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親至
念一問白澤軀體何在, 被告知在整個感業寺中
感業寺中的白澤力量,是祂的靈識,一分為二, 一半在感業寺, 一半在魔域
清晨, 打劫佛子, 一起溜出去
空燈和惠能對話, 讓佛子自己去看
聽見空燈大師似是而非的回答, 祁念一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
說真的, 她最煩話說得玄之又玄, 仿佛說來就是為了讓人聽不懂的講話方式。
但她到底心里清楚,天機不可窺。
對于很多能窺天機的大能而言,他們能勉強參悟到的那一丁點真相,都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換來的。
若不僅窺天機, 還妄圖將天命對外宣揚,他們一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以窺天命為己任的鬼谷,歷代天機子都不長壽, 至少都是見龍門甚至千秋歲修為的鬼谷天機子,能活超過百歲的不足三個。
如今的天機子, 只付出了一雙眼睛這樣的代價,都已是幸事。
空燈大師既已言明不會再說,祁念一也就不再追問。
單單大師兄沒有父親這一個消息,她已經能從中分析出一些東西來。
沉吟片刻, 祁念一又問道:“大師既然在三百年前幫過云野, 相比也知曉那所謂天命為何, 也知道我在做什么, 念一斗膽, 敢問大師,如今封印在感業寺中的白澤軀體,是哪一部分?”
空燈大師微微一笑:“我還當祁施主不打算問這個問題了。”
他徑直起身,從略顯暗淡的佛堂中走出,站在佛堂門檻處,放目望去。
夜色如水,本該晦暗不明,卻因為感業寺中經久不息的佛光而顯得明凈澄澈。
在這黑暗的茫茫大漠之中,感業寺就像一盞溫暖的明燈,為黑夜里的人們指引方向。
空燈大師溫聲道:“如今位于寺中的,并非那位神明的部分軀體,而是……祂的靈識。”
祁念一愣了下:“原來是靈識。”
她來之前就曾經思考過,天機子說感業寺和魔域中都留存著白澤的部分遺骸。
但白澤的眼睛在她身上,四肢的骨頭被云野收集起來鑄成了非白,其余零散的骨頭散落在南境,在南境那段日子,也被她收回來了很多。
祂的皮毛化作九瓣落英花,被落英神殿供奉為圣物;雙角在忘憂身上。
根據她在南境幻象中所見,這已經是白澤全部留存的遺骸了。
沒想到,感業寺中的竟是靈識。
靈識是修士的第二元神,她確實沒有想到,在白澤的意識化歸人間之后,祂的靈識竟然保存了下來。
既然感業寺如此,那魔域……?
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想,空燈大師說道:“魔域亦是同樣。”
“那位神明的靈識抽離出來后,竟自發的一分為二,善念鎮壓在感業寺中,化作這漫天佛光,日夜不休地守在深淵之畔,惡念收到吸引,去往魔域,被封印在魔宮中。”
祁念一低聲問道:“神明……也會有惡念嗎?”
