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光
第122章 我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光
張景才推門而入。
聽到背后的動靜,顧華華關閉屏幕,將手機放到一邊,眼睛看著跟前的電腦屏幕,正襟危坐。
張景才笑吟吟的走到顧華華背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和藹地道:“小顧,別緊張,這里也不是醫(yī)院,沒那么多規(guī)矩,只要不耽誤事情,無聊的時候玩玩手機也沒關系。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記下來,等有空的時候再問,看病的時候,遇到一些比較特殊的情況,我也會說一些。
你的情況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下,努力是努力,不過基礎還是有些不夠夯實,很多應該記得的東西都沒記住,這是不應該的,要改。”
張景才的手掌突然間落在顧華華身上,顧華華身體一顫,有些緊張地轉過頭來,可卻是看到了令他今生難忘的一幕。
張景才的背后,站著的青年不就是他的老同學陸軒嗎?
顧華華怔住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沒說什么,而是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張景才,連忙說道:“張醫(yī)生,我一定改。”
“會改就好。”
張景才微微一笑:“先坐吧。”
顧華華坐了下來,不過坐下之后,卻是疑惑地看了陸軒一眼。
他怎么跟張老一起進來了,難道是來找張老看病的?
顧華華用余光瞟了眼電腦屏幕,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陸軒的名字,這才回頭看著陸軒。
陸軒早就知道顧華華在這邊給張老當助手,自然沒有任何意外,他笑著跟顧華華打著招呼,就在這時,張景才突然間看向陸軒,說道:“小陸醫(yī)生,我來跟你說說患者的情況先吧。”
陸軒這才回過頭看向張景才:“好的,那麻煩張老了。”
“都說了喊老張就行,怎么,小陸醫(yī)生這是看不起我老張?”張景才故作生氣道。
陸軒無奈,只好喊了聲老張,張景才這才沒說什么,而是將患者提供的一些檢查遞給了陸軒:“這是患者之前做的一些檢查,你先坐這看看,一邊看,我一邊跟伱說說他的一些情況,到時候再談如何治療的事。”
陸軒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接過張景才遞過來的一些檢查單,來到一邊坐下,靜靜地看了起來。
還在想著陸軒怎么也來張老診室的顧華華,聽到兩人之間的交談,臉上的表情瞬間便是凝固了起來。
“老張?”
這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陸軒嘴里的稱呼,此刻傳入到顧華華耳中,不亞于晴天霹靂,讓得顧華華原本還有些緊張地臉上此刻直接變得錯愕,這詭異的一幕,讓他有種在聽玄幻故事般的感覺。
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好片刻時間,顧華華方才從這詭異的情況中反應過來,低聲呢喃:“這到底怎么回事?”
陸軒,他認識張老?
而且……
顧華華看得出來,兩人認識的時間應該不長,可卻給他一種兩人是忘年交的錯覺。
關鍵是,這平輩論交的一幕,讓他實在有些想不通,陸軒什么時候跟張老扯上關系了。
陸軒要是有這層關系在,畢業(yè)的時候,直接來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給張老當助手不就行了,干嘛還去區(qū)中醫(yī)院?
他甚至還聽說,陸軒在區(qū)中醫(yī)院不過半年時間,就好像因為一些事情被趕走了,只是去了哪里他倒是不清楚。
不過,陸軒跟張老認識的話,不至于被趕走吧?
別說區(qū)中醫(yī)院,就是去市中醫(yī)院也沒有任何問題啊!
一時間,顧華華腦子都有些漿糊了。
眼前的情況,實在是太讓人詫異了些。
若不是張景才在,他都想拿出手機問一下季修文這到底怎么回事,又或者,直接把陸軒從診室里拉出去,把這件事搞清楚。
就在顧華華思緒萬千時,張景才則是已經在給陸軒介紹患者的情況了。
聽到長老的嗓音,顧華華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向正在交談的二人。
“患者于去年年初的時候出現(xiàn)肝區(qū)不適,不過因為并不嚴重,所以并未去做檢查,一直到了8月份才去醫(yī)院做了腹部B超及CT,檢查結果你也看到了。
肝右葉占位2.9cm x2.5cm,門靜脈癌栓1.Ocm x 0.8cm,腹水中等量,脾大,甲胎蛋白異常升高。”
陸軒將其中的B超和CT結果一一看了眼,抬頭問道:“患者有什么既往史嗎?”
