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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去來兮


  既然如此,  哪怕為了陸清河,這涼州之行,也勢必要走。

  佛子深吸一口氣:“如果感業寺秘傳中記載不錯,  出現在琉璃壇上空的,  正是傳聞中的白澤秘境。”

  大陸上秘境繁多,  雖然已經有近千年未曾有人飛升,  但仍然有不少千年之前的仙人們留下的洞天福地。

  這樣的秘境被修士們發現,  除了在秘境中獲得一些外界尋常難以見得的天材地寶外,  更重要的,  便是仙人的傳承。

  千百年來,  秘境少有,真正能在秘境中得到仙人傳承的,更加少見。

  而這突然出現的云中城,可是來自一位神明的傳承。

  當然,  豐厚的利益一定伴隨著極大的風險,收獲越大的秘境之中,危險也就越大。

  也難怪,  佛子會擔心他師姐的安危。

  溫淮瑜卻并不為所動,他單手支頤,  對佛子玩味道:“我還是那個問題,來請我去救人這個決定,是你一意孤行吧?”

  佛子猶豫片刻,輕輕點頭:“確系思空一人的想法。”

  溫淮瑜輕笑了下:“待佛子回寺后,  可不要提起此事。若讓你們感業寺的那位主持聽聞此事,  將你逐出師門都是有可能的。”

  佛子還想說些什么,  被溫淮瑜打斷了。

  溫淮瑜:“佛子不必多言,  當年之事,  無論是我還是她,都已不愿再提及。
  我并非沉溺于往事之痛難以抽身,只是此事,于她于我,都是無解,往后余生形同陌路再不相見,才是最好的辦法。”

  他注視著佛子因擔憂而略皺起的眉頭。

  思空面容清俊,卻沒有絲毫的攻擊性,很容易讓人心生信任,只要注視著他的眼睛,就能感受到來自佛修五蘊皆空的靜遠和廣博。

  讓他想起了一張記憶中的臉。

  想起了一個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過的人。

  思空是個生來就具有佛性的人,不然也不會幾歲的年紀就被選入感業寺中,承襲佛子之位。

  但可惜,無論再怎樣生來心中有佛,也還是太年輕,未曾經歷過世事諸苦。

  才會耿耿于懷于一樁往事。

  溫淮瑜平靜地看著他,語言輕柔,卻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佛子心中真正難以啟齒的地方。

  “你屢次來見我,究竟是想看看她的孩子,讓佛國所有人都恐懼的摩羅是什么樣子,還是想來找我要一個答案?”

  溫淮瑜輕聲道:“要一個……當年感業寺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對是錯的答案?”

  思空怔愣片刻,臉色閃過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慌亂。

  他思考良久,深深低頭:“還請溫施主賜教。”

  溫淮瑜將佛子困惑的事情一語道破,看到佛子略帶迷茫的面容后,卻又止住不再說了,反而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來。

  “我可不會告訴你答案。”

  溫淮瑜將最后一顆棋子收好,那是一顆黑色的棋子,如玉的質地,襯得溫淮瑜的手指白得有一絲透明感。

  黑白二色的棋子被收入灰色的石盒中,蓋住斑駁光影。

  溫淮瑜緩緩起身,絳色的交領長衫被清風撩動,將他寬大的袖子鼓起,卻顯得他身上透著蒼涼的黯淡。

  “我不會踏足涼州,并不只是因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祁念一靠在不遠處,聞言微微垂眸,神情有些復雜。

  溫淮瑜是唯一一個不入神機的見龍門修士。

  并非因為他是神機令主的師兄。

  而是因為,在很多年之前,墨無書就意識到,溫淮瑜的體質特異,一旦靠近深淵,就會發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而佛國是整個北方在深淵的門戶。

  他不入佛國,亦是不入深淵。

  溫淮瑜背對著佛子,緩步離開,“至于秘境之事,會有人愿意去的。”

  佛子怔然看著他的背影,許久說不出話。

  原來,他是因為在內心懷疑師門所為的正確性,才一直在尋求答案嗎?