她甚至沒有從白澤的在幻境中殘存的意識里感受到任何的怨氣,困擾南境人的血脈中的污染,最終甚至來源于殺死白澤的那五人心中的怖懼和貪念。
空燈大師淡聲道:“神明,也是是有惡念的。”
“只是這惡念或許不強,或許早早就被神明克制住,深藏在心湖中,藏在自己碰不到,卻又日日能夠看見的地方,時刻驚醒自己。”
“祂有惡念,卻行純善之事,正因如此,祂才是神明。”
空燈大師:“這部分靈識終日鎮守于深淵之畔,且祁施主目前的修為,暫且還碰不到這靈識,一切,恐要等祁施主去過那云中之城后,才能得到答案。”
祁念一似有明悟,向著空燈大師躬身道:“謝大師點撥。”
空燈大師笑道:“先前祁施主說貧僧矛盾,貧僧并不否認,這是人之本性,哪怕貧僧自詡修佛數百年,也無法將這人之本性摒除,因此,總想著天命不可違,卻又暗自期許著,或許真有哪一日,會出現一個能夠違抗天命的人。”
“或許不只有貧僧,此間大陸上的好些知情者,也都是抱著這樣矛盾又掙扎的心情,在看著你。”
祁念一輕笑一聲:“大師這可是往我頭上扣帽子了。”
她如此說著,卻并沒有反駁,而是想起了她幼時在滄寰的那些年。
時而保護她時而對她生有殺心的靈虛子掌門,對她傾囊相授卻也從未真正反對過玉華清謀劃的劍尊,甚至天機子。
他們都是如此。
祁念一瞥了眼云野,心里突然有些復雜。
千年以來,恐怕也就只有他這一個傻子。
感受到祁念一的眼神,云野回頭,沖她微微揚眉,用眼神詢問她怎么了。
祁念一輕笑一聲:“沒什么。”
感業寺的誦經之聲,徹夜不絕,祁念一在這樣的聲音中,睡的十分安穩。
翌日清晨,整個感業寺都被一聲巨響吵醒。
去靜室給佛子送水的小和尚不過五六歲大小,還沒靠近靜室,就見一道劍光飛馳,直接將靜室劈開了一個大窟窿。
小和尚驚得手中托盤都掉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發出驚叫。
巨響引來了感業寺中其他佛修,這群佛修手持金剛棒和降魔杵一股腦地沖過來,正好看見昨日聲稱是住持故友的那幾人,扛著一個身穿感業寺袈裟的佛修從剛撤銷的結界上空飛了出去。
一眾佛修呆了一瞬,仔細看過去,才發現那個被扛在身上的人,似乎是他們的佛子?
這下,整個感業寺都亂作一團。
“糟了!快攔住那幾個人!”
“起金罡陣!”
“發生什么事了?”
目睹一切卻來不及阻止的小沙彌帶著哭腔大聲喊道:“佛子被三個女施主搶走了。”
他淚眼婆娑地望著周圍,難以置信道:“她們為什么要搶走佛子?她們是女妖精嗎?”
在他五歲的世界中,只有師兄們平日里用來嚇唬他的女妖精才會對細皮嫩肉的和尚感興趣。
一群佛修半是忙著去追佛子,半是忙著安慰他,一片混亂中,對面佛堂中,空燈大師緩步而出,淡聲道:“不用追,隨他去吧。”
佛修們立刻收起武器,躬身道:“見過住持。”
一群修過獅子吼的佛修們齊齊高聲的效果,比之他們感業寺的晨鐘還要洪亮。
聽住持這么說,其他人才沒有接著去追。
眾佛修散去后,善能大師才從問道:“住持,真的就讓佛子跟她們去嗎?”
空燈大師輕笑一聲,微微頷首:“思空這孩子,生來有佛性,三歲就入了感業寺,一直在寺中修行,但佛法…可不是這么修的啊。”
“他未曾見過紅塵,要如何出塵呢。”
空燈大師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淡聲道:“見過十丈軟紅,世事百苦,或許他能對心中的困惑,給出一個答案吧。”
……
佛子被慕晚倒扛在肩頭,頭臉朝下,袈裟在撕扯之下散開,直接從肩膀滑落,半搭在腰際,整個上半身都露出來,就算被寒風和黃沙一陣猛刮,也擋不住那溫瑩如玉的膚色和勁瘦的腰身。
他背后還有交錯密布的淤痕,已經是青紫泛黑的色澤,看著傷勢不輕。
佛子面紅耳赤,磕磕巴巴道:“慕施主,這樣…似、似乎有所不妥,能否換個姿勢。”
慕晚瞥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譴責“你這人事好多”,但還是換了個姿勢——把他換了個方向。
這下佛子面朝眾人,被三個女修盯著,他如此袒露衣衫,讓他整個人都不自在了,光亮的頭頂都泛著紅色,眼見著就要冒熱氣了。
蕭瑤游忍笑道:“別難為他了。”
她召喚出了金鵬,金鵬在空中展開翅膀,慕晚順手一扔,佛子跌入金鵬的后背,在軟硬交織的羽翼間艱難的坐直,而后忙不迭地拉好自己的衣服。
祁念一調侃道:“空燈大師眼力不凡,竟能直接看出你去見過我大師兄。”
佛子誠懇道:“其實……是貧僧自行向師尊坦白的。”
確實像他這一根筋的人能做出來的事,祁念一也不奇怪
他心有所惑,若對師尊有所隱瞞,是不敬師尊,亦不敬佛心。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會受到寺中懲戒,他還是向師尊坦言他去見了摩羅一事。
當時師尊沒說什么,只是按照寺規,讓他領了一頓訓誡棍,之后對他說:“是對是錯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才能給出答案。”
隨后他便在靜室中思過。
與其說是思過,不如說是問心。
佛子低聲道:“祁施主,為何要…劫我出來?”
