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后
魔尊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并未多說什么。
在場有一個千秋歲的玉華清,有一個無限趨近于千秋歲的魔尊,祁念一樂得當隱形人, 任由這兩位先爭出個結果來。
她退回到不起眼的地方, 思索起來。
按照佛子所說的云中城出現的時間, 應該就是她和忘憂力量合一之時。
那是她第一次和其他擁有強大白澤之力的人接觸, 沒想到就出現了如此異象。
再轉念一想, 云中城以往出現過的地點, 又正好是曾經有白澤軀體現世的地方。
如此說來, 甚至無法確定, 究竟是白澤的力量匯聚,召喚出了云中城,還是云中城有意識地在尋找白澤的軀體。
但無論如何,要讓云中城再次出現, 應該就只有那一個辦法。
祁念一退回去,看著魔尊和玉華清對峙。
魔尊眉峰一揚:“玉盟主看上去準備相當周全,仙盟作為當今天下修士的表率, 不如就由玉盟主來為我等引路吧。”
玉華清被拱上這樣的高位,也只是眼神有些冷淡, 說道:“我若引路,可不會邀請魔尊同行。”
言下之意,便是要優先進入的權利。
魔尊淡笑道:“自無不可。”
云中城里究竟是什么狀況,誰也不知道, 先進后進, 也不過一步之差, 并無太大區別。
他們兩人顯然都對對方十分不放心, 口頭確認尤嫌不夠, 還互相立心魔誓,用以保障。
契約已成,魔尊后退一步,頷首示意,留給玉華清發揮的空間。
玉華清卻并沒有自己動手,而是朝著身后,他帶來的幾人其中之一微微示意,那人是個年輕男子,從玉華清身后向前一步,拿出一把匕首,面無表情地用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動脈被劃破,鮮血噴涌而出。
和他平淡至極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幕將在場其他人都震住了。
蕭瑤游臉色微沉:“這是在做什么?”
慕晚盯著那個男子的傷口看了片刻,沉聲道:“他手腕上有很多這樣的刀疤,應該這樣做過很多次了。”
鮮血噴涌,霎時散落開,在空中落下一陣血雨。
年輕男子臉色很快蒼白起來,做完這一切后,他用牙齒咬開瓶塞,倒了一瓶靈藥在自己的手腕上,藥效起效很快,剛才深可見骨的傷口,和如此大量的失血,幾乎瞬間就被治愈了,速度堪稱奇跡。
看到他倒出的靈藥時,祁念一眼睛微瞇。
很熟悉的感覺。
這藥……是忘憂。
她緩緩抬眸,對上玉華清的眼神。
要憑云一灃一個人將忘憂隱藏起來,還不會被任何人奪走,難度還是太大了,她當時就猜測,云一灃背后一定有人。
再結合云一灃當時找玉笙寒求饒的話,不難猜出,那個人就是玉華清。
只是沒想到,蒼術谷覆滅之前,玉華清手中就存有提前被吸取出來的忘憂藥。
不知是這年輕男子的血液,還是忘憂藥的出現,祁念一敏銳的察覺到,上空的云層,壓低了些。
不止是她,其他人也都意識到了變化。
玉華清看了看,對男子滿意道:“鳳澤,繼續。”
被喚作鳳澤的年輕男子嘴唇輕抿,反手又在自己另外一只手腕上割了一刀。
他再次倒出藥來治愈傷口時,天空徹底暗了下來。
祁念一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突然察覺了一絲異樣。
她在心中輕聲問道:“隱星的真身是白澤骨這件事,除了你和師尊,還有別人知道嗎?”
云野很快回答:“沒有了,月讀宗其他人都只當她是個孤兒,自幼只身在外闖蕩,她被剜骨后,支撐著肉.身跳了深淵,身體也灰飛煙滅,更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了。”
期間,祁念一始終直勾勾地看著玉華清。
那眼神的異樣,就連魔尊都意識到了。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蕭瑤游輕推了下祁念一的肩膀:“怎么了?”
