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萬頃白云獨自有
喊了半天,門外樂曲聲此起彼伏,十分嘈雜,卻沒有半個人回應她。她知道自己又中計了,不由得重重拍了下門,一臉的惱怒之色。
羽楓瑾卻慢慢地坐了下來,漫不經心地說道:“別喊了,別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你此時就算喊破喉嚨也沒用,還不如坐下來歇會兒!”
鹿寧喊得口干舌燥,只好也坐下來,拿起桌上的酒就往口里送。
幾口烈酒下肚,她砸么咂么嘴,覺得味道不錯,便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羽楓瑾慢慢喝著杯中酒,一直盯著鹿寧,她卻始終沒有抬頭,也不愿多說一句話,臉上難掩憤怒之色。
看著她故意避著自己,想生氣卻生生憋著的模樣,羽楓瑾忍不住打趣起來:“怎么,為了我死都不怕,卻害怕和我說話?”
鹿寧拿著酒杯的手一僵,神態很快恢復如常:“那些不過是為了勸她說的假話,殿下不必當真!”
“假話?”羽楓瑾一挑眉頭,繼續戲謔道:“方才她的匕首就抵在你頸子上,你無畏生死的樣子,我看得真切,那可不像是假的!”
“啪”的一聲,酒杯被重重放在桌上,酒水濺到滑膩的手上。
鹿寧抬眸幽怨的看著他,口氣中似乎有些醉意:“那當然不是假的!無論是田不恕的囚禁,還是欒歌蕊的匕首,都不是假的!每一樣都能輕易要了我的命,可殿下只是漠不關心的看著,從不關心我的生死,又何必假惺惺!”
她臉上的表情很認真,看樣子好像是要借著這點酒意,將滿腹牢騷發泄一番。
“胡說八道,我怎會不關心你?”
羽楓瑾眉頭一皺,拉起她的手來,決定嚴肅地回應這個問題:“我和殷總管來之前,已將這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也做了相應的部署。但凡有一絲危險,我是不會讓你進來的!所以,我料到她方才的舉動,不過是為了試探,看看我們是否有埋伏。我當然不能輕易現身,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呵。”
鹿寧厭惡地甩開他的手,說話毫不客氣:“殿下還真是會說話,每次都是事后諸葛亮,每次都說得胸有成竹!可拿命去拼的人是我。我不是你,我沒有那么偉大,也沒有為了百姓、為了江山去犧牲的決心!”
羽楓瑾深深凝著她,無奈地嘆息道:“你方才明明說得那么好,為什么在我面前,卻又變得如此蠻不講理?”
“我蠻不講理?”
這句話徹底惹怒了鹿寧,她瞪著他,有些氣急敗壞:“殿下心中時時想的都是江山,何時有過我的位置?說來說去,我不過是你的一個跳板而已!”
羽楓瑾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寧兒,你怎么能這樣說?在你之前,我從未這樣對過別的女子,認識你之后,我心里裝的、心想的也只有你!”
“殿下,求你別再騙我了!”
鹿寧紅著眼圈兒,咬著唇憤憤斥責道:“我自知不如芳儀姑娘那般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所以,你才會抱著我的時候,喊著她的名字!”
一口氣說完,她竟一把推掉桌上之物,隨即趴在上面嗚咽起來。
舊事重提,毫無征兆地戳破了二人之間,勉強維持的表面平和。
羽楓瑾眸光一暗,語氣里起了一絲怒意:“寧兒,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不過那件事我已經和你解釋了。難道每次吵架你都要翻出來說嗎?你就不怕我們的感情,在一次次的爭吵中消磨殆盡嗎?”
“夠了!”
鹿寧撐著桌子站起身子,臉上已掛上兩道淚痕:“是我的錯,忘了我們只是在演戲而入戲太深!我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我要出去!”
說著,她沖到門口,可盡管她又拍又打,門還是紋絲未動,始終沒人來開門。
羽楓瑾走過去一把抱住她,勸道:“夠了,這門打不開,你現在出不去的!”
鹿寧掙脫開他的懷抱,氣憤的四下看著,咬牙道:“我不要呆在這里,我要出去!我不相信這里會困住我!”
酒意上頭,她在屋內轉來轉去,眼中的兇狠仿佛要給這房間打出一道門來。
忽然間,她指著屋子正中的秋千,打了個酒嗝兒:“為何這里有秋千?”
羽楓瑾輕咳一聲,臉色有些尷尬,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
還沒等他想到答案,鹿寧又拿起一個架子上形狀奇怪的東西,問道:“這些是做什么用的?我怎么從沒見過?”
羽楓瑾的表情僵住,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別問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說罷,他別開眼去,喉結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
該死!
他心中暗恨道:清醒的鹿寧很麻煩,酒醉的鹿寧更是棘手!
