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明日落紅應(yīng)滿徑
突然之間,不知誰絆了鹿寧一腳,她一個趔趄,眼看著要跌進(jìn)水中。
胡七一把將她扶起,順勢拉到自己的懷中,關(guān)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鹿寧的額頭撞到胡七的胸膛上,她雙頰一紅,立刻推開他,嬌羞道:“沒……沒事,不過……”
胡七俯身看著她,忽然笑道:“小鹿,你臉紅了!”
鹿寧摸了摸滾燙的雙頰,嬌嗔道:“才沒有,是人太多,我有些熱罷了!”
胡七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guī)湍憬到禍匕桑 ?br />
說著,他突然彎腰捧起一把水,直潑到鹿寧的臉上。
鹿寧一個激靈,擦了擦臉上的水,看著面前捧腹大笑的胡七,一跺腳嗔道:“好呀,小七!你敢潑我水!你可要小心了!”
說著,她立刻挽起袖子彎下腰去,雙手撩起一大捧水來,迅速潑了回去
。卻沒想到,胡七一個閃身,竟躲過去了,全身上下一點(diǎn)都沒濕。
胡七得意洋洋的看著鹿寧,笑道:“看來,伸手矯健的鹿幫主,竟然也有失手的時候!那你可就要小心了,玩游戲我胡七可從未輸過!”
說著,他拼命的撩著水,一陣?yán)嘶ㄅ^蓋臉的砸向鹿寧。
她一聲驚呼,還未來得及躲閃,身上的衣衫和頭上的發(fā)髻就已濕透。
緩了緩神,鹿寧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水,才睜開眼睛,卻看到胡七正指著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鹿寧一跺腳,喊道:“小七,你對我下死手啊!我今天和你沒完!”
說完,她提起裙擺,露出一截纖細(xì)瑩白的小腿,在水中猛踢一腳。
一陣巨大的浪花朝著胡七,兜頭蓋臉的澆下來,胡七卻立刻躲到旁邊人的身后,再次躲過這一劫。
鹿寧看著面前如落湯雞的男子,立刻賠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男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憨憨的笑道:“沒事兒,大家都在這里做祓禊,這里多得是,像你們這樣嬉笑打鬧的小情侶!”
聽到這話,鹿寧臉上滾燙,還來不及解釋,那人便笑著離開了。
她指著胡七,氣急敗壞的說道:“好呀,小七,竟然拉個墊背的,你太狡詐了!”
“兵不厭詐!看招!”胡七向鹿寧做了個鬼臉,立刻捧起一把水,猝不及防的潑了過去。
這下子,鹿寧的全身幾乎都濕透了。
她費(fèi)力的吐出一口水來,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看到胡七手中又捧起水來,便立刻掉頭逃竄。
“小鹿,你往哪兒跑!”胡七插著腰,在后面大叫道。
鹿寧一邊在人群中穿梭,一邊疾呼道:“好女不和男斗!我斗不過你,你也追不上我!”
“小鹿,你跑不掉的!”
看著鹿寧嬌小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人群中,胡七系好兩片衣擺,立刻拔步追了上去。
春風(fēng)忽地吹起,吹的那金-明池水泛起漣漪。
二人在池中嬉戲追逐、笑聲不斷,清澈的河水噴濺在他們的頭上、肩上,腿上……滿眼都是一片春-情勃發(fā)的景象。
——癡男怨女——
晴空萬里,萬物萌動。紅蓼花開,夾岸香濃。
羽楓瑾和花芳儀來到浮香河畔,二人站在岸邊,看著青年男女們或到河里嬉戲沐浴,或在岸邊載歌載舞,心情也隨之明朗起來。
讓花芳儀開心的,不是看到這些朝氣蓬勃的男女,而是能與心上人一起郊游。
她轉(zhuǎn)過頭脈脈看向羽楓瑾,嫣然道:“這里果然十分熱鬧,心情似乎也跟著愉快起來了!”
羽楓瑾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呀,青年男女總是那么有朝氣!”
說這話時,他一直在人群中,有意無意的搜索著那抹紅色的身影。
花芳儀知他心意,也連忙在人群中,搜索著鹿寧和胡七的影子。
可她的目光,卻忽然被不遠(yuǎn)處,一對十分醒目的男女,吸引了目光。
她拉了拉羽楓瑾,忽然叫道:“殿下您看!那邊的男女是不是燕榮和玉兒?”
羽楓瑾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站在河邊郎才女貌的二人:
玉兒滿心歡喜的坐在河邊洗手,燕榮卻心不在焉的站在一旁,心事重重的四下張望著。
轉(zhuǎn)頭間,燕榮和羽楓瑾四目相對,他心中一喜,連忙拉著玉兒走過去。
能在這里看到羽楓瑾,燕榮顯然十分開心。
卻礙于玉兒在身邊,只拱一拱手,客氣的說道:“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殿下!”
羽楓瑾笑了笑,溫和地問道:“今天前來祓禊的人這么多,她身懷六甲、行動不便,你怎么還帶她過來了?”
玉兒向羽楓瑾翩翩福身:“殿下莫怪官人,是奴家堅持要出來的。奴家想來這里做祓禊,乞求孩子出生之后,能夠一生無病無災(zāi)!”
說這話時,她一雙明睞深深看了羽楓瑾一眼。
羽楓瑾淡淡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明白玉兒這些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羽楓瑾轉(zhuǎn)身給花芳儀使了個眼色。
花芳儀會意,立刻走過去,攙扶著玉兒:“他們男人哪有這個心思,你想做祓禊我陪你吧,讓他們在這里說說話,也不覺得無聊了!”
