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 > 紅塵落雪 >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一場虛空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一場虛空


四大護法與小圣女商議一番,內心深處波瀾起伏,孔伊諾也察覺到了,歲月無情啊,他們飽受了十八年的風霜洗禮,再也不是熱血沸騰的少年,經不起考驗,面對殘酷的現實,他們更傾向于躲避,不愿針鋒對決,忘川婆和山神哥的慘死,十八年前那場血雨腥風的屠戮,讓他們心寒意冷,關閉心扉,安然平淡,若不是為了小圣女,他們完全可以逃避亂世,逃避漫天的是非,遠離塵世喧囂,在淵魔山享受簡單自由的禪意生活。

        孔伊諾默默無語了,她要獨自承受一切,十八年來,四大護法為她承受太多了,她現在羽翼強勁,紛繁亂世,讓一切牛鬼蛇神,魑魅魍魎,利欲熏心貪婪無厭的惡魔都來吧,她倒要看看,他們的鬼蜮伎倆,光天化日,能撐到幾時?

        孔伊諾帶領四大護法進了別院,為首的白衣少年君實忙帶他們進了一處院落,安排他們住下,準備吃食,孔伊諾撒嬌地拉著羅剎女,“小姨,我有兩個朋友給你們認識,一個叫巫女,一個叫玄虛,君實啊……”

        君實靦腆地答應著,“嗯。”

        “去把他們帶過來,對啦,把吃的也端來,我們好好吃一頓團圓飯。”

        君實點頭出了院子,彩衣笑著說:“這個小公子不錯,清秀內斂,比徐璟恩不次。”

        孔伊諾眼珠子滴溜滴溜,“不如給姐姐做個小女婿,讓他做我小姐夫不是挺好。”

        彩衣嬌嗔地說:“我半老徐娘了,他才是青蔥少年,我怎么能欺負人家呢,真成了為老不尊啦。”

        孔伊諾咯咯地笑著,彩衣上來捂她的嘴,“你個丫頭,鬼靈精怪一肚子壞水,拿我打趣。”

        君實與巫女和易霖端著飯菜進來,后面跟著玄虛,他一進門愣住了,沒想到四大護法在此。

        孔伊諾給他們一一介紹,巫女拘束地站在那,侏儒哥微笑地看著她,“你好,我是侏儒,你與小主子一樣可以喚我侏儒哥。”巫女臉紅了,輕輕點頭回應了一句,“侏儒哥好!”

        彩衣白了一眼玄虛道:“一個破衣爛衫的道士,不好好在道觀修行,摻和江湖紛爭,你這心不干凈呀!”

        玄虛點頭哈腰地說:“姐姐說的是,我凡心未凈,修煉不成,耐不住寂寞呀,私自跑下山,我這個人吧,一事無成,愚鈍不靈,請姐姐多多指教,一看姐姐就是見多識廣,蘭心蕙質之人。”

        他邊說邊看判官,判官與羅剎女正瞪眼看瞧著他,把他看得發怵,尷尬地立在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彩衣“呸”了一下,“誰是你姐姐?一口一聲,姐姐長姐姐短的。”

        孔伊諾看到有面餅,豆腐青菜湯,一大鍋肉,她接過易霖的餐盤說:“哪來的肉,你們打獵去了?……”

        君實把飯菜擺放在餐桌上說道:“大人特意吩咐給諸位接風,只是無酒,委屈各位了,災難時期,吃食缺乏,我與易霖小樹去樹林捉了兩只山雞,一只兔子大鍋燉了,各位別嫌棄食物粗糙,瑞副官送來的餅,巫女做的湯……”

        “開飯了,都圍坐吃飯……”孔伊諾招呼大家一起用餐,她興致挺好,拉巫女坐下,侏儒哥坐在巫女旁邊,君實與易霖退出了房間,玄虛尷尬地坐在孔伊諾另一旁,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彩衣。

