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霧塞蒼天百卉殫(二)
“后手?哈哈哈!”馬慧蘭一眼就識破鹿寧的虛張聲勢:“府衙的一場大火,將夏云卿燒得只剩下光桿司令,你指望他能來救你,還是別做白日夢了!”
鹿寧見她不好對付,眼珠一轉,又笑道:“誰說我們只有夏大人這一個援軍!你可別忘了,我是馬幫少幫主,我手下的人對付你們那是輕而易舉!”
聽到這話,馬慧蘭掩嘴一笑,臉上得色更甚:“你指望葉孤鳴那個木頭,能夠有所察覺,然后來救你?你也是天真啊!別說他一向不管幫中之事,就算他來了,也不會為了你和我動手的!”
鹿寧皺了皺眉頭,臉色有些難看,額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
胡七湊到她身邊,小聲問道:“小鹿,咱們真有后手嗎?”
鹿寧嘴唇不動,用最小的聲音說道:“咱們突然來訪,哪有后手?我是在騙她呢!”
“哈哈哈!”看到他們的窘態,馬慧蘭肆意嘲諷著:“事到如今,我念在咱們過往還算有些交情,就仁慈一些,讓你們死個痛快!你們還有什么遺言嗎?”
鹿寧心念一轉,立刻說道:“既然我們都要死了,也想死個明白!遺言我沒有,對葉夫人的疑問倒是有一些!”
馬蕙蘭一愕,冷笑道:“真是好奇害死貓啊!都死到臨頭了,不說留些遺言給你的小情郎,竟還關心這事兒呢!”
鹿寧卻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狡黠一笑:“臨死前的話想說什么當然是我自己定,你到底回不回答嘛!”
馬蕙蘭有恃無恐,不以為意地說道:“好,你說罷!”
鹿寧眼珠一轉,立刻問道:“你殺牛小乙和牛大嫂,是因為他們得罪了你,那牛甲呢,他做了什么你要殺他?”
馬蕙蘭瞪視胡七一眼,厲聲道:“這還要怪胡七!那日他逃走之后,卻讓那個老淫-棍進來了,我無力反抗,只好從了他。第二天早上我倆出門的時候,正好被牛甲看到!我擔心此事敗露,自然得讓他閉嘴!”
提及那晚的事情,胡七幾欲氣破胸膛,怒罵道:“呸,你好不要臉,敢給我下媚藥!竟還惡人先告狀!”
馬蕙蘭插著纖腰,大聲狂笑道:“我不要臉?要說不要臉那也是你們男人啊!若不是云長老教會我,如何強迫自己看中的人順從自己,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知道這些啊?或許,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吧!”
胡七皺眉看著她,哼了一聲:“既然如此恨男人,為何一次次陷害我,卻不直接殺了我來個痛快?”
馬蕙蘭伸出手來,輕撫了一下胡七俊美的臉龐,掐著嗓子說道:“因為我舍不得你死啊!但我要折磨你,把你折磨得主動向我屈服、向我認輸、尋求我的保護。那多好玩兒啊!”
胡七嫌棄地躲開她的手,怒目瞪著她,失口罵道:“果真是個瘋子!”
鹿寧打斷他們,趁機問道:“這山洞里每個箱子我們都打開了。兵器、錢財這里應有盡有,還有件不該屬于這里的龍袍!你們……該不會是要造反吧?”
馬蕙蘭臉上毫無懼色,反而有恃無恐地笑了笑:“是又怎樣?你們燒了這些,我們很快便能造出另外一披,你真的以為,就憑你們幾個可以阻止這一切嗎?”
“所以……”鹿寧順著話題繼續問道:“你和云長老聯合馬三寶,燒毀賬房、派弓弩手偷襲、企圖燒死我、提前解決掉離開的兄弟,都是為了掩蓋這個秘密?”
馬慧蘭輕輕瞥了她一眼:“沒錯!本來我以為,你一個小姑娘,發生了這么多事,死了這么多條人命,早就嚇跑了!沒想到,你竟還對我們窮追不舍!沒辦法了,我們只能殺人滅口!所以,那些死人的帳都在你的頭上!”
胡七聞言在一旁不住地罵道:“真可惡!你們殺人如麻、喪心病狂!竟還將罪名怪在別人的頭上!”
馬蕙蘭掩著嘴,不住地格格嬌笑:“收手?不管死多少人,都無法阻擋我們輔佐新帝登基這件事的!”
或許是她一時得意忘形,將秘密說出口。或許她認準了面前的人無法活著離開,才會如此口無遮攔。
“新帝?”鹿寧忍不住噗哧一笑:“你是打算輔佐你堂弟,還是葉孤鳴登基為帝啊?亦或者……是葉青峰?真是太好笑了!你覺得憑你們幾頭蒜,就能成功控制江山嗎?滿朝文武個頂個的人精,會甘心輔佐你們這些臭魚爛蝦嗎?”
馬蕙蘭翻了個白眼,毫不在意她的嘲諷:“你說的對!我們這些人自然不能服眾,也登不上高高在上的皇位!可若是渝帝的親生兒子呢?如果是有皇室血統的兒子來登基,還會有朝臣出來反對嗎?”