“有。”
張景才連忙道:“既往有乙肝肝硬化病史,小三陽聽患者自述有30余年。
之前在醫(yī)院行肝右葉腫物介入治療過2次,因副作用太大,患者拒絕再行西醫(yī)治療,隨即求助中醫(yī)。
其他癥狀的話,我都做了一些記錄,你可以看看。”
張景才說完,將患者的病歷本遞給了陸軒。
陸軒接過看了一眼。
刻下癥:消瘦,全身乏力,口干,皮疹,腹脹,關節(jié)疼痛,納呆,腹瀉,尿黃,舌質紅,苔黃,脈沉。
不過即便長老已經有了判斷,陸軒還是轉頭看向患者:“我給你把把脈看看。”
患者不明所以的看著陸軒,卻并未伸手,而是轉頭看向張景才:“張醫(yī)生,這……”
張景才笑著道:“這位是小陸醫(yī)生,也是聯(lián)南中醫(yī)會館的坐診醫(yī)生,不過今天第一天來,我找他過來也幫你看看。”
聽到這話,患者才將手臂伸了出來。
陸軒把了把脈,看了眼患者的舌征,過了一會,這才將手收了回來。
“怎么樣?”
見此,張景才忙問道。
陸軒沉吟一聲道:“結合檢查結果,應該是原發(fā)性肝癌,只是拖的時間有點久,若是剛開始出現(xiàn)癥狀的時候就來看的話,治療起來效果會好很多,現(xiàn)在的話,只能控制不擴散,盡量維持患者的生命。”
說這話,并未危言聳聽。
原發(fā)性肝癌一般起病隱匿,早期診斷率極低,確診時大多已經屬于中晚期。
惡性程度很高,而且病情發(fā)展迅速,放療化療等西醫(yī)治療措施不敏感,治療效果差,患者生存期僅3 ~6個月,被視為“癌中之王”。
眼前的患者還能保持這么好的情況,已經算是幸運地了。
換作是其他人,這時候可能都已經離開人世了也說不定。
“我給你的看法差不多。”
張景才贊同的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肝癌的病因病機上重視肝郁血瘀,肝脾腎三臟同病,調理時也當以此為主。
而肝癌的發(fā)生首先責之于肝氣郁結,肝藏血而以疏泄為用,肝氣調達,氣機通暢,五臟乃和,六腑則安。
若外感六淫或七情內傷,致肝氣郁結,疏泄無權,則臟腑經絡失調,氣機不暢,造成氣滯血瘀,邪毒結聚成塊,日久成積。
脾為后天之本,脾氣健運,需要肝氣調達,肝郁化火,木旺乘土,橫犯脾胃,必致脾虛;
肝腎亦是同源,肝腎之陰相互滋生,肝血不足,肝陽妄動,下劫腎陰,也會導致腎虧。
始于肝氣郁結,終于脾虛、肝腎陰虛。
<div class="contentadv"> 所以肝癌雖責之于肝,但治療時通常為肝脾腎三臟同病。
所以肝癌雖責之于肝,但治療時通常為肝脾腎三臟同病。
而肝郁血瘀為肝癌發(fā)病的主導因素,貫穿于肝癌病證的始終。”
陸軒一臉佩服的看著張老,有些難以想象,主要研究腎臟方面病癥的張老,竟然在肝臟方面也有著如此高的造詣。
不過,仔細一想。
任何一個在某方面有著極高造詣的中醫(yī),其實其他方面都不會差。
中醫(yī)是將人體視為一個整體的,不會說哪里痛就治哪里,需要去考慮其根本愿意出在哪里,對癥下藥。
就好比肝癌,雖然說主因是肝氣郁結,可肝癌患者,出現(xiàn)問題的卻不僅僅只是肝臟,脾腎都會因為肝臟而受到牽連。
治療時,不僅要治肝,還得兼顧脾腎才是。
“小陸醫(yī)生,你怎么看的?”