        彩衣瞪了他一眼,玄虛不敢造次,規規矩矩地坐著,判官與羅剎女也坐了下來,孔伊諾笑著說:“多好呀,我們七個正好一桌子,吃飽飯,你們六個切磋切磋武藝,羅剎姨,你教巫女飛身逃跑功夫,判官你教巫女防身術,侏儒哥可以陪著練……”她看了看玄虛說:“你跟彩衣學學耍鞭子,彩衣姐的七彩云響鞭厲害得很,你若學不會,她抽你幾鞭子,你就變聰明了,茅塞大開,說不定就開竅了呢。”

        玄虛忙擺手說:“不勞姐姐了,我自己頓悟參禪,我自小體質孱弱,腦子愚笨不堪,禁不住姐姐的抽打,越打越笨,氣壞了姐姐,我就是罪大惡極,姐姐貌似仙子,我只是一介術士,級別差十萬八千里呢,不敢高攀。”

        彩衣罵了句,“閉嘴,貧嘴惡舌,修道之人,修口修心,你枉為道家。”

        玄虛不敢言語了,看到他窘態,孔伊諾捂嘴偷笑,侏儒哥大笑起來,“遇到彩衣心直口快,道士也吃不消啦,不過你這個道士也是,溜須拍馬,拍馬屁股上了。”

        一時間眾人皆笑起來,舒緩一下氣氛,玄虛被當作玩弄的小丑,不過他也不生氣,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使出渾身解數為了逗大家開心,講他曾經的糗事。

        眾人大口大口吃飯,一邊聽玄虛胡說亂侃,羅剎女低聲對判官說:“此人大智若愚,表面上嘻嘻哈哈,實則城府極深,深藏不露哦!”

        判官微微點頭,使了個眼色。

        孔伊諾看侏儒哥偷偷去牽巫女的手,巫女害羞地抽回來,低頭不語,侏儒哥深情款款,臉漲得通紅,不停給巫女夾菜。

        眾人吃飽了飯,君實與易霖前來收拾殘羹剩飯,小樹拿來一筐洗好的桃子,他首先拿了一個大的遞給孔伊諾,“小姐,這個熟透了,又脆又甜,是瑞副官從苦水河邊采摘來的,特意拿給小姐的。”

        孔伊諾笑著接過來,“瑞副官有心了,多謝!”

        侏儒哥拿了一個大點兒遞給巫女,巫女接過來靦腆一笑,“多謝侏儒哥!”

        收拾好餐桌,判官開始修理他的判官筆,侏儒哥帶巫女去院里練功,玄虛察看彩衣的七彩響鞭,口中嘖嘖稱贊,“厲害,這要是被抽一下,不得皮開肉綻啊!”

        羅剎女拉孔伊諾出了房間,來到后面的柴房,“局勢驟變,你作何打算?”

        孔伊諾笑著說:“我沒啥打算,明日你們就回淵魔山,躲在淵魔宮,該吃吃該喝喝,別出來,那個偷避水珠的人,孔元樸已經派人去查了,若查到,即刻通知你們,若查不到,晾他有三頭六臂也不敢貿然下水偷寶,還有巨蟒呢,何況谷底昏暗,凡人下水睜眼困難,他一時半晌找不到進口,你們大可放心,等我救了徐璟恩,也回去,守株待兔,不難抓到偷珠賊。”

        羅剎女聽了圣女的話稍稍心安,“我們不放心你去天京城,皇宮里玄機重重,一旦馬虎大意,恐怕有殺身之禍,你雖說是半人半仙,可還是血肉之軀,挺不住劍刺刀砍,萬一有個好歹,我們該如何向你死去的母親交代啊……”

        孔伊諾笑著說:“我是神人,不怕,你就放心吧,去教巫女練功吧……”

        孔伊諾推羅剎女去前院,她看到眾人指教巫女練功,趁他們不注意,她跑進孔元樸的書房取了指天劍,背在身后,一個飛躍,逃似的出了別院。

        她曾注意到滂江附近有一片村舍,裊裊炊煙升起,一定有人家,卻又不像是百姓,集聚一堂,空氣中彌漫著酒肉香氣,災難時期,哪兒有農家這么奢靡,肚子都填不飽,還有酒肉穿腸?分明是徐璟威的人馬,這個蠢貨,蹤跡完全暴露了,自己竟全然不知。