祁念一回神,眼眸輕顫了下,移開了視線。
她剛剛才意識到一個荒唐的問題。
玉華清知道云中城需要靠白澤血脈才能夠引出來。
他只需要使用靈力,或者是連同在場的她和魔尊,一同使用神通力,就能再次召喚出云中城。
但他卻選擇用如此迂回曲折的方式。
究竟是他不愿暴露,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用那等卑劣手段奪來的,是白澤的軀干骨。
祁念一迅速回憶著她在夢中所見的一切,玉華清的聲音若隱若現,但卻清楚的表達了一個意思。
——“師姐,你總歸是要死的人了,這一身劍骨要著無用,不如給我,也不算浪費。”
是了,玉華清覬覦的是隱星身上的無上劍骨。
而并非奔著白澤的骨骼而去。
天空轉瞬即暗,算著時間,此刻分明應該是白晝。
琉璃壇中的其他人也意識到了這樣的變化,連忙向著這邊飛來。
云層裂開一道縫隙,有清亮的光芒透過縫隙照在眾人的身上。
瞬息之間,天空中出現一座巍峨的城池,被厚重的云層托載著,高懸天空之上。
靜默片刻后,隨之趕來的修士們屏住呼吸,人群中隱隱有激動之聲。
玉華清淡瞥魔尊一眼,魔尊輕抬手:“云中城既然是玉盟主引出來的,自當由玉盟主先請。”
魔尊環視一周:“本尊隨后,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自然沒有。
所有人向著更高空飛去,置身云層中,一絲寒意撲面而來。
而后陸續落在了云中城的入口。
這座高懸于天空的城池,比尋常城池看上去要大得多,直接在整個琉璃壇上空都落下陰影。
入城口處,果真有一方陣盤。
陣盤結構精密,繪制了無數細密的靈力紋路,將陣盤正中間的原形站位點包裹,從中間的站位點中,又有無數條靈力紋路延伸開,牽引至另外五個點上。
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圓形的陣盤中,存放著一個大小合益的五芒星。
和傳言中一般無二。
玉華清仍是示意鳳澤先進入。
待鳳澤在正中心的位置站定后,玉華清再帶著旁人分別于五個角落站好。
可憐鳳澤,今日不知灑了多少血,整個人看上去比死人還要白上幾分,倒讓人有些不忍。
鳳澤掌心血液滴落,陣盤霎時亮起紅光,紅光從鳳澤腳下蔓延開,直至點亮整個陣盤中的五芒星。
云中城的入刮起強烈的風暴,轉眼間,那六人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圍觀者紛紛驚嘆道:“這……這就已經進去了?”
陣盤被點亮后,再次陷入沉寂。
魔尊想要入內時,卻發現他的力量無法引動這陣盤。
人群中有上陽門的陣法師看了一眼,解釋道:“陣法進入休眠了,需要匯聚靈氣后才能下一次開啟,魔尊還需稍等片刻。”
這“片刻”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這半個時辰內,琉璃壇中奔著秘境而來的修士,都已經紛紛匯聚于此。
祁念一聽他們一言一語,各自討論著要不要每人上去試一試,看看自己的血脈能不能啟動陣法。
這時,魔尊和他帶來的五個魔修也進入了秘境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蕭瑤游有些坐不住,低聲對祁念一道:“玉老頭提前我們這么久,一定讓他搶得先機了。”
祁念一無奈道:“別忘了我們是來干什么的。”
蕭瑤游一愣,而后恍然道:“也對,本就沒有指望能在這里找到什么飛升的機緣,我為何要這般焦躁。”
慕晚輕聲說:“不只是你,我也覺得,自己到這里來之后,心里有些莫名的焦慮。”
又半個時辰過去,祁念一看著自己的同伴們:“準備好了?”
回應她的,是五個人或輕或重的回答。
入口處更多人還在焦急地尋找著能夠開啟陣法的血脈者時,祁念一和她的五個同伴們,各自站在了相應的陣位上。
她沒有像鳳澤那樣直接用血,而是運轉起了自己雙眼的神通力。
很快,傳送陣法熟悉的天旋地轉襲來。
眾人眼看著他們消失在眼前。
他們進入后,再進入的是明洛。
他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任何明家的隨從,明然亦是如此。
明老太爺對他們的要求,就是要不帶任何明家的幫手,獨自完成。
眾人看明洛只身一人,本以為他也不知情,只是想試一試。
卻沒想到,明洛徑直走向了中心陣位,白光閃過后,不消片刻,明洛也消失了。
這時,圍觀者才意識到,原來真正起作用的,只有中間那一個陣位。
其他的五個陣位,都是被帶著進去的。
如果沒有,那一個人照樣可以。
如此一來,大家更加激動的開始尋找血脈者。
但是,能開啟陣法的血脈者實在難尋,從清晨直到傍晚,一個一個輪番試過,也并沒有任何人能再次引動這個陣法了。
這群前來尋求一個機會的散修們有些喪氣。
“看來,我等是沒有這機緣了。”
“我們出身平平的散修,真的就注定了只能站在底層嗎。”
他們垂頭喪氣,說不出來的沮喪,互相對視之間,也只能拍拍肩膀,安慰彼此。
“聽說以前能夠進入云中城的人就不多,罷了,只當白跑一趟吧。”
言罷,這群人緩緩從陣盤邊推開,準備離開云中城,卻沒想到,聽到一個聲音從下方傳來,是一個溫婉輕柔的女聲。
——“不一定哦。”
傍晚的陽光溫和,上官熙淺紫色的裙擺搖曳,坐在一頂轎子上,被人抬著飛上云中城。
她修為太低,連御空飛行都做不到,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上到此處。
進入城中無望的散修們卻一點都不敢輕視這個女人。
無他,她雖然弱小,但她身后供她趨勢的那群人,各個都散發著強大的力量,放眼望去,足足有三十多人。
不僅強大,而且配合默契,紀律嚴明,瞧著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家臣,更像是一個軍隊。
為首的男子身著黑衣,長發高束,手持一柄陌刀,令人見之而生畏。
上官熙對著眾人輕笑,不緊不慢地起身,朗聲道:“諸位道友,切莫急著離開,諸位并不是完全沒有進入的機會。”
眾人面面相覷,哪怕不敢完全相信,心中卻又生出些希望來。
“閣下,這是何意?”
