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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太虛


  玉家這兄弟倆,  要僅論境界,玉重錦元嬰境初期的修為是絕對要勝過金丹境后期的玉笙寒的。

  “有時候我是真的覺得,像你們這樣的天才,  真會讓人生出一種好像永遠讓人無法追上的恐懼感。”

  蕭瑤游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她身邊,  觀賽點人潮往來,  幾分鐘的功夫,  已經比剛才多了很多人。

  云上看臺也不約而同聚集過來。

  這場論道就如同祁念一前日初次亮相的論道一樣,  備受矚目。

  蕭瑤游望著云臺,  又看了眼祁念一:“無望海一別時,  你和謝天行初升金丹,  我和慕晚、玉笙寒都還是筑基巔峰,如今半年過去,你們三人竟都已經金丹境后期了,慕晚也已經金丹境中期,  而我不過上個月才剛剛結丹,在外人眼里,修煉速度竟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快。”

  日頭高照,  是個好天。

  玉笙寒修的清羽玄水訣,是玉家祖傳的法修秘籍,  是法修之中相當頂級的功法,玉笙寒靈根屬水,靈脈自帶寒氣,是最合適修煉這門功法的人。

  玄水陰寒,  今日這烈日高掛的天氣,  對玉笙寒不利。

  這兄弟倆從一開始就沒有半點收手的意思,  玉笙寒手指修長,  掌心寬大清瘦,  手背的青筋凸起,他掐訣的速度很快,眨眼間手指翻轉,三個不同的法印結出。

  看他掐訣有種別樣的美感,祁念一聽見周圍傳來看客此起彼伏的驚嘆,紛紛感慨玉笙寒掐訣速度之快。

  幽深粘稠的玄水頃刻間覆蓋整個云臺,若沾上半點,這些玄水便會無情的吞噬著對手的靈力,完全無法甩脫,正是清羽玄水訣“青冥長天”的奧義。

  玉重錦索性直接御空而行。

  他在空中向上連踏三步,劍尖一抖,震落三尺碎霜清寒。

  他調轉劍鋒,不再對準玉笙寒,而是指向蒼茫長天。

  云臺上倏然起了陣風,不同于那日祁念一來時的輕風舒緩,這陣風恣意暢快,豪情萬丈。

  玉笙寒發出一聲清嘯,明朗的笑聲穿透云端,風聲輕快躍上他的劍鋒,碰撞在劍身敲出清脆鳴響,又裹挾著劍身,席卷出驚天的威勢。

  仿佛長風不遠萬里而來,只為同他共笑一場而已。

  玉重錦回身,落劍,身如轉蓬,卻又踏風而行,和風形成了和諧的旋律。

  正是“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此前從未見過玉重錦的觀者,這才理解“浩然劍”這個稱號的來歷。

  祁念一將他的每一招每一步都收入眼底。

  “他身法很特別。”祁念一低聲說,“幾乎每一步都走在風的律動上,變幻莫測,叫人完全摸不透下一步會出現在哪里,而且——”

  “他的劍很好。”

  她和非白幾乎同時開口。

  當一個劍者夸贊對方劍好時,她說的是玉重錦的劍式劍氣和劍意。

  而當一個對鑄劍技能非常熟練的劍靈說對方劍好時,說的真的就是劍本身。

  “玉重錦,浩然劍。”祁念一緩聲道,“我突然有些遺憾沒能看見,那夜云崖山上的萬里長風吹皓月,他所用的劍法我從未見過,但卻讓我心生戰意。”

  “這是個值得一戰的對手。”

  非白眼底閃過玉重錦持劍揮動的光影:“他的劍,和丹歌的材質相同,甚至比丹歌要更加難成,丹歌只是用燃晝白玉的軟玉做劍芯,而他的劍卻由一整塊燃晝軟玉所鑄。

  但軟玉不夠堅硬,他的劍身外層覆蓋著千年鐵樹的鋼盔,鋼盔被數十萬次重鍛后削薄,鋼而韌,但我猜,為了保證這柄劍適應風的彈性,他的劍身之中一定還放了別的東西。”

