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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羽毛如翦色如染(二)


果然,幾杯酒下肚,酒氣上了頭,燕榮才擦了擦嘴,說了句:“她懷有孕了……”

羽楓瑾微微一怔,淡淡笑道:“這是好事啊。”

說著,便提起酒壺,給他填滿了酒。

燕榮將一杯酒猛灌進喉嚨,沉聲道:“這個孩子來得太意外了,對于我和玉兒這種關(guān)系來說,我們有個孩子,不是喜事而是禍事!我現(xiàn)在心里亂糟糟的!”

“你們有了肌膚之親,她自然會有孩子,這有什么意外的。你太敏感了。”羽楓瑾

“兄長,你可知我這幾個月,是如何過來的?”燕榮耷拉著腦袋,悶聲問道。

“你雖然從未與我說過,我也知道你并不好過!不然,你也不會常躲到這里來了。”羽楓瑾放下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知為何,自從他得知玉兒的身份后,便有意躲著玉兒和燕榮的事。

關(guān)心則亂。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哪怕我再不喜歡她,一旦有了孩子,我也會十分歡喜,定會好好待她!可她偏偏是皇上放在我身邊的一雙眼睛,我實在無法以誠相待。”燕榮喝了一口悶酒。

“若論做妻子,玉兒倒是十分稱!她賢良淑德、心靈手巧,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且她又讀過些書,偶爾聊上幾句,也覺得她頗有些見識!可當我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在演戲時,那些感覺就變了!”

燕榮連喝了幾杯,想灌醉自己,卻覺得越喝越清醒。

“我們每天都在假裝一副夫妻和美、相敬如賓的假象。她對我一顰一笑,都讓我覺得危機四伏,我對她說的每句話,都要事先想好。我們之間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紕漏,讓對方抓住把柄,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燕榮扶著額頭低聲喃喃著,表情似乎很痛苦。

“大人之間的仇恨,不該波及到孩子,孩子是無辜的。”羽楓瑾深沉地一笑,拍了拍他肩膀。

燕榮仿佛沒聽見般,自顧自地控訴著:“我躲在這里,是因為我害怕在家里睡覺!我怕自己睡著時,說出來的夢話會泄露秘密,待我醒來時,已身首異處!”

羽楓瑾的眉頭微微一顫,這種感覺他深有體會。

燕榮抹了一把臉,發(fā)泄似的繼續(xù)說道:“對我來說,那里不是家,而是戰(zhàn)場!我每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與她見招拆招、步步為營!一邊想著如何麻痹敵人、掩藏自己,一邊想著,如何將信息透露給她!這樣的生活,讓我如何坦然與她一起撫養(yǎng)孩子!我真的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逼迫自己。”羽楓瑾為自己也倒了杯酒,與他碰了碰杯:“辛苦了!這件事情到這個地步,都是因我而起,才讓你吃了苦頭!”

燕榮又連飲了三杯,才沉聲道:“這不怪兄長!既然當初決定要走這樣一條路,就沒什么可后悔的。只不過,我現(xiàn)在很糾結(jié)。和玉兒生活了這么久,我有些于心不忍。可我又害怕,這是皇上給下的圈套。所以我想先暫時躲在這里,再想一想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這樣也好。”羽楓瑾輕輕嘆了口氣,溫言道:“心緒不穩(wěn)時,做任何決定都是錯的。那就先冷靜一段時間再說吧。”

二人正說話間,敲門聲響起,貝小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殿下,馬幫的慕容先生有急事求見!”

羽楓瑾和燕榮相互看了一眼。翊王連忙叫道:“進來吧!”

“讓他進來吧!”羽楓瑾吩咐道。

房門打開,慕容延釗大步走過來,深施一禮:“草民深夜來訪,還望殿下恕罪!”

羽楓瑾見他神色匆匆,忙問道:“無妨,本王還沒睡下。只是看先生臉色不好,可是馬幫出了什么事?”

“不是馬幫,是鹿寧!”慕容延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奉上。

聽聞鹿寧出事,羽楓瑾心頭一緊,連忙接過信來,急急打開來看。

趁著他看信時,慕容延釗則向燕榮解釋道:“安南內(nèi)亂后,我們接到護送難民的任務。可途中卻出了岔子,所有難民和馬幫兄弟死得死、失蹤地失蹤。后來我們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難民,而是從安南出逃的世子。”

“世子?”燕榮大吃一驚,酒意退了一半。

慕容延釗緩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少幫主得知此事后立刻趕去調(diào)查。沒想到卻發(fā)現(xiàn)靈州分號里出了叛徒!此人不但到處敗壞馬幫的名聲,還勾結(jié)當?shù)匮瞄T作惡多端。少幫主查到此人所作所為,或許會牽連到殿下,便立刻修書一封,讓老朽前來通秉——”

“靈州山高路遠,怎么會和殿下扯上關(guān)系?”燕榮疑惑不已。

羽楓瑾放下信,臉色一沉:“別忘了,靈州鐵礦的開采權(quán)在本王手里。如果有人打著本王的名號為非作歹,本王也難逃干系。”

