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陸雋一走,桃夭夭便睜開了眼眸。
在那種荒唐的情況下,除了裝暈,也只能是裝暈。
不敢相信,她重生后再次喜歡上的人,竟還是沄雋上神。
桃夭夭細細回想,今日之舉,她實在太過莽撞。
太后的賜婚,豈是世子同意,便可作罷的。
如今,世子即便有了心上人,也不同意悔婚。
看來鎮遠侯府也不愿得罪太后。
這要是讓爹爹知道她不愿嫁,自然豁出命來,也會護著她。
她不能又將爹爹乃至整個桃府陷入兩難的境地。
桃之秋送完陸雋和衛卿之后,走進風雅居。
周氏和秋月已經答應桃夭夭,對悔婚一事,保守秘密。
桃夭夭問桃之秋,為何世子戴著面具。
桃之秋馬上就明白,原來是陸雋的面具嚇著他寶貝女兒了。
桃之秋道,“世子辦案的時候,不小心傷了臉。他常駐大理寺辦案,不常露面,除了王公大臣,沒幾個人知道此事。都怪爹爹,要是爹爹早一點告訴你,你也不至于嚇成這樣。”
桃夭夭這才放下心來。
她原本以為,陸雋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才故意戴著面具躲著她。
原來不是。
那他這是又來凡間歷劫來了。
果然在沄雋上神心里,那株香草什么都不是。
“爹,我累了。”桃夭夭翻身,背對著桃之秋,眼淚一滴滴的落在繡花枕頭上。
桃之秋絲毫未察覺,便拉著周氏走出去。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秋月端了些吃食進屋,桃夭夭依舊睡著。
她便默默的退出去。
屋外,秋月與桃梓文的聲音,漸漸傳入桃夭夭耳中。
“什么!少爺你剛去找世子算賬了?”
不是秋月胳膊肘往外拐,今日之事本就是姑娘挑起的,世子何錯之有。
桃梓文讓秋月安靜點,別把桃夭夭吵醒了。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月搖頭,桃夭夭交代過,她什么都不能說。
秋月一副知情又不透露的模樣,讓桃梓文覺得此事不簡單。
他袍子一撩,坐在廊下。
等天一亮,他便找桃夭夭問個清楚。
縱然陸雋官居要職,只要他敢欺負夭夭,桃梓文定不饒他。
吱呀一聲,緊閉的雕花木門,被打開了。
“大哥。”桃夭夭糯糯的喚了一聲,一雙清澈的眸子因長時間掉眼淚,雙眼通紅。
桃梓文站起身,桃夭夭此時的模樣,他心疼。
“外面風大,進屋暖暖。”桃夭夭挽著桃梓文的寬袖,一面又讓秋月去弄些吃食過來。
沒一會,秋月便將吃食擺上桌。
“大哥,春闈馬上就要到了,莫要負了爹爹的期望。”
桃夭夭將筷子遞給桃梓文,讓他吃完回國子監。
妹妹如此懂事,他這個做哥哥的應該更加懂事才對。
桃梓文接過筷子,見桃夭夭不想說,他便不再追問。
他夾了一塊酥肉放入桃夭夭的盤子里,只是道,“大哥一直都在。”
桃夭夭忍著鼻酸,笑著點頭。
無意中,她撇見桃梓文腳上的靴子開裂了。
桃之秋雖對桃夭夭十分寵溺,卻對桃梓文極其嚴苛。
衣食住行,竟比普通人家的公子還不如。
衣袍鞋襪,只要還能穿,是斷然不能丟掉的。
桃之秋總是教導桃梓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久而久之,桃梓文也習慣了。
桃夭夭將此事放在心里。
吃完飯,桃梓文摸了摸桃夭夭的頭,便走出風雅居。
這時,皎潔的月亮偷偷躲進烏云里。
桃梓文的背影行至月牙門,桃夭夭跑過去,將一把傘塞入桃梓文手里,滿眼含著不舍。