        徐璟威身處的村舍,三面環水,一條通往三江口鎮的小路,還有一座十來米長的吊橋,十多余里外的山洼處,埋伏著吳瑛的御前護衛隊,地形明顯不利于吳瑛,前面十多里,地勢平坦,無隱匿之地,有些力不從心,不敢貿然靠近,一目了然,容易暴露。

        金相爺與禮部衛大人焦慮不安,若是五皇子有個好歹,他們不好交代啊,金相和衛大人與吳瑛商議對策,最后金相和衛大人退了下來,去三江口鎮找船,陸路不容易攻下,容易打草驚蛇,只得另尋他法,三江口鎮船只眾多,不難尋到,以往漁船商船比比皆是,穿梭在苦水河上,只是洪水肆意,水勢兇猛,苦水河上的船只明顯少了許多,大部分擱淺在渡口。

        徐璟威坐等申時到來,與小圣女約定好了,申時在三江口鎮南山坡相見,不見不散。

        此時他并未察覺到危險已經來臨,還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酒足飯飽,來到柴房看到昏昏沉沉的徐璟申,用手拍拍他的臉,徐璟申好似喝醉了一般,人事不省。

        他看了看外面逐漸偏西的日頭,下令道:“把他裝進麻袋里,準備出發。”

        他的手下套了馬車,將徐璟申塞進馬車里,七八輛馬車陸陸續續駛出了村舍,魚貫而行。

        徐璟威與徐璟申坐在最后面的馬車里,孔伊諾在一處最高點俯視,不禁罵道:“徐璟威你這個蠢貨,被別人攔住去路了,卻還不自知。”

        她抓了一把樹葉,天女散花一般,帶著龍卷風朝徐璟威揚了過去,漫天飛舞的樹葉引起了徐璟威手下的注意,他們呵停住馬車,跑回去稟報徐璟威,徐璟威也注意到了,臉色一變,忙吩咐“折返,快回去……”

        手下人調轉馬頭,匆忙往回走,折返下了木橋,吳瑛驚訝之下,帶人沖出山凹口,徐璟威一見情況不好,下令吊起木橋,十多個壯漢,一頭拽起木橋,吳瑛兵馬到達河邊,戛然止步,望塵莫及。

        兩隊人馬隔岸對罵,吳瑛喊話:“大皇子,你三罪并罰,第一私自出西郡,第二屯兵造反,第三,綁架五皇子,微臣奉勸你,還是束手投降,皇上感念骨肉親情,或許網開一面。”

        徐璟威一邊吩咐備船出逃,一邊與吳瑛周旋拖延時間,“吳瑛,有本事就過來與本王一戰,隔著苦水河,你飛過來呀……”他言語間帶著挑釁。

        吳瑛氣得干瞪眼睛,他轉頭問手下:“你們誰輕功好,與我上前一戰,徐璟威手下不過幾十人,晾他也翻不起大風大浪。”

        手下人卸下重兵器,綁緊褲腿,徐璟威一看情況不妙,忙催促道:“準備上船,把徐璟申扔到船上。”

        手下人從蘆葦蕩里開出一艘大船,將徐璟申扔在船頭,徐璟威匆忙上了船,后面十幾個人斷后,吳瑛帶領十幾個輕功高強的從水面飛身而來,個個蜻蜓點水般,水面泛起漣漪,被徐璟威手下拖住,兩撥人糾纏打斗一處。

        徐璟申醒過來了,掙扎著,四肢亂動,把麻袋口掙開了,半截身子探出來,口中塞著東西,嗚嗚嗚地叫著。

        孔伊諾看到箭一般飛了過去,一拽徐璟申衣服領子飛身而起,徐璟威一見忙喊:“我的劍呢?”

        孔伊諾把劍扔給他,“此劍廢鐵一般,你不可反悔啊!”說完卷起一陣煙霧消失不見了。

        徐璟威從半空中抓住劍,欣喜若狂,抽出寶劍仔細觀摩,手下加大馬力,船駛出了村舍,順流而下,進去苦水河。

        吳瑛一見,失望至極,金相和衛大人駕駛幾艘船只趕來,他們匆忙登上船只,去追趕徐璟威的大船。

        孔伊諾把徐璟申帶到一處沙洲,扔在沙灘上,徐璟申吭嘰吭嘰地直喘。

        孔伊諾解了他的捆綁,拿下他口中塞的紗巾,徐璟申撲通癱軟在地,“四嫂……多謝你救命之恩,我四哥呢?”