上官熙目光向著自己身旁這三十多人一掃,輕笑著說:“實不相瞞,我的隊伍一共三十三人,皆是血脈者,他們每個人,都能開啟這入城陣法。”
她纖細素手抵著下巴,意味深長道:“讓我算算,三十三個血脈者,可以帶多少人進入云中城呢?”
她這句話,明顯讓散修們都躁動起來。
這群人激動地問道:“閣下此言當真?”
上官熙抬眸:“我騙你們有何意義?”
他們沉默片刻,有人問道:“沒有白來的機會,閣下不如直言,您的條件是什么。”
上官熙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手中團扇輕搖,說道:“我的條件,非常簡單。”
她目光沉靜,一字一句道:“入城后,無論發生何事,爾等都不得同我們殿下為敵,若她遇到危險,各位需鼎力相助,僅此而已。”
人們思索著,覺得這件事情聽上去,確實不難。
但仍有人質疑:“閣下口中的鼎力相助,需要我們做到何種程度?若是要以命換命,恕在下做不到。”
上官熙莞爾道:“不至于,在不影響各位自身性命安全的前提下即可,若覺得此事可行,諸位可同我立個心魔誓。”
上官熙像是吃準了一定會有人答應一般,又補了一句:“我看各位人數眾多,僅有三十三個血脈者,恐怕無法完全將所有人帶入城中。”
她紅唇輕勾:“所以,機會不多,先到先得。”
這番話直接讓所有人都著急起來。
很快,人們就開始爭搶這為數不多的名額。
被帶來的南境血脈者中,有幾人是參加過森林中那場逐玉之戰的人,眼見上官熙如此盤算,不由得又想起了在涉蘭山前,神子一人拿著十幾枚玉玦,一人揍了他們十幾人的場景。
他們擦了擦額頭的汗,在內心感慨:聽聞上官家主和神子關系密切,難道相處久了,就連行事作風也會變得相似?
上官熙滿意地看著這一幕,對著最后爭取到名額的幾百人,朗聲道:“記住了,我家殿下,姓祁,名念一。”
宋之航看著上官熙,驚嘆于她想得如此長遠。
哪怕祁念一在秘境中不需要太多幫助,這群人也會惦記著這個恩情。
日后天命者的身份若當真被揭穿,祁念一就又多了不少后路。
宋之航問道:“難道你從聽到關于天命者的流言開始,就已經在謀劃,如何為她爭取到更多的助力了?”
上官熙笑而不語。
最后一批人進入云中城時,外界已經是深夜。
而此時的云中城內,顯現出完全不同的景象。
天旋地轉的傳送之后,祁念一睜開眼,下一秒就屏住了呼吸。
她眉頭深鎖,看著眼前的一切,險些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世界,滿目瘡痍。
地表被焦褐色的土地覆蓋,無數道裂痕在地表蔓延,如果從高空往下看,只能看到這四分五裂的大地上,仿佛被一張巨大的蜘蛛網覆蓋,四處都是裂痕。
除了一種怪異的枯樹,地表幾乎看不到任何植物,更看不到別的人類。
天空中,太陽和月亮同時高懸。
叫人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只進入了這么短的時間,祁念一就感覺到自己額頭上覆上了一層薄汗。
以她的修為,若不是十分激烈的斗法,并不會輕易出汗。
他們一行六人,全都震撼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蕭瑤游瞠目道:“為什么,云中城內部,秘境之中,會是這個樣子?”
