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給我點時間
“機會?”井宣一聲輕笑。
內(nèi)心萬般情緒,如風卷殘云一樣,被他驅(qū)趕了出去。
彌補這個詞就是悖論。
缺失的,永遠都彌補不回來。
當做不存在,才是對自己最好的方式。
本來就沒有,何來缺失?
可這女人非要提及。
他不說話也不行了。
也好,那就讓她無話可說吧。
井宣轉(zhuǎn)過身,面色平靜。
“您說的我聽明白了,也表示理解。”
一聽這話,容鳳君非但不感到驚喜,反而心往下沉。
就聽井宣繼續(xù)說道:
“理解歸理解,可是,我不需要彌補。
我生來就是這樣的命。
對于你來說,我短時間存在過,所以你想要彌補。
也覺得可以彌補。
可對于我來說,你不存在,也就沒有彌補這個說法。
容女士,你并不虧欠我什么!
我過去的二十年,只有我自己。
您能懂我的意思嗎?”
“我……”容鳳君面色凄然,心里一陣絕望。
她當然聽懂了。
小兒子給彼此之間設(shè)立了一道墻。
還是很厚的墻。
她的手下意識松了下,卻又立刻抓緊。
哭著搖頭:
“不要這樣……媽媽不能沒有你!”
“唉……”
井宣深深嘆了口氣,眸光變得悠遠,
“你不知道這件事,我相信你。
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我已經(jīng)走過了屬于自己的二十年。
被故意放在那,聽起來像個笑話。
只要不去想這些,我依然是完整的我,盡管苦了點。
可一旦去想,甚至摻和進不屬于我的世界,我就不再是完整的我。
容女士,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我不要你摻和,我只說我自己!”容鳳君無助地哭喊著。
小兒子越冷靜,就離她越遠。
遠處已經(jīng)有好幾撥人在吃瓜。
之所以離得遠,是因為還有一臺車,下來了幾個保鏢。
一前一后,隔開距離。
距離是隔開了,卻更引人好奇和議論。
其中幾個女生,還是認識井宣的。
“你說自己,好,那我就說說你。”井宣從遠處收回目光,落在女人臉上。
“退一萬步,你彌補,然后會發(fā)生什么你能猜到嗎?
你肯定能猜到。
我會被針對,都來仇視我,認為我是來搶家產(chǎn)的。
就像電視劇里的爛俗豪門恩怨。
你的兒子我見過了,那態(tài)度,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
你也親眼所見,對嗎?
你的女兒我也見過,那種故作親切的陌生,我一只眼睛都能看出來。
但我能理解,也沒有怨言,因為彼此之間本來就是陌生人。
甚至,在他們眼里,我只不過是個底層,與他們隔了十萬八千里。
這些不談了。
我想說的是,假如未來發(fā)生不好的事,請問容女士,你如何自處?
一邊是你丈夫,兒子,女兒,你們相處了二十年。
一邊是我,我們二十年未謀面。
往細了想,還有你的娘家。
你,幫誰?或者說,你現(xiàn)在是什么立場?”
“我……”容鳳君語塞。
她不是沒想過,只是本能地沒敢往深處想。
一個趙家,一個容家,家族內(nèi)部的各種爭斗,她親身經(jīng)歷。
又怎么會不清楚。
“我知道你回答不出來,因為這個問題無解。”
井宣露出一絲坦然的微笑,
“放棄我,對你對我都好,我不怪你,真的。”
聽了這話,容鳳君心里針扎一樣疼,嘴唇微微發(fā)抖。
幾次開口都沒能說出話來。
她背負得很多。
與丈夫有感情,但更多的是聯(lián)姻。
這也是她管不住丈夫有外室的主要原因。
顧及這,又顧慮那。
受的傷害也很大。
地位很高,卻反而不能像平常家庭那樣自在。
她更難受的是,自己聽懂了小兒子的意思。
小兒子想完全終結(jié)母子緣分。
從理性的角度,小兒子的決定是對的。
一個對貝索斯的財富無動于衷的人,平靜的生活顯然更重要。
可她做不到!
失去時就痛苦了很久才走出來,現(xiàn)在見到了,又怎么割舍。
“放手吧!好好生活,我也是。”
說完,井宣又掙了掙手臂,依舊沒能掙脫。
“我不!你給我點時間!”容鳳君騰不出手來擦淚,只知道抓著不放。
要不是兩人長得十分像,這情況就仿佛鬧了矛盾的男女。
“就給一點點時間,讓我慢慢接受好嗎?”
盡管傷心,但容鳳君僅余的理智告訴她,采取緩兵之計才好。
她必須找到妥善的辦法。
“容女士,是你說的,我聽你說完,就不再打擾我了。”井宣極其認真地望著她,
“你知道的,你每出現(xiàn)一次,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需要補償,更不需要記起。
我也無法對你惡語相向,因為我相信你不知情。
回去吧,去告訴他,再也不要來打擾我。
他們家多有錢,要怎么怎么樣,跟我是不相干的。
好也罷,壞也罷,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媽媽不去!媽媽就在這里,哪也不去!你給媽媽一點點時間好不好?”容鳳君抽泣不止,話語中帶著央求。
“你怎么說話不算話呢!”井宣環(huán)顧了下四周,又惱火又無奈。
“我沒有不算話,就只是想多點點時間,你讓我慢慢接受行嗎?”
“你這還不叫說話不算話?”
“不叫!”
“你……”
井宣急在心里,卻又忍不下心狠狠甩手。
他目光掃到不遠處,馬路對面,一個熟人騎著三輪車路過。
是老柯。
車上堆了一疊紙皮,不知道從哪拉來的。
就見老柯看了過來,一臉錯愕,像是不知道這邊發(fā)生了什么似的。
然后揮了揮手,指指前面,意思是他先走了。
井宣點點頭。
望著漸漸遠去的三輪車,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容鳳君:
“容女士,行,我給你點時間,但三個月內(nèi)你不能來打擾我。”
他想著先答應(yīng),把人忽悠走。
以后再發(fā)信息打電話,他就不應(yīng)了。
“好!我答應(yīng)你!肯定不來打擾你!”容鳳君轉(zhuǎn)悲為喜。
先穩(wěn)住再說,到時候想小兒子了,就來守著。
她看出來了,小兒子生性體貼,當著那么多人面,不會給她太難堪。
井宣動了動手臂:“那你放了吧,我得回去上課了。”
“好。”容鳳君終于松手,這才得空擦了擦眼淚。
也就是這滿臉淚痕,讓井宣醞釀的狠話終究沒說出口。
他走回學校,還能察覺到身后的目光在注視。
容鳳君久久佇立,一邊用紙巾擦淚,一邊撥打妹妹電話。
“鳳琴,幫我聯(lián)系下裴總,我想跟她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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