陸軒神色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可顧華華眼睛此刻卻是瞪的跟銅鈴似的,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張景才。
張老在問陸軒的意見?
真的假的?
顧華華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巨大的痛感讓他知道這根本不是做夢。
一時間,顧華華看向陸軒的眼神中,充斥著驚訝地同時,也是愈發(fā)的疑惑。
他怎么也想不通,張老為什么要在這件事上征詢陸軒的意見。
這可是肝癌啊!
他們這群人中,至今摸過患者脈搏的都沒幾個,哪有那個本事給患者辨證治病啊!
這不是鬧著玩嗎?
顧華華在想到這些的時候,陸軒沉吟一聲便應道:“中醫(yī)理念中,并無“原發(fā)性肝癌”之病名,根據(jù)患者臨床表現(xiàn),當屬“積聚”、“癥積”、“肝積”、“肥氣”等范疇。”
張景才微微點頭,將原發(fā)性肝癌列入這些里面沒有任何問題。
陸軒的聲音繼續(xù)在耳邊響起:“對于這類病癥,《素問·舉痛論篇》中便有相關之介紹:“寒氣客于小腸膜原之間,絡血之中,血泣不得注于大經,血氣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積矣。”
另外《素問·腹中論篇》也有言及:“伏梁裹大膿血,居腸胃之外。”
這二者皆認為積聚和伏梁都與瘀血有關。
而《景岳全書》亦有“血積有形而不移,或堅硬而拒按”之說,說明瘀證可導致癥積。
在《外科正宗·痞癖》之中,也有相關的一些記載:“痞癖皆緣內傷過度,氣血橫逆,結聚而生。初起腹中覺有小塊舉動,牽引作痛,久則漸大成形,甚則翕翕內動。”無疑也指出痞癖與氣血結聚相關。
還有《指迷全方生·諸積篇》中:“腹中形成腫塊,按之不移,推之不動。”和《丹溪心法·積聚痞塊》曰:“塊乃有形之物也,死血而成也。”以及《醫(yī)林繩墨·積聚》說:“積者,血之積也。”
這些無不認為積塊的產生與血瘀關系密切。清代醫(yī)學家王清任老張可能也聽過,他就認為“肚腹結塊,必有形之血”、“氣無形不能結塊,結塊者,必有形之血也,血受寒則凝結成塊,血受熱則煎熬成塊”,這些無疑較前人的認識又更深入一步。
唐宗海少習儒,光緒十五年舉進士,授禮部主事,中年才開始接觸中醫(yī)的醫(yī)學家唐容川更是在《血證論·瘀血》中明確指出:“瘀血在經絡臟腑之間,則結為癥瘕。”
可見,血瘀是原發(fā)性肝癌的重要病理基礎,肝癌的發(fā)生與氣血瘀滯、脈絡不通有莫大的關系。”
話畢,診室異常的安靜。
“之前老周跟我們說小陸醫(yī)生對醫(yī)書的了解極其恐怖,堪稱一塊裝滿著醫(yī)書的移動硬盤,而且對其中內容之了解也異于常人,起初我們都還不信,可現(xiàn)在,我是真的不得不信了。”
張景才真的有些被嚇到了。
陸軒說的內容雖然不多,寥寥數(shù)百字,可其中涉及到的醫(yī)書卻是高達七本之多,這可不是說能背下來就能背下來的。
說句不好聽的,這些醫(yī)書,光是放在這里給其他翻,都不知道要翻多久才能找到其中有關于原發(fā)性肝癌的一些論述。
可做不到像陸軒這般張口就來。
說實話,張景才也有些被震撼到了。
而比起顧華華,張景才算是好的了。
畢竟之前已經聽老周介紹過陸軒了,也知道陸軒本事不小,可在顧華華眼里,陸軒應該是跟他差不多的情況,即便是在給某個中醫(yī)師當助手,也是對辨證看病一竅不通,把脈什么的,更是無稽之談。
可眼前的一幕,卻是徹底地顛覆了顧華華的認知。
就好像,原本跟他從同一個師門走出來的師兄弟,他還是拿著一本秘籍卻并未熟練掌握的小人物,而陸軒卻是已經成為了武林盟主,武功蓋世。
這種恐怖的差距,讓顧華華一時間看向陸軒的眼神中,都是充斥著震撼。
這話,陸軒沒接,只是下意識的笑了笑。
張景才也不在意這些,笑著道:“這過目不忘的本事,當真是可怕!現(xiàn)在看來,把小陸醫(yī)生給請來,還真是請對了。”
“我也就會這些了。”
“我都有些羨慕了。”
張景才絲毫不掩飾臉上的羨慕之意,過目不忘,學任何東西都能后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誰能不羨慕?