“什么人如此大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燕榮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臉上早已變了顏色。

“只要利益夠大,就足以讓人鋌而走險!”羽楓瑾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又坐了下來。

“是呀。”慕容延釗接過話頭來,繼續(xù)說道:“靈州那個地方,山高皇帝遠的,殿下常年呆在盛京自然無法控制。”

“燕榮,你還記得幾個月前,德喜公公從靈州給咱們捎來一封信!”羽楓瑾很快平靜下來。

燕榮眼珠一轉(zhuǎn),驚呼道:“莫非兄長覺得,這兩件事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羽楓瑾面沉似水,正色道:“目前是看不到有所牽連,可我不得不這么想。”

“兄長有什么打算?”涉及到翊王,燕榮就十分焦急,全然忘了今日來此的目的。

羽楓瑾緊抿著雙唇,轉(zhuǎn)著拇指上的扳指,似乎在深思著什么,并沒答話。

慕容延釗趁機向他深施一禮:“殿下,鹿寧孤身一人在靈州調(diào)查,情況一定十分兇險。因此事涉及到衙門和軍隊,我擔心已遠超出她的能力。還望殿下能夠不計前嫌,能出手相救!”

說罷,他扶著膝蓋,竟緩緩跪下身去。

“先生這是在做什么?快快請起!”羽楓瑾大吃一驚,連忙俯身將他扶起。

“慕容先生不必跪本王,我們早已是聯(lián)盟,不是嗎?本王有難時,鹿寧屢次舍身相救,如今她陷入危險,本王怎會袖手旁觀?”

“多謝殿下!”慕容延釗再次一揖,才緩緩站起身。

燕榮卻有些擔憂:“兄長,你無法離開盛京,這件事又該如何插手?”

羽楓瑾微一沉吟,才道:“那就想辦法出去!這不是什么難事兒!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得去見一趟王肅!”

“那我能做些什么?”燕榮站起身來,指了指自己。

羽楓瑾微微一笑,說道:“回去和玉兒好好道個別。不出意外的話,你要離開盛京一段時間了!”

說罷,他披上狐裘,命貝小貝備好馬車,便急匆匆離開別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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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難得的艷陽高照、晴空萬里。紫微城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閃閃發(fā)亮,宏偉壯麗的宮殿群,更顯恢弘明朗。

紫宸殿內(nèi)的氛圍,格外輕松愜意。

渝帝身著常服斜倚在榻上,笑吟吟地看著正襟危坐的滿庭芳。

待雙喜公公前來奉茶,渝帝才懶洋洋坐起身:“近日來你老來得子的事,可謂傳得天下皆知啊!”

滿庭芳連忙深施一禮,誠惶誠恐道:“慚愧、慚愧!得上天垂憐,臣才能老來得子,不敢太過造次,希望能為幼子積福!”

渝帝淡淡一笑:“坐下說話吧,不必拘謹。”

雙喜公公捧來一個繡凳,放在渝帝的跟前,滿庭芳拘謹?shù)刈拢恢贝怪邸?br />
“此子可是你夫人誕下的?”渝帝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

“回皇上,原配夫人早亡,此子乃是繼室所生!”滿庭芳如實回答。

渝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朕如果沒記錯的話,愛卿的這位繼室,怕也過四十了吧!如此年紀還能產(chǎn)子,確實是奇跡!”

滿庭芳笑吟吟道:“這確實是意外之喜!臣的繼室因為一直無所生養(yǎng),而終日郁郁寡歡。沒想到,人到中年竟誕下此子,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渝帝忽然話風一轉(zhuǎn),問道:“朕怎么聽聞,此事和一個道士的仙丹有關(guān)啊,可是真的?”

滿庭芳遲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道:“臣和夫人……的確是吃過一個道士的丹藥之后,才有了這個孩子,但此子是否真的歸功于這丹藥,就無從可考了!”

渝帝微微勾起嘴角:“這道士是什么人啊?竟有如此高深的道行?”

“此人俗家名叫許道澄,是個四處游方的道士!因他平日里放浪形骸、行為不羈、又喜歡喝酒。所以臣最開始并沒把他放在心上。后來家中遇到些事,請他做了場法事,還頗有效果,才與他繼續(xù)相交!后來,他得知臣膝下子嗣稀少,就特地煉了幾粒丹藥送給臣。沒成想,夫人竟真的身懷有孕了!”滿庭芳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渝帝卻頗感興趣:“看來你和這位世外高人有緣。你可知,此人現(xiàn)在何處?”

滿庭芳連忙躬身一揖,如實回答:“回皇上,今日臣入宮面圣時,這道士非要跟著一起來,還說陛下今日定要召見他,他不能讓天子久等,臣還以為他又發(fā)瘋了。若皇上想召見他,臣這就去宣他進來!”

“哦?真有如此神人,竟能算出此事,那朕今日定要見上一見!快快宣進來!”渝帝難得雙眼發(fā)光,似乎有些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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