到底該怎么辦才比較妥當?
鹿寧像無頭蒼蠅一樣轉了幾圈兒,無果后頹然坐下來,捂著頭痛苦地喃喃著:“這是哪兒啊?為什么我出不去!我的頭好痛啊!”
羽楓瑾給她倒了杯茶水,口氣十分無奈:“你忘了嗎,這里是青樓。”
聽到這話,鹿寧像突然失控了一樣,突然站起來走到窗子前,一把推開了格子窗。
羽楓瑾一眼看出她的目的,連忙跑過去阻攔。
鹿寧卻一步躍上欄桿,撐著窗子就要跳出窗外。幾乎就在同時,一大盆水從天猝然而降,將她兜頭澆了個透心涼。
“寧兒!”
羽楓瑾大聲驚呼,一步搶過去,將目瞪口呆的鹿寧拉回了屋內。
這一盆水將鹿寧澆得呆住了,她雙眼失焦地盯著自己的鞋子,濕透的身子微微發著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氣憤。
羽楓瑾連忙拿過軟布一邊為她擦拭,一邊催促:“趕快換下衣服,不然一定會著涼的!”
他趕緊去翻找柜子里的衣服,可翻來翻去,里面的衣服都五顏六色、十分暴露。
他只好勉強拿了一件素色的過來,為難地說道:“哎,這里是青樓,沒什么正經衣服。你就委屈穿一會兒,我命人幫你把衣服烘干。”
說著,他開始幫鹿寧解開身上的濕衣服。
鹿寧因為全身濕冷,只能乖乖坐著任憑他擺弄。
可他們雖然是夫妻,卻只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實,這樣夫妻間尋常的舉動,還是讓她覺得難為情。
一眼瞥見桌上的酒壺,她立刻拿下來,將剩下的酒都灌進去,來平復自己此時紛亂的思緒,和過快的心跳。
美酒滑過喉嚨,進入身體里,迅速溫暖了五臟六脾。
鹿寧終于鼓起勇氣抬眸,盯著正在為自己更衣的夫君,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不得不說,他長得真是好看:一雙鳳眼清澈而溫暖,瘦削剛毅的臉龐略顯蒼白,挺拔的鼻子下,長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薄唇。
鹿寧的心跳得更快,思緒也跟著飛揚起來。
她忽然用手指勾起羽楓瑾的下巴,輕輕啟動貝齒:“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長得這么好看?”
突入起來的舉動,讓羽楓瑾猛地一怔,詫異地挑起眉頭:“你……說什么?”
鹿寧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癡笑著迎上他深邃的雙眸:“小郎君,我說你長得好看!”
“小郎君?!”
羽楓瑾的臉色有些難看,一向尊貴的王爺從未被女子這版調戲過,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妻子,怪異過后又覺得有些新奇。
他一眼就翹楚鹿寧的異常神色,雙頰緋紅,忙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你是喝醉了嗎?還是發燒了?怎么在說胡話?”
鹿寧卻一把抓起他的衣領,湊近自己的臉。
未等他做出反應,便拿出一張銀票,塞進他的衣領里,并湊到他左耳輕吐幽蘭:“小郎君,這是賞你的,今晚留下來陪我吧!”
巨大的震驚過后,羽楓瑾又換上往日的溫柔,甚至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說要買我一宿?那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鹿寧一手支著腦袋,不悅地撅起紅嘟嘟的小嘴:“哼,若不是王爺,我還真是舍不得掏這么多銀子呢!”
說著,她的手便開始往下移動,一個不留神,就伸進他衣衫中,揩了一把油。
羽楓瑾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故意皺起眉頭,沉聲道:“放肆!你敢對本王說這樣的話,就不怕惹怒本王嗎?”
鹿寧輕輕勾起他的下巴,笑瞇瞇的說道:“不怕,連你生氣起來都這么好看,我真是喜歡極了!還真想看看,惹怒你生氣的后果是什么?”
羽楓瑾看著她此時雙頰緋紅、眼神迷離,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煞是動人。
他心中一動,立刻將鹿寧攔腰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他將鹿寧輕輕放在床上,抬起她紅撲撲的小臉,慢慢俯身湊近她的唇。
“等等!”
鹿寧忽然用一根手指,擋住他的唇,柔聲道:“我花了錢,現在你是我的人,所以你要聽我的!”
羽楓瑾一把捉住她的手,沒好氣地說道:“你腦袋是壞掉了嗎?把我當成什么了?”
鹿寧嫵媚地躺在床上,笑得更加放肆:“這里是青樓,來這里不過是尋開心的,小郎君又何必那么認真呢?”
羽楓瑾只好直起腰來,壓著體內的氣焰,看著神志不清的女人問道:“好,說罷,你想怎么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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