反正,他是真的挺羨慕的。
“小陸醫(yī)生既然都說到這了,那這治療之法呢?”張景才也是絲毫不客氣,人都請來了,那不得人盡其用,不然也太浪費陸軒這可怕的天賦了。
說到這方面,陸軒卻是沒有做作,而是沉思了一會,道:“《素問·至真要大論篇》即闡述了“堅者消之”、“堅者軟之”治法。
《金匱要略》鱉甲煎丸功用之行氣活血、祛濕化瘀、軟堅消癥,專治脅下癥瘕。
王清任在《醫(yī)林改錯》中亦有提到,膈下逐瘀湯和血府逐瘀湯是活血化瘀的代表方劑。這原發(fā)性肝癌,應當以活血化瘀為基本治法,可選血府逐瘀湯、桂枝茯苓丸或大黃蟲丸合柴胡疏肝散或逍遙散加減。
不過,根據(jù)原發(fā)性肝癌病程階段不同,活血化瘀藥的選擇也有所區(qū)別。
對術后患者,由于手術局部血管、淋巴管回流障礙,血瘀脈阻,氣血虧虛,宜選用力量稍強的活血化瘀藥;
而一些正在化療的患者,正氣虧虛,脾虛濕困,內濕夾瘀,血瘀證進一步加劇,則不宜使用峻猛的活血藥,行血活血即可,兼補益脾腎,以提高機體對化療的耐受性;
若患者正在放療,因熱邪(射線)熾盛,耗傷氣陰,津液不足,血液黏滯,血瘀證加重,這時候則宜用涼血活血之品,以減少熱邪對正常組織的損傷,增加放療敏感性。
而在行肝動脈化療栓塞治療時,有應配合理氣活血方,可若是病情發(fā)展至伴見凝血功能紊亂,即陰虛血瘀階段時,應以養(yǎng)陰生津、涼血活血之法早期干預,采用益胃湯加味,促進肝細胞修復和增殖,維持正常的凝血狀態(tài),預防出血事件發(fā)生,盡可能延長患者的生存時間。
不過,一般肝癌患者,基本上可分為四種證型,分別是肝郁脾虛、氣滯血瘀、肝膽濕熱以及肝腎陰虛,眼前這位患者的話,便是典型的肝郁脾虛,濕熱內蘊。
若是我來治療的話,當以治宜健脾疏肝,清熱利濕。”
陸軒說著說著,下意識的將拿筆將方子在患者病歷本上寫了下來:柴胡8g、大生地15g、白蘚皮10g、豬苓10g、茯苓10g、地膚子10g、丹皮10g、早蓮草10g、凌霄花10g、亭蕩子10g、仙鶴草15g、蒲公英10g、百合20g、石見穿10g、石榴皮15g、半枝蓮10g。
“不過,在吃這些藥的同時,考慮到肝癌換證疼痛難忍的情況,可再補一副由香附、川芎、蒼術、神曲、梔子、黨參、茯苓、菊花、玫瑰花、甘草、白芍、白花蛇舌草組成的藥方,延緩癌痛的發(fā)生和進一步加重。”
還不等陸軒說話,張景才已經從陸軒手中拿過病歷本,對照陸軒開出的藥方認真地看了起來,許久之后,臉上露出驚喜的同時,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剛剛也提到了一點,《素問·至真要大論篇》中有說到堅者消之、堅者軟之,他的情況難道不需要加炮穿山甲、鱉甲、龜甲、龍骨、牡蠣、海浮石、海蛤殼、海藻、昆布等軟堅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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