  不知過了多久,佛子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戳了幾下,回頭便看見祁念一站在他身后,一本正經道:“別難過了,大師兄不去,我去啊。”

  ……

  出發去白澤秘境之前,祁念一準備將另一件事情徹底了解。

  送信。

  這兩年,她和蕭瑤游兩人,已經斷斷續續地將當年從無望海帶出來的信物,送去了一部分。

  因為時間太久,云娘交給她的地址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無用的,她們需要費很大的功夫去查,找到三百年前在這里的一家人,世事變遷過后,現在去了哪里,是否還活著。

  若家中已經沒有直系血親在世了,就會將信物交到他們的族中。

  但仍有一些,在三百年的時間洪流下,或舉族搬遷,或舉族覆滅的。

  思來想去,祁念一在渠州找了一座風光秀美的山,建了個山莊,喚名歸來山莊。

  讓那些人從無望海中出來的時候,有個落腳點。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歸來山莊何時能派上用場。

  而后,將那些本人和家人都已經仙逝的人送出的信物,埋葬在了他們心心念念的故鄉。

  此事與其說困難,不如說是繁瑣。

  比起修煉和斗法要耗神得多。

  但她們倆不知不覺,已經堅持了兩年時間。

  當年從無望海帶出來的一長串名單,被一個個勾掉,現在還剩下的,也只有十幾個了。

  她決定在出發前將這件事情徹底了結。

  聽到她的打算,彼時又在滄寰蹭住的蕭瑤游屁顛屁顛地就跟來了:“這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確實少不了她。

  這個名單上一大部分人,都是靠全大陸最大消息販子蕭老板找到的。

  兩人一道出發后,又叫上了慕晚,三個人分頭,十幾個名單對應的十幾個信物歸屬者被一一找到,能節省不少時間。

  這幾日,她們見到最幸運的,莫過于父母雙親盡是高階修士,不僅仍然在世,甚至三百年過去,也完全沒有放棄,聽聞孩子在無望海中安好的消息時,一時熱淚盈眶,泣不成聲。

  也有后來放棄了等待,但在接到信物時,又哭又笑的妻子或者丈夫。

  更多的,還是早已經離世的普通人。

  到三人重新聚頭時,名單中只剩下了最后一個,是云娘本人的。

  蕭瑤游看著自己收集來的消息,低聲道:

  “云娘師從孤山,家里除她之外,沒有旁的修士,兩百多年前就已經舉家從西洲搬到了中洲,她的父母應該都已經不在了,但他們的后人應該還在中洲,現居……大津國。”

  她說到大津國時,情緒有些低沉。

  被祁念一察覺到了。

  祁念一想起來,蕭瑤游曾經說過,她入修行之道之前,就生活在大津國。

  大津國在靠南的方向,根據查到的消息,云娘現存的家人應該就在大津國的國都輝城。

  祁念一的一頭白發太顯眼,在這種四處都是凡人的地方,她通常都得帶著斗笠,直接遮住她的頭發和臉,以免嚇到旁人。

  在街上問了一番后,才勉強探聽到了一點消息。

  “哦,原來你問的是云家啊,早說嘛,云家在后坊,從此處走完這條街,再穿過兩個小巷就到了,門口有云府的牌子,聽說他們祖籍在西洲,已經搬過來很多年了,若不是我年紀大些,還不知道呢。”

  祁念一問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聽老太太說:“說起來,云家的仙去的老祖宗,跟我還有點交情,年輕時候老是聽見她說什么,要等人回來尋親,擔心她跑到西洲老家去,還在那邊給她留了信,也不知這么多年過去了,對方找到沒。”

  說著,老太太瞇著眼打量祁念一:“你是來尋親的?”

  祁念一低聲道:“算是吧。”

  原來,蕭瑤游查到的云家舉族搬遷的消息,是他們自己留下的,就是為了方便云娘回來了能夠找到家。

  探聽到了方向,祁念一叫慕晚和蕭瑤游一同前往,卻發現蕭瑤游坐在街邊的一家包子鋪前,看著不遠處的一個略顯破舊的府邸出神。

  聽到祁念一叫她,蕭瑤游才道:“你們去吧,我在這等你們。”

  她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似的,明明沒必要,卻解釋道:“我累了,休息會兒。”

  祁念一看了她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沒再多說,和慕晚一同往云府的方向去。

  留蕭瑤游一人,叫了一碗茶和一屜包子,卻并沒有吃,只是坐在那里,看著街角處的宅邸。

  從褪色的圍墻上能看到上面掛著的門牌,有一個蕭字。

  云家來開門的是個小丫鬟,看著祁念一和慕晚與眾不同的打扮,好奇道:“兩位有何貴干?”

  祁念一:“我們來替朋友送個信,她是這家的人。”

  本以為和之前很多此那樣,都得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解釋的通,卻沒想到小丫鬟一聽這個,眼睛就亮了,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還是帶著祁念一和慕晚進了府。

  小丫鬟:“老太太張榜找過很多次,但來的多半都是些江湖騙子,惹的老太太傷心了好幾回,后來才不去張榜找人了,說是這么說,家里人都知道,老太太找人的心思半點都沒消減。”

  祁念一和慕晚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新奇。

  如先前他們遇到的那個,父母都是高階修士,知道無望海的事情,所以才能抱著希望但又絕望的等下去。

  但云娘家中都是凡人,三百年過去,照理說,認識她的人應該都已經不在世了,竟還真的有人在找她?