  祁念一聽非白徐徐說來。

  她挺喜歡聽非白講鑄劍的過程,總覺得看著一柄劍從一位絕世工匠的手中慢慢誕生,又和適合自己的劍者相遇,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非白眼眸微凝,眉眼鋒銳,說到鑄劍一事時,胸中滿是成竹在胸的自信和膽魄,原本就英俊不凡的容顏此刻更添深邃。

  “那劍身之中,我猜……藏著一枚被重新熔鑄后的雪狼牙。”

  長風驚掠,擦過玉笙寒鼻尖,削下玉笙寒一縷發絲。

  而此時,黏膩的玄水驟起回轉,化作滴滴玄色水珠,試圖將長風包裹。

  祁念一所用的滄浪劍也和水息息相關,她對于水的領悟也是相當深刻,只一眼便看出玉笙寒的玄水訣更重視水的“厚重”。

  以厚重破輕盈,水本是最柔和的東西,此刻卻挾山海之勢,如有萬鈞。

  輕巧恣意的快哉風吹不動厚重的玄水,玉重錦劍式被阻。

  玉笙寒一出手,就是玄水訣最強的一招——吹夢東風。

  玄水清遙如清江,他竟借了玉重錦千里長風的勢,助自己這一招大成。

  兩人距離尚遠,法訣和劍氣都隔空相交,但卻打出一種勢同水火的氣魄。

  云上看臺,四個掌教嘖嘖贊嘆。

  “小公子的劍術,又有進益了。”美婦人很是欣賞,“這次南華論道,才氣橫溢的年輕劍修很多啊。”

  莊鈞眼中盛著一絲擔憂。

  他是看著這兩個孩子長大的,最是不愿看到他們同室操戈。

  但少盟主的心思他也清楚,說不定此戰后少盟主能解開心結,也算有所得。

  云層滾動,四個掌教呼吸一滯,同時抬頭。

  玄青道袍的出現在云層之中,這人來的悄無聲息,下面的云臺和觀賽點,根本無人知曉有這樣一位大人物出現在了此地。

  四個掌教同時起身行禮。

  玉華清擺擺手,那股無形的壓迫感才從四人身上消失。

  美婦人微微松了口氣,和身旁老者對視一眼,眼中具是沉重。

  這就是千秋歲嗎。

  太虛境都已經強大到,只要隨便釋放出一些壓迫,都能讓他們這群化神連呼吸都覺得困難,那真正的大乘境,要強大到怎樣的地步?

  他們無法想象。

  而云臺上正激烈地纏斗中的兄弟二人,也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前來觀戰了。

  莊鈞:“盟主,如今的戰況——”

  玉華清微微擺手,莊鈞便止住了說辭。

  他看了片刻,眼神移開,落在了觀賽點的一個少女身上。

  就在瞬間,祁念一敏銳感受到了云層之中,突然投來的視線。

  她的五感格外敏銳,只一抬頭,就感覺萬鈞壓迫直面而來。

  就在同時,她感到自己幾乎血液倒流,肺腑間的壓迫感幾乎要透出胸膛。

  她眼前發黑,已經無法看見任何東西,濃重的血色涌上來,耳中尖嘯不斷,仿佛要刺穿鼓膜,呼吸驟然停止,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已經停止了跳動。

  四面八方的空氣就像墻,同時開始擠壓她狹小的生存空間,祁念一似乎聽見了自己骨骼的錯位聲。

  她全身都在發抖,拼盡最后的力氣睜大雙眼,星塵紗之下,她雙眼爆發出璀璨奪目的金色,仿佛能將萬事萬物洞穿。

  玉華清瞇起眼睛,心中生出了些近乎荒唐的感覺。

  金丹對太虛。

  螳臂當車都不足以形容。

  在他眼中,那不過是萬千螻蟻中最不起眼的一只。

  但現在她居然試圖回擊。

  實在荒唐。

  這就是墨無書的徒弟嗎。

  果然和他一樣,不識好歹。

  玉華清唇抿成一線,連手都不用抬,僅僅釋放出的威壓就足夠讓祁念一橫死當場,旁人甚至不會有半點察覺。

  祁念一全身已經被冷汗浸濕,她執著地望著云層的方向,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意識開始朦朧時,她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掌輕攬住她的肩頭,洶涌的力量盡數灌入,讓她意識有了片刻清明。

