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懷疑你是來砸場子的
第111章 我懷疑你是來砸場子的
周建德其實情緒還算穩(wěn)定。
陸軒以二十余歲的年紀進入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坐診,的確讓他驚訝無比。
可他畢竟也是六十好幾的人了,驚訝過后,便歸于平靜。
不過,周建德的兩位學生可就沒他這份定力了。
一聽陸軒竟然是坐診的醫(yī)生,兩人面面相覷的同時,都是有些懷疑人生。
要知道,他們可是比陸軒大了有四五歲啊!
到現(xiàn)在還是周醫(yī)生的助手,坐診就別說了,兩人都懷疑,再過四五年恐怕也達不到在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坐診的水平,去區(qū)里一些中醫(yī)院還可以。
一時間,兩人郁悶的不行。
而被周建德行針的患者,此刻也是驚訝的合不攏腿。
她剛剛也以為陸軒是來找周醫(yī)生針灸的,沒想到也是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的坐診醫(yī)生。
關鍵是,這也太年輕了。
毫不客氣的說,她來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針灸來過,擅長中醫(yī)內科的那幾位他也看過,最年輕的一位中醫(yī)師怕是也有四十好幾了,二十多歲就能在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坐診的,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著實恐怖。
“陸醫(yī)生學的既然是內科,怎么我聽著好像對針灸也有所涉獵?”
周建德看的出來,陸軒對針灸的涉獵其實遠遠不止他說的一點點,不過,陸軒畢竟學的是中醫(yī)內科,要說對針灸也極其精通,他多少有些不信。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夠掌握中醫(yī)內科精要已經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了,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年輕人。
而且,哪怕他精通的是針灸,卻也不得不承認的是,比起針灸,中醫(yī)內科顯然要難的多。
面對周建德,陸軒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于是點點頭承認了下來:“最近的確有在接觸這方面的一些內容,不過手法上比起周老卻是要差了不少。”
周建德不置可否,他畢竟沉浸在針灸三四十年了,要是手法這塊都不如陸軒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都覺得自己可以告老還鄉(xiāng)了。
倒不是周建德自負,只是針灸這塊,能夠穩(wěn)勝他一籌的,全國上下加起來恐怕都沒幾個。
這其中,陸軒自然不算在內。
不過,手法這塊他是自信滿滿,可要說到辨證和治則,以及對穴位的了解,周建德也不敢托大。
剛剛陸軒展露的那一手,那可是記憶猶新。
而且,陸軒作為中醫(yī)內科這方面的高手,辨證這塊,絕對不差,不然也不可能收到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的邀請了。
這一點,周建德心里很清楚。
“正好,我還有兩名患者沒有行針,一會你來?我正好也可以觀摩觀摩,咱們相互印證一下。”周建德也想看看陸軒的手法,以及在辨證上的本事,直接提出了邀請。
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那么多中醫(yī)師,可在針灸這個領域有所研究的,卻沒幾個。
即便是有,研究的也不多,大多都是中醫(yī)內科為主,很少會去研究針灸一類的,畢竟都知道,一個人的時間有限,能夠在一個領域有所成就已經是極其難得的事情了,想要精通兩項,難度太大,最后有可能都是半桶水,倒不如將一項發(fā)揮到極致。
他就是其中的典型。
從接觸中醫(yī)開始,他就只會針灸。
也正是如此,才有了他今日的成就。
“可以嗎?”