  入了后院,她們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瞧著身體已經十分蒼老了,但一雙眼睛卻還是非常有神。

  老太太精明的眼在祁念一和慕晚身上打量片刻,然后在丫鬟的攙扶下連忙起身:“這才對,這才是真正的仙長。”

  她激動得讓祁念一有些不知所措。

  老太太踉蹌著靠近:“當年我見過一次仙長的模樣,那一身氣度,哪里是那些江湖騙子能學來的。”

  她殷切道:“兩位既然真的是仙長,難道是帶來了我太姑祖母的消息?”

  祁念一遞出半枚玉佩,玉佩是一片云的樣子,但只有半個,另外半個在一次戰斗中被妖獸咬碎了。

  看到玉佩,老太太一下激動起來:“是這個,是這個沒錯。”

  小丫鬟在一旁勸慰道:“老太太您慢著些。”

  老太太看了一會兒,突然熱淚盈眶:“我們云家出了個仙長的事,在家里傳了一代又一代,后來街坊鄰居都不信啊,覺得是我們家癔癥了,幾百年的事情,什么樣不靠譜的傳言都可能有,指不定仙長也是當年的人隨口胡扯的事情,怎么就讓我們記了這么多年。”

  “但我的曾祖母說她記得,她記得祖上那位仙長,曾祖母走的時候,抓著我的手,讓我不要忘記,我就也找了這么些年,本來想,這件事可能要再托給我的后人了,沒想到真的讓我老婆子等到了這一天。”

  老太太期待地看著祁念一:“太姑祖母可還好?她莫不是有什么難處,為何不親自來?”

  祁念一輕聲道:“她……還算不錯,也算不上難處,只是因為一些原因無法親自前來。但她是很想來看看的,所以托我過來,待她得空的時候,就能和您見面了。”

  老太太連聲說好,又拉著祁念一問了好些云娘的事情。

  祁念一揀著不要緊的說了些,就看見老太太眼里滿是憧憬:

  “我當年,聽到修仙者的傳說時,也很想要去過這樣的日子,奈何我實在沒什么天賦,在仙門挑選弟子的時候就被拒絕了,因此抱憾終身,如今知道我們家中的那位仙長依然在世,也算是成全了我一番心愿。”

  祁念一和慕晚聽完,相顧無言。

  走出云家后,慕晚才說道:“也不知道無望海何時能解。”

  祁念一再次思及無望海上空那輪血月,心中不知為何,有了些旁的想法。

  血月之下,妖獸會喪失理智。

  就連人在其中待久了,都會受到影響,身處其中的人死后,會化為魂兵。

  魂兵是一個人魂魄力量本源的形態,換言之,無望海中那種奇怪的力量,能夠在人死后凝練對方的靈魂力量。

  現在想來,無論是蠱惑人心的能力,還是吸取靈魂的手段,都和深淵背后之人那么相似。

  她突然有了個離奇的想法:“無望海的異變……該不會和深淵有關吧。”

  這句話把慕晚震住了,她停住腳步,愕然看向祁念一。

  此時,蕭瑤游坐在包子鋪前,看見一個穿著一身洗得有些發白的圓領袍,年過半百的男子氣沖沖地從院中走出來。

  他身后跟著一個稍微年輕些的婦人,瞧著兩人的表情像是鬧了些不愉快,婦人在絮絮叨叨些什么,男子一概不予理會,仍是蕭瑤游記憶中清高古板的樣子。

  這么遠的距離,旁人或許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但蕭瑤游的耳力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婦人念叨道:“花了那么大價錢,愣是找回來個祖宗,成日里活也不干書也不讀,就知道修仙修仙,把整個家都搞得煙霧繚繞的,嗆死個人。”

  她見男子不說話,又拍了下男子的手臂,不依不饒道:

  “你倒是說句話啊,當年可是你看他聰慧過人,是個可造之材,這才想方設法把他過繼回來的,還為了他把你女兒都嫁了,如今長大了是這么個東西,你說說怎么辦!”

  男子像是被她煩透了,厲聲道:“別吵我了!”

  說完,轉身就走,卻被婦人拽住。

  拉扯間,男人不經意間抬頭,看到了那個包子鋪的方向,突然怔住了。

  那個年輕姑娘,好像是——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聽見身旁婦人一陣驚叫:“著火了!咱們家著火了!”

  男子連忙沖回去,夫妻倆剛跑到院門口,忙著打水救人救火,卻發現他們那個成日里嚷嚷著要修仙,為了煉丹把家給燒了的繼子,灰頭土臉的站在院子里,被嚇得兩腿打顫。

  被煙霧包圍的屋子兀自燃了一會兒后,又兀自歇了,像是無事發生一般。

  只有屋子外圍焦黑的顏色提醒他們,一切都是真的。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飛快地跑到包子鋪前,卻發現這里已經空無一人了。

  ……

  回去的路上,氛圍安靜得有些奇怪。

  還是蕭瑤游主動開口:“你們看見了?”