“大哥今天就不走了,留下來陪夭夭。”桃梓文握著雨傘立在桃夭夭身旁,從前的小妹可沒這么粘著他。
“夭夭不需要大哥陪。要下雨了,大哥快走吧。”
桃夭夭忍著不舍,她回到風雅居。
秋月伺候她洗漱之后,便吹燈,退出去。
桃夭夭即便很困,可她睡不著。
心中似有千斤大石堆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在軟塌上輾轉反側,心神不寧。
突然,悠揚且清脆的笛聲,傳入桃夭夭耳朵里。
這笛聲桃夭夭十分熟悉,她在天宮的時候,這樣的笛聲,陪伴她度過無數個難熬的夜晚。
桃夭夭趕緊推開窗戶,她以為是折顏來了。
結果笛聲卻突然嘎止,屋外什么都沒有。
她失落的關上窗戶,笛聲卻又響起。
隨即是滴答滴答,雨水敲打屋檐的聲音。
桃夭夭沉重的心,瞬間變得輕松不少。
桃夭夭便作罷,不再追究這笛聲從何處而來。
她蓋好被子,聽著雨聲與笛聲交融,困意漸漸襲來,她竟安然睡去。
陸雋戴著面具,手里拿著一根笛子,他推門進來。
吱呀一聲,四喜和衛卿被吵醒。
“少爺,你這是去哪了?”四喜接過陸雋解下來的大氅,他抖了抖上面的雨水,看了一眼窗外,廊下的香草葉子掛著水珠,地上滿是水洼。
竟下了一夜的雨。
少爺出門,他和衛卿竟全然不知。
陸雋捂著嘴咳了咳,指著廊下的香草,讓四喜搬進屋來。
這些香草可是少爺的寶貝。
四喜趕緊將它搬進來,又跑出去熬姜茶,給陸雋驅寒。
衛卿的目光一直盯著陸雋,以及被陸雋擱在一旁的笛子上。
與陸雋相識多年,他怎就不知道陸雋還會吹笛子。
陸雋低頭看著公文,一邊告訴衛卿,昨日太后當著皇上的面,殺了梁王。
梁王是太后一手帶大的,不似親生勝似親生。先帝駕崩之前,太后一直擁護梁王為儲君。
只是誰也沒想到,皇位會落在皇上手里。
這也就成了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衛卿道,“太后為了扶三皇子蕭冕上位,還真是煞費苦心。蕭冕似乎無心陷入儲君之爭。”
“莫要胡言。你我為身為臣子,盡力輔佐皇上即可。”
陸雋指尖敲打著桌面,梁王隱藏多年,為何在靜安寺,自投羅網行刺于他?
根據四喜的調查,那幾個失蹤的香客,曾在嫻妃的宮里出現過。
前世,梁王并未謀反,而一直竭心盡力輔佐三皇子瀟沐登上皇位。
這一世,梁王卻死了。
而從梁王那里搜來的物件,又與嫻妃扯不上半點關系。
看來要搞清楚梁王與嫻妃存在什么關系,只得再去靜安寺走一趟。
陸雋眉頭微擰,“交代你辦的事,如何了?”
衛卿背靠在陸雋的桌案,雙手插胸,十分慵懶的口吻道,“皇上正讓你岳父大人查沈閣老,不日便會有結果。”
陸雋久久沒說話,他想讓沈閣老吃點苦頭,怕是要落空了。
“今日莫要去早朝,我替你向皇上告假。”衛卿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陸雋依舊沒說話,算是默認衛卿替他告假。
他提筆寫奏折,奏請給皇上,他要去遠安一趟。
四喜端著姜茶走到陸雋身邊,竟看到折子上寫著無數個‘我不同意’。
少爺到底不同意什么。
“少爺,姜茶。”
陸雋這才意識到自己出了神,他接過姜茶抿了一口。
“明日一早我去遠安幾天,你留下盯著桃府。”
四喜知道,少爺哪是讓他盯著桃府,少爺是不放心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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