此話一出,鹿寧大吃一驚——馬慧蘭言語中所指的人,再明顯不過了。
“莫非你們要輔佐大皇子登上皇位?”
馬蕙蘭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繼續洋洋自得地炫耀著:“當然只有大皇子,才最有資格登上皇位!而且,皇位早晚都是他的,我們讓他提前登基有何不可!”
一想到馬慧蘭一邊要輔佐大皇子,一邊利用翊王的鐵礦將罪名轉移,她頓時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系,驚得全身被冷汗打透。
“你們為什么要輔佐大皇子登上皇位?你們和他是什么關系?”
馬蕙蘭終于收起高高在上的神情,冷漠地看著她:“這和你們沒關系!總之,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要輔佐他登基為帝!什么總管夫人,我從未沒放在眼里過!”
前塵往事在鹿寧腦中迅速被拼湊起來,她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云長老臨死前說過,你有一個隱藏了二十年的大秘密。我在盛京時聽說,大皇子之所以不被皇上喜歡,是因為他的母親是個風塵女子。莫非……你就是那名女子?”
馬蕙蘭臉色一沉,咬著牙說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今日必是留你不得!”
說著,她退到馬三寶的身旁,一揮右手。
那些黑衣人得令刀槍并舉,朝著三個人立殺過去。
黑衣人人數眾多,三人見無處可逃,唯有奮力拼殺,方能突圍出去。
托托大吼一聲,高舉著狼牙棒縱身而起,向撲來的黑衣人頭頂猛砸下來。
每一棍都對準頭顱,勁力奇大,那些黑衣人身手矯捷,迅速閃身躲開,唯兩人躲閃不及,立時腦漿迸裂而死。
托托正得意之際,背后突然颼地一聲,打來了一枚暗鏢。這鏢由近處發來,既快且準,正中托托右背,深插入骨。
托托一個分神,又有三名黑衣人從正面搶撲過來,挺槍狠刺。
鹿寧眼見情勢緊急,不暇細思,立刻大喊一聲:“小七,快藏起來!”
說著,她手中銀鞭倏地飛出,呼的一聲,將三人手中的長槍掃落在地。
胡七趁機從人群中擠了出去,伏在一堆亂石后面。
馬三寶眼疾手快,打出三枚暗鏢,只聽得“哎呦”一聲,胡七手臂連中三鏢,頓時血流如注。
鹿寧暗叫不好,立刻橫掃一鞭,近身處的火把霎時熄滅。
黑暗將她和托托暫時掩護起來,暗鏢在黑暗中就無用了!
霎時之間,暗中又見幾道金花一閃而過,去勢極是狠辣。
那是托托手中的狼牙神棍,在片刻間竟連傷五人!
黑衣人接連高聲慘呼,便跌倒在地、氣絕而亡。
忽又見幾道寒光閃閃,如風似電,鹿寧手中銀鞭如雨般落下。
轉眼之間,又見五名黑衣人一齊倒地,胸骨盡碎。
余下黑衣人見二人兇猛,無不心下駭然,只得凝神不動,不敢在黑暗中冒進。
馬三寶當機立斷,大喝一聲:“火把給我!”
緊接著,他搶過一支火把,抽出大刀,在地下一撐,縱身撲殺了過去。
托托無視傷痛繼續奮力搏殺,忽聽得一陣刀風從背后襲來。
他猛地回轉過身,抬起狼牙棒格擋,兩個鋼刃一撞,鐺的一聲,火花四濺。
托托怒罵道:“從背后偷襲,算什么好漢!”
馬三寶冷冷的道:“我只管殺人!其他的不知!”
說完,他揮刀砍出,刷的一刀,托托及時躲閃,那刀貼他的右臂重重落下。
鹿寧大喝一聲:“兄長,小心!”
隨即她立刻舞鞭搶上前去,死死纏住黑衣人,阻止他們偷襲托托。
馬蕙蘭得意洋洋的看著這場激烈的戰況,她深知堂弟的威猛,不說是天下無敵,也算世間少有對手,哪怕是葉孤鳴來了,怕也要甘拜下風!
她高舉火把,映照著躲在暗處的胡七,高聲叫道:“胡七,你的心上人就快要被殺了,你還要躲到什么時候?”
胡七捂著受傷的手臂,臉色煞白、冷汗直流。
他沒有回答,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此刻他能做的就是,不讓外面酣戰的二人為他分神。
他保住了自己,便是保住了他們!
馬蕙蘭仍是不死心地大叫著:“胡七,要么你躲在那里,眼睜睜看著你的心上人,被砍成肉泥!要么你跪下來求我,我或許還能放她一條生路!”
胡七面沉似水,緊咬牙關,并不做聲。
稍立片刻,他探出頭去偷偷觀望:此時馬三寶將單刀舞成一團白光,步步逼近托托,其招數精奇、攻勢凌厲,與托托一時間難分上下。
馬三寶此人又極為狡猾,手中招式虛虛實實、攻中有守、守中有攻,讓托托應接不暇,急得哇哇大叫,已漸漸被逼在死角。
胡七心中大驚:就算是即刻有人沖入相援,托托也未必能操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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