  趁著這一瞬,金色的眼底光暈流轉,在深如蔚海無盡頭的太虛境大能身上,她捕捉到了一絲輕如飛羽的漏洞。

  玉華清只覺得心跳有一瞬間的漏拍,但這細小的異樣被他忽略掉,因為這不可能是眼前這個如同螻蟻一般的年輕人能做到的。

  祁念一已經拿起了劍。

  當一個劍修拿起劍時,她便敢戰天地萬物。

  哪怕對方是歲同千秋的太虛。

  她沒看到,在她身后,非白的虛影逐漸凝實,近乎可怕的靈力從他身上噴涌而出,讓祁念一周身的靈力幾乎瞬間暴漲至化神境。

  他以手為刃,在祁念一抬手揮劍的同時,腕底掀起無盡劍風。

  觀賽者都不知此刻為何狂風大作雷云陣陣。

  只當是玉家這兄弟倆戰得酣暢時,引發出的天氣異象。

  連和祁念一站得最近的蕭瑤游都沒有發覺她此刻的異樣,從她這里看過去,祁念一似乎入了定,保持著一個動作很久了。

  但她心底卻有些不安。

  靈修擅控靈氣,她能感受到,此刻天氣異象,并非由云臺的兄弟倆引起。

  她能感受到她身邊靈氣的運轉相當怪異,卻根本察覺不到問題所在。

  祁念一那劍,終究是沒有斬出去。

  因此,也沒能看到非白頓時冷厲如刀的眉眼。

  她只能感覺到,壓在她身上令她幾欲呼吸停止的威壓突然淡去了。

  與此同時,方才那種似乎與周圍完全隔絕的異樣感也沒有了。

  她深喘著粗氣,感覺自己這才重回人間,劇烈的痛感襲來,她在蕭瑤游的驚呼聲中,往后一倒,落入了一個寬闊的胸膛。

  對方身上是她熟悉的冷松香。

  背后的三處大穴被指尖快速點過,她被塞進兩枚丹藥,又被喂入一瓶靈液后,那種駭人的死亡感才漸漸消退。

  睜眼便是絳紅色的寬袍,她在那質量極好的布料上蹭了蹭,啞聲問:“大師兄,你怎么來了。”

  溫淮瑜沒有回答。

  他看向云上看臺,目光極為幽冷。

  玉華清看著擲到自己面前的算籌,就是這個東西打斷了他。

  眼前纏著星塵紗的男子自云端緩步而來,他走的仍然慢,但周身氣質閑適,愣是在云端走出一股閑庭信步的感覺。

  云上看臺的另外幾個掌教驚駭無比。

  不知玉盟主為何要為難這樣一個小輩。

  更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男人,一枚算籌就能阻止玉盟主的動作。

  玉華清眼皮輕抬,看向來人。

  “天機子閣下,來的未免太晚了些。”

  薄星緯淡聲道:“路上風景很美,一時入迷,誤了時間。”

  其余掌教這才知,這眼蒙黑紗的男子,竟是傳說中的鬼谷那位通天曉地卻從不在外界露面的天機子。

  對于云上發生的這一切,祁念一都不知曉。

  她意識還有些迷蒙,所以也不知道,如果薄星緯晚上一步,溫淮瑜就會擲出手中那枚形似長劍的墨色令牌,宮凌州掌心聚起的濃重魔氣就會揮向云臺上仍戰斗不休的兩個玉姓子弟。

  更不知道在溫淮瑜接住她之前,非白伸過去卻落空的手。

  觀賽點上一陣騷亂,大家看見祁念一被一個身著絳色寬袍的男子抱著離開,都開始猜測起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云上看臺,莊鈞搖頭:“幾個月前,溫淮瑜打傷仙盟派去的監護者,獨自離開滄寰,我們還未追究,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玉華清眼風斜渡過去。

  “天機子閣下,這是何意?”

