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雖未見到人,桃夭夭心中的壓力莫名散去。
她照著做,使勁的將手里的箭甩出去。
哐當一聲,投中。
秋月高興的鼓掌。
桃夭夭回頭,看見戴著面具的陸雋,穿著鎧甲,站在不遠處。
有一瞬間,桃夭夭竟把他看成了沄雋上神。
曾在天宮的時候,沄雋打完勝仗回來向天帝復命,就是這樣的一身。
薛月珠不高興的道:“你是何人?這是慈寧宮,男賓應該在乾清宮才是!
桃夭夭這才拉回思緒,朝他頷首表示謝意。
陸雋徑直轉身離去,惹得薛月珠更加氣不順,嚷著要教訓陸雋。
昭陽讓薛月珠別說話,桃夭夭要是分了心,比賽的結果可不算數。
沈月扯了扯薛月珠的袖子,區區一個侍衛,就別一般見識了。
薛月珠這才作罷,等著看桃夭夭出丑。
桃夭夭按照陸雋的方法,連續中了五箭之后,薛月珠和沈月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
秋月將鐲子拿回來之后,發現桃夭夭不見了。
桃夭夭踩著急且碎的步子,追著那股檀香味出了慈寧宮。
沈月故意拉著薛玉珠,裝作絲毫不知的樣子,放桃夭夭悄然離去。
隨后又讓竹桃趕緊跟過去。
宮里的甬道眾多,桃夭夭不知道陸雋往哪里走了。
她憑著自己的直覺,往其中一條甬道走。
越走,這條甬道上的宮娥和太監越來越少,而陸雋的身影依舊全無。
桃夭夭擔心錯過給太后祝壽,轉身往回走,結果卻迷路了。
她有些急,要是錯過給太后賀壽,她的苦心就白費了。
一時著急,桃夭夭沒看清路,眼看著自己要摔出去,磕在大石頭上。
卻突然出現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將她扶住,又很快的與桃夭夭保持一定的距離。
桃夭夭看清是戴面具的公子,她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陸雋道,“姑娘可是在尋我?”
桃夭夭臉色羞紅,低頭看著繡花鞋,不說話。
陸雋又道,“姑娘這番尋我,不合規矩。”
他指著前面不遠處的甬道,“下個路口右轉,便可到太后的宮里!
說罷轉身離開,身上的盔甲在桃夭夭面前劃了一道弧線,又不留痕跡的垂下。
桃夭夭鼓起勇氣,糯糯的開口,“公子別誤會,我只是想謝謝公子多番相救!
陸雋一副生人勿近的口吻,“換做是旁人,我也會出手相救。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原來不是因為她,才出手相救。
換做任何人,他都會相救。
桃夭夭再一次的認識到,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只是這一次,比暗戀沄雋上神來得更加心痛。
“公子有樣東西在我這,明日午時運河河邊,我帶來還你!碧邑藏踩套÷錅I的鼻酸,轉身離去。
陸雋跟在桃夭夭身后,直到看見她進了慈寧宮的門,才轉身往乾清宮走。
他奉皇上的旨意,檢閱駐扎在晏城百里之外的一支秘密軍隊。
他連盔甲都沒來得及換,便入宮參加壽宴。
在壽宴上才知,桃夭夭也跟著桃之秋進了宮,正在太后宮里祝壽。
他擔心她,便借故醒酒,出了乾清宮。
陸雋悄悄的回到席位上,低氣壓讓坐在他旁邊的衛卿打了一個寒顫。
“出去醒個酒,還能生氣成這樣?誰惹你了?”衛卿將頭伸到陸雋的耳邊,看著陸雋將杯盞里的酒一飲而盡。
她性子膽小且怕被說閑話,因眾仙嘲笑她偷戀沄雋上神,她才從誅仙臺跳下。
就算做夢,也說不想再見到沄雋上神。