他猶豫了下,“劫”這個字才說出口,說完還有些不自在。
蕭瑤游嘖了幾聲:“分明是我們不忍你被師門責罰,好心救你出來,哪里用得了‘劫’這個字了。”
祁念一卻奇怪道:“不是你上滄寰請我去云中城救你師姐嗎?你不去,我哪知道誰是你師姐。”
佛子恍然道:“……確實如此,是思空考慮不周了。”
以金鵬的飛行速度,她們兩個時辰后到就到了琉璃壇。
她們在琉璃壇入口處落地,剛一落地,祁念一就感受到了這里格外熱鬧而又緊張的氛圍。
云野皺著眉現身,向著琉璃壇的方向望去:“奇怪,琉璃壇為何靈氣如此渾濁?”
像他這樣的靈體,對靈氣的感受格外敏感。
祁念一只感覺到了這里撲面而來的壓迫感,問道:“靈氣渾濁是什么樣的感覺?”
她同時亮起天眼,在琉璃壇環視一圈,只看到了往來期間形形色色的人影,并沒有看到其他異樣的東西。
云野捏了下眉心,只覺得周遭靈氣中所有的渾濁之氣都向著他的方向而來,他輕聲道:“或許因為我沒有身體,我的靈體暴露在外,對于這些濁氣而言,就是一塊肥肉。”
他眉眼蘊著波瀾,唇峰抿了下,而后道:“我也說不清,但正常的靈氣是一種能夠令人耳清目明,純凈強大的力量,但眼下琉璃壇中的靈氣,或許同樣強大,卻讓我感覺遍體生寒,似乎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惡念。”
惡念?
祁念一若有所思,看著云野的眼輕聲道:“這段時間,你在本體中,不要出來。”
云野眉頭緊皺:“我能感覺到,此行兇險異常,你切勿當心,我回到本體中,也能通過劍看見外面的一切,我在你身邊,記得這件事情就好。”
說完,他就回到了本體中。
此時的琉璃壇,是空前的熱鬧。
琉璃壇原本就是整個漠北涼州最混亂的地方,這個部落不大,卻是普通凡人,修士,僧人和魔族雜居的部落。
有不少第一次來到琉璃壇的人,同樣也是第一次見到魔修。
魔族和妖族相同,身上或者臉上都會有各式各樣的紋路,被稱之為魔紋和妖紋。
人們也是靠這些紋路來區分琉璃壇中的魔族和人族的。
祁念一四人一路走來,十分驚異地看著琉璃壇中人魔兩族相處的模樣,比她們想象得要和諧融洽得多,都有些不可思議。
在漠北涼州之外,魔族這兩個字只要說出來,都會引起不少人類的害怕。
佛子解釋道:“其實以前琉璃壇中也混亂得很,魔族殘殺人類,人修和魔族勢不兩立,后來在時任魔尊的統治之下,魔修被責令不準對人類動手,感業寺又派人進入琉璃壇,時間長了,才有琉璃壇如今的景象。”
一入琉璃壇,祁念一就看見了大陸上各門各派各家的弟子,眼熟的陌生的,人數眾多,在這早已自成一派的琉璃壇中,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凌霄宗、九轉音闕、上陽門、月讀宗……等等。
大大小小宗門都有人前來,足以見得白澤秘境的傳說,有多大的吸引力。
按照傳音符中的地點,祁念一四人很順利的找到了妙音所說的客舍。
妙音已經提前給她們預定好了房間,卻沒想到還多出來一個佛子。
琉璃壇中早已人滿為患,就連相距有些距離的大須彌部落中都已經并無空著的客舍了,更何況處在風暴中心的琉璃壇。
