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8章 終于再見
六阿哥點(diǎn)頭，心想阿瑪您也好像需要安慰一樣。
吃過午膳，既然阿瑪不走，那六阿哥就先走了。
曲迆叫人給他包了一大堆零嘴帶回去，給他和弟弟一起吃。
十四爺攬著曲迆躺下嘆口氣：“皇后平時(shí)氣的朕牙癢癢，真到了這時(shí)候，朕也不是想叫她去死。”
“歸根結(jié)底，她也沒做什么十分叫人不能接受的事。我這一想起來，宮里這些年都淡淡旳。反倒全是府里時(shí)候。”曲迆道。
十四爺心里也點(diǎn)頭，是的，自打進(jìn)宮，他和皇后就徹底疏遠(yuǎn)了。
反倒不如府里時(shí)候記憶深刻。
“太醫(yī)說要是她不胡思亂想，不動氣就還有兩年，但是如果不行，今年冬天都未必過得去，皇后的性子你我都知道。叫她平和，她要能平和，也不至于把自己作成這樣。”十四爺?shù)馈?
“三格格的婚期提前吧。”十四爺?shù)馈?
曲迆想了半天還是道：“別這樣了吧？叫皇后心里怎么想呢？”
叫外頭人又怎么想呢？她的女兒也不能因?yàn)橄氤捎H，就背上急切不孝的罪名啊。
十四爺沒說話了。
他拍了一下曲迆的手，又拉住她的手：“你得好好的。以后每過五天就看太醫(yī)。”
“好，你也是。”曲迆道。
“皇后病成這樣，朕心里是不落忍。她再不好，也生了二阿哥。也是朕的嫡妻。可你要是病了，那就是要了爺?shù)拿恕！笔臓數(shù)馈?
“不會，我身子很好。會一直陪你的。”曲迆伸手拍十四爺?shù)暮蟊场?
他上一世那么苦，應(yīng)該是特別怕失去吧？
這些年他與皇后幾乎陌路了，可皇后不好了，他也是難受的。
曲迆很相信，如果是自己，他真的受不了。
她抱住十四爺，卻也說不出什么話來了。
永壽宮中，二阿哥一直等著，等皇后睡醒。
中午他一口也沒吃。
到了下午，等皇后睜眼，他就拉住了皇后的手：“額娘。”
皇后剛醒來，有些不知身在何處，半晌才道：“弘明你沒回去嗎？午膳用過了沒有？”
“用了，額娘餓了吧？起來用一點(diǎn)？”二阿哥道。
皇后笑著說好，這會子又不疼了，精神好了一些。
娘倆吃了一頓飯，不過皇后如今忌口的極多，她也沒胃口，終究吃的是不咸不淡的。
下午十四爺睡醒了，就去了慈寧宮。
太后已經(jīng)知道了，見了他就嘆氣：“這是怎么說的呢，我還在這里，她倒是不好了。怎么也該是我這個(gè)老婆子先死吧？”
“額娘！”十四爺皺眉，口氣很不好：“您怎么就要扎兒子的心？您是不叫我活了？”
太后一愣，忙道：“你這是急什么，一句話罷了。”
“皇上息怒，太后娘娘也確實(shí)不該說這話。這是什么話呀，您定是要活到一百二的。”齊嬤嬤道。
太后嘴角一抽，可十四爺這樣，她就不敢反駁了。
“好了，皇后不好，也是沒法子。叫太醫(yī)盡力。”
“是。”十四爺嘆氣：“我說提前了三格格大婚，貴妃不同意。”
“那就對了，貴妃這樣才是正經(jīng)做法。哪有因?yàn)榛屎笊碜硬缓镁图敝崆芭畠夯槭碌模亢谜f不好聽。皇家公主，就是二十以后嫁出去也無妨。”太后道。
“是。”十四爺又嘆氣：“皇后這也該備著了。按著太醫(yī)的意思，她要不胡思亂想就還有兩年。且不說能不能有兩年，皇后過世也不是小事。她生了二阿哥，兒子也不想苛待了她，還是如今就備下好。”
主要是合適的棺木就需要時(shí)間。
皇后要是先入陵墓，那陵墓也需要再休整。
太后點(diǎn)頭嘆氣：“皇后這樣，再管事就不對了。”
“叫貴妃接了吧。事到如今，愿不愿意都只能這樣了。”十四爺?shù)馈?
太后沒話說，貴妃在她這里，沒什么惡感。甚至有時(shí)候她總覺得貴妃太懶。
于是她道：“貴妃沒管過，你也叮囑幾句，她一向散漫。怕是不怎么會上心。”
十四爺終于露出今兒的第一個(gè)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好。”
貴妃也真是爭氣，太后都覺得她懶了。
今年大概不算好年份吧。
皇后這里就不說了。
前兩年一直說病的厲害的吳魯氏忽然就沒了。
之前好幾次都說不成了不成了，倒是一直沒事，這回沒聽說人就沒了。
曲迆也只是愣了一下。
再是至親，多年不聯(lián)系不來往也淡了。
何況她本身對這個(gè)老太太只有怨恨。
只是喬康小心翼翼的：“戴鵬大人送了帖子，說一定求見您。”
曲迆長嘆一聲：“那就見吧。”
戴鵬是第二天來的。
承乾宮中，他請安被扶起來坐下，看著曲迆，半晌都沒說話。
他老了，也眼花了，要盯著許久才能看清楚。
“三十年未見了……”戴鵬道。
曲迆也道：“是啊，三十年了，你變化很大。”
“娘娘也是一樣。如今只記得您小時(shí)候。乖巧，懂事，聰明。”戴鵬說著就哽咽了：“是當(dāng)年阿瑪糊涂，阿瑪不是個(gè)東西，才……才坐下那等糊涂事。咱們原本可以是好好的一家子啊。”
曲迆忽然笑了笑：“阿瑪，你不過是因?yàn)槿缃襁^的不如你想象中的好罷了。我聽說你的太太與你如今是分居，你的幾個(gè)兒女對你也都不親是吧？”
“抱歉，我并不想奚落你。只是遲來的后悔毫無用處。當(dāng)年我七歲，妹妹不滿一歲。你要留下哥哥，叫我們娘三個(gè)走。你一貫知道曲家對我額娘如何，她沒有了母家依靠，你用五兩銀子打發(fā)她帶著我們走。你想過我們會不會餓死嘛？”
“我……我……我想過，想著你們先住下，我會接濟(jì)你們的，這些年我也送錢給你額娘，只是她不肯要啊……”戴鵬道。
“那你知道她為什么不要嗎？因?yàn)槲疫M(jìn)宮了。莪為了一家子的生計(jì)，把自己賣了。為了我，她也不會要你的錢。老太太曾說，要不是這樣，我也沒機(jī)會進(jìn)十四爺府邸。縱然我進(jìn)了十四爺府邸過的日子不錯。這些年，我是享福的。可是那不代表我就會感謝你們。我永遠(yuǎn)記得當(dāng)年，我十歲的哥哥，我無助的額娘。帶著七歲的我，對著不足一歲的妹妹時(shí)候那種無助和絕望。”
－－－－－－題外話－－－－－－
忽然發(fā)現(xiàn)每次皇后怎么都早死？我也不是故意的，歷史上的十四福晉36就死了，這還是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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