如今,竟為了報恩,追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背后,滿花園的尋。
陸雋握住杯盞的手又加重了幾分,杯盞險些被捏碎。
沄雋是他,這個陌生男人也是他。
他不明白自己生哪門子的氣。
桃夭夭剛才被他訓斥得紅了眼,他又莫名的心疼。
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
“皇上喚你呢!毙l卿用手肘拐了拐陸雋,陸雋這才從思緒中抽離。
他放下杯盞,起身走到皇上面前,拱手將虎符呈給皇上。
王公大臣皆一怔,就連皇上也沒想到陸雋會主動交出虎符。
陸雋道,“家父因微臣的婚事,已經回到晏城,正駐扎在晏城百里外。家父拜托微臣將虎符交還給皇上。家父想留在晏城,多陪陪母親。”
皇上端著酒盞,瞇著眼睛笑著,遲遲不說話。
最后,皇上讓陸雋暫時代為保管虎符。
皇上一向就想將兵權收回來,此舉無人猜得透。
前些日子為了兵部侍郎之女離奇死亡,皇上鞭笞了陸雋。
眼下依舊將虎符交給他保管,這里面恩寵不減反增。
桃之秋發愁,陸雋越討皇上喜歡,他女兒今后面臨的仇家越多,危險也就更多。
沈閣老不想陸雋太過得意。
他眸光深邃,瞅著陸雋身上未佩戴皇上賞賜的玉佩,便問是不是丟了。
陸雋道,“忘記佩戴了!
皇上沒責怪,他囑咐陸雋,玉佩一定要隨身攜帶。
陸雋點頭,便回到席位上。
他本不想應桃夭夭的明日之約,眼下怕是非去不可了。
桃夭夭回到慈寧宮,正趕上給太后送賀禮。
此時,其他女眷的禮物都送完了。
而竹桃早就回到慈寧宮,將她看到的,聽到的,全部告訴沈月。
“姑娘,你跑去哪里了啊!鼻镌旅㈠\盒遞給桃夭夭。
桃夭夭拿著錦盒,十分得體的走入慈寧宮。
她腦海里全是陸雋那冷冷的口吻,她努力扯出一絲和煦的笑容跪在地上。
然后打開錦盒,將壽禮獻給太后。
投壺過后,大伙便回到慈寧宮,唯獨不見桃夭夭。
沈月道,“桃夭夭,那個教你投壺的侍衛,可尋到?”
此話一出,太后慢慢打開畫卷的手一頓,王氏的笑容停在半空中。
整個慈寧宮突然熱鬧起來,大伙紛紛議論桃夭夭一個待嫁閨中的姑娘,怎如此放肆。
即便那侍衛教她投壺,贏得彩頭,也不能這樣失了分寸。
太后撇了一眼沈月,雖是笑著,卻想扒了沈月的皮。
沈月是嫻妃的侄女,怕是授了嫻妃的意,誓要攪和桃陸兩家的婚事。
昭陽公主道,“那侍衛帶著面具,可威風了,隨便兩句話,桃夭夭便連中五箭!
兵部侍郎張大人嫡女張雪鳶站起來,多謝桃夭夭替她贏回珠釵。
兵部侍郎夫人余氏睨了張雪鳶一眼,張雪鳶便乖乖的坐好不說話。
整個慈寧宮,只有太后,皇后,嫻妃,還有王氏知曉陸雋臉傷戴面具的事。
嫻妃使勁捏了一把昭陽,好好的一盤棋,就被昭陽攪和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確實得好好答謝一番才是!碧竺佳廴缙兴_,她繼續打開畫卷,看著栩栩如生的金鳳凰,大贊桃夭夭的賀禮,她十分喜歡。
隨即賞賜桃夭夭,而沈月準備的壽禮,太后壓根看都不看一眼。
前世,沈月憑借壽禮,在太后面前大放異彩,就因為這,沈月被太后賜婚給陸雋。
這一世,卻是桃夭夭贏得太后賞賜。
沈月心里窩著火,她吃完宴席,早早的出宮回府,連沈閣老也沒等。
桃夭夭和秋月上了回府的馬車。
桃之秋瞅著一馬車的賞賜,而桃夭夭又無精打采,忙問出了什么事。
桃夭夭一直發著呆,并未聽到桃之秋問她。
秋月便將太后壽宴上的事,全部告訴桃之秋。
最后秋月道,“原來在客棧救我們的那戴面具的公子,是皇上身邊的侍衛,在宮里當差。今日要不是他指點姑娘投壺,怕是要輸了鎮遠侯夫人賞賜的鐲子。姑娘這番心情不好,怕是沒尋得那公子,了表謝意!
