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寧無嘯和教皇還真對付不了他們。”

        “說到寧無嘯，你覺得他會跑到哪兒？”

        “不知道。”墨落忽然想起了什么，“對了，你可以去問問寧陽。他已經被抓起來了，正等候發落呢。”

        “寧陽，寧無嘯的兒子？”楊墨皺起眉頭，“以什么罪名抓他的？”

        “沒什么罪名，就因為他是寧無嘯的兒子。說起來他也有點冤，其實他對他父親和教皇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雖然他是個叫人討厭的花花公子，但倒沒做什么太出格的壞事。”

        “我想同他談談，可以嗎？”

        “有什么不可以？你現在是云陌州的大英雄，精靈族的兵馬大元帥，獸族和人類的和善大使，千云谷的副谷主，這城里就數你官最大了，沒有哪個地方是你去不了的。”

        “你別寒磣我了，你要喜歡給你當好了。”

        墨落笑了：“真舍得啊？好啊，我到時就問你要個官來當當。”

        “悉聽尊便。”楊墨也笑了，問道，“寧陽他在哪兒呢？”

        “在南虹城城防的監獄中。”

        南虹城城防監獄是臨時關押各種重犯的場所，當楊墨來到牢房時，他透過牢門看到寧陽衣裳破爛，戴著鐐銬，蓬頭垢面地睡在草席上。

        寧陽眼神呆滯，滿臉滄桑，一點不像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兒。

        楊墨心中不免泛起幾分同情，他喚來看守：“把他的鐐銬打開，給他弄點好吃的。”

        寧陽的鐐銬被打開了，牢中擺上一桌飯菜。天知道他多久沒吃過東西了，一見到吃的就撲上去，狼吞虎咽，像餓鬼投胎似的。

        結果他吃得太急，不小心卡到喉嚨，劇烈咳嗽起來。

        “慢點吃。”一杯水從旁邊遞了過來。

        寧陽接過剛要喝，看到遞水的人，臉色沉下來，重重地把水放回桌上，把嘴里還在嚼的食物也吐了。

        因為這個人正是楊墨。

        “我不是來為難你的。”楊墨表明立場，“我查問過了，你對你父親的事其實并不知情。雖然按照律法，寧無嘯該被抄家滅族，但我可以幫你求情，把你改為放逐。”

        “你不用假慈悲。”寧陽轉過身去，“想用什么手段羞辱我還是折磨我，盡管來好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來這兒想干什么。我告訴你，我不知道我父親在哪兒，就算知道，我也不會說。”

        楊墨道：“你和你父親的感情一定很好。”

        “廢話，我們是父子啊！”

        楊墨深深嘆了口氣。“我曾經也有很多情同姐妹兄弟的朋友，他們都死在了你父親的手里。”

        寧陽身體震了一下，楊墨繼續道，

        “還有我最喜歡的女孩子，也是死在你父親手上。這些年來，直接或間接被你父親害死的人不計其數。我的確想要你父親的命。我問你，如果你是我，你又會怎么做？”

        寧陽沉默不語，很久才說：“他錯得再多，也是我父親，我不會幫著外人對付他。”

        “我不是來找你要寧無嘯的線索，我是來問你另一件事。”

        寧陽抬頭：“什么事？”

        “我聽說過你父親很早就是金甲衛和飛虎騎的首領了，他的部下之中有何灰靈教或者華豐州大夏帝國很熟悉的人嗎？”

        “為什么問這個？”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告訴我知不知道。”

        寧陽冷哼一聲：“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我也沒必要幫你什么。”

        “你真的愿意這么年輕就被處死嗎？如果只是被放逐，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寧陽垂下頭，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著。

        他又何嘗愿意就這么被處死。楊墨察言觀色，繼續說道：“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你父親的恩怨我不會牽扯到你身上。”

        “你幫我，我就會幫你，公平交易。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如果你恨我對付你父親，你將來可以找我報仇，但如果你拒絕我現在的要求，你就什么機會都沒了。”

        寧陽仍不做聲，楊墨也不勉強，起身道：“你考慮一下，我只能等你三天。別忘了，三天后你會被送到千云谷，到時一切都晚了。”

        楊墨離開了牢房，寧陽張了張口，但終于什么也沒說。

        楊墨到了牢外，在外面等候的墨落問：“你怎么突然想到問這個？”

        “你忘了嗎？教皇和灰靈教的宋無極想抓我都是因為我的劍體，但是寧無嘯卻不是，而且我認為他對劍體鎧甲的興趣都不大。”

        “我覺得，他在謀劃更大的陰謀，教皇和宋無極都不過是這其中的一部分。”

        “如果能找到在灰靈教和大夏帝國幫助他的人，沒準能有寧無嘯的線索。”

        墨落若有所思：“是啊，我也覺得寧無嘯應該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合作者，是個隱藏在暗處的人物，這個人似乎神通廣大。”

        楊墨點頭道：“的確，我甚至懷疑，當初在東海向宋無極出賣李清歡和商麓行蹤的人，可能都是同一個人。”

        “像寧無嘯這種陰險的人物，肯定會給自己留些后手，比如說一著暗棋，他是不會這么輕易認輸的。”

        “你這么看重這個隱藏人物嗎？照理說現在寧無嘯大勢已去，他還能翻身？”

        “一切皆有可能。千萬不要對他掉以輕心。”

        “李清歡他們有什么說法嗎？”

        “商麓說，他們有點懷疑四大劍士之中的其他兩人，因為那是唯一知道他們行動路線的人，可沒有證據。”

        “而且四大劍士根本沒必要跟寧無嘯合作。”墨落補充道，他探頭看看遠處牢房內的寧陽，“你覺得他會知道嗎？”

        “我不確定，只是試試罷了。”

        “如果他能提供線索，你真的幫他求情嗎？不怕他將來找你報仇？”

        “就算他不提供，我也會幫他求情，總不能冤枉好人。”

        墨落笑道：“你什么時候成了個濫好人了？”

        “我不是濫好人，我只希望沒有那么多人再因我而死。”

        就在他們要離開牢房時，忽然遠遠傳來寧陽的叫聲：“楊墨，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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