  這世上能讓玉華清如此客氣的人不多,消失已久的墨君算一個,薄星緯也算一個。

  但玉華清忌憚的并非天機子本人,而是他身后的鬼谷。

  那個最為神秘,傳承時間最為深遠,蟄伏大陸千年之久的門派。

  薄星緯收回算籌,兩指并攏,向云臺輕點。

  “玉家兩位少年英才已經要分出勝負了,玉盟主不如先關心這邊。”

  玉華清淡聲道:“勝負已分。”

  玉笙寒與玉重錦往來過招已有百來回合,稍有眼力的觀者都能看出,玉笙寒敗象已現。

  幽暗玄水終是不敵浩然長風。

  最后一劍,橫在玉笙寒胸前三寸處,沒有再進。

  玉笙寒眼神緩緩看向他的劍尖。

  這是錦弟給他留的顏面。

  他卻并不想要。

  勝負已分,兩人行禮離場,云臺上幾位掌教再看,卻發現玉盟主已然不見蹤影。

  而蒙著眼的天機子閣下不知從哪里翻出一把核桃仁,不時往嘴里扔一個,嚼得十分起勁。

  似乎感受到了美婦人的眼神,他伸出手去:“要嘗嘗嗎?”

  美婦人不好意思地婉拒了,紅著臉心下驚奇,原來傳說中地天機子閣下,是這樣一個人。

  薄星緯看著祁念一被抱離的方向,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梢。

  剛才他扔出算籌阻止玉華清時,分明感覺到,那個女孩周身氣息瞬間從金丹暴漲至化神,又很快褪去,但那濃烈鋒銳的劍意,卻烙印在了他的神識之中。

  她的劍很好,但現在的她還用不出這樣的劍。

  她身后,似乎還站著別人的影子。

  ……

  祁念一又睡了很長的一覺。

  但她睡得并不安穩。

  剛才拼盡全力的驚鴻一瞥,她從玉華清無懈可擊的心境中,找到了一個極其細小的漏洞。

  讓她在睡夢中也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忘,你一定要記得那是什么。

  抱著如此沉重的任務,祁念一終于從不安穩的夢中醒過來。

  她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時,桌上放著一碗溫熱的靈藥,溫淮瑜坐在床邊借著光看書。

  似乎每次她遇到危險或是受傷醒來,身邊總是大師兄。

  大師兄不愧是天上天下最好的奶媽!

  祁念一在內心狠狠恭維了溫淮瑜一番,習以為常地端起桌上地靈藥一飲而盡。

  喝完后,溫淮瑜的目光才悠悠看過來。

  “醒了啊。”

  祁念一點頭,擦了擦嘴角,皺著臉:“大師兄,今日的靈藥怎么這么腥啊。”

  溫淮瑜單手支頤,涼聲道:“因為那不是給你的靈藥。”

  他說話間,蕭瑤游推門進來,眼神落在。了祁念一手中的空碗上,她肩上的金鵬發出一聲干啞的叫聲。

  “嘎?”

  在蕭瑤游和金鵬迷惑的眼神中,溫淮瑜說:“那是給金鵬熬的午餐。”

  祁念一木然放下手中的碗,感受到了金鵬的眼神里寫著譴責。

  “抱、抱歉,回頭賠給你。”

  聽聞玉家兄弟倆一戰的結果后,她半點不驚訝。

  她見了玉重錦的劍。

  確實非常強。

  玉笙寒境界本就低于玉重錦,以他現在的心境和狀態,要勝玉重錦幾乎不可能。

  思及玉家這對兄弟,祁念一又想起了她看到玉華清道心之中唯一的瑕疵。

  還未深思,院外傳來叩門聲。

  推門一見,來者正是玉笙寒。

  他身上的郁色又重了些,似乎這場戰斗的失敗,對他來說打擊極大。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他開門見山,強調單獨兩個字,是因為見到了院中還有兩個人。

  祁念一思索片刻,同意了。

  她和玉笙寒之間的恩怨,確實需要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溫淮瑜看他的眼神極深,而后緩緩移開,帶走蕭瑤游,用一塊肉逗金鵬去了,把院子留給她和玉笙寒。

  “之前的交易,還做數嗎?”
  “當然。”

  在無望海時,玉笙寒和她交易,他幫她奪得神劍,她去玉家同他解除婚約。

  這個交易,她冒著生命危險,他也付出了旁人不曾知曉的代價。

  “我既已許諾,就不會輕言作廢。”

