讓莫婳又羞又怒，想挖掉他那雙眼。

　　“……”

　　、

　　莫婳肚子疼的走路都有些飄，吃早餐莫蕓看著她蒼白的臉，重重哼了聲：“又裝可憐。”

　　莫曼茹也不怎么看得順眼莫婳這副可憐的樣子。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虧待她了。

　　讓她一直一副病弱的貓樣。

　　“我沒有。”

　　莫婳咬了咬唇，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了莫曼茹。

　　莫曼茹神情略微變了變，笑著摸了摸莫婳的頭：“我們家婳婳也長大了。”

　　“那么晚才來，指不定身體有什么毛病。”

　　莫蕓不高興的嘖了聲，莫婳遲遲沒來月事，她本來還壞心的想，莫婳說不定有毛病是石女，沒想到她竟然也來了。

　　“在學校不要跟我說話，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是姐妹，看我怎么整治你。”

　　穿上了鞋子，莫蕓特意警告了莫婳。

　　她是千金姐，莫婳是沒人要的學人精，陰郁變態的學她的打扮。

　　她很喜歡兩個人的角色設定，喜歡大家覺得她特別，覺得她可憐愛護她，上的事都不是她最介意的，那天莫婳差點叫她姐姐，她才發現，她更怕莫婳打破這種平衡。

　　上了車，莫曼茹輕輕敲了敲女兒的頭：“你不該那么跟妹妹說話。”

　　被莫曼茹教訓，莫蕓頓時委屈地撅起了嘴：“媽媽只護著莫婳，不在乎我的感受了。”

　　“你跟婳婳都是媽媽的女兒，媽媽當然都喜歡。媽媽知道蕓蕓只是心直口快，沒有壞心說話都是為婳婳好，但是之后我們都要搬到邵家住，媽媽怕你習慣了，當著你爸爸的面，就那么對婳婳說話。”

　　“那讓莫婳別跟我們一起去邵家好了。”莫蕓撇了撇嘴，“她也不了，該獨立了。”

　　她說這話，渾然沒想到她比莫婳還要大，就是要獨立也該是她先獨立。

　　“蕓蕓！”

　　莫曼茹停下車認真的看向女兒，“真正能過得幸福的贏家，是能把情緒都藏在臉下，不管是好的情緒還是壞的情緒，心里都有一把尺子，衡量該露出的表情，該如何說話。

　　真正的聰明是笑著逐漸摧毀自己不喜歡的人或物，而不是肆意的發泄怒氣，給別人積蓄反抗的力量。

　　人們可憐弱者，喜歡溫柔善良的女孩子，蕓蕓你該是個柔軟的，討人喜歡受人追捧的女孩。”

　　因為愛女兒，莫曼茹一直都有些放縱莫蕓。

　　不過放縱也該到此為止了，馬上要搬到邵家。邵家的那些人都是人精，稍有不慎，她的女兒就不能成為公主，比她走得更遠更好。

　　莫曼茹一路說了很多，莫蕓本來還覺得她為莫婳說話討厭，但慢慢的都聽了進去。

　　下了車，莫蕓看著手上邵天華送給她的奢侈品手鏈，媽媽說得對，莫婳不過是一只可以隨時捏碎的螞蟻，而她前方的路寬闊美好，不該浪費太多精神在莫婳的身上。

　　受人追捧的公主，光是擁有這個想法，莫蕓都覺得自己閃閃發光。

　　、

　　“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莫婳連續請了幾天病假，學校里有人傳她是逃避跟莫蕓道歉，但顧菲看她蒼白的臉色，就看出來人是真病了。

　　黃奇一直注意著莫婳這邊，雖然莫婳又把頭發放下來了，但是看過真容，她現在就算劉海遮著眼，他也能想象她那雙眼睛噙著眼淚，可憐巴巴的樣子。

　　見她捂著肚子時不時咬唇，忍不住說：“要是不舒服再請幾天假也可以，怎么就來上學了。”