桃之秋捋著胡須半天沒說話,原來那日陸雋上朝遲到,口中說的私事,竟是為了他女兒。
桃之秋撫了撫桃夭夭的頭,笑著道,“夭夭,有緣自會見到的!
桃夭夭一臉憂郁,她一回到風雅居,便坐在書案前看書。
桃夭夭在太后的宴席上,幾乎沒怎么動筷子。
秋月送進來的飯菜,她也一口未吃。
桃梓文從國子監偷跑回來,一聽桃夭夭不開心,便跑過來安慰她。
他看見桃夭夭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手肘下,是一副被眼淚打濕,未畫完的公子畫像。
翌日,桃夭夭看著匣子,她本想讓秋月將玉佩送還給陸雋。
但經過沈月一鬧之后,她便不敢將玉佩交給旁人。
秋月走進來,說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桃夭夭起身,桃梓文走了進來。
他讓秋月先出去,他有話單獨與桃夭夭說。
秋月走后,桃梓文問桃夭夭,“夭夭可有心上人?”
桃夭夭搖頭否認。
桃梓文將未畫完的畫像找出來,給桃夭夭看。
上面的淚痕清晰可見。
桃梓文道,“夭夭,你要是不想嫁鎮遠侯世子,哥哥就算死,也會幫你的!
桃梓文認真的模樣,讓桃夭夭努力壓下去的情緒,又涌了上來。
她不想瞞著桃梓文,但若讓桃梓文知道他是誰,他會不會更加看不起她。
暗戀就是這樣卑微到塵埃里。
而她居然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桃夭夭將情緒藏在笑里,“大哥,我是真的很喜歡世子!
說罷拿起匣子走出去,上了出府的馬車。
當馬車行至運河附近,桃夭夭與秋月互換了衣裳。
她借故給姑娘買點心,便下了馬車。
浩浩蕩蕩的一群護衛,隨著馬車繼續往前走。
桃夭夭帶著面紗,走到相約的地點,等陸雋來。
看著懷里的匣子,她喃喃的道,只要過了今日,她便將他忘記。
可是直到黃昏來臨,陸雋也沒出現。
她一張小臉被風吹得像焉掉的花一樣。
運河斜對面的一間茶樓里,陸雋一直盯著運河柳樹下的身影。
衛卿不知道一向忙碌的陸雋,怎有功夫,在茶樓一呆就是一整天。
眼睛一直盯著窗外,不吃不喝,不說話。
客棧之案和兵部侍郎之女張雪瑩之死的案子已經結案。
雖然種種證據顯示,兇手是官府緝拿很久的山賊。
一向相信證據的陸雋,這次偏就是不信了。
難道又有新線索了?
衛卿將頭探過來,哐當一聲,窗簾子被放下。
“莫要跟著。”
陸雋收回扇子,手負在背后走下樓。
衛卿摸頭不知腦,他問四喜,四喜同樣搖頭。
最近少爺的心思,越發難猜。
桃夭夭生怕別人認出她來,她等得實在太久了,便將頭伏在腿上睡著了。
直到她再次聞見那股檀香味,她猛地一抬頭,就看見陸雋站在她面前。
依舊是一張冷冰冰帶著面具的臉。
她站起身,將匣子遞給他。
待陸雋接過,她低著頭,小手顫抖著藏回到袖子里。
她不說一話轉身。
桃夭夭的背影越來越遠。
陸雋打開匣子,那枚熟悉的玉佩,他特地留下的,就這樣,又回到了他身邊。
桃夭夭沒走多遠,沈月和竹桃便將她攔住。
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沈月道:“私會情郎,要是太后知道了,鎮遠侯府知道了,你猜會怎么樣?”
“你跟蹤我?”
“對,守了半日,總算逮住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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