秘境在每一個修士的印象中,都是洞天福地,充斥著靈氣,四處都蘊藏著寶藏,修行之人喜歡四處尋覓秘境,也是因為在這樣封閉而又靈氣充裕的環境中,能讓他們修為迅速地提升。
但此刻他們身處的地方,比之漠北涼州的大漠還要荒蕪。
天地之間,甚至感受不到一絲靈氣的存在。
祁念一擰著眉,面色有些沉重。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畫面。
她曾在幻境之中見過。
如果眼前所見不假,那這里,并不是他們所在的時間。
而是一千年前的世界。
天眼告訴她,她所見所聞,全都是真實的存在。
祁念一無法想象,究竟是怎樣的力量能夠將他們直接帶回一千年前。
或許這仍是一場幻夢。
而她的雙眼在這個名為白澤的秘境之中,無法穿透重重迷霧,看到同一力量本源背后的真相。
又或者,他們真的來到了一千年前的世界。
孰真孰假,現在誰也說不清。
就在此刻,祁念一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聲音。
一個令她感到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你來了。”
是白澤。
——“一千年過去,我快要消散了,卻仍無法找到承襲我的力量之人。
進入到這里的人們,無論你是誰,向著東方走去吧,在世界的盡頭,這個世界上,唯一有靈的地方,回答我三個問題。
那是我的傳承,亦是打開天門的唯一道路。”
這個聲音說完后就消失了,祁念一回頭,看著同伴們輕聲道:“你們也聽見了,對吧?”
所有人一同點頭。
他們看向東邊,如果這里是還原了一千年前的大陸,足以想象這里究竟有多么廣袤遼闊。
明然冷聲說:“和記錄中的一樣,也是三個問題。”
“云中城上一次出現,是在西洲,那次所有進入秘境后活著出來的人,全都失去了相關的記憶,哪怕用魔族的搜魂之術,也找不到他們記憶中關于云中城的任何東西。”
“只有我的父親,他似乎體質有些特異,還保留著秘境中一些零碎的記憶,但記憶幾乎不成形,也沒有大用,只能清楚的說出一句話,就是——三個問題。”
明然面沉如水:“他說他答錯了。”
祁念一:“先往東邊去吧。”
她持劍走在前方,走出沒兩步,突然停住了。
祁念一靜聽片刻后,厲聲道:“備戰!西南方向有敵襲!”
言罷,神劍出鞘,她凌空虛踏,向著西南方地表隆起的地方狠狠斬出一劍。
瞬息間,從地表冒出來一個巨大而猙獰的身影。
它有著極其鋒利的獠牙,身體表面覆蓋著鋼針一樣的黑棕色長毛,頭如獅,身如虎,尾巴上燃燒著紫色的靈火,看著就有劇毒。
蕭瑤游瞳孔一震:“這是什么東西!”
這種生物,不屬于她知道的任何大陸上的妖獸。
祁念一剛才的劍光在這怪物身上留下深刻入骨的血痕。
眾人驚駭于這怪物肉.身的強悍能力,它沒有反攻,也沒有旁的抵抗,硬生生用身體扛下了祁念一全力一劍。
若換做尋常妖獸,早就被她一劍劈成兩半了。
霎時間,慕晚的刀光飛至。
一記蒼煙落照阻攔住怪物的前路,祁念一當即連斬三劍,這才讓怪物身首分離。
祁念一從空中緩緩落地后,沉聲說:“這是一千年前的兇獸,如今大陸上十不存一,大多都在南境的流火平原。”
說話間,兇獸奔襲而來的那一頭,竟然傳來人類的說話聲。
聽清了他們的只言片語,祁念一眉峰微揚,低聲對慕晚道:“先把它剖了,有用的東西取出來。”
兇獸稀少,一身是寶。
無論是它的皮毛,獠牙還是內丹,都是煉藥煉器的好材料。
慕晚沒問太多,當即動手。
她轉為醫刀雙修之后,用刀剖解東西這件事情,似乎做得更加得心應手。
長刀短匕齊上,只消片刻,一頭巨大的兇獸就已經在她的刀下被分割成為整齊的小塊,骨骼皮毛和肉全都分類堆放起來。
哪怕滿地血腥,看著她的動作,大家也都只覺得賞心悅目。
最寶貴的那顆內丹,慕晚剖出來之后,看都沒看,直接塞到了祁念一手里。
那群人趕到時,只看到了滿地血腥和被分解開的兇獸。
為首之人先是驚訝,而后就是震怒:“這是我們追捕的獵物,你們是哪個部落的人,未經允許擅奪別人的獵物,這是要挑釁我們嗎!”
祁念一看著這群最高修為都不過金丹境的人類,直言道:“你們追捕它?若碰到,是它吞了你們吧。”
為首那人眼睛瞇著,打量祁念一片刻,冷笑道:“我們有白澤大人贈與的靈器,是被神明庇佑的部落,你又是什么人!”
看到他手中那條泛著金光的縛仙索時,祁念一眼波微瀾。
白澤死時,正是被這個縛仙索束縛住。
她或許知道,白澤要他們回答的,是三個怎樣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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