  祁念一和慕晚默默點頭。

  看見她施法讓屋子里的丹火更旺,直至把屋子點燃。

  燒了一會兒,又看見她掐訣救火。

  蕭瑤游看著天空半晌,沉聲道:“那是我以前的家。”

  祁念一低聲道:“看出來了。”

  不然她今日也不會如此反常。

  蕭瑤游道:“我本來打算再也不回這里的,沒想到因緣際會,還是回來了一趟。”

  慕晚看著她:“你還怨他們嗎?”

  蕭瑤游想了想:“不可能不怨吧,當時雖說是嫁,但我幾乎就是被賣出去的,若不是我機靈,自己逃了,現在說不定在哪呢。”

  靜了一會兒,她又道:“但燒完,也不那么怨了。修仙者不能干涉凡塵事,我此舉定是會遭天罰的,就是不知是什么時候罷了。”

  雖然她及時滅了火,沒有傷人,卻也傷了這家的財。

  祁念一瞥她一眼:“你還在意這些?”

  她話音剛落,蕭瑤游正好開口,灑脫道:“管它天罰不天罰,我解氣就夠了,我連名字都給自己改掉了,就是為了此生逍遙,沒得為過去的事情后悔。”

  她故意將丹爐里的火勢放大,是作為凡人的一報還一報。

  后來滅了火不至于傷人,是她作為修行者的克制。

  一把火燒了個干凈,此后再不相干。

  她從衣兜里掏出云娘給的名單,劃掉了最后一個名字。

  突然回頭問道:“你們都不問我以前的名字嗎?”

  祁念一和慕晚對視一眼,同時說道;“不重要了吧,你現在的名字很好啊。”

  蕭瑤游笑的十分沒形象,露出好幾顆牙,很難讓人相信她說自己曾經是個大家閨秀這種鬼話。

  “我也這么覺得。”

  ……

  時隔兩年,終于將這個漫長又沉重的事情了結。

  回到滄寰后,祁念一感覺身上有個重擔卸了下來。

  她燒了傳音符給上官熙,安排了一群人去流火平原捕捉兇獸取內丹,跟溫淮瑜和陸清河確認了無垢花的摘取方式。

  她在山上休整了兩日,趁著陽光正好,將手中的八柄劍都拿出來曬了曬太陽。

  不夜侯,漏影春,這兩把劍終于重遇。

  八柄劍不分上下,各有風姿,但無一例外都是絕世神兵。

  祁念一正欣賞著,聽見云野突然問道:“念一,這些劍,你最喜歡哪一柄。”

  祁念一啞口無言,很快意識到了這是個送命題。

  她不帶猶豫,立刻道:“你。”

  云野偷著樂了好半天。

  沒讓他樂完,墨無書就給他潑了冷水:“你這問題又是何苦。若她說是你,不是證明你費盡心血鑄造的其他劍,在神劍面前都不值一提?”

  云野這才回味過來,這個問題似乎確實有些不對勁。

  祁念一迅速轉移話題,對墨無書道:“師尊,云野給你鑄的劍是什么樣的?”

  她本以為自己選了一個絕妙的話題,卻沒想到,聽到這句話,墨無書看著云野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長了起來,最后“呵”了一聲,慢悠悠踱步離開了。

  祁念一看著他的背影,細品之下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問云野:“你沒有給師尊鑄過劍?”

  她回憶起墨無書幾次動手,似乎都是直接以掌為刃,出師禮那日也是隨便找了一把普通的鐵劍,還是應滄寰的門規。

  云野理直氣壯道:“他所修功法就是如此,他的身體是最好的兵刃,何須我來給他鑄劍。”

  祁念一看著云野,半天說不出話。

  最后都化作了對墨無書的同情。

  兩日后,祁念一就再次下了山,向著那個神秘出現的云中城進發。

  這次,蕭瑤游和慕晚非常主動地直接在滄寰山門口等她。

  剛一見面,祁念一就發現蕭瑤游臉色非常難看。

  能讓蕭老板露出這種表情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蕭瑤游一見她,就立刻道:“兩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祁念一:“……隨你吧,總歸都不是什么好事。”

  蕭瑤游面沉如水:“近來大陸上出現兩個流言。”

  “其一,便是關于天命之人的。”

  她盯著祁念一的眼睛:“流言稱,鬼谷窺天機,發現有天命之人的存在,只要天命者愿意將自己獻祭給深淵,就能將深淵鎮壓,但現在,還不確定天命之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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