  她此刻的神情和語氣,太像玉重錦,讓玉笙寒為之一怔,而后慘笑:

  “你們劍修,都是如此。”

  劍修,這兩個字離他越來越遠。

  最初他只是不被允許習劍,而現在,他就連行事作風和心性,都和劍修相差千里。

  他早已習慣了步步為營,精于算計,小心經營著一切。

  就連生平唯一一次任性行事,也被父親在水牢中囚禁了足足三個月。

  她和錦弟跟他卻不一樣。

  他們活的恣意暢快,拔劍只問本心,從不計較旁物。

  玉笙寒垂著眸,看向佩在她腰側的長劍,而此時正巧,祁念一也低頭,看見了他手上蒼白的骨戒。

  玉笙寒薄唇抿起,片刻道:“再同我做一個交易吧。”

  祁念一無聲望向他,等一個具體的說法。

  “奪得這次南華論道的頭名,在最終決賽臺上,勝過玉重錦。”

  玉笙寒一字一句,如此說道。

  祁念一覺得玉笙寒這個人真的非常矛盾。

  在那本書中,最終給了她致命一劍的人,就是玉笙寒。

  書中的仙盟,一直有個大家口耳相傳,卻從未得見真面目的盟主的未婚妻。

  她是玉笙寒背后的解語花,也是一直在默默支持他登上盟主之位的人。

  但這樣的她,卻死在了玉笙寒手中。

  在故事的開頭,玉笙寒就已經是仙盟盟主了。

  她甚至根本沒有在那本書中看到和玉重錦相關的任何文字,而仙盟的記載中,玉華清也是在晉升大乘時失敗暴斃。

  玉笙寒終日步步為營,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書中的他,在慕晚的印象中,身上一直繚繞著一股死氣。

  書中有著這樣一段慕晚的自白。

  ——我不知道他那位未婚妻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夠讓他如此念念不忘,又如此痛苦。他對未婚妻的感情,似乎很復雜,復雜到似乎愛只占了三分之一,剩下更多的是恨意和可望不可及的不甘。

  書中的祁念一所遭受的一切,只有那當胸一劍,讓她切身體會到了,其余更多的,其實是她借著慕晚的視角,去分析發生過的一切。

  盡管如此,隔著生死之仇,她不可能和玉笙寒和解,無論他們之間的事情在現在還有沒有可能發生。

  “我不能答應你。”

  玉笙寒不可置信的蒼白面容,印入祁念一的眼底。

  “戰勝所有對手奪得頭名,這是我的本意,即便你不提出這個交易,我也一樣會去做。”

  祁念一拂過非白的劍身:“我不能讓這樣的交易,玷污了我拔劍而戰的純粹。”

  玉笙寒垂頭半晌,低聲道:“我知道了。”

  終究,還是兩路人。

  ——“但你有另一個選擇。”

  祁念一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南華論道之后,你我之間,堂堂正正的一戰。”

  她遭受的致命一劍,玉笙寒所有的不甘和壓抑,該算的舊賬和舊情,用一戰來算盡。

  “自那之后,你我解除婚約,各不相干。”

  玉笙寒的背影繚繞著清淡的靜謐。

  他離開時,就像他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祁念一想起了玉笙寒手上的那枚骨戒,據說是從他的尾指上生折斷的一節指骨制成的本命靈兵。

  她在玉華清的道心之中看到的唯一瑕疵,就只有這一個字。

  ——骨。

  這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暫且不明,但找到了太虛境大能的道心瑕疵,已經足夠令她欣喜。

  這證明,太虛境,并非不可戰勝的。

  木門再次吱呀一響,門外透進薄光。

  蕭瑤游探進頭來:“下午有兩場有意思的論道,你想看哪場?”

  “哪兩場?”

  “一場是感業寺佛子對陣我們的老熟人,薛堰。”

  “這另一場嘛——”蕭瑤游眉頭一挑,擠出些神秘的笑容。

  “九轉音闕那位妙音仙子,對陣上陽門的陣法師。”

  祁念一毫不猶豫:

  “看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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