其實問到這話的時候,陸軒已經有些意動了,倒不是想試試手,畢竟他這段時間每天都去九院給中風患者行針,倒沒有了之前的激動,打怪升級雖然有必要。
可更難得的是,在練習一項劍法的時候,光靠自己練肯定是不行的,還得有人教。
那些中藥雖然也可以指導他,可行針的手法有時候不是說說那么簡單的,有時候還得手把手的進行指導。
周建德的存在,就好像一名劍道宗師。
陸軒哪里肯放棄這么好的機會。
可患者畢竟是來找周建德的,他來插一手,很容易引起患者的不適。
周建德看著他:“這有什么不行的。”
只是,他話剛說出口,坐在那里等待的一名中年男子就面露難色:“周醫(yī)生,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中年男子也不敢把話說的太狠,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周建德。
無論什么時候,患者其實都很怕得罪自己的主治醫(yī)生,擔心醫(yī)生不給自己認真地看,或者在關鍵時候卡自己一手,又或者擔心得罪了醫(yī)生后,醫(yī)生會忽悠自己。
當然,也有個別的患者不怕得罪醫(yī)生。
這個醫(yī)生看不了,大不了換醫(yī)生,甚至,直接換醫(yī)院的也不是沒有。
而中年男子說這話,顯然是不太相信年紀輕輕的陸軒。
這就不得不提到一點了。
固有印象。
在幾乎絕大多數(shù)人眼里,厲害的中醫(yī)起碼都是五六十歲,甚至白發(fā)蒼蒼的老爺子,而且活的越久的老中醫(yī)越是受人追崇。
畢竟,他都能活那么久,肯定是有本事的。
這樣一來,陸軒的年紀自然就沒了優(yōu)勢,反倒是成了劣勢。
周建德卻是好像習慣了這種情況,看向說話的中年男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不過你完全不需要擔心,陸醫(yī)生在針灸上的造詣比我那兩位學生可要高的多,而且還是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邀請過來的坐診醫(yī)生。
伱或許不知道能被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邀請來坐診意味著什么,但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可能還不如這位陸醫(yī)生,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再說了,就算不是陸醫(yī)生給你行針,也有可能是我那兩位愚笨的學生,你自己決定一下,是情愿讓陸醫(yī)生給你行針,還是讓我那兩位學生。”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移動著,最終還是決定相信周建德,努了努嘴:“那還是陸醫(yī)生吧。”
周建德笑了笑,絲毫不意外對方的選擇。
剛剛他跟陸軒之間的聊天,對方肯定也是聽到了的,比起他那兩位學生,陸軒在對方眼中無疑要靠譜的多。
畢竟是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邀請來坐診的醫(yī)生,哪怕在對方看來可能針灸沒有他周建德厲害,可怎么說也比他那兩位學生要強不少。
這樣一來,對方就只能選擇陸軒。
“那我試試看。”
話都說到這里了,而且患者也沒說什么,陸軒自然不會錯過這么好的機會,隨即便來到中年男子面前,“手給我,你再跟我說說自己的情況,哪里不舒服,事無巨細,不要有所隱瞞。”
周建德暗自點頭,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光是這簡單的幾句話,他就知道陸軒是一個經驗極其豐富的中醫(yī),不然絕對不會將情況交代的這么詳細。
而且,最關鍵的還是脈診。
不要以為針灸就是聽患者說說哪里不舒服,然后再根據患者的情況行針。
其實并非如此,即便是針灸,也需要望聞問切,辨證行針。
針灸療法是中醫(yī)藥學寶庫的重要組成部分,廣泛地應用于內、婦、兒、外、五官、傳染、放射等各科疾病的治療。
據文獻記載,早在《內經》時代,就對臨床常見急性病癥,從辨證求因,病機癥候以及針灸治療選穴等方面作了較為深刻的論述。
《靈樞·九針十二原》篇云:“凡將用針,必先診脈,視氣之劇易,乃可以治也。”
《靈樞·官能》篇亦有云:“用診之理,必知形氣之所在。”
這些都說明,用針之前必須明確辨證,方可決定治療措施。
中年男子將手微微抬起到陸軒可以脈診的位置,一邊講述著自己的情況。
陸軒靜靜地聽著,隨后給出了自己的判斷:“你這應該是痹癥,也就是常說的坐骨神經痛。”
坐骨神經痛指在坐骨神經通路及其分布區(qū)內發(fā)生疼痛,如腰骶部、臀部、大腿后側,小腿后外側的疼痛。
臨床又將其分為原發(fā)性和繼發(fā)性兩類。
原發(fā)性坐骨神經痛即坐骨神經炎,多與風寒濕,感染有關。
繼發(fā)性坐骨神經痛為神經通路的鄰近組織病變,產生機械性壓迫或粘連所引起,常見如腰椎間盤突出癥,盆腔病變和腰骶損傷等。
按其受損部位,又可分為根性和干性坐骨神經痛。
中醫(yī)學稱本病為“坐臀風”,“環(huán)跳風”、“腿股風”等,屬于“痹證”范圍,與感受風寒濕邪后使經絡氣血阻滯有關。
“那陸醫(yī)生,我這嚴重嗎?”