        孔伊諾哭笑不得,“閉嘴,誰是你四嫂,你少套近乎?”

        徐璟申爬著上前抱住孔伊諾大腿,“四嫂,四哥對我最好了,看在他面子上,你饒過我吧,我命苦呀,眼睛瞎了十六年,生不如死呀,四哥最了解我了,他心疼我才與你對著干,因為我影響了你們之間感情,我該死……”

        孔伊諾踹了他一腳,“你就是該死,壞人,自私自利,踹死你……”

        徐璟申哇哇大哭,“四哥,救我,救我……”

        孔伊諾踹了幾腳,忽然就停了,怒道:“你就會把徐璟恩搬出來當擋箭牌,他也不是好人,薄情寡義,娶了一個又一個,你們都該死,我就是心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徐璟恩你這個混蛋,氣死我了……”

        孔伊諾賭氣抓了河邊的青草,一把把扔進河中間,“徐璟恩,我恨你……”

        徐璟申躲在一棵樹后面,戰戰兢兢地說:“我看你不是真恨他,是想他了吧……”

        孔伊諾不言語了,腦海里翻騰著徐璟恩的影子,被徐璟申揭短了,有些惱羞成怒,一把揪住徐璟申耳朵,“就是因為你,我們才吵架,你挖了武菱眼睛,還給他……”

        徐璟申用手去擋,“哎呦,哎呦,四嫂饒命,耳朵要掉了,饒命啊……”他哀嚎起來,夸張地大叫著。

        孔伊諾停了手,推開他,“無恥小人,不與你一般見識。”

        孔伊諾決定帶他回三江口鎮的別院,才飛到苦水河邊,見到吳瑛追到徐璟威的大船,輕功好的飛身躍上大船,與徐璟威的人打在一起。

        徐璟申想喊,被孔伊諾一掌擊在后脖頸上,昏了過去。

        孔伊諾把他放在一棵高大的樹杈上,轉身去察看徐璟威的戰況。

        徐璟威兵少人單,漸漸不支,被砍傷的,落水的紛紛逃命,徐璟威揮舞著那柄指天劍,“指天神劍,給我力量!”他用劍劃破自己的手腕,鮮血染過劍刃,指天劍依舊如初,未有任何變化,孔伊諾高空俯視,看到這里,冷笑著:“他也不是天選之子,一切枉然!”

        吳瑛跳上來與徐璟威打在一起,徐璟威喊道:“吳將軍,我們受騙了,小圣女拿一把假的指天劍換走了人,五皇子在她手上,你們去追她呀!”

        吳瑛冷漠地說:“你快把五皇子交出來,皇上知道大皇子意欲不軌,密謀造反,大皇子乖乖跟我回去,或許皇上對你網開一面。”

        徐璟威怒目圓睜,“我說的話你怎么不信?小圣女捉走了徐璟申,他們在一團霧氣中消失了!”

        吳瑛似信非信,深知小圣女的神力無邊,恍惚間也曾看到大船上空騰起一團煙霧,正猶豫不決的時候,徐璟威見到吳瑛的大隊人馬趕來支援,他不甘心束手就擒,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不愿面對皇上陰險責難的面孔。

        他一個飛身跳下大船,淹沒在苦水河之中。

        孔伊諾也跳下水,去尋找徐璟威,指天劍還在他手里,在深水處,看到徐璟威口中吐著串串水泡,雙手亂撲騰,身體直往下墜,知道他快窒息了,抓住他的衣領飛魚一般游到對岸的蘆葦蕩里。

        徐璟威探出水面緩過神來,一個勁咳嗽,被孔伊諾扔到岸邊的草叢里,“你……咳咳咳……拿一把假劍蒙騙予我……”

        孔伊諾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說:“這是真的指天劍,只是你不是它的主人,不能喚醒劍靈,它不能為你所用,可惜了吧!”

