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補更】絕處逢生
難得起來的胃口再次消失殆盡,黎酒一口沒吃回到樓上房間,隨即給黎衛(wèi)打了電話,說想要退房,不想再在這酒店住著了。
黎衛(wèi)照顧也擔(dān)心她的情緒,什么都沒問,說等等馬上回來帶她換一家。
聽到哥哥這語氣,黎酒難受的眼里直冒熱氣,喉間的難受和艱澀洶涌而起,又極力壓下鼻音應(yīng)了一聲。
掛掉電話,她趴在床上變得焦躁不已。
腦子里不斷的跳出剛剛在樓下和陳鋒、沈傅名、喬安允打交道的細節(jié),回想著自己的態(tài)度有沒有太糟糕,看上去像不像慘敗卻死要面子的落水狗。
她越想越難受,心臟像是要炸裂開來,有什么東西咚咚咚的在皮膚底下躥動,難受的讓人幾近奔潰!
黎酒坐起來干嘔了幾下,沒東西可以吐,她的視線變得搖晃和昏花起來,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她摸到客間外面的小廳子里,又翻了翻水果籃。
為什么沒有刀子?
黎酒慌亂著急的翻動,可酒店提供的果籃里面,的確沒有任何水果刀的樣子。
她站起身,倉促又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原地轉(zhuǎn)著圈四面八方的看,最后定睛于不遠處一個小吧臺。小吧臺上沒有刀具,卻有一個開紅酒的開瓶器。
螺旋的一圈圈繞著,針頭最尖銳。
黎酒心如擂鼓,她聽到了得救的歡呼,皮膚底下,渾身血液的脈絡(luò)里像是藏著什么讓人不安的毒素,如果不釋放出來,她會憋瘋的,會憋瘋的!
尖利的那一段劃開手腕,胸口的難受卻沒有緩和,黎酒隨即轉(zhuǎn)而撕開襯衫扣子,針尖對著跳動的胸口用力扎了下去!!
也許是疼痛起了效果,黎酒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終于漸漸的慢了下來,像是能讓人回歸于平靜。
她往后退了幾步,視線所及事物都晃了晃,最后歸于黑暗。
黎酒這一“睡”就睡了三天兩夜,直到進了醫(yī)院診斷后,黎建國、蔣文珊和黎衛(wèi)才知道,黎酒多久沒有好好睡一覺,她的心底究竟多壓抑!壓抑到要用自殘來釋放!!
天知道,黎衛(wèi)趕回酒店卻叫不應(yīng)黎酒的時候,有多著急,等讓前臺來開門后,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黎酒,那更是差點眼前一黑直接倒下去!
黎酒睡了兩天,醒來的時候是傍晚,沉重的眼皮沒有睜開,但意識先一步回籠。
——“身體目前來看沒多大問題,但必須要注意營養(yǎng)的補給,病人現(xiàn)在還懷著孕,如果沒有及時進餐和妥善的補充對應(yīng)營養(yǎng),這孩子就得引產(chǎn),畢竟她身子太虛弱了,情緒也不穩(wěn)定……”
——“已經(jīng)掉了一個孩子……”
——“家屬的最終意見是拿掉嗎?在病人還沒清醒過來決定……啊,她自己不知道?這個,我覺得你們還是商量一下,引產(chǎn)后母體會更加虛弱,何況她剛小產(chǎn)不久,術(shù)后影響有多大目前也無法預(yù)估。”
——“嗯,多帶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但更需要陪伴她,讓她盡量別受到刺激,最重要的還是要有充足的睡眠和營養(yǎng)供給。不然這么下去,就算不引產(chǎn),這孩子也留不住……”
黎酒聽到了很多話,明明說的險象環(huán)生,卻用著最平靜和事不關(guān)己的冷淡聲音。
以及,一些隱忍的小聲啜泣。
落日徹底西沉,黎酒在月亮當(dāng)空掛著的時候,終于徹底清醒過來。病房里光線非常明亮,有那么一瞬間,幾乎能把她眼睛都扎壞。
黎父黎建國和黎母蔣文珊在病房里守著,她剛醒來沒多久,黎衛(wèi)就回來了,手里拿著幾袋子外賣,看到黎酒醒來,他把晚飯隨手一放,快步走到床邊。
錚錚鐵骨的漢子硬生生憋紅了眼眶,“酒兒你!”
太多的擔(dān)憂劃為責(zé)罵,太多的責(zé)罵又因為對方的眼淚而憋在喉嚨里說不出口,說到底,是他們低估了那件事對黎酒的傷害。
如果能夠重來,黎衛(wèi)真的不會選擇那么傷敵一千自損八萬的蜥蜴斷尾做法。
可世界上沒有如果,一切也無法重來。
“哥。”黎酒紅著眼睛,似乎是在怕又似乎在疼,委委屈屈的憋著嘴巴,“我好怕呀……”
可事實上,怕的又怎么可能是黎酒一個人?
黎衛(wèi)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稍微晚一點回酒店,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是寶貝妹妹倒在血泊里變得僵冷的身體,再怎么叫也叫不醒。
病房里幾人情緒再壓抑不住,蔣文珊更是掉了眼淚,說出要不就回去吧,求求沈傅名的話。
這話她應(yīng)該是沒有和任何人聊過,聽得黎建國和黎衛(wèi)均是一愣,黎衛(wèi)面露掙扎,最后還是否決,“不行!不可能!”
黎建國臉色也不太好看,他素來疼愛妻子和老婆,但以毒攻毒、為了眼前利益自取滅亡的行為,他是堅決反對的。只是他沒文化,說不出自己到底為什么反對,只和兒子站到了同一陣營去。
而眼看著場面突然進入了另外一種氣氛,黎酒輕輕壓著胸口,眼神里透著幾許迷惘,“什么,什么沈、名?”
蔣文珊本來只是心疼女兒,怕失去女兒才那么一說,被爺倆反對也沒堅持。
可聽到她這話,在場三人皆是一愣!
三雙眼睛盯著黎酒,黎酒被看的心里發(fā)毛似得縮了縮脖子,又覺得面對最疼愛自己的家人,不需要害怕,才又小聲的問了一句:“哥,那是誰呀?”
黎酒失憶了。
叫來專業(yè)醫(yī)師團隊過來檢查,最后得出的是解離選擇性短暫失憶癥。
失憶的時間到底是短暫還是長期,得看后續(xù)病情發(fā)展,但能記得家人卻忘記了部分過去,就是挑選性失憶癥,她經(jīng)受了巨大的刺激,以及身體、大腦的條件反射下形成的自我保護,讓她丟棄了對身體有威脅的一部分記憶。
總而言之,人的大腦其實就像是一個硬盤,而硬盤的內(nèi)容五花八門,管理著記憶的那一部分,在發(fā)覺有什么會侵害到整個大腦時,選擇自動格式化掉那一部分不利的回憶。
當(dāng)然,這是人在遭受到巨大刺激,大腦確定已經(jīng)遭受到威脅,才會發(fā)生的事。
但這樣的病情并不罕見。
惶恐的迎來十多位醫(yī)護人員,又惶恐的送走,病房內(nèi),很快就剩下黎家四人面面相覷。
氣氛陷入古怪和難言的沉默。
最后,還是黎酒主動開口打破了這沉默,她怯怯的伸手摸了下自己肚子,小心翼翼的問:“怎么,我肚子里有個寶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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