玉兒冰雪聰明,再次向羽楓瑾一福身,便隨著花芳儀往河邊走去。
見二人走遠(yuǎn),羽楓瑾笑看了燕榮一眼:“看來,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緩和了?”
燕榮苦笑著搖了搖頭,喟嘆道:“哎,也沒什么好不好的!和玉兒在一起這么久,始終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總覺得她是個有故事的人,可她幾乎從不和我說自己的事!以前我還覺得渝帝派玉兒來,是有些草率了。如今看來,這個玉兒還真是不可小覷。”
羽楓瑾眉頭微微一顫,心中有些糾結(jié):他與燕榮之間,本不該有所隱瞞。
可玉兒既然沒有和燕榮提及自己的身世,怕也是牽連到他。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好戳破這層窗戶紙!
思來想去,他嘆了口氣,認(rèn)真的叮囑道:“燕榮,不管你喜不喜歡玉兒,你切不可傷害她!我看得出,她對你并沒有惡意,反而很喜歡你。”
燕榮微微一怔,詫異的看向他:“兄長何出此言?難道您就不擔(dān)心,玉兒在皇上那里,說一些不利于你的言辭嗎?你怎如此放心她?”
羽楓瑾看著不遠(yuǎn)處的兩位女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她一介女流之輩,想必定是受了脅迫,才會任憑皇上擺布。為了活下去,她果真說一些我的事情,也可以理解。”
“理解?”燕榮雙眉一豎,憤憤不平道:“渝帝多疑,玉兒任何一句不當(dāng)?shù)脑挘紩鹚臍⒁猓珠L怎能說得如此輕松?”
羽楓瑾轉(zhuǎn)頭看著燕榮擔(dān)憂的眼神,會心一笑:“玉兒不是寒煙,她愛上了你,是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來。更何況,你以為皇上真的會信她一面之詞嗎?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做,又有什么把柄害怕被人捉住呢?”
燕榮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道:“對了,寒煙入宮已有段時間了,她那邊進(jìn)行的怎么樣?以她的容貌,我總是擔(dān)心渝帝和大皇子,對她不過是一時新鮮。”
羽楓瑾微微勾起嘴角,淡淡道:“今日之前,皇上對她一定是一時新鮮,等到了晚宴時,想必云貴人已然成了云嬪,日后便是渝帝最寵愛的妃嬪了!”
燕榮摸了摸鼻子,調(diào)笑道:“兄長不懂風(fēng)月,怎會如此有信心?寒煙可沒長一張紅顏禍水的容顏!”
羽楓瑾卻哈哈一笑,自信的說道:“我的確不懂風(fēng)月,可我懂人心,更懂得什么叫‘舊愛難忘’!寒煙即便長了花芳儀般的容貌,也不能奪得渝帝的心,唯有那位曾經(jīng)讓他神魂顛倒,卻始終無法真正得到的女子,才能讓渝魂牽夢縈!”
燕榮聽得有些云里霧里,不解的問道:“兄長這是何意?莫非寒煙長得像某位故去的妃子?”
羽楓瑾輕聲嘆了口氣,二人順著人流的反方向,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才低聲道:“渝帝這么多年來,雖然禁止任何人提及,可他卻始終念念不忘的,只有一人而已……”
燕榮一驚,低呼道:“兄長指的是……那位螢妃娘娘?”
羽楓瑾微微頷首,繼續(xù)說道:“當(dāng)初我選擇寒煙時,正是因?yàn)樗拿种校『煤臀炲拈|名一樣,都帶著一個‘煙’字。
遙想當(dāng)年,也是這樣一個熱鬧的上巳節(jié),螢妃表演了一段水上舞蹈,不但傾倒了眾生,更讓渝帝對她癡迷不已,當(dāng)時立刻封妃!
我費(fèi)盡心思,找來了當(dāng)年的師傅,教了寒煙一段一模一樣的舞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寒煙此時已經(jīng)被加封!”
燕榮眉頭緊鎖,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兄長,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如果皇上心中對螢妃沒有情誼,只有恨,那寒煙今日豈不是很危險?”
羽楓瑾淡淡一笑,說道:“接下來我們要走的每一步,都像是一場賭博。憑借的不過是能看穿對方的心思,預(yù)知對方下一步的行動。今日便是第一步,是成是敗,今天的晚宴上,便能知分曉了。”
“那大皇子呢?”燕榮還是放心不下,繼續(xù)追問著:“兄長怎能保證,大皇子對寒煙也能一直癡迷不已?”
羽楓瑾微微一笑,幽幽嘆道:“大皇子不過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罷了。這樣情竇初開的男子,最是好對付了。只要寒煙對他敞開心扉,卻始終若即若離,就能讓大皇子難舍難離!”
聽到羽楓瑾這樣說,燕榮也不好再反駁,只好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忽然之間,燕榮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悚然回首,卻見沐芊芊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問道:“你們在說什么呢,怎么表情如此認(rèn)真?”
燕榮立刻轉(zhuǎn)頭和羽楓瑾對視一眼,才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怎么也來了?站在這里偷聽多久了?”
沐芊芊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這個人真討厭!我堂堂女俠,才不干那偷聽的事呢!再說你們的事,我才沒興趣知道呢!”
說著,她噘著嘴走到河邊,脫下鞋襪跑著河水生悶氣。
燕榮看向羽楓瑾,見羽楓瑾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才大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沐芊芊身旁,笑道:“我只是好奇,是你是奔著我來的,還是來到這里恰巧看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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