        孔伊諾把劍拿在手里,擺弄一番,“靈劍識英雄,對不起,你不是英雄,駕馭不了它。”

        徐璟威氣喘吁吁的,失望絕望,“我輸了,輸得一敗涂地,老天不公平,天不逢時,我徐璟威死不瞑目!”

        孔伊諾踹了他一腳,“誰讓你死了?我要是你,快馬加鞭跑回西郡去,到了西郡裝傻充愣,還做你的王爺,喝得酩酊大醉,老皇上問起什么,一問三不知,你從來就沒來過三江口鎮,自稱是大皇子的一定是另有其人,假冒你的名聲到處作惡,你演戲要做得要真……”

        徐璟威突然間開竅了,竄出草叢,“那我……我還有機會反轉……”

        “當然有機會,跑吧,沿著河堤,使勁跑,別讓人看到你……你最好像我似的扮成一個乞丐……”孔伊諾大聲喊,徐璟威如喪家犬一般,順著河堤,頭也不回一溜煙跑了。

        孔伊諾大笑起來,忽然想到樹杈上的徐璟申,“沒一個省心的……個個缺心眼……”

        她飛身來到那棵樹上,看到徐璟申醒過來,哇哇大叫,雙手抱著樹干,盯著地面,有些暈高,頭暈目眩。

        孔伊諾故意推了他一把,徐璟申從樹上摔了下來,“撲通”一聲,他是慘叫連連,“哎呦,哎呦,屁股摔兩瓣了,骨頭斷了……”

        孔伊諾踢了他一腳,“沒用的東西,哭天喊地,沒摔死算撿了個便宜,蠢貨!”

        徐璟申爬起來,一瘸一拐的,“你這女子,是人是妖?徐璟恩怎么能看上你?”

        孔伊諾拽起他衣服領子,“走,跟我去武安城堡,找武菱去,把眼睛還他……”

        “不去,我不去……”徐璟申扭動著身體,掙扎著,臉漲得通紅都要哭了。

        “你怎么這么不懂事?人家的東西,你要還給人家,不能霸占著不還,這樣不是乖孩子……”孔伊諾使勁拽著他。

        徐璟申像只癩皮狗,靴子卡著地面,身子較勁往后仰,“我就不懂事了,不去也不還,安在我臉上就是我的了……”

        他們兩個正在較勁,一個白影竄了過來,揮掌打向孔伊諾,孔伊諾觸不及防往后躲開,徐璟申被白衣人抓住了,一瞬間托起,躍到半空,徐璟申嚇得抱著那個人的腰,牢牢實實抱緊,恐怕掉下來,孔伊諾定睛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是孔元樸。

        “你干嘛橫插一手,把他還給我……”

        孔元樸沉著臉,“還不滾回去,說得好好的,偏要胡鬧,無法無天了,五皇子必須交給吳瑛,完璧歸趙。”

        孔伊諾急眼了,“我抓住的,你快還給我……”

        孔元樸一只手抓著徐璟申的肩膀,一邊說:“不懂事,五皇子不怕,臣帶你走……”說完一躍而起,朝吳瑛所在方向而去。

        孔伊諾氣地召喚水魂,引來苦水河之水,一股水流宛如箭一般射向孔元樸,孔元樸一個側身,水箭射在徐璟申身上,他大叫起來,身上全濕透了。

        其實孔伊諾下手只用了三分力,畢竟是她爹,父女即便是意見不統一,也不能反目為仇,下狠手呀,她留了幾分薄面,只是想打擊一下孔元樸的囂張氣焰,否則徐璟申的下場會比這慘,且能只濕透了衣裳這么簡單,起碼身子如篩子眼似的,可想而知了。

        孔元樸架著徐璟申跑了,一路上在徐璟申耳邊叮囑著什么,徐璟申不住連連點頭,惶恐不安的。孔伊諾追到苦水河下游,看到孔元樸把徐璟申交給了吳瑛,吳瑛感激不盡,抱拳施禮,隨即孔元樸跳下船,折返而來,吳瑛的船只如離弦的箭一般,朝天京城方向快速行駛而去。

        孔伊諾躲在樹林后,生氣不理他,好不容易捉到徐璟申,好事被他破壞了,功虧一簣,一盤計劃好的棋譜,最后被孔元樸攪局了。

        孔元樸過來拉她手,孔伊諾甩開他的手,氣呼呼的,孔元樸意味深長地說:“伊諾,聽話,別耍小性子,徐璟申是皇子,綁架皇子,罪名可大可小,你這么沖動會牽連孔家的!”