“聽你講述的話,應該不是由于腰間盤突出引起的坐骨神經痛,不然單靠針灸的話,很難起到什么作用。”
說完,陸軒轉身看向周建德:“周老,可否借針盒一用?”
周建德早就準備好了消毒過的針盒,陸軒拿到手中,從里面取出毫針。
毫針屬于針灸里用到最多最頻繁的針,其他針系,其實用到的情況很少。
環(huán)跳、秩邊、承扶、殷門、委中、陽陵泉、承山、昆侖、大腸俞,腦海中,九處穴位浮現(xiàn),陸軒單手持針,迅速刺入環(huán)跳穴,隨后捻轉得氣。
周建德看得很認真,陸軒找穴很準,坐骨神經痛的話,換作是他,也會選擇環(huán)跳、秩邊等穴,不過他眼光也很毒辣,只是一眼便能看出陸軒學習針灸時間不長,甚至可能真的只是剛剛接觸沒有多久。
“陸醫(yī)生,你是不是接觸針灸沒有多久?”
“還不到十天吧。”
陸軒實話實說,這個沒什么好隱瞞的,他來找周建德,也是希望這位沉浸針灸之術數(shù)十年的周老能夠在他行針手法上給出一些建議,他好相應作出調整。
“難怪,你辨證或者穴位什么的都找的很準,可行針的熟練度卻是很低,捻轉手法一看就沒學多久,也就是你內科本事驚人,不然這種熟練度的行針手法,針灸怕是很難起到什么效果。”
周建德也是實話實說,并未因為陸軒是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的坐診醫(yī)生就說什么恭維的話,而是有什么就說什么。
哪里不足就指出來。
優(yōu)缺點,一并談及。
而陸軒,則是驚喜無比。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同時也驚訝于周建德的眼睛之毒辣,他僅僅行了一針罷了,就被對方看出了虛實,這種本事,也當真只有周老這種沉浸針灸數(shù)十年的老中醫(yī)才能一眼看出,換做其他人,恐怕還會覺得陸軒手法有多厲害。
其實不然,他的行針熟練度低的可憐。
這東西,不是靠開掛就能行的,也不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就能快速地積累熟練度,而是需要時常練習,將針練到猶如臂使,那才叫真正地出師了。
“不過,你這個年紀能做到這般,已經難能可貴了,而且你只學了十天不到,就能做到選穴精準,下針毫不遲疑,說是妖孽也不為過。”
“但這跟你中醫(yī)內科精通有很大的關系,不然,光是十天,恐怕連人體穴位都摸不準。”
周建德稱贊起來,也是沒有任何吝嗇,但下一刻,他直接走上前去,近距離的指點著:“先說說進針法,我給你操作一遍,你仔細看著。
針刺操作,一般是雙手協(xié)作,需要做到姿勢正確,這樣才能操作順利。
兩手各有分工,右手持針,進行操作,左手按壓在穴位周邊,協(xié)助針刺,稱為押手。”
周建德一邊行針一邊講解著:“這個出自哪里,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么問題吧?”
陸軒也是接著周建德的話應道:“《靈樞·九針十二原》說:“右主推之,左持而御之。”《難經·七十八難》說:“知為針者,信其左;不知為針者,信其右。”《標幽賦》說:“左手重而多按,欲令氣散;右手輕而徐入,不痛之因。””
周建德詫異地看了陸軒一眼,他問這話的時候,腦海中想的便只有《靈樞·九針十二原》,這也是他看過的最多的針灸醫(yī)書,卻不曾想到,陸軒除了記得《靈樞·九針十二原》之外,就連《難經·七十八難》和《標幽賦》都記得一清二楚。
周建德頓時肅然起敬:“你這對醫(yī)書的了解,簡直恐怖,我研究針灸數(shù)十年,也很難記得所有針灸醫(yī)書上的內容,沒想到你竟然都清楚,我現(xiàn)在算是知道你為什么短短十天就能有如此恐怖的提升了。”
這份恐怖的記憶力,誰聽了不得迷糊?
若非知道陸軒主學的中醫(yī)內科,針灸接觸的不多,他甚至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一個針灸高手來砸自己的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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