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月是三十年推演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所以朧月拜入九霄宗，也是虞璇璣暗中推動的，這些事不在祖師的推演中，但因為推演，虞璇璣主動去做了。

“或許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吧？”褚天鈞一句話像是疑問，但說的又像是確切答案。

不過朧月一天天不干正事，說她是史上最閑仙尊，這話還真沒有問題。

“我看不如說她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虞璇璣也算過來人了，最后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褚天鈞笑了笑沒再接話，而后轉移話題道：“清雪和幼薇去凡俗城鎮買美酒佳肴去了，她這是知道我晚上會回去，而今你也再無顧慮，要不要一起吃頓飯？”

“算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團聚了，以后換個場合吧。”虞璇璣直接謝絕。

陸清雪確實帶著楚幼薇去了城鎮，她對楚幼薇說的也是褚天鈞今晚會出關，一家人很久沒坐在一起吃飯了，去買了褚天鈞喜歡的酒水和菜肴。

“那好吧。”褚天鈞沒有繼續邀請，作為朋友兩人都始終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當天傍晚褚天鈞走出了璇璣洞天，朧月第一時間出現在褚天鈞面前，那模樣確實像極了盼夫歸來的小媳婦。

可惜兩人回到桃林小院時，陸清雪和楚幼薇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酒菜，朧月頓時感覺自己又輸了。

好在吃飯時氣氛還是很融洽的，當褚天鈞第一次聽到楚幼薇叫自己父親時，也沒有表現出意外或激動，似乎習以為常。

這天夜里沒人主動提及褚天鈞和信仰仙尊論道之事，真的如同一家人般，都只聊著家常，聊著閑談趣聞。

第二日就是褚天鈞傳道之日，這應該是仙界有史以來最盛大的一次仙尊傳道，王霸等人將所有準備工作也做的非常充分。

這一次褚天鈞也講了許多干貨，甚至毫不避諱的對所有人說出了九霄圣地的宏偉藍圖，那就是要一統仙界。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有人興奮有人難以置信，還有人覺得褚天鈞野心勃勃不講道理。

眾人的反應被褚天鈞盡收眼底，此時傳道只進行了一半，索性他也暫停了原本的傳道，開始選取一些問題回答。

這么多的人自然不可能一一解答，但褚天鈞可是仙尊，自然有非常手段。

只需要聽道者自己產生念頭，將這念頭浮現于頭頂，褚天鈞一掃而過，就能知道這數以億計的聽道者有什么疑惑和問題。

片刻后幾乎所有人頭頂都出現問題，褚天鈞龐大的神念籠罩下，也瞬間明白這些人所思所想。

其中有一大半的問題其實都差不多，最多也就大同小異，只有少數一些問題在褚天鈞看來還不錯。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上億聽道者中，竟然有一個沒有任何問題的，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甚至感覺刻意隱藏在人群中的女子。

“是她？那個叫韓麗的女修。”下一刻褚天鈞也認出了這個特別的人，正是當年進入氣運烘爐，獲得了不少極品丹藥的散修韓麗。

韓麗在獲得九霄圣地的丹藥后，就銷聲匿跡了許多年，褚天鈞也沒有再關注這些年輕一代，此刻看對方的修為，竟然已經凝練出了道種，邁入了金仙境界。

要知道王霸云仙芝等人現在也才玄仙后期，說明這個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韓麗，氣運在年輕一代天驕中其實是最強的一個。

百年前南荒那些年輕天驕今日都出現了，石鼎天，姜月曦這些沒有加入九霄圣地的也都來了，但所有人中只有韓麗率先成為金仙。

看了幾眼后褚天鈞收回了目光，再厲害的天驕也就讓他多看幾眼，而后褚天鈞開始選擇性的回答問題。

他首先挑選了幾個很有代表性的問題，這幾個問題解答之后，半數以上的疑惑都不存在了。

三個問題之后，褚天鈞看向了石鼎天，這個曾是王霸宿命之敵，但最后又成為莫逆之交的氣運之子。

“你的問題挺有意思，下一個就來回答你的。”褚天鈞指向石鼎天，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他。

因為問題旁人尚不知曉，所以褚天鈞在回答前，會讓提問者自己說出來，這樣旁人才知道前因后果。

石鼎天連忙起身，恭敬的朝褚天鈞一拜后道：“晚輩有些不明白，仙界存在已有無盡歲月，一直以來平穩有序，圣地，宗門，國度，家族，城池，所有生靈都已習慣了這樣的格局，前輩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倒行逆施之舉？”

不得不承認石鼎天是真敢問，他這話無疑是在質疑褚天鈞的行為，也算說出了許多人不敢說的話。

仙界如今的格局是自誕生起便延續的，從來沒有過統一的先例，而仙界所有生靈也都默認了現在這種格局，認為這一切也都是理所當然。

褚天鈞要打破這種格局，很自然的在大多數人眼中就成了倒行逆施。

面對石鼎天這樣的質問，褚天鈞沒有生氣，反而笑著看向石鼎天，然后耐心的說道：“存在不一定是最佳，大多數人的選擇也不一定就是正確選擇，因為大多數人其實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大家安于現狀，也多是因為還無法意識到統一的好處。”

“大多數人的選擇即便不是最優也應該是最合適的，少數人手中掌握的可不一定是真理。”石鼎天也是很有想法的年輕人，他這些年經歷了不少，行事也逐漸光明磊落，雖是質疑但也頗為坦蕩。

而也只有石鼎天這樣的少年，才有勇氣和魄力，當眾質疑褚天鈞這位仙尊，說出自己的看法想法。

褚天鈞聞言依舊不氣不惱，他反而還挺欣賞石鼎天的，這才是少年該有的樣子，雖然理念上和自己有沖突，那也是因為閱歷等因素造成的，有想法的年輕人未來才可能走的更遠。

說出來質疑出來，比那些陰陽怪氣，背地里搞小動作的人磊落。

褚天鈞自己在嘗試走一條從未有過的路，這條路他也不能保證是否正確，最終能否走通？

如果自己這條路走不通，未來或許還要像石鼎天這樣的少年去開辟別的道路，現在的石鼎天不正是曾經的自己嗎？

“回答完你這個問題后，我接下來要講的就是三界的形成與秘密，我為什么做出這樣的選擇，其中緣由你隨后便知。現在可以先回答你一句，真理確實不一定掌握在少數人手中，也不一定掌握在大多數人手中，但它一定掌握在勝利者手中。”

褚天鈞用一種近乎強詞奪理的回答，給這個問題提前畫上了句號，仔細一想還真是難以辯駁，真理一定掌握在勝利者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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