　　“一直在家家人會擔心，而且我沒什么事了。”

　　莫婳努力地笑了笑。

　　顧菲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拿了一枚夾子，把她頭發別再了一邊。

　　“上次頭發梳上去不是好好的，怎么又放下來了，一直遮著眼傷眼睛。”

　　莫婳摸著夾子，為難地看著顧菲：“我……”

　　“怎么了？”

　　“我姐姐不喜歡……”莫婳不知道該怎么表達，糾結著想把夾子取下來，但知道是顧菲的一番好意，手摸著夾子的邊緣，又舍不得取下來。

　　黃奇聽到姐姐這個字眼就皺起了眉，再看莫婳的神態，說：“你姐姐也在這所學校里？”

　　“啊？”

　　莫婳驚訝的時候，眼睛會瞪得圓圓的，琉璃般清澈透明的眼珠定在其中，整個人就像是受了驚嚇的奶貓。

　　“不止有媽媽，還有姐姐？”

　　一邊豎著耳朵的同學，忍不住湊熱鬧。

　　聞言，莫婳猛搖了搖頭：“沒有，沒有。”

　　“是沒有媽媽還是沒有姐姐，還是都沒有？”

　　顧菲看出莫婳不想說，瞪了說話的那人一眼，那人訕訕收回目光，而黃奇卻還是盯著莫婳，想著她的姐姐。

　　有姐姐有什么不能說的，他不過問是不是在一所學校，她就嚇成這樣。

　　午休，莫婳想著拒絕了顧菲的發卡，心翼翼的邀請她一起吃午餐賠罪。

　　女生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藏在劉海里的大眼，偷偷地瞅著她。

　　顧菲笑出了聲。

　　“你比我想象的好相處，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會是很冷漠的人。”

　　然后沒想到是個白兔。

　　而且還是那種會讓人心軟軟的。

　　拿著餐碟，顧菲掃到她手上的手鏈，“買了新手鏈。”

　　“爸爸送的。”

　　“哦。”掃了眼款式，顧菲遲疑了下，“不介意我看一下吧。”

　　莫婳打算取下來給顧菲看，顧菲只是就著她的手看了幾眼。

　　“白白嫩嫩的白兔，挺可愛的像你。”

　　說完，顧菲就發現莫婳的臉騰一下紅了。

　　看著顧菲笑的更厲害，她本來是嚴肅的性格多一點，但不知道為什么遇到莫婳，就很想逗她。

　　莫婳就是那種又讓人想保護，又想欺負的女孩子樣子。

　　“學人精，不是叫你不要出現在我們眼前了！”

　　莫婳平時都到學校的食堂吃飯，莫蕓看到熟悉的身影腳步頓了頓，她旁邊的姐妹因為她的動作注意到了莫婳。

　　今天的莫婳依然是跟莫蕓同色的短襪還有皮鞋，連扣在裙子上的配飾都差不離的多少，叫人看了就來氣。

　　沖上去看到顧菲握住的手腕，宋青青嘖了嘖嘴：“怎么知道我們家蕓蕓買了新手鏈，也學著買了一條？不過你這一條看起來可廉價死了，跟蕓蕓的天差地別。”

　　察覺莫婳低著頭，不打算辯解的樣子，顧菲皺了下眉：“莫婳的手鏈是她爸爸送的。”

　　聽到顧菲的辯解，宋青青笑的更大聲：“學人精連這個都要學，蕓蕓的手鏈也是爸爸送的，怎么學人精你不止學蕓蕓，還想幻想跟她擁有同一款爸爸不成，我們家的蕓蕓的手鏈可是牌的……”

　　察覺莫婳想走，顧菲抓住了她的手，半舉了起來。

　　“廉價？什么時候h牌的高定也成了廉價？單論價值來說，莫婳手上這條比莫學姐的至少要高個十多倍吧。”

　　顧菲的話說出來，周圍一片安靜，目光在莫婳和莫蕓的手之間瞟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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