        孔伊諾賭氣說:“你眼里只有孔家,沒有我嗎?自私自利,還膽小怕事!”

        “不是為父膽小怕事,實在是任重道遠,前途未卜,我們不能因小失大,還是再忍忍吧,換眼睛也不急于一時,現在有了生筋藤,武菱恢復雙眼指日可待,不能著急。”

        “怎么不著急,他現在瞎了,怎么不痛苦呢?你就不能設身處地為他考慮考慮嘛。”

        孔元樸凝重地望著孔伊諾,語重心長地勸慰,“你不是也深陷矛盾之中嗎,真要抓徐璟申,輕而易舉,若真挖了他眼睛,你與四皇子徐璟恩真的是再也回不了頭了,你們兩個呀,冤家對頭嘍,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徐璟恩面子上,繞過他吧,我們再想其他辦法,武菱再忍耐一時。”

        提起徐璟恩,孔伊諾忽然想到他大婚之日快到了,三天后,他的劫難也到了,不能坐視不管,她靜下心來,理智與情感相互交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在水晶球里看到的一幕告訴了孔元樸。

        孔元樸震驚之下,皺起眉頭,“伊諾,有人要暗害徐璟恩,此事頗多端倪,你馬上去天京城落汐苑,找嚴開把事情經過講給他,讓他想方設法送你進宮,你要保護好徐璟恩,以防不測。”

        孔伊諾板著臉,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剛才跟徐璟申說什么了?他連連點頭。”

        “我威脅他,讓他隱瞞與你相見的事實,徐璟申的失而復得,我會上奏朝廷,就說在苦水河邊撿到一個麻袋,里面裝著徐璟申,事情背后一切事皆不知,徐璟申要配合我,把謊話說圓滿了,他被裝在麻袋里,暈過去了,至于是什么人綁架了他,打暈了他,一概不知,這樣憑吳瑛的一面之詞,老皇上定徐璟威的罪責,還需考證,以他的性格,老謀深算,事情會拖延一陣,給大皇子一個機會,是生是死,是抓是縱,還得老皇上作出決定。”

        事情出乎意料,徐璟申怎么也沒想到,綁架他的人是徐璟威,那似曾熟悉的聲音,他也不敢確定啊,“徐璟威掠我做甚?”整個經過,他只是被孔伊諾拽起來,飛躍半空時才看到徐璟威的一個后腦勺,正面也沒照一眼,他心有余悸,不敢貿然嫁禍于他,萬一鬧錯了,老皇上喜怒不定,證據不足,反將自己一軍,給自己扣個挑撥是非,罔顧親情的帽子,且不是平添煩惱,干脆如孔大人所言,一問三不知,愛咋咋的的。

        衛大人與尤大人前擁后簇,溜須拍馬,圍繞徐璟申身旁,賣力氣伺候著,徐璟申的失而復得,無疑表明他們的腦袋保住了。

        吳瑛凱旋歸來,三萬大軍,完好無損,兵不血刃就拯救了徐璟申,他也是琢磨不透,“徐璟威唱地哪兒一出呀?”他琢磨來琢磨去,想起他說的一句話,“小圣女拿一把假的指天劍換走了人,五皇子在她手里……”

        他豁然就明白了,大皇子受騙了,受小圣女指使,交換條件就是綁架五皇子,可是又匪夷所思,小圣女抓到徐璟申又放了,以小圣女身手怎么可能輕易讓徐璟申逃脫?是顧念孔元樸的臉面,她與孔元樸什么關系,真是父女關系嗎?那么四王爺府里燒死的那個側妃又是何人?這紛亂復雜,千頭萬緒的,他也不敢輕易判斷,如實稟報就是,眼見為實,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言多必有失,斟酌己見,權衡利弊,一切全憑皇上定奪,能不摻和就不摻和,自己置身事外,獨善其身。


  (https://www.dzxsw.cc/book/76642430/2919132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