好在琉璃壇中佛修甚多,佛子在這里可以靠他這張臉四處化緣,很快就找到了住處。
妙音帶著面紗,只露出那雙月牙兒似的眼,似鏡湖清波,拂過淺紅半片。
她平時幾乎不說話,倒更顯得那雙眼會說話似的,沒打招呼,只一個笑,就讓祁念一感受到了她的掛念。
【這次,我是和師尊一同前來的。師尊不愿讓旁人知曉我和他的關系,所以只有我在此處,我們會一同進入白澤秘境。】
祁念一頷首,頓了下,而后道:“我有一問,或許有些冒犯。”
【但問無妨。】
祁念一遲疑片刻,才道:“你……你的天賦神通,是否也和白澤有關?”
妙音靜了一會兒,緩緩點頭。
祁念一低聲道:“果然。”
她的天聽和天眼,對應著聽和看兩種神通力。
而傳聞中的神明白澤,有著所言即為真實的能力,所以祂面對人類是從不輕易開口,以免對人類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這件事,還是她聽說感業寺中封印著的并非白澤軀體,而是白澤的靈識后,才反應過來。
神明身上的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理解。
比如祂雖身死,卻并未道消,意識在他身死后劃歸天地萬物。
比如祂的眼睛,雙角,甚至骨骼,都能在脫離他的本體后,仍能在人類身上重新存活。
既然如此,那祂的感覺呢?
會不會同樣也分散,賦予到了一些人類身上。
像她,像妙音。
得到了答案,祁念一微微闔眸,對再次消失不見的云中城的蹤跡,有了些想法。
上官熙來得要稍微晚一點,約莫黃昏時候到的。
剛一落座,上官熙連茶水都來不及喝,就對祁念一說了一個消息。
“我抓到聞家的尾巴了。”上官熙平淡道,“那日聞新靈說漏嘴后,神殿一直也想細查,趁著南境的風頭扭轉,五大家族不再如往常那般高不可攀,我和神殿便一同查了些當年事,發現了這么多年,聞家竟然一直在南境行暗中奪人血脈的勾當,被他們奪走血脈的散修不知有多少。”
上官熙嗤笑一聲:“他們甚至打過你的主意。”
逼問之下,她才知道,那次聞家眾人不顧神殿的阻攔,強行離境,是用秘法探查到了境外出現了兩個血脈之力幾位強盛的人,想趁南境還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奪取他們的血脈之力。
好讓聞新靈和聞新焰在圣暉之會能奪下神子之位。
“我本來是想去查,當年上官家遇襲,我母親臨產前遇難,和聞家有沒有關系,沒想到他們異常謹慎,我剛查到一點線索,就被他們全部銷毀了。
好在他們急了,露出了馬腳,這番動作讓神殿起了疑心,便打算直接將他們控制起來,沒想到聞家全員抵死反抗,讓他們逃出來兩個人。”
說著,上官熙問道:“說起來,他們當時離境一開始的目的并不是你,是一個姓謝的男修,也有白發之相。”
祁念一略一點頭:“他是我的同門。”
上官熙便道:“我當時還奇怪,為何南境之外,會同時出現血脈之力如此強盛的兩個人,后來他們承認,那個姓謝的男修,是他們聞家散落在外的子嗣,他的父親就是神殿上一任神子,聞且歌。”
在祁念一跟前扔下一個大雷之后,上官熙頓了頓,覺得一路奔波口渴,又兀自喝起水了。
祁念一:“……然后呢?”
