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欺負比他大的孩子？”調查員不太信。

“也不是欺負，他不愛說話嘛，幾個孩子就看不太慣，然后被他反搞了，打不過就咬，哎喲……”

“那可真是太難了。”調查員附和著。

“這還好呢，上了初中，那就更不得了。”

“學校一霸，沒人敢惹。”

“把校長兒子打得一臉鼻血，差點就開除了。”

調查員興致盎然地問道：

“他怎么去哪都打人啊？”

“唉，要說怪他吧也不怪，你也知道，學校里一些孩子眼睛長在頭頂上……不說不說，不好說。”

王主任說了一半連忙住嘴。

改口道：“偏偏他成績還行，又是個孤兒，教育部門就特殊對待，口頭教育了下。”

“但他不聽，沒過兩天又把人家打了，搞得最后都怕了他。”

“這么橫？豈不是成了校霸，那他欺負其他同學嗎？”調查員邊問，邊給王主任倒酒。

又把剛上來的魚挪到王主任面前。

“那倒沒有，他這小子確實橫了點，但不欺負弱者，還有點那什么……俠肝義膽。”

“他現在上大學了，放假會回來這邊嗎？”

“沒回來，倒是給福利院賬戶轉了三千塊錢，不容易，福利院出去那么多孩子，就他回饋了點。錢多錢少不重要，他有這份心。”

王主任把花生米嚼得嘎啦響，

“唉，也不知道他爸媽怎么想的，長得那么好的孩子居然不要。

你是不知道，長期有人打他的主意。

坑蒙拐騙地想把他弄走。

也幸虧這小子機靈，不然早被賣了。

學校里的女學生，沒有不喜歡他的，那些傻啦吧唧的情書塞得到處都是。”

“他沒有朋友一點都不奇怪，換我也不會跟他做朋友。”調查員哈哈一笑。

王主任端起酒杯，眼睛瞇瞇地望著調查員：

“你就說實話吧，你是不是他爸媽請來的？你直說沒關系，我也不愛管閑事。”

“啊？哦，不是不是，我真的是搞自媒體的，做一個采訪專題。”調查員心頭一緊，嘴上信誓旦旦。

“你就別裝了，我又不傻，你搞這個不會有半點流量，圖什么？”

王主任微笑起來，

“我是想著啊，你可能是他親爸媽請來的，所以我才跟你說這么多。

孩子都這么大了，你也不可能是來拐人的。

那么，做這些背景調查是為什么呢？”

調查員無語，這老頭看著迷糊，實際上心里透亮，居然猜對了一半。

不過……雇主會不會真的是親屬呢？

調查員自己也開始懷疑起來。

“不過我跟你說啊，沒用的！”

王主任搖頭晃腦，快速擺著手：

“這小子記仇！人小鬼大，早熟得很，只照著自己的想法來。

就算你是他親爸媽請來的，估計也是白忙。

你們啊，來晚了！”

調查員干笑兩聲，“王主任，我真是做自媒體的，你也看過我的賬號了。”

他還真有抖音號，用作掩飾，不然到處調查信息惹人疑心。

雇主想要的主要信息已經得到，他的調查已經完成。

其他什么內情跟他無關了。

他善始善終地陪著王主任吃完飯，然后把視頻文件壓縮，發送給雇主郵箱。

江市，晚上七點半。

銀都漢宮。

大平層里已經布置好了家具，每個角落都擺上了香氛。

言玉儀正在客廳鍛煉身體。

舉著兩個五公斤的啞鈴，上推，做肩背部訓練。

她的身體看著纖細，實則肌肉線條感特別好。

但又不會顯得過于僵硬。

瑜伽褲把她的腰臀腿包裹得玲瓏有致，卻又十分有力量感。

肩背上光滑而白皙，布滿細密的汗珠。

肌肉隨著肩胛骨的伸展收縮而流動。

一組接一組動作下來，她神色始終不變。

眼睛都不眨一下。

等今天的運動量完成，門也剛好打開，宋曉雯走了進來。

“言董，搞定了。”宋曉雯臉上透著一絲疲憊。

“辛苦了，休息下吧。”

言玉儀親自端來一壺果茶，給宋曉雯倒上一杯。

她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清洗【括弧網媒公司】的事就只能交給曉雯。

見宋曉雯緩過勁來，她問道：

“那個……工作還順利嗎？”

“拍攝挺順利的，但……他看出來這件事了。”宋曉雯知道老板問的是什么。

言玉儀眸光微閃，然后輕輕笑了起來。

這更證實他是那個人了。

換作同齡人，少有能忍受那種氣氛的。

大可能當成是屈辱，憤而離去。

“他會看出來不稀奇，我猜他沒有生氣，甚至什么都沒說。”

“您怎么知道？”宋曉雯面露驚訝，“他還說這種事越多越好，他只要單子，其他不管。”

“我當然知道，他分得清現實和理想，不會受情緒干擾。”

見老板一臉的信心滿滿，宋曉雯就有些不理解了。

也才認識沒多久啊，您怎么就那么了解他呢？

言玉儀沒有多解釋。

私下調查井宣的事，她沒有讓曉雯去處理。

這是她的私密，誰也不會說。

宋曉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果茶，捏著杯子淺嘗了一口：

“他應該是有自己的創業計劃的，已經注冊了工作室，今天還帶了個助理。”

“哦？助理？”言玉儀眸光低垂。

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若無其事地把杯子放回茶幾上。

“嗯，助理，是個小女生，長得還可以。”

宋曉雯沒想那么多，只把這件事當做新聞說給老板聽。

“都招助理了，肯定是要把攝影工作室搞起來。”言玉儀微微笑著。

話題又不經意地一轉：

“那助理個頭高嗎？身材好不？可別不是找了個女朋友。

工作室一旦摻雜私人感情，就不那么好做了。”

“不是女朋友！看得出來的，言行舉止一點都不像，他做事嚴謹，應該不至于拎不清。”

宋曉雯回憶井宣的狀態，搖了搖頭。

她沒有留意到，自己老板的神態有了微微的放松。

“嗯，那就好，關系簡單點才能理性工作。”言玉儀嘴角帶上一絲淺笑。

拿起茶幾上的ipad，檢查今天的郵件。

打開郵箱的剎那，她的雙眸定住。

一封咨詢公司的郵件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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