祁念一當真想不到,她離開南境才幾個月的時間,就發生了這么大的變故。
“逃了誰?”
一杯水下肚,上官熙才道:“說起來,也是你的老相識了,就是聞家小輩中的那對兄妹,聞新靈和聞新焰,當時聞家離境,他們二人也在場對吧。”
祁念一默默點頭,靜了半晌,才嘆道:“原來如此。”
幻象中,白澤對她說,她是第二個走到祂面前,看清真相和祂本源的人。
她那時就猜到,另一個人,就是上一任神子,聞且歌。
她和謝天行的命運,原來早在他們各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聯系在一起了。
同為白澤血脈,或許還是這一代中最強盛的兩個人。
注定了,一人被獻祭深淵,一人負擔起天命,走向更加崎嶇的未來。
那道路的盡頭,何嘗又不是另一個深淵。
上官熙輕聲道:“神殿已經發了對聞家兄妹二人的通緝令,暫且還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
祁念一輕笑著舉杯:“恭喜了,大仇得報。”
上官熙無奈道:“那又如何,我的身體和資質,難道還能回到當初?”
她盯著杯中微漾的茶水,一口飲盡,心中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可惜。
“罷了,我對自己現在的狀態很滿意。”
上官家在她的手中重回巔峰,她在南境已經能夠呼風喚雨,以微末之軀獨掌一方。
上官熙:“五大家族現在內部亂成一團,我只帶了搖光過來,讓她和你一同進入秘境吧,我就不去了,我修為太低,在秘境中只會拖后腿,我就在琉璃壇中等你。”
祁念一若有所思道:“或許,也不一定呢。”
上官熙不解:“什么不一定?”
祁念一想起自家大師兄出神入化的醫術。
陸清河后天被斬斷的靈脈可以被修補,那像上官熙這樣,先天就被毀壞資質,奪走天賦的呢?
她看著上官熙的眼睛,因她自己也不甚確定,就并沒有說出來,以免讓上官熙空歡喜一場。
兩人簡單交流了一陣,祁念一離開,準備回道自己的房間中。
卻沒想到,聽見一樓的客座有不少客人議論紛紛,討論的正是前不久出現的關于天命者的流言。
“叫我說,若真的有所謂的天命者,死一人而救天下,那不是死得其所嗎。”
“唉,要是真的有天命者的存在倒好了,我們也不必日日因為深淵擔驚受怕。”
這樣的話,祁念一早就預料到了,并沒有任何的意外。
卻沒想到,也有持反對之聲的人。
“你說的倒輕松,死一人救天下,若這天命者是你自己呢?讓你去死,你去不去?”一個年輕的女修正好走進客舍,聽見這句話立刻怒罵。
祁念一揚眉,只覺得這聲音頗為耳熟,從二樓低頭看去,發現大堂中出言駁斥的女子,身后背著一把通體赤紅的長劍,一身紅衣招展。
這位明家大小姐,脾氣還是這么爆啊。
祁念一笑了下,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威亞自北方而來。
此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樣的異動,紛紛探頭出去。
北方的天空,有一團黑云靠近,以壓頂之勢,瞬息降落在了琉璃壇中,正巧落在了祁念一不遠處的街道上。
此人一席黑色滾紅邊的長袍,背后披風曳地,肩頭頂著一只猙獰的白骨頭顱,不知是什么猛獸的頭骨,露出鋒銳的利齒。
他眉心深紅的魔紋形狀讓祁念一覺得有些眼熟,正疑惑著,就見當街所有的魔修同時單膝跪地俯拜。
“恭迎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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